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舌头,可以说是人体的一道机关,不仅能够尝尽人间百味,也能善辩能言捭阖乾坤,还能提示人体健康信息,着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器官。那么,对于人体健康信息的提示,舌头又有哪些奥秘呢?舌头与人体脏腑器官的对应,舌体舌质的健康信息,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就是舌苔。什么叫舌苔呢?就是舌背上的那层苔状物,正常人的舌苔是薄白而润的,那么,除此之外的舌苔呢?又与人体健康有着怎样的关联呢?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
一、舌苔颜色如何,病位病性可参
1.舌上若生白苔,提示表寒湿证
舌面上附着的白色苔状物,称为白苔。白苔又有厚薄、润燥、滑腻之分,如舌面上分布一层薄薄的白色舌苔,透过舌苔可看到舌体者,称为薄白苔。如苔色呈乳白色或是粉白色,舌边尖稍薄,中根部转厚,舌体被舌苔遮盖,而不被透露者,称为厚白苔。一般主表证、寒证、湿证。
舌苔薄白而润,为正常人舌苔,在疾病过程中,若舌苔薄白而湿润者,亦属风寒,为表证初起,或是里证病轻,或是寒湿之邪侵袭肌表,或是机体内素有寒痰宿食。
薄白而滑者,为外感寒湿之邪,或是脾肾阳虚,水湿内停所致。
苔薄白兼厚腻者,为湿浊内停或是痰饮、食积。
苔薄白而干者,常见于风寒表证;苔薄白而燥者,为风热犯表之初起。
舌苔厚白而干燥者,为温病初起或中期,也可见于湿温病。
苔白而燥裂者,粗糙如沙石者,为暴热伤津,真阴将竭之征。
2.舌上出现黄苔,表里风热湿证
舌苔呈浅黄色,称淡黄或是微黄。提示热邪较轻,多见于风热表证,或风寒化热入里初期,为热之轻。
舌苔黄而深稠,色黄非常明显,且苔质较厚者,称为深黄或是正黄,为里热夹湿,或是痰饮化热,或食积热腐,为热之重。
舌苔呈现黄黑色者,称为焦黄或是老黄,为里热伤津,燥结腐实,为热之结。
舌苔由白转黄,或是黄白相间,为外感表邪化热入里阶段。
黄滑苔,多为阳虚寒湿之体,痰饮聚久化热,或为气血亏虚,复感寒湿之邪。
黄腻苔,为湿热或痰热内蕴,或食积化热。
舌尖苔黄,为热在上焦;舌中苔黄,为热在胃肠;舌根苔黄,为热在下焦;舌边苔黄,为肝胆有热。
3.舌苔颜色灰黑,寒盛里热痰湿
苔色浅黑,称为灰苔;苔色深灰,称为黑苔。灰苔与黒苔只是颜色深浅上的差别,故常统称为灰黑苔。一般主阴寒内盛、里热炽盛。
苔灰黑而干燥,为热极伤阴、阴虚火旺。
苔灰黑而润滑,为阴盛阳虚,痰湿久郁。
舌边舌尖部呈白腻苔,而舌中和舌根部出现灰黑苔,为阳虚寒湿内盛,或痰饮停聚。
舌尖舌边黄腻苔,而舌中为灰黑苔,为湿热内蕴,日久不化。
灰黑苔可见于寒湿病中,也可见于热性病中。在寒湿病中出现,多由白苔转变而来,其舌苔灰黑必湿润多津;在热性病中出现,多由黄苔转变而来,其舌苔灰黑必干燥无津液。
苔焦黑干燥,舌质干裂起刺,不论是外感还是内伤杂病,均为热极津枯之征。总之,苔质的润燥是辨别寒热的重要指征。
4.舌上若见绿苔,临床多主热证
较为少见,多由白苔转化而来。蓝舌是绿色与青碧相合,绿色亦肝之纯色。经临床上研究,绿苔与灰黑苔意义相似,但多主热证而不主寒证。
5.舌上若见霉苔,虚热湿毒内蕴
舌上罩着一层夹有黏液之灰白垢腻,颜色晦黯,或夹杂有白色霉点,轻者仅见于舌之一部分,重者满舌皆是。舌生霉苔多因胃肾阴虚,实邪内踞,虚热与湿毒蕴郁熏蒸而成。其轻者,仅见于舌的局部,是正虚邪盛之候;若满口皆是,或糜点如米粒之状,是津液悉化腐浊,提示病变危重,预后不良。
