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清枫语 【清枫语】《卷土重来》作者:清枫语(完结)_清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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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高积分VIP2014-07-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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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宋陵澄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绝没想到过,有一天会遇到一只同类,还是道行和修为都远在她之上、曾名为驸马的男人。
逗比公主VS毒舌驸马,娱乐圈复仇爽文,欢乐甜宠向
内容标签:恋爱合约 古穿今 娱乐圈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陵澄,沈司珩 ┃ 配角: ┃ 其它:古穿今、娱乐圈
1、第一章 ...
五月以来连绵的暴雨将青市洗染出一片澄净天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泥土香,因暴雨被推迟了将近一周的明星夜慈善晚宴,在淅淅沥沥渐下渐缓的细雨中也总算在中季酒店晚宴厅中盛大开场。

从下午五点起,中季酒店门前的滨州路便被各式豪车挤得水泄不通。酒店大门外数十米长的红毯两侧,各路记者扛着摄像机和捏着话筒顶着细雨严阵以待,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恨不得将这幢五十层高的顶级酒店给挤塌踩平。

明星慈善晚宴不少见,但像这样的记者阵仗却不多见,不知情的人将这十里镁光当成今晚璀璨星光,知情的人默默静候迟迟未现身的宋陵澄。

有资历没资历圈子混圈外混的,大概真找不出一个不认识宋陵澄的人来。九岁以童星出道,不温不火地演了十年戏,六年前一场爆破戏中突发意外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古谚在宋陵澄身上得到了印证。那场爆破戏攒起的话题度及后期突然乘了火箭似爆发的演技让宋陵澄凭着那部戏火了,火得一塌糊涂,收视口碑双赢,不仅将前十年攒下的国民度发挥到极致,从国内火到了整个东亚,也让她成功从小荧屏转战大银幕,电影叫好叫座,五年下来横扫国内国外多尊知名电影节影后,创造奇迹的程度就如同当年的爆破意外中豪发无伤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开了外挂般的神存在。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突然红透半边天却几乎与绯闻绝缘的宋陵澄,最近摊上大事了。

这对于执着挖了宋陵澄五年新闻却只挖出些诸如宋陵澄穿高跟鞋又崴了脚或者宋陵澄又冲着谁美眸轻瞪:“放肆!”或是“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之类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的娱记而言,这大事抢到那么一点内幕足以让他们好吃好喝好一阵。

多少媒体记者顶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和头上的细雨,就为了占得个好位置抢个头条混口饭吃,却没想到晚宴都要开始了传闻会出现的宋陵澄连个影子也没有。

各线明星望着垂丧着脸的记者,优雅端起的酒杯里掩映不住唇角勾起的讪笑和私语。

“这宋陵澄一倒下,这几天的烟火要卖脱销了吧。”韩一凭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往四周环了眼,讪笑着道。

坐在他斜对面的沈司珩抬眸淡淡往他望了眼,韩一凭温雅带笑的脸上堆出几道褶子来,手掌很是安慰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圈子混的,别光顾着闷声发财,偶尔也了解一下圈里八卦,规避风险。”

沈司珩将他压在肩上的手拉下:“公司有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宣发和公关团队。”

艺人上新闻无非是上新戏了获奖了或者闹绯闻出丑闻了,星绽的宣发团队和公关团队会处理得很好。

韩一凭知道沈司珩对这些圈里的八卦从不感兴趣。星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娱乐公司,作为星绽的指定继承人,沈司珩却鲜少涉圈,更从不在媒体前曝光过身份和照片,今晚出席慈善晚宴算是一个例外,却不是顶着星绽少东的身份过来的。

只是他不敢兴趣,多的是感兴趣的人。

深处娱乐圈八卦中心的林宋早已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头:“听说昨晚轻水泗那边就放了一晚上烟火。自从宋陵澄红了之后,压了多少花旦小花,她戏路宽演得了清纯小花驾驭得住美艳妖姬,人气高演技好扛得住票房国内外顶级资源都让她一个人给占了,挡了多少人的道。”

林宋这话不假,桌边坐着的都或多或少算娱乐圈人,宋陵澄有多挡道,除了她所在的经济公司海星传媒,其他人无不咬牙切齿。凤凰涅槃这个词就像专门为宋陵澄打造的。事故前的宋陵澄美则美矣,但美得像幅平面画,在从不缺美女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年却激不起半点水花,出事后的宋陵澄却突然多了股灵气般,依然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但又隐隐有些不一样,顾盼间总带了那么点灵动的清新自然,时而活泼俏皮时而恬淡安静,演什么是什么,天生为演戏而生般。

“你说这宋陵澄吧,平时看着挺真的一个人,年轻漂亮前途无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搭上了温劭华那么个人,逼死了人家老婆还闹出艳##照视频来,那张皮相骗了多少……唔……”

林宋高昂的嗓音突然失了声。

韩一凭奇怪望他,却见他脸色古怪地伸指抠着喉咙。

“你怎么了?”

林宋憋红着一张脸:“谁他妈扔东西砸我?”

低头想要寻找凶器。

一道绵软女声不紧不慢地在这时插入:“林总编,又在背后编排我呢?”

甜丝丝的嗓音还没落下,整个大厅里已经起了骚动,躲在各处角落的记者扛着摄像机疯了般往门口这边涌来。

林宋头皮发麻,憋红的脸上更是憋出一丝被抓现行的尴尬来,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至理名言。

他勾着谄笑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哪可能啊,宋**您听错了吧。”

宋陵澄从善如流地含笑点头:“不好意思,又误会林总编了。”

她今天穿着一袭浅白的双肩及膝小礼服,墨黑的长卷发柔顺地盘卷在脑后,唇角噙着浅笑,淡眉淡眼地站在那儿,不算美得惊人,但这身简单随意的打扮里却透着股恬淡优雅的味道,浑身上下丝毫不见丑闻缠身的落魄狼狈。

蜂拥而来的记者已经将这边给挤得水泄不通,这阵仗完全出乎梁菲意料之外,按合约规定,外面可以有记者,但宴厅内是不允许有记者在的,但显然主办方已经先毁了约。

梁菲是宋陵澄的经纪人,一看这架势不对推着宋陵澄想让她先离开,但一层又一层围拢过来的人墙让几人寸步难行,宋陵澄也并没有那么配合地保持沉默,反而是夺过了不知道谁的话筒,还没来得及开口话筒又被梁菲夺去扔给了记者。

“我的姑奶奶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梁菲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拼命推着她往门外退。

宋陵澄被人**撞得跌跌撞撞,连身子也转不过来,正晕乎乎时,对面一团黑影迎面疾飞而来,宋陵澄本能往旁边一侧身,“啪”的一声细响,松软的塑料袋砸在了她右侧额角,软濡的东西破袋而出,恶臭味扑鼻而来。

原本混乱的场面瞬间静谧如夜。

林宋目瞪口呆地望着趴在了沈司珩身上的宋陵澄,视线随着她脸上那堆蠕动着不断往下滑落的东西移动,落在了沈司珩拧起了眉心的俊脸上。

惨不忍睹!

