唐代传奇,元稹撰,原题《传奇》,《异闻集》载此篇﹐还保存原题﹐收入《太平广记》488卷,收录时改作《莺莺传》﹐沿用至今﹐又因传中有赋《会真诗》的内容﹐俗亦称《会真记》。
一、小说简介
《莺莺传》写张生与崔莺莺恋爱,后来又将她遗弃的故事。起始张生旅居蒲州普救寺时发生兵乱,出力救护了同寓寺中的远房姨母郑氏一家。在郑氏的答谢宴上,张生对表妹莺莺一见倾心,婢女红娘传书,几经反复,两人终于花好月圆。后来张生赴京应试未中,滞留京师,与莺莺情书来往,互赠信物以表深情。但张生终于变心,认为莺莺是天下之“尤物”,认为自己“德不足以胜妖孽”,只好割爱。一年多后,莺莺另嫁,张生也另娶。一次张生路过莺莺家门,要求以“外兄”相见,遭莺莺拒绝。当时人们还称赞张生“始乱终弃”的行为是“善于补过”小说显然是站在张生的立场,美化张生,为他的薄幸行为辩护。
二、艺术特色
《莺莺传》成功地地塑造了崔莺莺的经典形象。她是位出身于没落士族之家的少女,内心充满了情与礼的矛盾。小说深刻揭示了出身和教养给莺莺带来的思想矛盾和性格特征,细致地描绘这位少女在反抗传统礼教时内心冲突的过程。莺莺悲剧性格既单纯又丰富,她最后拒绝张生的求见,体现出性格由柔弱向刚强的转变。莺莺的悲剧性格既有独特性又有普遍性,它典型地概括了历史上无数个女性受封建礼教束缚、遭负心郎抛弃的共同命运。在中国文学史的人物画廊中,崔莺莺、杜丽娘、林黛玉都是追求自由爱情,勇于向封建礼教挑战女性,她们都是处于不同历史阶段、具有不同内涵的光辉妇女形象,而列在画廊榜首则是崔莺莺。相比之下,张生的形像则写得较为逊色。尤其是篇末,作者为了替张生遗弃崔莺莺的无耻行径辩解开脱,竟藉其口大骂崔莺莺为“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就不仅使得人物形像前后不统一,也造成了主题思想的矛盾。诚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所说:“篇末aIhUaU.cOM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叙事空白的表意形式
《莺莺传》叙事中表现出许多空白之处。文本中还有两处十分重要的张生诗文,以及莺莺弹奏的唐代著名大曲《霓裳羽衣序》,都被作者有意隐藏起来,造成了叙事上的空白。被隐藏的张生两处诗词为《春词》诗二首,《会真诗三十韵》一首,这两处诗词是莺莺接受引诱、不能自持的重要因素,为何被作者省略不表?
我们先看《春词》二首。根据小说的描写,张生因游于蒲,偶然救助了莺莺一家,从而见莺莺艳色而心动,欲与相约而不得。有莺莺婢女红娘启发张生以“喻情诗”乱之,张生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莺莺见诗后果以诗《明月三五夜》相约。虽此次相约,莺莺以罡言责之,但数日后莺莺突然“敛衾携枕而至”,足见《春词》诗的诱惑力量。然而,对两人相恋如此重要诗词却被作者省略不表,留下一个令人遐想不已的空白,为何?原来在元稹的诗作集中有《古艳诗二首》,不妨补述如下:
其一: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
其二: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闭弄水流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
冀勤先生认为这两首诗“即传所谓立缀《春词》二首,是也”。正是因为已有元稹古艳诗二首,其词正好可为此时张生所用,所以,文本中所隐藏的张生之诗词,实际是以现实中作家元稹之诗词来补充的。对于这一点,小说中张生的朋友,以及元稹的朋友们都是相当熟知并认同的。这样,小说叙事中利用现实生活中作者的诗歌,填补文本中人物的叙事空白,其效果显然是把小说中的人物张生,与现实生活中的作者元稹联系在一起了。这说明作者元稹在《莺莺传》中,并没有把自己与张生完全分离,他常常以这种文本转换替补的表达方式,实现了以自我的存在替代张生存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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