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泰国旅游的朋友都知道,泰国吸引人的地方,除了感受这个佛教国度的魅力,欣赏人妖和泰拳表演,还有一个叫美斯乐的地方,因为那里住着几万中国人的后代,他们为什么会居住在这个地方呢?着背后隐藏着一段非常悲壮的历史。
1950年2月20日,云南解放,国民党原计划将26军从蒙自机场撤退到海南岛,8军转进滇西建立反攻基地,但国民党军面对解放军全线溃败,两路的残余部队自求生路,不约而同撤往缅甸。由李国辉率领的8军709团加上谭忠的26军278团共1400余人,先后踏上了缅甸领土,另外还有一支七八百人的地方自卫队也跟着逃到了缅甸、泰国和老挝的金三角地带。此时的国民党刚撤到台湾,被任命为“云南省主席”的第8军军长李弥滞留香港。
这支由民兵、华侨及马帮组成的“复兴部队”由李国辉担任指挥。由于没有后援补给,这支残军很快陷入困境,在请求台湾当局指示的时候,国民政府已然无暇顾及,让他们自求多福自己解决生存问题。这支“复兴部队”不但物资缺乏,还要承受缅甸军队的清剿。这支残军中正规的部队只有26军的一部和第8军193师的一部分残余,很多都是地方的杂牌部队,连武器都没有。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是在国内被解放军打得溃不成军的国军,在面对缅甸军队时,却异常的勇猛,缅甸的数次进攻都被残军打败。这支残军驻扎在大其力,和泰国美塞仅一河之隔,由于当地的缅军不多,因此无法将这支残军驱逐出境。
1950年6月8号,中缅建交,在中共的示意下,缅甸大规模出动政府军正式对残军进行围剿,结果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缅军大败,之后和缅甸暗地里谈判,残军由大其力撤退到蒙撒,缅军占领了大其力。残军打败缅甸的消息很快传播,引起全世界的关注,蒋介石才重新注意这支被抛弃在大陆的残军,于是找到了李弥去缅甸重新接管这支队伍。10月15号李弥联系到了这支部队,但隔天这支“复兴部队”团长李国辉私下处决了副团长虞维全,理由是不断的招兵进来后怀疑有中共的情报人员混进来,导致人心惶惶。残军在异域生存的压力、恐惧和猜忌直到李弥带着国民政府的经费和自己十万美元的积蓄飞往泰国后才得以改善。
(李国辉)
李弥看到自己的部下后,立即要求国府回复部队军的番号,但由于只有2000多人,国民党不愿意以一个军的待遇来对待,所以以人数少、战力弱等原因拒绝了李弥的请求,其实主要原因是李弥和国民党行政院长陈诚以及军事参谋总长周至柔的过结。在国府内部无法获得声援的李弥,只好回到缅甸继续整军,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只好自谋生路。于是只好在缅甸做起了马帮生意,靠贩卖鸦片来养活这支队伍。虽然败退台湾的国民党无法顾及到这支部队,但引起了美国的注意。
1950年6月25号朝鲜战争爆发,让李弥成为了国际强权争夺的一个棋子。杜鲁门除了派遣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还争取泰国为盟友,李弥抓住机会回家了美国驻泰大使,争取美方援助,这引起了台湾当局的强烈不满,命李弥回台,差点被判叛国罪,最后向台湾表示是为了反攻云南。其实杜鲁门也打着自己的算盘,由于在竞选总统的时候当时的国民党支持曾经在北大任教的杜威,所以杜鲁门当选以后其实对国民党就很有敌意,杜鲁门希望李弥脱离台湾成为第三势力,而第七舰队名为保护台湾,实则是监视国民党的一举一动。
(李弥)
1951年1951年1月,国府迫于压力将这支复兴队伍更名为“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李弥为总指挥。由于李弥拒绝成为杜鲁门培植的第三方势力,引起了杜鲁门的不满,但朝鲜战争上美国的失利,让美国还是不愿放弃争取这支部队,以此来拖住解放军,以减轻美国在朝鲜战场上的压力。在美国CIA的主导下,2月7号白纸方案正式启动,目的是给李弥提供援助进攻云南。
1951年5月22号,周至柔第十个电报抵达蒙撒,李国辉率领残军开始向滇缅边界靠近,24号清晨,第一场战役打响,很快攻陷了边境上的四个县城,但解放军快速集结反攻。7月22号,残军就被解放军打退,再次退往缅甸。
虽然反攻失败,但也算是国军败退后唯一的一次踏上大陆土地,李弥因此声势大涨,很多游击队和少数民族都前来投奔。为了训练这些士兵,李弥还效仿蒋介石,设立军事学校。1951年10月,云南省反共抗俄大学成立,李弥为校长,该校的定位为“云南的黄埔军校”。