林宋呕吐着移开了目光。

宋陵澄那一瞬间有些懵,她向来觉得自己神经有些粗,但身体的反应能力向来在理智之前。

因此在深思恢复清明前,她的右手已经很自觉地撩起最近的布料往额角一擦,左手也跟着抄起最近的酒杯,腕间一使力酒杯便脱手飞出,直直砸向人**外的黑衣眼镜男。

“给我拿下他!”

人**更静了!

宋陵澄神思陡的清明起来,手略微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擦干净了吗?”一道清冽嗓音从耳畔徐徐传来,无波无澜的音质很好听,隐约带着股遥远的熟悉。

宋陵澄怔了怔,垂下眼,看到指间紧攥着的柔软西装面料,心里“咯噔”了下,然后很淡定地将手指一根根收回:“不好意思。”

沈司珩神色没动,只是站起身,利落将身上西装脱下,往脸上一擦,手一抛,西装朝宋陵澄头上罩来。

“把头发也擦一下吧。”

拨开人**离去。

林宋和韩一凭捏着鼻子跟上。

沈司珩有洁癖,现在无故被殃及,被浇了半脸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沈司珩,回到家仔细清理了一遍还是无法将盘亘在胃里的恶心感给驱散,胃里的东西被吐了个干净,连只是围观的林宋和韩一凭也吐了个彻底。

林宋瘫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开了电视,盯着娱乐播报里的宋陵澄咬牙切齿。

镜头前的宋陵澄已经被反应过来的经纪人护着离开。
短短一个多小时,宋陵澄慈善夜被粉丝泼粪的新闻引爆整个娱乐圈,迅速取代宋陵澄疑插足温劭华家庭逼死正室关倩和疑似宋陵澄温劭华不雅视频流出成为今夜大头条,各大微博营销大号暗示明天下午有猛料更让这一新闻多了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这些指控要是坐实了宋陵澄这辈子是砸多少钱都翻不了身了。”盯着电视机前的娱乐播报,林宋发挥八卦本质,本能点评。

韩一凭在商言商:“虽然看着有些可惜了,但对安茜是个好机会。她们两个形象和戏路差不多,没了宋陵澄,投资商自然会优先考虑安茜。”

“不过这宋陵澄古装戏拍多了学了功夫不是,这反应,这力道……”

林宋盯着电视机前被玻璃杯砸得头破血流的黑衣眼镜男,“啧啧”慨叹,他和宋陵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恩怨却是不算小。就因他当初一篇不太实的报导,第一次见面宋陵澄就不动声色拐脚让他当众摔了个大跟头,然后忒淡定地绕过他走了。这样的性子还能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了这么多年,不是福荫太好,就是背后的金主太强大,只是这背后的金主却是连他这八卦教主也摸不透的谜。

“诶,我说,”林宋扭头望向沈司珩,“你在圈子上层打转的,就没有半点关于宋陵澄的内幕?”

沈司珩正翻着书,手肘随意撑着沙发扶手,单手支额,漫不经心地翻着大腿上泛黄的史书,闻言眼皮也没抬,嗓音淡淡:“没有。”

翻着书页的长指随着落下的嗓音压在了书页上,视线停在某处,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心拧出些淡淡的褶痕来,向来清雅的俊脸上隐有些深思的迷茫。

林宋心里奇怪,沈司珩爱看史书林宋是知道的,他这个爱看书的习惯从六年前那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后才开始他也是知道的,人也是从那时开始总淡淡的他也是知道的,但像现在这样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却是很少见到的。

“怎么了?”他望他,看沈司珩似乎出神得有些过分,伸手拿过了那本书,盯着书页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皱眉念道:“陵城公主,长帝幺女,皇家唯一帝姬,自幼受宠,性子养得活泼素喜捉弄人,常混于民间,曾婚配云丘太子夜珩,出宫三年后无故拒嫁,回宫次月(长元四十五年二月)迷于宫中,遍寻不着,长元五十年腊月突归,恰六载,次年春下嫁护国将军,膝下三子……”

越念眉皱得越深,把书一合:“有什么不对劲吗?不白不古的看着人头疼……”

说完却发现沈司珩正垂着眼睑,好看的脸上似是依然陷在某种空茫的深思中,这几年来沈司珩一个人时时常出现这样的神色。

林宋伸手推了推他:“没事吧?”

“没事。”沈司珩站起身,弯腰拿过林宋手中的书:“一会儿记得把门带上。”
转身回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又刨新坑了,古穿今文,宋**沈先森猿粪模式就此启动,此文1V1,结局HE,
作者君努力日更中,新朋友老朋友冒个泡打声招呼吧(*^__^*),喜欢的话表忘记点击上面的【收藏此文章】啦 ……2、第二章 ...
第二天的猛料果然如各大V所预报般如期放送,关倩生前亲笔遗书曝光,千字遗言,字字泣泪,遗书中直言宋陵澄小三插足,多次上门羞辱致家庭破裂。

遗书一曝全网沸腾,怒骂指责铺天盖地而来。

消息爆出时宋陵澄还在抱着马桶吐,昨晚那坨东西让她吐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看到固液状的东西就条件性反胃,更别提吃。

宋陵澄活了二十多年,这辈子从没像昨天那样被恶心糟蹋过,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

经纪人梁菲的急电将她稍稍从那股恶心的味道中拉回,她虚弱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梁菲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宋陵澄吐得晕乎乎的脑袋完全抓不住重点,只是依稀听到梁菲气急败坏地吼“别上网别出门别开机别让陌生人进来能装死多久就装死多久”。

宋陵澄听得云里雾里,隐约听到上网二字,扔下电话就赤脚过去开了电脑,开了微博,粗略拖着往下看,全是骂宋陵澄不要脸的,各种粗俗字眼不堪入目。

宋陵澄跪坐着的双腿有些发软,前两天光只是猜测,她出席个活动都被粉丝粪便伺候了,这么一闹下来……
宋陵澄不敢往下想,颤着手关了电脑,俯身抓过手机,给梁菲打电话。

“关倩谁啊,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梁菲气急败坏:“她温劭华老婆!” 

