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发布：2016.09.26
文｜夏知凉 图｜Heo jiseon
微信公众号｜夏知凉（id：xiazhiliang99）
01
说起来有点尴尬，我的初恋22岁半才来，青葱一把，白纸一张，所以当红豆跟我计划着买车买房时，我真的没什么防备。
于是她就火了，踮起脚尖跟我喊，姓夏的，你心里没有我，否则你怎么会不替我们的未来着想。
家父用毕生的经验教会我，不要跟女人争执，她们早已把“错的也是对的”这个真理写进了基因里，所以，我忍了。
我说好，那我去起草份“未来婚姻实施办法”计划书，然后再来向您请示。
红豆多云的脸渐渐放晴，她说不是我胡搅蛮缠，你看今年我们24岁，充其量再两年就要谈婚论嫁了吧，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嫁给你呢？
我说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什么都对，小主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红豆白了我一眼说，看着你都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领旨退走，满目的伤感，青年路历来拥堵，所以市政拨款，建了高架桥分流，可还是堵得厉害，出租车司机抱怨地砸着喇叭。
我笑着感慨了一句，在城市这么堵的车流中，没有一辆是属于我的，一排排的楼宇洋房，却没有哪一间能腾出来装一下我们的爱情。
对不起，祖国母亲，拖您的后腿了。
02
高中同学曹乐乐的境遇则恰恰与我相反。
她有一个超级励志的男朋友，到什么程度了呢？一份正职，两份兼职，觉得不够，又买了若干理财产品。
曹乐乐笑得不尴不尬，她说也好，男人会赚钱是本事，谁不希望将来能过个好日子呢！
我说你笑得这么不甘心，该不是吵架了吧？
她摇摇头说，吵架倒好，他整个一赚钱机器，现在我见他都要预约了。
听了她的烦心事，我也就开心多了，原来，不止我和红豆之间会有龃龉。
曹乐乐的男朋友我见过，一表人才，讲起话来逻辑清晰、条条是理，他说要有危机感啊，生活节奏这么快，一不留神就会被甩很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不是我说的，但是真理，饿着肚子的爱情，怎么看都有些凄凉。
我虚心也心虚地问，那赚了钱之后呢？
曹乐乐接过话茬，然后结婚生孩子呗，继续赚钱，再供孩子读书、买车、买房，一切妥当以后，我也就快入土为安了。
他男友安慰她说，不要那么悲观吗，世上万万千人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放心，以后我们会很幸福的。
以后是多久？四十还是五十？曹乐乐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缱绻的笑。
她说，其实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得很幸福，又何必等到晚年呢？
03
小的时候听老爸讲过一个故事，他说从前有个渔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有一天，一个记者路过，就好奇地问，大哥，别人都出海了，你怎么还在晒太阳，听附近的人说，您生活过得可不怎么好啊？
大哥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与你何干？
记者被呛得很不爽，觉得有必要说道说道，他在旁边坐下来，耐心地说，你看啊，如果你坚持每天出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换一条大点的船，那样就会打到更多的鱼，坚持几年以后，你再买一艘渔轮，雇些工人，甚至开家公司，这样干上个十几年，你很可能就是个千万富翁了。
渔民似乎来了兴趣，摘掉盖在脸上的草帽问，那然后呢？
记者激动得站起来说，然后你就可以每天无忧无虑地坐在海边晒太阳啦！
渔民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说，可是，我现在正在无忧无虑地晒太阳啊，是你来了才吵醒我的。
于是，记者转身就走了。
曹乐乐决定和男友分手那天跟我说，我们在一起三年，却从没谈过恋爱，你觉得这可悲吧？他每天都很忙，有时候凌晨才回来，久而久之，我连躲在门后，在他进门时突然跳进他怀里那一下的甜蜜感都觉得乏味了。
我说或许你也该理解一下他，毕竟他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
她摇摇头说，现在都不能拥有，那将来还有什么可期许的呢？我没有要求很高啊，普普通通的生活就足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这样跟他熬到晚年吧？只怕我活不到晚年而已。
我不知道，因为，我自己也是处在水深火热中。
04
红豆最后一次跟我闹时，我25岁生日刚过。
那天我们吵得很凶，连水杯都摔了，遗憾的是，内容并不新颖，还是些陈词旧调。
她说不是我逼你，作为一个25岁的人，如果你对未来一点设想没有，要一个姑娘怎么跟你过下去呢？
我说怎么过都可以，就是不能每天被追撵着过，我工资5800，年底也还有些奖金，在二线城市不算最高，可也还过得去吧？知道将来用钱地方多，所以我省着花，结婚要有房有车，这我知道，但我的能力在这啊，总不能去偷去抢呀？
红豆说我没让你去偷去抢，务实点说，先让家里出些钱，把首付付了，房子不就买下了吗，不然我妈那关怎么过，我不确定自己能说服她。
她似乎说得也很对，所以我没再辩驳，可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我父母不是工人，只是个农民，辛辛苦苦培养我读大学，我发誓长大后不再花家里一分钱，现在，我却要掏空他们。
这样的事，我需要考虑和抉择。
两个月以后，红豆说我也不为难你了，我看我们就这样吧，如果你爱我，怎么会连这一点付出都那么犹豫。
于是，她提出了分手。
两天以后，我同意了，我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合好散，彼此祝福。红豆笑着讥讽我，你看，你都不试着挽留。
我摇摇头说，所以，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抱歉，让你失望了。
在一起两年多，或许是真的觉得累了，所以也没觉得怎么伤感。
其实，我不过是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如果连这个要求都很奢侈，那么，也就不必要再勉强爱下去了。
05
电视剧《奋斗》里，陆涛和夏琳有过一段很感人的对话。
陆涛问，如果我一辈子穷困，你还会爱我吗？
夏琳答，如果你一辈子努力，即使穷困我也还爱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城市的爱情变得“狼烟四起”，有人在宝马里哭，有人在公交车上笑，二十几岁本该鲜衣年少，却早早把自己塞进了现实，人心惶惶。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爱情以物质的形式呈现出来，无非是货架上的德芙，花店里的玫瑰，言及婚姻，又变成某某小区的现房和什么牌子的轿车。
可是，这真的就是幸福吗？
这些批量产出的婚姻和爱情，有几成几称得上是美满的呢？
我不知道人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可是，如果在还有爱的能力时，没有认真爱一场，我会觉得，余生都会很失望。
在遇见你那一刻，我怦然心动，只想好好和你谈恋爱。未来的交给未来，现实的交给现实。就算最终因为某种原因而错失，我也会心满意足的跟自己说，我们曾经深爱过。我曾用心爱过你。
作者：夏知凉，一个会讲故事的蓝同学，鸡汤界小混混，坚持写走心的文字，坚持长得好看，著有《一生只够爱一人》等书，微博@夏知凉同学，微信公众号：夏知凉（xiazhiliang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