(蒋介石和李弥)
随着李弥部队的不断扩张,侵占缅甸国土面积越来越大,几乎占领了缅甸的四分之一,当时李弥在面对国际媒体采访时对解放军和残军的战力进行了评价,李弥表达了他当缅甸王可以,但很难当云南王的观点,这引起了国府内部很多人的不满。
1951年底,朝鲜战争开始进入停战谈判,对美国来说李弥一直不愿脱离台湾,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很快态度就变了,持续了9个月对李弥的军饷和武器补给停止,此后又国府承担李弥军队的补给。由于李弥的不断扩张,缅甸决定不再忍耐。1953年1月3号,缅甸总理吴努宣布要彻底解决境内国军问题,随即调动了海陆空军和印度的雇佣军向蒙撒推进。由于人数不足,“反共抗俄大学”的学生也拉上了战场,这批学生尚未结业加上武器缺乏,据参加过这次战斗的老人回忆,当时学生军一个半12个人仅配备2支枪,因此死伤惨重,近四分之一的人死于这场战斗。虽然死伤惨重,但灵活的作战战术很快奏效,缅军进攻受阻,尤其是用重机枪击落了载有缅甸陆军总司令的军机后重挫了缅军士气,但战争尚未结束就街道了台府返台的命令。其主要原因是李弥声望太高,引起了台府的陈诚、叶公超、周至柔等人的嫉妒,天天在蒋介石面前说李弥要独立一类的话,引起了蒋的猜忌。蒋介石打算在里面一下飞机就将其执行枪决,不过消息传到蒋经国哪里,蒋经国亲自去机场将李弥接到蒋纬国家里,才躲过杀生之祸。虽然缅甸的部下一下催促李弥回去,不过在不久后和叶公超的聚餐中李弥突然口歪眼斜,中风倒地,从此失去了政治舞台,之后一直被软禁。
1953年3月,缅甸到联合国控告了国军侵略领土,联合国通过了厘米部队撤出缅甸的议案,5月22号,中美缅泰四国联合军事委员会成立。蒋介石迫于国际压力,就指派了官邸随扈出身的柳元麟接手缅甸的国军,负责撤军问题。实际上蒋介石并不想把这支军队撤离,所以当时留下了最精锐的三军和五军。在之后的9个月时间里,国军三个批次从缅甸撤离了7000多人,李国辉是最后一批撤回的,回到台湾后很快就被告杀人和卖武器给游击队,李国辉因此被判刑十年。
没有撤回台湾的军队为了掩人耳目,更名为“云南人民反共志愿军”,岁外表示与国府无关,指派柳元麟为总指挥。由于柳元麟在撤军的时候采取高压政策,又空降为总指挥,这让第五军军长段希文很不满,两人不和,冲突浮上台面。
1955年2月中共与缅甸签订了联合消灭外军的协议,同年3月美国也同意以武力消灭这支部队。缅甸对柳元麟部队展开猛攻,柳元麟以五军人数过多为由从中分出2个师。游击队第三军的李文焕原来属于段希文部,柳元麟把李文焕这支部队抽出来成立第三军,这让柳元麟和段希文矛盾更深。
1957年柳元麟将将总部从蒙撒前往江拉,修建了机场,让国府空投物资,但即使弹药充足,五军也不能获得足够补给,柳元麟把原本补给给5军的战备物资全部藏起来,导致五军面临打一枪还要数自己有几颗子弹的境地。柳元麟扣押五军战备物资的行为,在之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1957年元月,柳元麟把总部迁到江拉后,缅甸方面首次向解放军求援,一开始并没有得到解放军方面的回应,同年西藏的叛乱分子引起西南的不安定。蒋介石下认为这是反攻大陆的好时机,达了安西计划,动员三千人到中国边境制造动乱。1958年大陆推行“大跃进”,更让蒋介石觉得有机可乘。蒋介石一直认为国民党的军队反攻大陆时人民会揭竿而起,会迎王师归来,这也是蒋介石败退后的梦想,8月发生了第二次台海战役,更让蒋介石决心尽快从云南反攻。然而柳元麟的突击队特训班却迟迟未能结训,等到9月以后结训出发的时候,与蒋介石原本拟定的计划推迟了半年,当时西藏的动员基本上已经被平,加上柳元麟部队心结太深,结果就是柳元麟的部队遭受重创,蒋介石的安西计划破产。
1959年国府制定了兴华计划,要将柳元麟总部建立为陆上第一反攻基地,在修蒙不蓼机场时段希文部队的不配合,两人矛盾再加深。1960年2月17日,整修后的蒙不蓼机场开始有国府的飞机起降,带来大批物资与特种部队,这让缅甸感到不安。
(蒋介石与柳元麟)
1960年1月年缅甸总理奈温访问北京,签订了《中缅友好互不侵犯条约》开始实行军事合作,邀请解放军入缅,想彻底把这支部队赶走,11月22日凌晨,解放军和缅甸军方六万多人开始向残军进攻,为了守住最后真滴,蒋介石派出了他最信任的人,迅速飞往江拉稳定军心。1960年12月20日,蒋经国首次踏上了缅甸,亲自去慰问了士兵。但很快蒋经国的行踪就曝光,不得不改变行程,由于当时的制空权已经被中缅联军掌控,所以蒋经国实际上是乘船离开缅甸进入泰国回去的。1月21号,缅甸军方要求解放军越过原本规定的中缅边界20公里防线继续攻打残军,第二天周恩来批准了缅方的请求。解放军很快攻破了残军的第一防线,向残军的江拉总部逼近。在解放军强大火力的压制下,被柳元麟扣押武器的第五军伤亡最惨重。1月27号,中缅联军进入蒙不蓼和江拉,在残军总部的仓库里缴获了了大量的被柳元麟扣押的,原本发放给第五军的枪械弹药。