梁菲这么一说宋陵澄隐约记起了这么个人,前两天跳楼自杀闹得沸沸扬扬,是个名气不错的明星,但没有过交集。温劭华宋陵澄是认识的,而且熟到不能再熟,身为同个公司的一哥一姐,两人平时合作不少,温劭华这几年对宋陵澄确实也照顾有加,宋陵澄却不知道温劭华结过婚,但对于一些似是而非的绯闻,宋陵澄记得是公开澄清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如今关倩死了这脏水却莫名全泼她身上来了,还言之凿凿地弄了那么封关倩的亲笔遗书来。

宋陵澄向来不是吃亏的人,她自小受宠没人敢惹她更没人敢给她气受更遑论让她给人背黑锅,因此这么一想通,马上问梁菲:“温劭华呢?他躲哪儿去了?”

“这风口浪尖的他能躲哪儿去。你这几天也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别惹事,也别急着否认,你们这**都流出来了,公司现在连危机公关都没法处理。”

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栽了俩,还是海星的两棵台柱子,整个高层都震怒,这几天为着公关焦头烂额,却半点效果没有。

宋陵澄却是不管,她没看过那些东西,但是:“都说了,那不可能是我……”

“那脸蛋那身材除了你宋陵澄这世界上还能找出另一个来吗?”

还真的可能就有另一个。

宋陵澄也不确定,但很坚持:“总之不会是我。”

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挂了电话后宋陵澄特地去搜了那段视频来看,看到两具麻花似的赤条条交缠在一起的躯体时宋陵澄又软着手压下了电脑,那脸蛋,那身材……

宋陵澄垂眸比了比自己的胸,视觉冲击太大,胃里还没被压住的恶心感隐有窜起的架势。

宋陵澄捂着嘴,强压下胃部不适,赤脚跑到书架前,细指从书架上那一摞摞整齐排列的穿越小说中划过,却不知道该抽出哪本来,自从知道有穿越这么一类型的书后,宋陵澄几乎把市场上各类穿越小说给搜罗回来了,书不错是不错,各类穿越技能她也学习了不少就是没一个在理的,但书里写的,不都是穿了之后,正主儿都会跟着不见了吗?

宋陵澄在书架前徘徊了半天,没能从那摞书里找出半点让人心安的东西,心里有些茫然。

这种茫然一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在外界一片喊打喊杀声中,宋陵澄小三插足温劭华家庭逼死正室和不雅视频的丑闻愈演愈烈,宋女表滚出娱乐圈成功盘踞各大娱乐头条,然后七天未出现的温劭华憔悴现身,公开道歉,默认了宋陵澄的小三身份以及不雅视频女主角身份。

看到新闻时宋陵澄手中的遥控差点没脱手把电视砸出个洞来,温劭华的默认让宋陵澄坐实了一切,所有与宋陵澄相关的东西遭到网友强烈抵制,宋陵澄所有代言广告被迫紧急下线,安排中的代言通告和片子被全部解约。

短短几天,宋陵澄从风头最盛的华语女星沦为过街老鼠,总之,宋陵澄毁了,普天同庆。

看着电视机前各种分析人士各类星象专家对宋陵澄自毁前程的分析,宋陵澄没太大感觉,就是肚子饿得难受。

这几天外面风风雨雨,她这里风平浪静。这一处的住所很私密也很安全。宋陵澄一向不喜欢出门,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从不知道邻居长什么样,相信邻居也是一样,因此这几天被迫待在家里时宋陵澄并没有被外界的纷纷扰扰影响到,就是储粮啃完了。

宋陵澄不会做饭,前十九年睁眼便有人热菜热饭地伺候着,连洗脸穿衣都有人代劳,十指没沾过半星阳春水,这五年多来虽然少不得要自己照顾自己,但吃饭打扫这些事都是请人打理,那些煤气啊电器啊宋陵澄好奇归好奇却总不太敢碰,当初她觉得新鲜开着煤气玩儿,拨着火苗“兹兹”地沿着输气管烧差点没把宋陵澄她哥给吓死,找了一堆爆炸案例来当场训诫,宋陵澄本就从那场爆破戏中爬出来的,胆子再大也不敢乱动这些她从没碰过的东西。

她唯一用得放心又顺手的也就微波炉了,因此在家时多半是钟点阿姨将饭菜做好留着,她回来热一热就能吃,虽然跟以前比起来难免让人心酸,但好在宋陵澄向来觉悟高,适应能力也强,心酸个一次两次也就慢慢不去想了,只是最近在风口浪尖上宋陵澄只能在家里装死,没敢让任何人进来,这几天也就各种零食水果凑合着吃。

今夕对比唯一不让宋陵澄觉得心酸的大概就是这些个、该被称为零嘴儿的东西,品种之繁多口味之丰富让宋陵澄大大开了眼界,不用开工吃喝也百无禁忌,宋陵澄吃吃睡睡日子过得还算逍遥,就是储粮不经吃,一周下来,里里外外搜刮不出半点能塞嘴里的东西来。

宋陵澄盯着空荡荡的零食柜只迟疑了一秒,马上转身回衣帽间,取过假发套,戴上口罩和墨镜“咚咚”下楼去超市。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超市没什么人,宋陵澄迅速将货架上的零食一扫而空,顺便提了袋鸡蛋和面条,电器里,电饭锅她也是用得比较放心的。

结账时她低头找钱包口罩掉了下来,收银员盯着宋陵澄望了好一会儿,然后眼冒星光:“宋陵澄?你是宋陵澄?”

这一拔高了的嗓子瞬间将周围人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宋陵澄也很惊喜:“你也觉得我像宋陵澄啊?诶上次我参加那啥的明星模仿秀,就那啥台的,初赛就被刷了下来,非说我四不像,太气人了,不就因为我没偷塞钱。”

收银**马上找到了话题:“对对,我也看过那节目,那些评委看着就不专业,我就说是收了钱的。”

“对,我就这么怀疑的。”宋陵澄同仇敌忾,翻着钱包,“多少钱?”

“三百四十五。”

宋陵澄干脆利落地把钱递出去,把口罩往耳朵一拉,提着两大袋零食,很顺利地回到了公寓楼下。

电梯口有人在候着,宋陵澄远远望了眼,在看到侧对着她的高大身影时,脚下不觉一顿,憋了几天的郁气在胸口鼓噪着发泄。

墨镜下的眼眸悠悠转了一道光,宋陵澄将那网鸡蛋拎在右手中,一步一步慢悠悠上前,在男人身侧站定,扬着下巴抬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轻咳了声:“温劭华,你还有脸找上门来啊?”

