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读书的政治家,可能是一个自以为是、颟顸武断的独裁者;一个不读书的宣传家,多半是一个只会说官话、套话、大话、假话的应声虫;一个不读书的公务员,基本是一个目光呆滞、反应迟钝的事务主义者。
自从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塞万提斯的辞世日确定为世界读书日至今,每年的这一天,世界各地都要举行各种活动,发表各种言论,发出各种感慨。所论无非读书如何重要,感慨离不开今人的不读书和读书少。网络时代的读书生活正在发生革命性的改变,有人以为这是历史性的进步,有人惊呼“浅阅读”可能导致整个社会心气浮躁、思想肤浅,甚至出现礼崩乐坏、世风日下的可怕局面。
重温世界读书日的主旨宣言,可能有助于我们回到读书的本原目的:“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们,无论年老还是年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患病还是健康,都能享受阅读的乐趣,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作出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都能保护知识产权。”
人们为什么读书,似乎从来不是问题,而今又常常成为问题。古来的训诫是“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又说“学而优则仕”、“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总而言之,读书是一条门径,一个阶梯,一块敲门砖,一把钥匙,一种手段,充其量是阶段性目的。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才是终极目的,只有“货与帝王家”和“入仕”才是终极目的。一句话,只有升官发财才是终极目的,只有“位子、票子、女子、房子、车子”五子登科才是终极目的。如果读书不能带来这些实际利益,很多人是不屑于青灯黄卷、终日苦读的。在咱们中国老百姓心目中,衡量一个读书人是否成功,多半要看他是否升官发财。如果是,叫做功成名就、功德圆满;如果不是,叫做“破落文人”、“混得不好”。
这样的读书观虽然不高尚,远比不上纯粹的为精神升华而读书,但对于绝大多数凡夫俗子而言,也无可厚非。从小处说,“读书改变生活”,是对个体生命奋发向上的一种有力号召,尤其是对寒门子弟而言,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无异于为自己点燃一盏希望之灯。从大处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能够让平民百姓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昭示着社会的进步和国家生生不息的未来。
莎士比亚说,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像天空中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像鸟儿没有翅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更是个体生命升华的必由之路。赫尔岑认为,不读书就没有真正的教养,也不可能有什么鉴别力。一个不读书的政治家,可能是一个自以为是、颟顸武断的独裁者;一个不读书的宣传家,多半是一个只会说官话、套话、大话、假话的应声虫;一个不读书的公务员,基本是一个目光呆滞、反应迟钝的事务主义者。就在这个世界读书日发布的阅读状况调查显示:中国人的人均阅读量是相当悲观的。我们天天在喊建设学习型政党、学习型社会、学习型企业,但真正埋下头来,老老实实读书的人并不多。各位不妨扪心自问,一年忙碌下来,究竟读过几本书?这样一问,相信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都是汗颜的。
虽然伟人说过,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但毕竟不能以“使用”代替“读书”。况且没有“读书”在前,何来“使用”在后?理论联系实际,总要多少有一点理论准备,否则拿什么来联系?实践能够出真知不假,但有了理论准备的实践能够获得更深刻、更系统、更有价值的知识。不能以事务主义的忙忙碌碌冒充实践,更不能把工作繁忙作为不读书的借口。毛泽东同志生前很忙,但他读的书比谁都多。和他老人家相比,我们谁好意思说自己没时间?
至于热闹于当下的网络阅读和传统阅读的争论,我认为基本是一个价值不大的假问题。网络也罢,传统书籍也罢,无非载体不同,内容才是关键。至于一个读者是否具有定力,是否能够在杂多的信息当中把握自己,不成为信息的奴隶,那完全取决于个人修养。自己不争气,在什么载体下阅读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关键在于不要只在读书日这天热闹一下,从此偃旗息鼓。而是要把读书日变成日读书,使读书成为一种不可一日无此君的良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