缅甸军方一面联合解放军攻打残军,一面倒联合国控告国民政府侵占领土,国民政府虽然不承认残军,但被缴获的大量枪械弹药成了缅甸军方控告国民政府的铁证。面对缅甸的控告,蒋介石原本想像第一次撤军那样应付了事,但这时的美国基于自身利益,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在美国和联合国的压力下,国民党不得不同意撤军,从3月17号开始,柳元麟的部队分批从泰国登机撤回台湾。分为三个批次在一个月内撤走了4400多人,国府表示已尽力撤回所有残军,但缅甸、泰国和老挝边境还有段希文的五军和李文焕的三军,以及马俊国、曾诚部队的踪影,实际上很多人想撤回台湾但时间太仓促,还没赶到泰国撤军就终止了,加上部队里面很多的人都是家住在云南眷属都在云南或大陆境内,不愿意去台湾。不过很多留下来的人都说是蒋介石命令他们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伺机反攻大陆,因为当时残军控制的领土范围实际上是台湾岛的两倍以上,而且紧挨着云南,蒋介石想要反攻大陆,从云南进入比从台湾海峡登陆容易得多。
由于当时是蒋介石传的口谕,没有证据,所以在国军档案里面,这四支留下来的部队就被说成了抗命不撤,因此国民政府断绝了与他们的联系以及补给。1961年9月开始,三军和五军的补给断了,不得不面临严峻的生存问题,于是开始垦荒种地,以解决温饱问题,但解决了温饱问题以后,还要解决购买武器弹药的问题,于是这支部队又不得不重新做起了马帮生意,重新走上贩卖鸦片吗啡的老路。但当时在金山角的大毒枭主要有罗星汉和坤沙两大集团,这两大集团的很多人都是从大陆逃到金三角的国民党残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黄埔军校20期出身的张苏泉,坤沙能成为金三角的龙头老大就是因为有张苏泉这个副手,当时两大毒枭占全世界毒品供给的80%,三军五军做马帮生意必然触及罗星汉和坤沙的利益,经常还要和毒枭交火。李文焕坚持认为必须消灭坤沙,即便段希文不同意,但两支相依为命的军队还是联合在一起,将坤沙赶到老挝境内。
(蒋经国指挥残军)
为了取得台湾的的补给,段希文和李文焕多次飞往台湾请求恢复军的番号,但均被拒绝。台湾方面的回应是要恢复军的番号可以,但条件是要更换所有干部。段希文和李文焕不愿意将这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部队拱手想让,拒绝了国民政府的要求。
1962年3月,三军五军联合成立了“东南亚反共志愿军”,由于缅甸军队的不断攻击,开始移往泰国边境。既然被台湾遗弃了,那就必须要想办法在异域求得生存之地,于是段希文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段希文知道,他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到台湾也不会有出路,因此他留下来后,再也不听台湾和柳元麟的指挥,他要与3000多云南籍官兵共存亡,不再去作无谓的牺牲——反攻大陆,他要自谋生存之路。在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段希文避开大其力,绕开夜柿,在树林里穿行四天到达了泰国清莱省的美斯乐镇。
李文焕
美斯乐距泰老边境线不远,偏僻闭塞,更重要的是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这里是泰国的傈僳族居住区,寨民居住在山腰。段希文命令,与傈僳族打成一片,为他们做好事随乡入俗,将营房盖在陡峭的山坡上,建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
残军窜入泰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泰国国防部官员的耳里。泰国军方吸取缅甸军队的教训,不敢对残军轻举妄动,担心久攻不下,造成被动,于是采取久围不攻的办法,试图拖垮残军。由于期间台湾方面频繁有台湾高层人物频频来往泰国接见残军,引起了泰国军方的高度关注。泰国政府担心残军发展壮大,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残军处置问题。1970年2月4日,泰国国防部作出决定:请残军出兵,攻打叭当反政府游击队,如果收复叭当,允许他们在美斯乐长期居住。
