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画里,我见到了自己的童年
文 | 物道
每一个作品,都会带着创作者的记忆。而记忆美好之处在于,它不仅是私人的,它还可能是共通的。或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隔着不同的时空,我们与作者都找到了相似的情感。他在画里释放情感,我们在画里重温记忆。
如果第一次见到台湾插画家良根的画作,有强迫症的人可能会很想把那些不成比例的桌椅摆好。他的画多是台湾的风土人情,风格童真、大胆,有种暖暖的小清新。
他说这都是他的记忆,却好像也在我们的人生中出现过。忽然之间,童年的回忆就被他的画打开了。
聚在一起真好
听说爱一个人时,你的味蕾会比你的脑子先感知,你会爱上他喜欢吃的东西。对家乡的爱应该也是如此吧。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像基因一样储存在你的味蕾里,不管过了多少年,你都能认出,“对!就是这个味!”
年幼时住在乡间,最喜欢逢年过节、有人家住新房娶媳妇时,因为可以到谁家里吃上一桌大餐。用骨头汤熬好的火锅底,加上各种肉、虾蟹、丸子、菇类、青菜,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香味。伯伯叔叔们喝着自家酿的酒,聊着天,涨红了脸。婶娘们张罗着饭菜,叙着家常。
小朋友那一桌,多是放着酥软易吃的丸子、小吃和甜品。有时调皮的男孩会抢了女孩的食物,逗她来追自己。大人有时会斥骂他们要好好吃饭,但在那欢乐的日子里,多半不会真的动气。欢快的尖叫声和嬉骂声,响成一片。
冬至前夜,妈妈早早和好面,摆一张圆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齐齐包汤圆。从面团中捏出一小团,放在手心里,两手轻柔又快速地摩擦小面团。不一会儿,原来塌塌的面团就变成圆鼓鼓的小球。
第二天早晨煮汤圆,一颗颗汤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滑进甜汤里,翻滚、膨胀,变得粘稠、糯软。据说明年多少岁便要吃多少颗汤圆,只有吃过了汤圆才算长大一岁。结果小时候每次都要吃了两三碗几十颗才过瘾,直到大人嚷着再吃就要肚子疼才肯放下碗。
多逛菜市场
在良根的画里,市场上有绿色的卷心菜,白色的萝卜,紫色的茄子,红色的辣椒,黄色的玉米,有只黑猫悠哉地走过,还有蹦跳的活鱼,张牙舞爪的螃蟹,小贩们热情的吆喝声。市场上的小贩或许都是隐世高人,鱼摊的老板和你谈笑间,就能抓起一条乱蹦的鱼。青菜摊的大婶一眼就挑出最靓的那把菜心,还不忘塞几根葱蒜给你。
回家的路上,追上那只黑猫,看它蹲在陈伯伯家门口发呆,又逗弄李奶奶家的大黄狗。李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我躲在门外,笑着招呼我,“放学啦?来吃个糖!”走一路时常要打一路的招呼,小时候觉得麻烦,长大后才知道那就是人情味。
人山人海,边吃边爱
良根画笔里的台湾小吃,色彩鲜嫩可爱,就像所有美好的回忆,在脑海里都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
傍晚放学后,揣着一点零钱,和小伙伴跑到冰店,“来两杯芒果冰!”阿姨手起手落间,彩色的勺子舀上放下,快如武林高手点穴,“咚咚咚”又“轰隆隆”,水果和各种酱料在榨汁机里搅拌混和,滋滋冒着冰气。每次都要先猛吸一口,甜到喉底,凉到肚子里,真是“透心凉心飞扬”,满足得都要飞起来。
冬夜里一碗热滚滚的面,肉片好吃到不会塞牙缝,也不用费力嚼,和着面汤,呼噜噜吃下去,从头暖到脚。带着一肚子香烫的热气去睡觉,暖和到天亮。
作为一个吃货最幸福的体验,莫过于走一路吃一路。人山人海,边吃边爱。
良根把他看见的台湾,画成充满古早味和人情温暖的画。一幅幅画就像一个个光阴的故事,也出现在我们的回忆里。虽人已成长,远赴他乡,但有味蕾铭记着乡愁的滋味,想起时会心头一紧,舌尖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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