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他只谈生意,现在他也想做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
眼看着唐纳德特朗普就要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了。过去大半年时间里,美国媒体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现在这位发型有点凌乱的商人真有可能入主白宫,媒体齐刷刷地傻了眼,才嚷嚷着说,要是特朗普当了总统,我们来看看美国还有什么救吧。
尽管在政治舞台上语出惊人,争议不断,但不可否认,特朗普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到今天,特朗普已经为竞选活动支付了1800万美元,同时,他募集的款项达到2500万美元。这些和他的个人资产相比都不值一提。根据《福布斯》最新公布的“世界亿万富翁排行榜”,特朗普的个人资产为45亿美元,在美国位列第113名。这个结果令特朗普十分不满意,他宣称自己的个人财富超过100亿美元,其中的30亿是他的“个人品牌价值”。
在庞杂的个人资产列表里,版权收入大概是最不起眼的一项——是的,特朗普还写书,而且数量不少,比如《跛脚的美国——如何让它东山再起》(Crippled America: How to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永不言弃》(Never Give Up)、《如何致富》(How to Get Rich)等等。其中,《交易的艺术》(The Art of the Deal)是最有名的一本,它写于1987年,获得了15000至50000美元的版税。
翻开这本三十年前出版的书,你几乎立马能和现在的特朗普对上号。他一点没变,依旧说话直接,甚至有些口无遮拦。全书的第二句话就写道:“我赚的钱够多了,比我需要的多得多”。很容易联想到他在竞选演讲中说“我很富有”时的语气。只是三十年前,他只谈生意;现在他也想做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
特朗普的儿子说,《交易的艺术》里的很多准则,都用在了竞选策略之中。上任之后,特朗普的发言人希克斯(Hope Hicks)把这本书前前后后看了三遍。本文选摘书中提到的11条“生意准则”,或许能得以窥见特朗普商业帝国的运行法则,再或许,理解他的竞选之路。
▲特朗普大厦
1.高瞻远瞩(Think Big)
特朗普认为他的父亲不如他志向远大,后者只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区和皇后区建面向中低收入人群的房子,而他从一开始就想去最好的地段:曼哈顿。他也不想只在那里做做石料买卖的小生意,而是要创造不朽,比如在中央车站边上立起一座豪华酒店。
“高瞻远瞩的关键是心无旁骛。”特朗普注意到,极其成功的企业家都有这种近乎强迫症的特质,他们着迷,发奋,一心一意,有时疯狂。“志向长远并不会让你的生活更幸福,或者更优越,却能在时机来临之时,让你心想事成。”
2.做最坏的打算,好事就会不请自来(Protect the Downside and the Upside will Take Care ofItself)
“我从来不走险棋。”对于特朗普而言,投机者是那些玩老虎机的人,而他想做的是经营老虎机生意的人。“我是生意场上的保守主义者,”他写道,“每一笔生意我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为自己的信条做的最佳注释是在新泽西州大西洋城的一桩生意。一开始,他只在海滨大道收购小块土地。每笔交易之前,他都考虑它们能否连成整块。这样一来,最后买下一大片土地的时候,实际上没有花费太多。
之后,他不急着破土动工,这意味着要支付一笔置存资产的费用,可是他宁愿这么做,也不想在拿到赌场经营许可之前,就先建一座。事实证明,这是对的。巴伦希尔顿(Barron Hilton)就因为赌场在原定开张的时间之前迟迟没有获批,只能把它卖给了特朗普。
3.不要孤注一掷(Maximize Your Options)
特朗普认为,灵活处事是对他自己的保护。“我从来不孤注一掷。”他写道,无论一开始显得多么前途光明,也难保会出什么差错,因而一败涂地,所以他总是同时有好几个方案,比如,他曾经预想,如果特朗普大厦(位于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不能获批,就盖一栋写字楼,“那样也挺好”。
4.洞悉市场(Know Your Market)
就像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了解市场需要什么,特朗普也认为自己有这种直觉,所以他不会聘用一大帮统计员,也不信任包装精美的市场调研报告,而是自己做调查,自己下结论。他会询问每一个人的想法。“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他写道,“如果我想购置一块房产,就会问周围的住户,问他们怎么看待这里的学校、治安和商店。当我在另一座城市,坐上出租车,不会忘了和司机聊一聊。”问到无话可说了,再做决定。