话音落,右手拎着的鸡蛋利落往右上角狠狠一甩,然后很是自然地慢步踱入电梯中,转身正要按上按钮时,眼角余光瞥到了电梯外,手臂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她砸出去的那袋鸡蛋虽泰半被握在了一只大掌中,但有几只还是很精准地砸在了男人额角上,金灿灿的蛋黄糊着蛋清正从男人额角一点点往下滑,与他手里拯救下来的那半袋鸡蛋一道遮住了半张脸,略熟悉的轮廓,却不是温劭华,一双如墨的深邃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眼神有些熟悉,宋陵澄却来不及细想,唇角下意识扯出一个略尴尬的笑,脸上牵动的肌肤触到了口罩柔软的面料,宋陵澄想起此时是假发墨镜面罩全副武装的模样,于是僵在半空中的手很从容地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没能合上,沈司珩一根手臂很迅速地插了进来,强行掰开了电梯门,长腿迈入。

宋陵澄腰一弯,从沈司珩腋下钻过,尴尬扔下一句“对不起”后闪身进了楼梯,她爬楼梯。

没有人特地追过来,宋陵澄爬了三层楼梯后换乘了电梯,出电梯时电话响起。

宋陵澄将墨镜拨开,扯下口罩,接起,安茜担忧的嗓音从电话那头幽幽传来:“你跑哪儿去了,刚怎么没接电话,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就下去买个东西。”宋陵澄软声安慰,一边走一边问,“你那有没有温劭华消息,我最近真被他坑惨了,刚还不小心认错人了,把手里的鸡蛋砸人脸上去了。”

说话间已经从一男人身后经过,她的房间在下一个。

只是她的脚没能完全踏出去,衣领一紧,宋陵澄被一只手拎着衣领提了回来。

宋陵澄下意识转身,怔住,贴着脸颊的手机无意识滑落。

沈司珩拧眉:“又是你。”

宋陵澄却似没听到,只是怔怔望他:“夜珩?”

沈司珩眉心的褶痕加深,他对“夜珩”两字并不陌生,前几天翻到的古籍里他偶然看到过,还为此盯着失神了一阵,只是宋陵澄此时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像要将他看进心里却又隐隐有些激动和失控,眼眸里甚至已经隐隐有了泪花。

沈司珩皱眉:“你没事吧?”

清冽客气的嗓音让宋陵澄尴尬回神,这几天大概真的睡昏头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又怎么会这里。

宋陵澄不自觉笑笑,视线淡定地从那张清雅脸孔挪开,在触到他发鬓上沾着的蛋黄时停了停,又移开,客气道:“鸡蛋您不用赔我了。”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这是精神损失费,刚才实在抱歉。”
沈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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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在宋陵澄的认知里,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好办事确实是真的。
对她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因此给钱的时候她一向大方,不分青红皂白一袋鸡蛋砸人家脸上,道个歉给些补偿是应该的,没伤着赔个几百块应该也算得大方了。

但显然对方并不是这么想。

沈司珩在短暂无言后,视线从她手中那几张钞票落在了她脸上:“赔偿费?少了。”

“……”

沈司珩给她算:“一周前,慈善晚宴上,你被粉丝袭击,殃及到我,后被媒体大肆报导,这涉及到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误工损失和财产损失,再加上刚才的受惊,零零总总加起来……”

宋陵澄下意识:“多少?”

沈司珩认真望她:“怎么说也得个百八十万吧。”

“……”宋陵澄眼眸有些安静,声音也很安静,“你到底是谁?”

“……”沈司珩一时间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皱眉望着她。

宋陵澄盯着他的眼睛,瞳孔很黑,眼眸深邃无波,明明看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甚至连算计她时的语气都一样,眼睛里也一样没有她,但眼神却又是全然陌生的。

他不是他。

这样的认知宋陵澄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但突然间确实没有了刚才的精神。

“你找扔粪的男人吧,他还在看守所待着。”宋陵澄说,弯腰捡起手机,“敲诈他个千儿百万的都没事,顺便把我那份也讨回来。”

看到她那半袋鸡蛋还被他拎在手里,伸手拿了过来:“这个还是赔我好了。”

然后把钱塞他手中,提着两袋沉甸甸的零食回了屋,原本还饿得慌,现在完全没了食欲,随便拆了包薯片往嘴里塞了点充饥,人就跪坐在沙发前开了平板。

开网页百度“宋陵澄”,一溜下来全是骂的,可劲儿地骂,骂得很欢乐。

宋陵澄关掉,百度“陵城公主”,翻了几页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再百度“夜珩”,又不死心地百度云丘国,西齐,最后楚妤也一起百度了。

“怎么会找不到呢?”

手指点着平板一页页地翻,宋陵澄最终只能沮丧地放弃,抱着平板对着天花板发呆。

既然是身在后世,偷窥一下夜珩后半生也不算过分吧。

宋陵澄掐指数了数,五年多了,婚约肯定是取消了,就不知道谁有幸会被他看上,楚妤似乎对他挺情有独钟的,他对楚妤似乎也有些不同的……

宋陵澄想象着夜珩和楚妤生了一窝小萝卜头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堵,堵过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是在一千多年后的后世,不是五年多后的世界。

“啪”一声将平板扣上,宋陵澄起身去阳台吹风。

心情不好,她也就只有这么个能排解的渠道了。

宋陵澄是大明星,飞扬跋扈不懂人情世故的大明星,除了追着捧着的粉丝和安茜温劭华,这个世界里她没有什么朋友。

在宋陵澄还是公主的时候,人人捧着从来不需要去懂什么人情世故,活得恣意就够了;在她不是公主的三年里,不刻意去打点什么以诚相待多的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人,但当宋陵澄变成了大明星后,她对人好,别人当她在羞辱,她不理人,别人当她耍大牌,反正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目的人人敬而远之就是了。

唯一不畏人言真正把她当朋友的大概也就只有安茜和温劭华了,现在连温劭华也不是了。

这么明着暗着捅了她一刀的朋友,她一个只在这个世界里待了几年的人都明白这么一闹,宋陵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这个圈子混,更何况温劭华。

他这么一认,她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宋陵澄这几天一直没去想太多有的没的东西,但心里却是明白的,这个圈子她混不下去的话,这个世界她都没办法独自一人活得下去。

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是顶着明星的光环,每天照着剧本上的东西去诠释就有数不清的人喜欢她,鞍前马后地替她打点好一切,虽然比不上她当公主时,但总还是处处有人照顾着。

如果她不拍戏了,她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很多别人从小就慢慢懂的东西她基本都不懂,她没有一技之长,不会做饭,不会整理房间,不会独自出远门,不会赚钱,不会和人打交道……总之什么都不会。

掰着手指头一根根数下来,宋陵澄变得沮丧和不安起来。

沈司珩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宋陵澄一脸沮丧地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两个阳台间隔得远他听不清她在嘀咕什么,只看到她原本弯起的唇角一点点地垮了下来,最后撅着嘟成了一个很可爱的弧度。

“夜珩,这是我新泡的溪州灵溪茶,你尝尝。”

“夜珩,听说你不想与西齐联姻,为什么?陵城公主美貌冠绝天下聪颖可爱人见人爱天下无双哪里配不上你了?”