6.舌苔色如霉酱,湿浊郁久化热
苔色红中发黑,有带黄色,类似霉酱之色。主湿热久郁,霉酱苔是因胃肠先有宿垢湿浊,积久化热而成。若霉色中夹黄苔,是湿热郁积;若舌中霉苔浮厚,是宿食郁久化热,脾胃受困所致。
二、舌苔形态质地,临床还需细审
1.舌苔也分厚薄,判断邪正盛衰
舌苔分布稀薄,透过舌苔,隐隐可见到舌质者,称为薄苔,又称见底苔。舌苔分布厚而稠密,不能透过舌苔看到舌体底部者,称为厚苔,又称不见底苔。提示邪正盛衰和邪气深浅。
薄苔主表证或是病轻之证,也主正常人;厚苔主邪入里,或内有痰湿食滞。由于外感邪气尚未传里,舌苔往往无明显变化,仍为正常之薄白苔。
在伤寒为太阳病,在温病为卫分证。若舌淡白而湿润,常是里寒证或寒湿证。但在特殊情况下,白苔也主热证。
积粉苔,舌上满布白苔,有如白粉堆积,扪之不燥,为“积粉苔”,或称“粉白苔”。提示瘟疫或内痈。
2.观察舌苔润燥,判断津液盈亏
舌苔含有水分充足,看上去比较湿润,扪之有津液者,称为润苔;舌面上水分过多,伸舌欲滴,扪之滑腻,称为滑苔。舌苔含水分少,看上去舌面比较干枯,扪之无津液,甚则舌苔干裂,称为燥苔;甚者舌面颗粒粗糙如砂石,扪之糙手,称为“糙苔”;若质地板硬,干燥裂纹,称“燥裂苔”。提示津液盈亏与输布情况。
润苔也见于正常人,若在疾病过程中,提示病情轻浅,津液为伤,如风寒表证、湿证初起、食滞、瘀血等。
滑苔为水湿内停之征,多为感受寒湿之邪,或是脾阳不振,痰饮水湿内停之故。
全舌淡白,滑嫩无点无余苔者,为虚寒痰凝,若全舌白而有点或积沙等,为真热假寒。
苔白燥裂如砂石,扪之粗糙,称“糙裂苔”。皆因温病化热迅速,内热暴起,津液暴伤,常见于温病或误服温补之药。舌苔厚薄的变化,主要反映邪正的消长进退。舌苔由薄变厚,提示机体邪气渐盛,或表邪入里,为进证;舌苔由厚变薄,为正胜邪退,或是里蕴之邪逐渐消退,为病退。
燥苔提示热盛津伤,阴液亏耗;也有因痰饮、瘀血内阻,阳气被遏,气不化津,津液不能上承而见燥苔者,为津液输布障碍。
若属糙苔,多为热盛津伤之重证;若为糙裂苔,为津伤已极。但在特殊情况下,也有湿邪苔反燥而热邪苔反润者,如湿邪传入气分,气不化津,则舌苔反燥;热邪传入血分,阳邪入阴,蒸动阴气,则舌苔反润。
3.观察舌苔腻腐,痰浊食积内痈
苔质颗粒细腻致密,融合成片,中厚边薄,紧贴于舌面,揩之不去,刮之不脱者,称为腻苔;苔质颗粒疏松,粗大而厚,状如豆腐渣堆积于舌面,揩之可去,刮之可见苔底者,称为腐苔。
若舌上黏厚一层有如脓疮,则称为脓腐苔。提示腻苔主湿浊、痰饮、食积;腐苔主食积痰浊;脓腐苔主内痈。
舌苔薄腻,或腻而不板滞者,主食积,或是脾虚湿困,气机阻滞;苔白腻而滑,主痰浊、寒湿内阻;白厚而腻者,为脾胃湿热,气聚上泛;苔黄厚而腻者,主痰热、湿热、暑湿。腐苔为胃气衰败,痰浊上泛之征,多见于食积胃肠,或痰浊内蕴。脓腐苔多见于内痈或是邪毒,如肺痈、肠痈;胃痈多见于黄腐苔;肝痈多见于灰紫腐苔。
总之,病中腐苔减退,续生薄白新苔者,为病邪消散,正气逐渐恢复之象;若腐苔脱落,不能续生新苔者,为久病胃气衰败,属无根苔。
4.观察舌苔剥落,判断胃气情况
舌苔全或是部分脱落,脱落处可见舌底光滑无苔者,称为剥苔。根据舌苔剥落部分和范围大小不同,又分为前剥苔、中剥苔和根剥苔、花剥苔、类剥苔、地图舌、镜面舌等。舌前半部分剥脱者称为前剥苔;舌中部苔剥者,称为中剥苔;舌根不剥脱者,称为根剥苔;舌苔多处剥脱,舌面仅斑驳片存少量舌苔者,称为花剥苔;苔呈花剥,剥脱处仍有新生苔质颗粒,或舌乳头可见者,称为类剥苔;舌苔不规则脱落,边缘凸起,界限清楚,形似地图,部位时有转移者,称为地图舌;舌苔全部剥脱,舌面光滑如镜者,称为镜面舌,是剥苔中最严重的一种。提示胃气衰败,胃阴枯竭,或气血两虚,也是全身虚弱之征象。
