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窗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瓯越先民下汤即已履行加工石材,为生活生产器具,唐宋时,大型石仓得以开发,石材用于日常用具、民居建筑及古墓构件。主要流行于我国江南地区,具有浓郁的江南民俗风情特色,尤以浙东地区为最。
所谓“石窗”,就是用石材雕刻成的“窗户”,亦是我国古代雕刻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应用于庭院建筑,它既能透风,采光、又具有防盗功能,更具有艺术装饰性,起到点缀环境之作用,是一种融艺术性与实用性为一体的石雕工艺。
石窗,又称石花窗,石漏窗。一个“花”字,足可以让人对它的艺术性浮想联翩;一个“漏”字,又足以让人对它通透采光的实用性窥见一斑。石窗以长方形和方形最多,还有圆形、拱形等。长方形的石窗一般以直式为多,横式次之。
石窗技艺独特,其制作工艺综合融汇了浅浮雕、浮雕、深雕、圆雕、透雕等多种艺术手法,并结合石材特质形成了镂挖、起地、刻线、钻眼、打磨等一整套石雕技艺。其制作流程可分为落地、罡墨、打磨、画样、上样、雕刻、镂空、修光等八道工序。
石窗外形与窗花讲究审美与实用两种表现形式的统一。其窗花表现的内容与题材,丰富多彩,儒、释、道三教文化题材兼融,常取之于市井故事、神话故事、古典名著、历史典故等,体现民间百姓宗教信仰、生活理想、文化观念、审美趣味的风俗题材也十分丰富。
◇徐永恩
所谓“石窗”,就是采用石材雕刻而成的“窗户”,是我国古代石雕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天台石窗俗称“石花窗”、“石镂窗”,在天台传统民居建筑中广泛使用。其工艺采用线刻、浮雕、浅浮雕、圆雕等多种手法,题材多样,根植于深厚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天台山文化的沃土中,创造出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打造出独具民族风格的石窗文化。它集绘画、雕刻、建筑、宗教于一体,以普通的石板为载体,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实用价值。
天台石窗的起源
天台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就繁衍、劳作、生息在这块土地上。这一时期,石器的制造和使用功能已有生产、生活、狩猎等明确分工。天台是台州设立的第一个县。吴永安年间开始,天台城就筑起一圈城墙,周长400步,高约5米。
石窗艺术源于石上刻画。石上刻画的历史悠久,原始社会就已出现,东汉开始盛行。国清寺珍藏的七尊线画石刻佛像,为隋代艺术精品。这些石刻佛像,刀法纯熟,线条流畅,形象生动逼真,光彩照人。
天台山水神秀,佛宗道源,隋唐时代,天台的佛道已经闻名遐迩。深厚的天台山文化成了浙东乃至江南石窗制作所需要的丰富题材和表达寓意深刻的形象,如八仙传说、和合传说等等,因此可以说,天台山文化是台州文化繁衍、发展、创新的源泉。
天台有如此精湛的石刻佛像技艺,用来制作石窗,应该不成问题。虽然,天台石窗产生的年代,很难有确切的定论,但是有理由推断,天台石窗产生年代不会晚于唐代。
产生条件
天台石窗的产生有二个必备的物质基础,即有丰富的石材资源和一定的经济基础。
1.天台石材资源丰富且有悠久的开采历史。境内凝灰岩矿藏分布很广,且有五色之分。(1)白色、灰白色石板,产自始丰溪南岸的岩庵黑洞。据许昌渠考证,国清寺保存的隋代珍宝七方线画石刻佛像所用的石板,就采自岩庵黑洞。(2)青石板,产自街头镇后岸村。后岸石窟开采始于北宋天圣十年,有街头镇西的西溪桥为证。(3)绿岩,产自三合镇下峧、朗树二村。这种石板纹路细密,色泽光鲜,遇水浸润即绿,似碧玉,故又称碧石。南宋时下峧绿岩被誉为“江南第一名石”。(4)粉红色石板,产自雷峰大地林。(5)花乳石,又名叶腊石、百花石,因产自宝华山,又名宝华石,为工艺美术雕刻材料。元末著名墨梅画家王冕首创以石材刻印。