叭当地势极为险要,山路曲折坎坷,树木遮天,从县城到叭当一直是爬山。反政府游击队有1000多人的武装。泰国军方围剿过二十多年,动用飞机大炮也没有将他们消灭。更为严重的是,最近反政府游击队袭击昌孔县城,将县长绑架押走,并诱捕了清莱省的省长,打死保护省长的警察局长。泰国全国一片哗然,称军方无能,为此军方最高统帅部决定要残军打反政府游击队,打下来后将给残军居住权。段希文见打下叭当就能结束二十多年漂泊流浪的生活,为了残军,为了子孙后代,他答应接受任务。
段希文派出200人的敢死队,从湄公河上用绳索攀登上悬崖,深夜悄悄摸进了游击队的阵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仅用2天时间就结束了战斗。当段希文发起冲锋号,残军一个营一股劲往上冲,游击队除了有零星枪声还击外,并没有密集的枪炮声。到了上午10时,传来消息:残军已收复叭当!
(泰国参谋总长江萨和李文焕)
1970年美军在越南战场上节节败退,被夹在缅甸和越南中间的泰国境内反对势力快速崛起,泰国虽然有优势兵力,但始终无法平定内乱。所以泰国非常需要有打仗经验的国民党军队。所以当段希文和李文焕在泰国与泰国参谋总长江萨见面时并没有拒绝泰国接收这两支军队的请求,但首先要征求国民政府的态度。而国民政府同意了了泰方的请求,将这两支部队划给了泰国。但泰国在接受这两只部队的时候,对他们的战斗力存疑,因为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面黄肌瘦的。三军五军的军官表示打仗没问题,这些士兵之所以面黄肌瘦,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导致的,但上了战场绝对不会输人。
1970年12月10日,三军五军整编成“泰北志愿自卫队”,在出发前段希文和李文焕着急将士们说了一番话,主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们在异国他乡,人家国家出了问题,不帮人家解决问题,人家是不会欢迎的,如果不欢迎我们,我们该去往哪里?大陆回不去,台湾也不要我们,我们必须为生存而战。随后换上了泰国军装和泰国武器、举着泰国国旗,前往清莱战场。由于泰国并不是很信任这支队伍,并没有将好的武器给他们,就连机枪都没有。两周后泰国军方开始补给三五军,美军每月25万泰铢,并发给每人难民证。持有难民证的三军五军,只能驻守在山区活动,不能进入曼谷。泰国还以难民迁移计划为名,让三五军屯守在泰国、缅甸、老挝边界。
为了争取泰国军方的信任,获得更好的装备,1971年7月19日,段希文亲自觐见了泰皇以表效忠,跪着想泰皇献上了叛乱地区的一块石头,表示是他们帮泰国把领土收复。
在丛林的杀戮战场中,三军五军浴血奋战了5年,直到泰国的叛军被驱逐。1980年6月18日,段希文因心脏病去世,出殡当天上万人冒着大雨来到美斯乐,送他最后一程,他的家人按中国风俗将他安葬。
五个月后,泰国政府再度动员三军和五军,要求出兵进攻考柯考牙山区,三军五军各派两百人,实际上这时候的三军和五军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第二代残军虽然只有二三十岁,他们以移民泰国志愿军的名义,展开最艰苦的一战,在四天没有水和六天没有吃饭的情况下,甚至靠喝小便和啃芭蕉树皮。先攻下考柯山后,考牙山久攻不下,最后拍出敢死队,绕到敌后,由断崖攻顶。最后在泰国空军支援下攻下了考牙山,用22天的时间,除掉了泰国的心腹大患。
随后泰国皇帝岛医院看望伤兵时,才发现最后的胜利是三军和五军的战果,最后泰国皇帝决定,让这批为泰国打了11年仗的残军,正式成为泰国公民。泰国政府在山区边界划分了13个自卫村,让他们落籍生根,最终三军和五军及其家眷4000余人在泰国的美斯乐落地生根,如今美斯乐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约十万人旅游地,在异域的土地上,死去的战士的墓碑,全部都朝着北方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中国。
-------文章取材自纪录片《异域孤军.金三角国军残余部队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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