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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江是我们班的班长,就因他初中就入了团。上高中报到的第一天,他把耀眼的团徽别在胸前,老师就看上了他。
红卫兵改当造反派 两派武斗中搭上性命,图为武斗在抚顺全面爆发前的街景:宣传车做前导,“走资派”挂着大牌子在中央大街上游街示众,接受批斗
他上学晚,比班上的同学大两岁,故显得老成:一下课他先上讲台擦黑板,他擦黑板重按轻收,擦得干净,又不使粉笔末乱飞,以免挂在他那浓浓的眉毛上和精心蓄起的小胡子上。放学后他又走得很晚,常有女生找他“汇报思想”,他是班上团支部的委员。我们都挺羡慕他,只有一样遗憾——他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大概心事多用在别处了。
1965年秋天,班上支部改选,单江又成了支部书记的候选人,在那个年代,团支书可要比班长神气多了。
他只有一个障碍——原任团支书袁志伟,袁志伟很可能连选连任。这时班上发生了一起“丢钱事件”--团组织委员把收来的团费放在文具盒里,可是一节体育课后,文具盒不见了,而袁志伟因下肢有残疾是从不上体育课的。于是五元二角五分成了说不清的事情,遂了单江的愿,改选时单江成了支部书记。
“文革”开始时,单江当然是核心人物,几乎当上了校文革领导小组的学生代表。不料工作组撤走后,他发觉身落到“保皇派”的地位,往日荣耀被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几句“红卫兵小将们,我支持你们”而戴到了“造反派”头上。他毅然扯下了原先“赤卫队”的红袖章,脱下红卫兵的外衣而加入了造反派队伍,而且改了名字,叫单左。
单左也确实够左的,他带头封了校团委办公室的门,给比他年长不了几岁的团专干剃了个阴阳头。这还不够,他还要造团中央的反,说团中央执行了一条什么修正主义的路线。有一天,他把过去在胸前的团徽戴到鞋后跟上,他说这是彻底造反,让人想到把辫子盘到头上的阿Q:妈妈的,老子也要革命。
单左左了没几天,天下大乱了,乱得学校没了教师没了学生。单左串联到了四川宜宾,成了全国造反派支持宜宾左派联络站负责人,在当地很有名气,人称单司令。
两派武斗中曾经的红卫兵单左搭上了性命,尽管死后宜宾地区造反派封他为烈士,有成千上万人为他送葬,并为他立了碑。至今他还留在宜宾的狼牙山上,当地不少人都知道有个单左,很少有人知道单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