2.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天台古代工业以造纸业和采矿业较为有名。北宋初期,天台已能利用青竹、山麻、笋壳等制造玉版纸、花笺纸、小白纸、皮纸等。宋开宝年间天台玉版纸跃居国内名纸之一。天台的采矿业主要开采铁、银、铅。制陶业和酿酒业也很有名,宋宫廷名酒贾似道的“长春法酒”就在元人《居家必用事类全集》里有记载。
生活富裕的士商家族对自家宅院建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其石窗的制作也愈加精美、气派。
石窗特色
天台石窗的特色主要表现在使用的普遍性、题材的广泛性、图案的生动性、表意的典型性。
1.使用的普遍性
精美的、简陋的石窗,如星星般撒落在天台境内,遍布于各个角落,镶嵌在各色墙上。虽然现在它们的数量急剧减少,但依然鲜活着。
2.题材的独创性
天台山三教合一的文化特征表现在石窗上便是题材的独创性。从花鸟鱼虫到飞禽走兽,从神话传说到戏剧人物,运用借喻、谐音、象征等手法,借文王、姜太公、赵云、郭子仪等历史人物和三星、八仙、和合二仙等神仙人物,并融入儒家的三纲五常、忠孝节义,道家的长生不老,佛家的善恶果报,创造出图案与吉祥寓意完美结合的艺术形式。和合二仙成为重要题材,就是天台石窗独创性最显著的标志。
3.图案的生动性
天台石窗造型多姿多彩:或粗犷大方,或细腻动人,或简或繁,或长或宽,或疏或密,灵活多样,功能性、装饰性、审美性完美统一,以“神似”取胜。图案的生动性具体表现在:构图布局匀称有序,主题特出。石匠采用散点透视法,按石窗画面大小,虚实相间,均衡有序,错落有致,如一根藤纹样。主题则处于画面的中心突出位置,次要形象则缩小比例,衬托主题,主次分明,节奏明快。
意象注重动态美。不管是文字、花草图案,还是动物、人物图案,凡需要灵动的,大都强调形象的动态美。比如蔓草纹样、龙凤图案、文字的行草变化等,都表现出外形高度概括、形象流畅逼真的特色。特别对人物图案的刻画上,追求整体上的均衡大气,又注重对细节的精雕细琢,使坚硬的石头灵动鲜活起来。
想象浪漫奇特。鉴于石窗的局限,为表达多种追求,凭借想象,采用多种形象叠加的方法,拓展石窗艺术空间。比如有一扇石窗,中间为两个同心圆,内圆一喜鹊,外圆三狮子,一喜鹊,圆外四角为四只抽象蝙蝠,其表现的主题为“四福捧寿”、“事事如意”、“喜上加喜”。
4.表意的典型性
石窗艺术不等同于其它建筑艺术,它只能在一个小天地里进行艺术创作,可以说是袖里乾坤。石窗图案形象来源于具体事物,作为图案之源的事物经过历史长河的吐故纳新,并不断丰富和裂变其传统内涵,与人们内心诉求诸如延寿纳福意愿、镇妖避邪观念、伦理道德信仰等编织起来,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符号。再通过集体无意识,代代传播下去,点点滴滴汇成中华文化长河。这种抽象符号表达的意义非常典型,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的人都会理解其中含义。它纯美而朴素,粗犷而细腻,雄浑而精巧,是名副其实的草根艺术。
现在的命运
可是,当钢筋水泥出现后,石窗就面临被取代和淘汰的命运,虽然,它们还活在墙上,但存世量越来越少,其生命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威胁。
1.自然毁坏。随着岁月流淌,很多古老的民居年久失修,石窗也随老屋的破坏而损坏。或整个毁坏,或残破不全。有的甚至悬空倒挂在墙上的藤蔓上,如秋千一般。
2.主人变卖。一些村民,认为通风透光性能不如铝合金窗好,就把石窗卖了。殊不知,祖上流传下来的有文化价值的石窗,竟被投机商贩运走,甚至被装进集装箱,偷卖给老外。
3.意外损毁。古民居绝大多数是砖木结构,木料的可燃性极好,容易着火,石窗也随大火损毁。
4.小偷撬走。
天台石窗是一朵民间艺术的奇葩,一扇石窗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但随着社会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些依然存在的,展示着能工巧匠聪明智慧的石窗也逃脱不了被替代的命运。天台石窗已经成为亟须保护的濒危文物,若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过不了多久,这具有天台特色的优秀文化遗产将会永远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