“夜珩,你要退婚是因为楚妤吗?楚妤是很好没错啦,可陵城公主更好一点点,真的!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陵城公主也不稀罕你的。”

……

一道甜软的女声随着她唇瓣撅起的弧度在脑海里幽幽响起,某些画面浮光掠影般飞掠而过,锦衣华袍、轻罗软纱,古色古香……

沈司珩对这些画面并不陌生,这几年时常不经意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看不清脸的男人和女孩,却从没像今天这样清晰地出现过这样的对话。

沈司珩不自觉拧眉,就在拧眉的瞬间,却瞥见对面的宋陵澄突然在护栏前翻身,身子弯折过护栏,眼看着就要往下坠,几乎本能的,沈司珩抄起了阳台上搁着的半截木棍,掌间灌力,木棍脱手飞出,照着宋陵澄胸口一拍,一股强大力道自小往上反弹,宋陵澄被那力道冲击着往回弹着跌坐在了地上。

宋陵澄捏了捏发颤的双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有些惊魂未定,刚刚她就这么掰着手指一根根数她不会的东西,掰着掰着就不小心把无名指上的扳指给掰掉了,她只是本能地伸手去捞……
想到掉下去的扳指,宋陵澄脸色白了白,扶着墙挣扎着站起身,双手扣着扶手倾身往下看,一道清雅男声不紧不慢地在这时响起:“从顶楼往下跳会死得更痛快一下,这个高度运气不好的话顶多闹个高位截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陵澄循声望去,看到站在阳台上的沈司珩,怔了怔,“刚你救的我?”

她虽是被吓到了,但那突然斜飞来的木棍宋陵澄确定她没看错,胸口现在还隐隐作疼着,但是怎么可能,普通人怎么可能隔空救得了她……

本能的,宋陵澄顺手抄起阳台上搁着的半块瓷砖,冷不丁朝他狠狠砸去。

沈司珩没伸手去接,只是侧身避开了,“哐啷”一声任由瓷砖碎落在地。

沈司珩若有所思望她:“你这是在怪我救你?”

然后伸手往楼下指了指:“你自便。”

“作为邻居,明天我会替你找个过得去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自杀。”

宋陵澄没应,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以着稍早前她失声叫他“夜珩”时的眼神,似乎想要哭却强忍着没哭,就这么一直失神地望着他,在他以为她会哭出来时,她又已咬着牙扭过了头,往黑漆漆的楼下望了眼,突然转身回了屋,没一会儿沈司珩便听到门外传来“吧嗒吧嗒”的拖鞋声,声音又快又急。

沈司珩又忍不住拧紧了眉心,隐约担心宋陵澄真的想不开跑楼顶去跳楼,因为稍早前的小意外,刚他开电脑时顺手扫了眼关于宋陵澄最近的丑闻,确实是……毁了,更何况还被那个男人当众捅了一刀,完全是弃了她保全自己。

事业爱情都被毁了,一时想不开是很正常的事。

这么想着时,沈司珩不觉已走到了门外,看着穿着睡裙汲着拖鞋在等电梯的宋陵澄。

“真不痛快了就先让那些让你不痛快的人先不痛快着,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一了百了。”

沈司珩说着时已经过去拉过了她的手腕:“回去好好睡一觉,没什么过不了的坎。”

宋陵澄莫名望他:“你没事吧?”

沈司珩盯着她的脸,眼眸里带着探究:“你要去干嘛?”

“找东西啊,我扳指掉下去了。”说到这个宋陵澄心里有些愤愤,“刚要不是你多事我都捞到了好么?”那一棍痛得她松了手。

沈司珩点点头,松了握着她的手掌:“对,而且你已经抱着你的扳指双宿双飞了。”

宋陵澄瞬间像逮到什么,双眸放光,食指笔直指他:“喏,被我逮到了吧,你真的有内力?”

却见他淡淡瞅了她一眼:“威亚掉多了伤了脑子吗?”

“……”

宋陵澄看电梯已开,也没心思和他斗嘴,“总之,刚真的谢谢你。”道了声谢,宋陵澄闪身进了电梯。

沈司珩没跟着过去,他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刚才纯粹是本能反应,现在看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也就任由着她去,自己回了屋。

按他的作息习惯这个点本该已经去休息,今晚却没什么睡意,一个人坐在露天阳台外看书,外面风有点大,风雨欲来的架势,今年青市的暴雨像疯了般,一阵接着一阵,五月以来整个城市已经内涝了好几回。

疾风刮了一会儿,黄豆大的雨滴就急急落了下来,“叭叭叭”地敲击在玻璃上,又急又狠。

沈司珩起身回房,转身时不自觉往宋陵澄屋里瞥了眼,黑灯瞎火。

眉心不觉一拧,隐约记起刚才外面似乎一直没有响起过拖鞋的声音。

沈司珩回了屋,原不想去理,但听着敲在玻璃上的急雨和疾风,心里隐约有些放心不下。

沈司珩沉吟了会儿,终是起身去阳台外往宋陵澄屋里望了眼,依然黑着灯。

他开门出去,去宋陵澄门前按了会儿门铃,里面没人应。

拧起的眉心几乎打了个结。

沈司珩记得她刚才说要下楼找扳指,不会是这会儿还冒雨在下面找吧?

