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痕
一桌子菜终于在我的不太熟练的手艺下做完了,看看自己,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用了整整两个钟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下厨,虽然很累,但心里头是甜蜜的。因为我是为我的父亲而下厨,我要把这一桌菜作为最真诚的回报献给那给予我无数爱的父亲。望着满桌的菜,我的思绪又回到饿那天??
虚掩的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隙,爸探进半个脑袋往里张望。我刚醒过来,缩着身子用被角半掩着脸。眼前突然出现一大束红色的康乃馨,我惊呆了。那天,爸依旧穿着那身泛白的工作服,头发很凌乱,或许外面风太大。清早的雾水打湿了他的发尖,脸上似乎还带着风吹过的痕迹,看起来比以前沧桑了许多。然而,我禁不住想笑,爸的样子笨拙而滑稽,他那一身装扮和他胸前的那束康乃馨极不相称。爸朝我这边走来,我咧着嘴躲在被窝里偷笑。“哦,醒了。”“嗯,可是老爸,这花是你送给我的?”我有点疑惑。这一问,爸反而有些紧张,两只手不停地换着拿花,脸上泛起了红晕,慌乱地点了点头。“昨天还和你妈妈商量着买什么,她说你喜欢康乃馨,一大早我就去花店挑了几枝新鲜的,只是店主将它包装得太艳了??”爸停住了,他或许真的不习惯这种送花的场合。我内心一阵暖流涌动,端详着那束鲜红的康乃馨,我知道,自己被深深地打动了。我静静地回忆出事那天,妈的慌乱,爸的冷静。腿摔成了骨折,都怪我自己骑车太粗心了。只记得当时一阵剧痛,腿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医院的急诊室在四楼,电梯门口挤满了人,爸背着我急匆匆地爬楼梯,一路没歇过。伏在爸的肩上,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颈上的汗珠。爸的身体很单薄,可背我时我分明感到了他的力量。四楼,我不知道那长长地楼道有多少折,也没有目睹爸将我送入急诊室后的气喘吁吁。但那绝不是一段好走的路??
如今,伤口痊愈的我已出院,然而我的心里暗暗做了一个甜蜜的小计划:我要在父亲节那天亲自为父亲做一桌子菜。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桌菜,却是饱含着女儿对父亲浓郁深厚的感恩之情。就让它作为我对父亲的一点小小的回报吧! “咚咚??”外面传来了一阵疲惫乏力的踏步声,是父亲!我站起身,带着满脸的笑容和满心的幸福朝大门迎去??
1
回报
很快地终于到了周末了,想想真好,可这个周末却多了道煞人的风景,唉,那就是——老师布置一道作业,每个人回家给父母洗脚。
回到家中,我就开始想着怎样对父母开口。头脑中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给母亲洗脚有什么好怕,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是洗脚吗;另一个声音响起:长这么大,还给别人洗脚,你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做过呢,太没尊严了。第一个声音又响起:怕什么,给自己的母亲洗脚,那是幸福的??许久,理智胜了,我决定,晚上,我要为母亲洗脚。
终于,到了晚上,我悄悄地走到阳台,透过窗口,我看见母亲此时正在房间里记着今天的账目。我照预定计划,打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条毛巾,隔着房门,我听见房子里的关灯声,我慌了,忙喊道:“妈,你先别睡,我有事要说。”母亲疑惑地问道:“是不是要缴什么费用,饭卡里没钱了吗?”闻此,我鼻子一酸,有点哽咽地说:“不是。”房门开了,只见母亲穿着睡衣,赤着脚,我可以想象,母亲一听到我找她有事说时,她是如何地急切,我心中不禁一暖,但更多的是惭愧,想想我给母亲洗脚的拖拉与母亲此时的急切,真是鲜明的对比啊!母亲一见我拿着一盆水和一条毛巾,不解地问:“这是要干什么?”我笑着对她说:“妈,我给你洗脚吧。”母亲一愣,笑笑说:“不用了,这么晚了,去睡吧。”我急忙说:“妈,我给您洗脚吧。”最终,妈妈在我的多次要求下,才答应了下来。
扶妈妈坐在床上,我便开始为她洗脚。我把妈妈的裤脚别高,轻轻地把她的双脚放进温水 中,问了问:“妈,烫不?”母亲笑笑,“刚好。”我问:“舒服不?”母亲说了句:“只要是你为妈妈洗,就是最舒服的。”我如同吃了蜜般,心中甜甜的。我拿着毛巾,拌着水为母亲擦洗着脚,母亲的脚很粗糙,有几处皲裂,我轻轻地模过,“妈,疼吗?”母亲笑笑不语,我抬头,看着母亲幸福的笑脸,顿时,心中如同五味瓶般,既高兴,又懊悔,又酸楚??此时,我深深地明白:这不是一道作业题,这是我对母亲的回报,但这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我,欠母亲的太多太多了。母亲,这么多年了,学费,学习,身体健康??我无时无刻地让您担心着,关爱着,我??我一定要报答您,哪怕只是为您洗一次脚,只要您幸福地笑,我就很快乐了。