▲特朗普大厦
5.创造优势(Use Your Leverage)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让对方发觉自己十分渴望促成这笔交易。牵制对方的关键在于你有的东西“是对方想要的,或者情况再好点,是他们需要的。最好的情况是你独此一家。”通常这只是美好的愿望,于是想要牵制对方,就需要一点想象力和推销技巧。“假日酒店”的董事会曾经想与特朗普合作,因为他在大西洋城的赌场工程进展神速,比其他人的都快。“事实上,我的赌场还在建造之中,但我让他们相信了它即将竣工的消息。”
6.使你的地段升值(Enhance Your Location)
地段!地段!地段!大概只有不懂房地产的人才会这么和你强调。事实上,未必是最好的地段,才能卖出最好的价钱。“正如你能创造优势一样,你也可以通过广告宣传和心理战,使你的地段升值。”即便特朗普大厦位于第五大道,他仍然想更进一步,把它赋予生命中至高无上的分量。
相比之下,特朗普广场则远离城市的黄金地段,但借着特朗普的名号,又因为建筑的造型别致醒目,同样吸引了富人入住。“用最多的钱买下黄金地段,也不意味着能坐收万贯的利润,”特朗普写道,“切忌砸钱太多,即使这意味着买到的地块偏僻。”
7.让媒体替你宣传(Get the Word Out)
酒香也怕巷子深。“雇一个公关团队,支付他们一大笔费用,让他们把产品推销出去,这是一种办法。”但特朗普更喜欢亲自上阵。
媒体需要好故事。“如果你有那么一点不同,抑或性格反常,抑或处事鲁莽,挑起争议,媒体就会报道你,”特朗普就是这么做的,“我不介意有争议。而且,我年轻有为,很有性格。结果就是,记者总想写写我的事。”
特朗普意外地发现,即使是批评他的文章,同样很有价值。1985年,他宣布在纽约的上西区建造世界上最高的建筑,这立即引来了媒体的质疑。“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世界上最高建筑’的想法,但我们受到了关注,这很值钱。”
还有一招,叫虚张声势。“人们也许不自信,但要是出现雄心勃勃的人,他们一样会很兴奋,”他写道,“这就是为什么夸张一点其实无伤大雅。”民众愿意相信某样东西是世界之最。“我称之为‘真诚的大话’。虽然夸大其词,本心却不坏。”
8.强力回击(Fight Back)
“在大部分时间里,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若是有人来者不善,特朗普会狠狠地反击。“这有风险,有时候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因此,他认为不是所有人都适用这一条,但是也相信,只要坚持,总会柳暗花明的。“现在,即便我全无冒犯,也有人指责我。成功之后,必然有人嫉妒,”他写道,“他们但凡有点真本事,就不会和我耗着,而是会去做一些实事。”
9.言出必行(Deliver the Goods)
“你不能欺骗民众,至少他们不会永远被蒙在鼓里。”尽管说的话可以天花乱坠,但特朗普知道,“如果你不履行承诺,人们迟早会发现的”。
他想起卡特总统。1980年卡特争取连任,却输给了里根。之后,他拜访了特朗普,开口要500万美元,希望他支持吉米卡特图书馆。“我当时惊呆了。甚至没有张嘴回答。”但这件事给特朗普上了一课。“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卡特能当上总统,”他回忆道,“他有胆量、有气魄去追求卓越”。只是很快,民众就发现卡特是一位不称职的总统。
做生意也是一样。特朗普大厦获得成功之后,许多开发商都想效仿它的中庭设计。图纸完工,才发现多一个中庭,将额外增加几百万美元的成本。于是这些雄心勃勃的人突然改口说,让我们忘了中庭吧。在特朗普看来,他们都是说得出,却做不到的人。
10.节省开支(Contain the Costs)
当特朗普建造面向低收入人群的住房时,他意识到,关键是要建得快,控制成本,并且保质保量,这样才能尽快出租,赚取租金。“那时候我有了成本意识。我从不挥霍金钱。”他的父亲告诉他,一分一厘都很重要,因为用不了多久,它们会翻几番,变成大额钞票。
“你可以拥有远大理想,但如果为此你得散尽千金,代价高昂,那么即便梦想实现了,也没有意义。”当特朗普想在大西洋城建赌场的时候,银行都不愿为新的工程提供贷款,因为几乎其他的所有项目都严重超支。后来,特朗普广场不仅没有超出预算,还按时开业。当时正好赶上阵亡将士纪念日假期,收入可观。
11.享受过程(Have Fun)
生命很脆弱。成功的人生也一样,甚至更加脆弱。事情瞬息万变,防不胜防,“这就是为什么我尝试着看淡一切,”特朗普写道,“钱不是我的主要动力”。他享受赚钱的过程。不会费力去想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的事,或者担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一桩生意,“我都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