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说女神的时候是在法大北门外的露天烧烤摊里,那时北门还没关闭,那一片大排档生意一片欣欣向荣。我和坤爷撸串撸得正起劲儿,就听旁边桌上一个喝得满目赤红的男生一边喝酒一边哭吼:“XXX,她就是一贱人!”
骂得正是女神大人。
大概是从没见过一大老爷们哭得这么慎得慌,我不由得就多听了一耳朵。
不出所料,过滤掉一层谩骂一层醉话,最后只露出爱情的拧巴。
正哭着的这位,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一备胎。而且听那意思,连备胎甲都算不上,多半是个心酸的备胎庚、备胎辛……
本来这位备胎同学是心甘情愿地在女神座下鞍前马后侍奉多年,安分守己地充当女神郁闷时的蓝颜知己、寂寞时的男闺蜜,怎料一天半夜突然在女神朋友圈中看见女神写了这样一句话:男女之间哪来的什么纯友谊,如果真是有,那多半是其中一人长得丑。
听到这里我暗暗地笑了笑。这话说得又贱又毒又有趣。看来这姑娘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
当时正是夜半矫情时,备胎先生一时冲动就私聊女神问了一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你什么人呢?
女神秒回:好朋友啊。
备胎恍惚地想起自己过生日时,女神的祝酒词似乎都是: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似乎脸上被女神猛抽了一耳光。
听到这里,我抬眼偷看了备胎先生一眼。他正嚎得青筋暴起:“我长得很难看吗?很难看吗?”
我和坤爷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嗯,很难看。
大概是备胎先生那一出闹得太惊心动魄,所以他无意中念出的那个名字一直在我心里浮浮沉沉地飘着。好像一只飘在海中的漂流瓶,明明看见了一个角,偏偏伸手也捞不到。我摸着下巴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一个大男生哭成这样呢。
忽然就萌生了见见她的想法。
然而多亏了学校小,这个机会,我竟然很快就得到了。
(爱华阅读配图)
我第一次见到女神,则是在我们院的迎新晚会上。不,她那算是哪门子女神,分明就是个吸人元阳的女妖精!群舞的人很多,她是里面最出挑的一个。在舞台上,她黑丝短裙,满脸浓妆,像一条冰冷而滑腻的蛇,随着音乐妖娆地扭动。滚烫的音乐从耳朵里灌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快要沸腾。我身边的男生都疯了一样地冲她尖叫,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问旁边的坤爷,这是哪个洞的妖精?坤爷说,你个土鳖,XXX你都没听说过。
是她。
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奇异地安静了一下。
原来就是……她啊。
正在这时,妖孽冷冷地向我的方向眯了眯眼。隔着重重人海,我似乎还能看到她蜘蛛腿一样锋利的睫毛下,那湿润而又清澈的瞳孔。明明知道她不是在看我,我还是被狠狠地电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一夜辗转反侧。乱七八糟的梦境纷至沓来。第二天早晨我一脸恍惚地洗床单时,我呆呆地盯着镜子里那个一脸胡茬、有些呆滞的少年,心里忽然泛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不知道在她眼里,我算不算丑?
我可能是栽了。
我像一个怀揣着隐秘心事的变态狂一样,努力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努力拼出女神的模样——
她喜欢骑单车,她喜欢上的课,她喜欢哪个牌子的糖,她打工的地方。
一开始我只是有点小喜欢她。然而这种喜欢在胸腔里发酵了那么久,泡得我整个人都有些酸了。
坤爷说我又矫情又魔怔,我说是啊,那是因为,我现在有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