倒像是宋陵澄会做的事。

这句话从脑中划过时,沈司珩怔了下,若有所思地回屋拿了伞,转身下楼。

要在楼下找到宋陵澄并不难,在她阳台下正对着的空地上就能轻易找到她。

她正弯腰在脚下的杂草下翻找着东西。微弱的路灯下,急雨一阵一阵地打在宋陵澄纤弱的身体上,浑身上下被暴雨淋得湿透,睡裙滴着水紧紧贴在身上,宋陵澄却恍然未觉,只是疯了般翻着脚下那片杂草。

沈司珩撑着伞走了过去,弯腰拉起她的手。

“现在雨大,要找什么东西明天再找吧。”

“明天更找不到了。”宋陵澄喃喃道,翻着杂草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抬头,“今晚这暴雨一下,什么东西都被水给冲走了。”

边说着双腿都跪坐了下来,下巴夹着小手电,纤嫩的手指慌乱地在杂草泥土里翻找着,雨水贴着湿黏在脸上的头发汇成一道道水流,湿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浓纤合度的身体,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远远看着。

再走近一点,等看清了她这张脸,宋陵澄明天丑闻上又添一笔,大众又多了道茶余饭后谈资的笑料。

沈司珩弯下腰,扣住了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拉起,嗓音前所未有的强硬:“先回去!”

宋陵澄却似疯了般使劲儿挣扎。

沈司珩扣紧了她的手腕,伞沿压着,遮住了她的脸,人很冷静:“宋陵澄你还嫌现在丑闻不够多是吧,一枚戒指而已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宋陵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望着他,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隔着水帘看不清,只看到她怔怔地望着他,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那是他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唯一可能让我回家的东西,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更上了,昨晚家里断网修了也更不上来,晚上八点更下一章,
花花赶紧撒起来吧,木有留言码字无力了TAT~……
喜欢文的话表忘了点击上面的收藏此文啊,么么哒……4、第四章 ...
宋陵澄总觉得,将自己的狼狈和不堪赤%裸裸地展露给外人是最懦弱无用的,无论任何时候,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过,哪怕当年确定夜珩和陵城公主无缘,离开云丘时,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包袱离开而已,连眼泪都没掉过半滴,如今却这样狼狈地在风雨中冲这个像夜珩的男人哭吼,事后宋陵澄有些后悔,但那一刻确实是突然绝望到了极点,压抑了几天,甚至是几年的情绪就不顾一切地宣泄开来。

沈司珩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看着她神情迷乱、失控地冲他吼,然后任由大串大串的泪水随着雨水沿着脸颊往下掉,瘦小的身子在暴风雨中羸弱无助,神情是全然的绝望,哭得撕心裂肺,完全无顾旁人疯了般拿着手机抢拍。

他不认识宋陵澄,对宋陵澄的认识也仅限于在网上看到的那丁点丑闻报导,以及两次短暂的打照面。

他完全可以像其他路人那样,没必要去理会她,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识人不清自作自受的,但他还是在理智之前做出了反应,在某种类似于钝物重击心脏的情绪猝然缠上左胸时,沈司珩已经强行将宋陵澄拉入了雨伞下。

宋陵澄只是无意识地挣扎,想要在暴雨变成积水前将扳指找回,沈司珩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将她湿透的身体紧紧压在怀中,压着伞沿遮住她的脸和身体,不顾她的扭动,扣着她的肩强行将她拖上了楼,带回了他的屋里,扔了套没穿过的男士睡衣给她,让她先进去洗个澡。

宋陵澄只是抱着睡衣,木讷地坐在沙发上,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后,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脸上早已没了刚才在风雨中的狂乱,只剩下木然。

宋陵澄是美丽的,在她渐渐被大众注意的这几年里,从没有人敢否认过她的美丽。混杂着清纯时尚典雅娴静又如精灵般的灵气女星,天生为戏而生,这是媒体各类通稿里最常用的句子,惊为天人,气质多变,东方奥黛丽赫本……等等形容词像标签一样,这几年来不断地被媒体和粉丝贴到宋陵澄身上。

有些人美得令人难以忽略靠的不是完美的五官,仅仅只是那份神韵。宋陵澄就是这样的人,一颦一笑总能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韵来,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木然狼狈地坐在那里,沈司珩承认,这样的宋陵澄还是美得让他意外。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东西再重要,丢了还可以再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宋陵澄木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怔怔地望他:“你果然不是他……”

她记得夜珩当初把东西塞给她时,有对她说过,这个东西很重要,让她好好爱护着;她曾经把它转赠给了楚妤,他生平第一次对她发了很多一顿火,后来东西还是她死皮赖脸再三保证会好好收着才要了回来的。

当年回西齐时太难受忘了要摘下来还他,回到西齐后本来要让人送回去给他,却没想到还没摘下来她就莫名到了这个世界来,除了身上那套衣服,那枚扳指是唯一跟着她过来一起过来的东西,唯一还有可能让她回去的东西,现在什么都没了。

宋陵澄觉得浑身像被抽光了力气般,她从不否认,她依然存着回去的妄想。她不喜欢被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依旧陌生的世界里。

如今扳指没了,大概她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当时她不去阳台吹风,如果不掰着手指玩……

宋陵澄怔怔地想着各种如果,最终只能长长地叹口气,大概天注定她要一辈子顶着宋陵澄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宋陵澄是信命的人,相信什么都是注定好了的,就像她和夜珩,一开始就注定了有缘无分的,无论她怎么努力,夜珩还是不会是陵城公主的。

想通透了,宋陵澄也就没再任由自己自怨自艾下去,轻轻道了声谢后她回了自己的房子,后半夜时因为淋了一晚上的雨发起了高烧。

沈司珩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她,第二天早上没听到她那边有动静,去阳台叫了她一声也没人应,去她门外敲门,敲了半天依然没人反应。

沈司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从阳台那边借力去了她屋里,一进屋就看到宋陵澄东倒西歪地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叫了几声没反应,沈司珩下意识过去扣住了她的脉门,脉搏还在跳动。

沈司珩妄想她烧得通红的脸,抬手贴着她额头上试了试额温,滚烫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轻拍着她的脸:“宋陵澄?”