舌红苔剥者,多为阴亏;舌淡苔剥或是类剥苔者,多为血虚或是气血两虚;舌苔花剥者,为邪实阴虚;镜面舌,为胃阴枯竭,无生发之气;地图舌,为脾胃亏虚;舌苔根剥者,为肾阴枯竭。
总之,舌苔变化的有无,消长及剥脱变化,不仅能推断机体胃气、胃阴的存亡,也可反映邪正盛衰,判断疾病的预后情况。
若舌苔部分脱落,剥处仍有腻苔者,为正气已虚而痰浊之邪未化之象,属病情较复杂。舌苔从全到剥,属胃阴不足,正气渐衰之象;舌苔剥落后,复生薄白新苔,为邪去正胜,胃气渐复之佳兆。
5.舌苔有根无根,判断疾病预后
舌苔紧贴于舌面,中厚边薄,不易脱落,脱落后新苔渐生者,称为有根苔;舌苔疏松于舌面,刮之则去,不易复生,或是舌面光滑如镜者,称为无根苔。提示邪正盛衰,判断疾病预后。
有根苔为有胃气之征象,提示气血生化有源,疾病预后佳;无根苔提示胃气衰败之象,气血生化乏源,疾病预后不良。
总之,在疾病初期、中期,舌见有根苔且较厚者,为胃气壅实,疾病较深较重;久病见有根苔,提示胃气尚存。新病出现无根苔,提示邪浊渐聚,病情较轻;久病出现无根苔,是胃气匮乏,气血津液不能上荣于舌所致,提示病情危重或预后不良。
6.观察舌苔偏全,了解胃气动态
察舌苔分布的偏全,可诊病变之所在。全是指舌苔布满全舌称之为“全”;舌苔半布,偏于前、后、左、右、内、外某一局部,称之为“偏”。
全苔主邪气散漫,多为湿痰阻滞中焦之征。偏外苔(舌尖为外),是邪气入里未深,胃气先伤之征。偏内苔(舌根为内),是表邪虽减,胃滞依然。若中根部少苔,是胃阳不能上蒸,肾阴不能上濡,阴精气血皆伤之象。若只中根部有苔,也见于素有痰饮,或胃肠积滞。舌苔偏于左右一侧,为邪在半表半里,或肝胆湿热等。
7.观察舌苔消长,了解正邪进退
消是舌苔由厚变薄,由多变少地消退;长是舌苔由无而有,由薄变厚地增长。
凡舌苔由少变多,由薄变厚,一般都说明邪气渐盛,主病进;反之,苔由厚变薄,由多变少,则说明正气渐复,主病退。无论消长,都应逐渐转变为佳。若骤增骤退,多为病情暴变的征象。如薄苔突然增厚,说明正气暴衰,邪气急剧入里;若满舌厚苔,骤然消退,往往是胃气暴绝的反映。《察舌辨证新法》称舌苔逐渐消退为“真退真化”,即由化而后退,退后渐生薄白新苔,是“胃气渐复,谷气渐进”之佳兆;反之,骤然退去,多是“假退”。
一种是骤然退去,不再生新苔,以致出现镜面舌,这是胃之气阴衰竭的恶候;另一种是多处剥落,形成花剥苔,亦非佳兆,仍属逆证;再一种是满舌厚苔忽然退去,舌面仍留污质腻湿,或见朱砂点,或见发纹,一二日间,必续生厚苔,此为湿浊邪盛,邪正相持。苔的消长,反映着邪正相争的过程,可判断疾病的进退预后。
8.观察舌苔真假,了解疾病预后
判断舌苔真假,以有根无根为标准。有根苔属真苔,无根苔属假苔。
辨舌苔真假,可判断疾病的轻重与预后。真苔:凡病之初期、中期,舌苔有根比无根的为深为重,后期有根苔比无根苔为佳,因为胃气尚存。若舌面上浮一层厚苔,望似无根,其下却已生出一层新苔,此属疾病向愈的善候。看假苔应注意:一是清晨舌苔满布,饮食后苔即退去,虽属假苔,并非无根,此为无病。若退后苔少或无苔,则是里虚。二是有苔有色,刮之则去,病轻浅;若揩之即去,病更轻浅。三是厚苔一片而无根,其下不能续生新苔,是原有胃气,其后胃气虚乏,不能上潮。多由过服凉药伤阳,或过服热药伤阴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