夜深了,我已经为母亲洗好了脚,抬头,望着窗外闪闪发光的星星,我开心地笑了。
2
别样的回报
“你要相信,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哪怕是几十年后。”当我抱怨着付出毫无回报时,他总是这样地对我说。
那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冷得多,每天早出晚归地穿着短裤背心在操场跑跳,听着老师的批评,父母的反对。那年我读六年级,使学校田径队的一员,面对升学的压力,老师的高强度高要求训练,我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他的话,是一直鼓励我向前的动力。
经过一个寒冷的冬天和一个炎热的夏天的训练,我终于站在了比赛的跑道上。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正常发挥,也可以为学校争分数。可当做完准备活动,发令枪响起的那一刻,脚一蹬起跑器却有着撕心裂肺的痛,脚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发作了,本能使我身体摇了摇,可那么多天的汗水告诉我,我不可以倒下。于是我用平常练得很是熟练的姿势,稳稳地迈了出去。这时哨声响了,哦,原来兴奋过度的我抢跑了,我这才停下步伐,踉踉跄跄地回到起跑线。发令枪再次响起,我平静地告诉自己我能行。我迈开步伐向前跑去,每跑一步脚便痛一下,老师看到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我怎么了吧。我没有停下来,只是感觉速度逐渐提不上去了,身边的选手都从我身边跑过。第一次感觉被人风一样从自己身边吹过,我只是忍了痛,尽自己最大力量去迈开步伐。当自己身体越过终点的那一刻,我脚一软,倒了下去,脑子却清晰地意识到了,我输了。
本还有一个比赛,但由于伤痛,退赛了。我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什么是付出没有回报。我开始质疑汗水不一定可以换回成功的果实,辛辛苦苦的一年训练终究什么也没有得到。我输了,我痛哭着。待我发泄完,他在我身边平静地对我说:“付出一定有回报,现在,你懂得什么叫坚韧与坚持了吧?”
我难以置信,我居然能在脚痛到平时无法走动的情况下跑完我的400米,居然没有倒下!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这次,我收获的虽然不是胜利,却学会了坚韧,也懂得了何为付出与回报。
老奶奶的告诫
阳光洒满人行道,我沐浴在夕阳中,边走边看着刚经过书报亭而买下的《漫画派对》。
入神的我无顾及周围的一切,完全陶醉于漫画中或是搞笑,或是惊险的故事情节中。这是一条我走了十几年的路,就像是闭着眼睛我也能准确回家。也正因如此,我不曾将目光移开漫画,不曾将精神放在路上。
那一声长鸣的喇叭不知响了多久,我也不知几时才反应过来,只知道当我回神,我已被拉倒在地。我看着拉着我的那一只瘦弱的手,听着正在眼前的这位老师说“读书也不要这么认真,路还是要走的!”我赶忙收起漫画,生怕老人家知道这不是正经书,记下了这句既像讽刺又像劝告的话。然而不知何时,人们围的不是差点撞倒我而被甩出的车子,而是我,并且拍起响亮的掌声。原来,那是偷摩托车的小偷,摔倒后便弃车而逃。
我不敢相信这样传奇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事后,车主来访我家,并带着许多谢礼,这使我更加内疚,于是便将实情告诉妈妈,
得知那是住在市场旁卖鱼大叔的老母亲后,我总会想: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她!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事情总被推迟下来,直至我渐渐淡忘。
以后的日子依旧,而在路上时常会遇见那位车主,见面他那句“谢谢”总不 3
会忘记,而这仿若提醒般在我心头闪过什么,又被岁月锁紧而不再浮现。
“这是谁家的白事啊!”我问周阿姨。她说:“卖鱼大叔他家老母亲呀!病久能撑到现在,他老人家真厉害!”我仿若石像般立于人行道旁,几年前我因边走边看漫画书而差点被车撞倒,而若被撞结果怎样又有谁知道,然而那双瘦弱的手却使出“世上最大的力气”挽回我的生命,我被误会作勇敢的“擒贼少年”,车主也感激的回报着我,而我却不曾回报过曾像是给过我第二次生命的老奶奶,难道我能像当年您挽回我一样挽回您的生命吗?
望着远去的灵车,我开始想:“我该回报谁,噢!我不曾回报过谁!”我飞奔回家中,开始为全家人坐第一顿晚饭,像是在回报老奶奶一般,我将回报着我该回报的一切。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