宋陵澄晕乎乎地睁开眼,脑袋被烧得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怔怔地叫了声:“夜珩……”

手抬起就要去摸他的脸,边语无伦次地呢喃:“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你为什么才来……扳指……不见了……我……”

软嗓到后面已经带了哭腔。

沈司珩本欲拉下她手掌的手停了下来,改而在她脸上轻拍了拍,嗓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乖,先好好躺着,我去找点冰块来给你退烧。”

起身去厨房。厨房很干净,看着像多日没开过火,冰箱也干干净净地什么也没有,连电都没插上,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司珩退了回来,抱着她回了他那里,给她凉了体温,敷了冰块,买了些退烧药回来给她。

中午的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宋陵澄终于清醒了过来,睁眼时看到陌生的床铺陌生的布置人有些怔,一时没弄明白自己在哪里,隐约记得昨晚后半夜烧得太难受,挣扎着爬起来想找药吃,走到沙发边没力气就软倒在沙发上了。

“不用看了,这你家隔壁。”

清澈的男声打断了宋陵澄的沉思,音质熟悉的好听,像琉璃击玉,清澈温软,宋陵澄又怔了怔,循声妄想门口,看到沈司珩时又是一愣,昨晚暴雨中失控的画面就毫无预警地在脑海中掠过,宋陵澄有些尴尬,捏着被子不自在地轻咳了声:“那个……昨晚真的谢谢你,还有……你就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别传出去哈。”

沈司珩望她:“宋大明星,昨晚有多少人在看着你没发现吗?你觉得还需要我多此一举?”

“……”宋陵澄嘴巴又撅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不差这个了。”

跪坐起身望向他:“是你抱我过来的?”

沈司珩有些奇怪地望她一眼,端着热粥走了过来,“你昨晚高烧了,一个人病怏怏地倒在沙发上,你屋里没退烧的药。”

在她对面坐下,将粥递给她:“先喝点粥吧,也折腾了一晚上了。”

宋陵澄伸手接过,问他:“你怎么进我家的?”

沈司珩没回答,只是问她:“你没有朋友吗?半夜发烧不会打电话叫朋友过来?”

“大半夜又下暴雨哪好意思麻烦人家啊。”宋陵澄无所谓地应道,舀起一小口粥喝了口,舌尖刚沾上就下意识吐出来了,“这粥谁熬的怎么这么难喝?”

沈司珩瞥她一眼,伸手端了过来,搁一边:“吃不下别勉强,你家的零食顶你几顿饱了。”

宋陵澄小心望他:“你熬的?”

然后软着嗓子认真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嘴比较挑,以前御厨……厨房阿姨也受不了我,刚不是故意的。”

说着很自动自觉地去端那碗粥,捏着鼻子试着喝了口,其实也不是很难喝,只是她平时毛病多,在吃的方面更是挑,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以往在宫里做饭合她口味的就只有那么一位御厨,让她连出宫都念念不忘,走了两天又偷偷溜回来把人打包带走。

沈司珩看她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伸手又端过了她的碗:“不用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宋陵澄伸手想去夺,一个多星期没碰过米,就是夹生的她都会忍着吞下去了。

沈司珩没理她,端着移开了些:“想喝自己去熬。”

“我不会做饭。”

沈司珩点点头:“看出来了。”

宋陵澄望向他那晚热粥:“所以?”

沈司珩将粥挪到了最远的角落:“所以自己学去。”

“……”宋陵澄眼眸瞪了瞪,看着他面色不动,声音又软了下来,“诶,我生病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病号吗?”

沈司珩静望向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确实没关系。

宋陵澄很有自知之明地掀被下床,脚还没能沾地,沈司珩伸手压住了她,那碗热粥被塞到了她手上,“还是喝完再走吧。巴豆最近有些消化不良吃不了那么多。”

宋陵澄下意识望他:“巴豆是谁?”

“我养的一条京巴。”

“……”

宋陵澄肚子饿得慌,还是没骨气地喝了那碗“狗粮”。

沈司珩看着她喝完,望她:“你不会做饭,家里也什么都没有,怎么活过来的?”

“原来有人做饭,但辞职了。”

钟点阿姨前两天发现她是人人喊打的宋陵澄后专程打电话告诉她,不想给不要脸的女人做饭,怕脏了手,于是很有节气地炒了她这个老板了。她身份特殊,也不敢随便请人回来。

沈司珩眉心又拧了起来:“所以你就天天吃垃圾食品?”

宋陵澄点点头:“对啊,那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就不会叫外卖?”

“啊?可以吗?怎么叫?”

“……”沈司珩凝着她望了好一会儿,“你没叫过外卖?”

“以前我有助理,哪里需要我动手啊,摸一下肚子马上有人把好酒好饭给送到嘴边了。”尤其在她还是公主的时候,闭着眼睛手臂一伸都有人把衣服给拎上来替她穿上。来到这里后一年到头都在拍戏,没日没夜地赶戏,赶了这个赶那个,在圈子里她宋陵澄是典型的劳模,全年无休地拍戏的劳模,吃喝有专人伺候着根本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沈司珩又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许久才缓缓道:“宋陵澄,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人捧着的大明星了,你得学着自己生存。”

宋陵澄点点头:“我知道啊。”

搁下碗,一边道:“诶,你熬的粥还不错,要不你教我做饭?”

沈司珩想也没想:“不教。”

宋陵澄退而求其次:“要不你给我做饭,我付你工资?”

沈司珩站起身:“没兴趣。”

“双倍。”宋陵澄追在他身后说,“我请钟点阿姨一个月给她一万多,我给你三万一个月,只负责管我三餐就行,我保证不挑食。”

沈司珩脚步突然停住,侧头望她:“宋陵澄,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想着该怎么开源节流。以你现在惹上的这些麻烦,各大厂商很快会找你索赔,这纯粹是你个人形象败坏导致的,这意味着你们公司不会为你垫上一毛钱。”

“……”

沈司珩继续道:“我再给你算一笔账。你的代言费现在都在两千万的天价了吧?你近期代言的高端品牌至少有十个吧,每一个广告都是实打实地砸钱进去的,被这么一闹,你所有的代言都被迫紧急下线了,说不定你还将面临着被全面封杀的危险,你主演的电影可能无法上映,或者会因为粉丝的抵制影响票房。这么大的损失广告商和投资商不会吃哑巴亏,你们公司老总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这意味着,他们会将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然后你将可能面临数亿的索赔。”

“这是以亿为单位,不是百万千万了。以你这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态度,我很怀疑,拼了这么多年,你身上够五千万吗?”


作者有话要说:5、第五章【修】 ...
“那又怎样?”宋陵澄望他,很安静,“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该找谁索赔?温劭华他老婆死了关我什么事,他和别的女人上床闹出丑闻来凭什么都算到我头上,我什么都没做所有人追着打我骂我我连家门都出不了,这又该算谁的?如果真的是我宋陵澄做的,就是赔十亿百亿倾家荡产我也会一毛不少地赔他,但如果不是我做的,一毛钱都别想要,我宋陵澄从不会替人背黑锅。”

沈司珩垂眸望她,宋陵澄不避不闪地任由他打量,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神清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

沈司珩先移开了目光:“即便是这样,宋陵澄,你得有证据洗刷。关倩的遗书笔迹是真,温劭华的默认也是真,就连视频里的女人都是你宋陵澄。你就这么站出去,告诉所有人,你宋陵澄是无辜的,广告商和投资商就会停止索赔?”

“别天真了,宋陵澄。”

冷静沉缓的嗓音让宋陵澄又怔了怔,视线勉强从那张曾深烙在心底的俊容移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嗓音,除了眼睛里的温度,连眼神都几乎一模一样,宋陵澄发现自己似乎总不自觉地从他的身上找夜珩的影子,但如果真是他,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又怎么可能会像个陌生人?

“你……相信穿越吗?”话突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他望着她的眼神隐约又带了一丝研判的味道,宋陵澄望着他,屏息等待他的答案,却见他已经淡淡转过了身。

“你相信?”漫不经心的反问。

“干嘛不信,很多东西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嘛。”宋陵澄又追在他身后,很执着,“你是从小就在这个世界长大的吗?”

“不然呢?”沈司珩回头望她,“我看着像外星来的?”

宋陵澄只是侧头望着他,好一会儿,眼眸半敛了下来:“算了,我脑子有病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有我宋陵澄过不了的坎,这两天真的谢谢你了。”

转身回了自己家。虽然说这二十多年来过得一向平安顺遂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事,就是遇到了也多的是替她摆平的人,连她出宫那三年,闯祸了或者遇到麻烦了,身边也总还有个夜珩替她收拾残局,从来就只有她不让人好过,还从没有人敢让她不好过过,现在就当体验一把反转人生。

宋陵澄两天后就去了温劭华的住处,要了解整件事只能从温劭华那里下手。

这几天她联系不上温劭华,安茜也联系不上,她在外地拍戏也赶不回来。

按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这个时候去找温劭华等同于往枪口上撞,这样的道理宋陵澄是明白的,但想想已经没有比现在更遭的了,心里也就坦然了。

她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不找温劭华问清楚心里总像梗着个东西让她难受。

这些天宋陵澄一直想不明白,温劭华为什么要那样对她。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吗?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就是温劭华。当初事故现场宋陵澄就是和温劭华演的对手戏,那一场戏里刚好温劭华要来营救,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温劭华没受伤,原来的宋陵澄本应该受伤了,但大概在爆破的瞬间发生了什么,总之宋陵澄醒来时就是在一片狼藉的片场,完全摸不着头绪,是温劭华把她拉了出来。

她没受伤,但所有人都当她在这次事故里伤到了脑袋,因为清醒后的宋陵澄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懵懂不知的,甚至连平时最常用的手机电脑汽车摄像机等都不认识。好在宋陵澄以前喜欢看各种话本小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在话本小说里看到过,她适应能力强,好奇心也重,很快能判别出自己的不同来,这种时候失忆是最好也最烂的借口。

温劭华是第一个愿意对她示好的朋友。以前的宋陵澄大概属于人缘很差四处得罪人的主,总之宋陵澄醒来后没能收到一丝来自周围的善意,除了温劭华和安茜。

他们在她“失忆”的阶段耐心地教她认识这个世界,教她在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她虽然未必能学得很好,但是他们是真的用心对她,至少在这件事之前,温劭华对她是真的好得没话说。

可偏偏就这么个视她如妹妹的兄长,决绝地泼了她一身脏水,然后避而不见。

宋陵澄以前和安茜一起去过温劭华的公寓,因此她知道他住哪儿,只是以前过来,从没发现他的房间里有任何属于女人的东西,他和关倩也几乎没有过合作更遑论传出绯闻,但偏偏就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是相恋六年结婚两年的夫妻。

宋陵澄自己开车过来的,她去年考了驾照,虽然她对于汽车的认识只有五年多,但她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向来不错,胆子更是不小,因此开车对她而言不算多大的事。

宋陵澄有想过可能会在温劭华的住所里遇到记者,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一下车就被记者给团团围住了,大批的记者、大批的摄像头和话筒,一个个像饿了多天的狼,而宋陵澄是他们嘴边的肉。

宋陵澄只是怔愣了下便很快恢复过来,她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这样的架势于她来说还不算大,因此也就从容地对着镜头微笑,一边往温劭华公寓走,一边拿过不知道谁的话筒。

“所有事情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不认识关倩没三过任何人也没和任何男人有过一丝一毫的暧昧。”

“我今天就是来找温劭华算账的。”

“找到他会做什么吗?当然是剁了他。”

“别误会,我眼光没那么差,温劭华那种男人我还看不上,能让我宋陵澄看上的男人一千多年前就作了古。”

……

镜头前的宋陵澄依然盈盈浅笑着,嗓音也甜甜软软的,答案却又是直白至极。

这段新闻被播出时林宋和韩一凭正在沈司珩家蹭饭,电视开着,林宋一抬头就看到了,嘴里“啧啧”地叹:“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这宋陵澄还往枪口上撞,说话还恁的嚣张。原来我还觉得这女人脑子挺好使的,跟了温劭华后也不灵光了这是。”

“这种时候沉不住气是正常的,只是大概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记者埋伏在那里。”韩一凭接过话茬,“本来前途无量的一个人,这么毁了是真的可惜了。”

“前两天不是有人发微博说在这楼下看到了宋陵澄?”林宋想到了前两天的新闻,扭头望沈司珩,“宋陵澄那女人不会真住这边吧?你遇到过她吗?”

那天晚上沈司珩整个脸都被雨伞遮着,又是疾风骤雨的,没人看得清沈司珩,就是宋陵澄也因为一身狼狈没人敢百分百确定。

沈司珩正在翻着书,翻的依然是那本出现了“夜珩”二字的古籍,一个名字而已,但自那天被宋陵澄叫出这两个字后,最近脑海中关于“夜珩”的画面似乎有些多,凌乱分散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个看不清脸的女孩,总喜欢以着绵软的嗓音“夜珩,夜珩”地叫,沈司珩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每每这种时候心脏就隐隐收缩着,微疼,空空的像遗落了什么。

“司珩?”林宋看他似乎又失神了,推了他一下。

沈司珩侧头望他一眼:“没有。”

视线往电视里瞥了眼,眉心就忍不住又拧了拧,这就是她证明自己无辜的方式?

一个人跑到温劭华那里,还一待就是十多个小时,门窗锁着,窗帘垂着,这会儿都快零点了吧,人倒是没有下楼的趋势……

宋陵澄倒是想下楼,拼了命地也想下楼,但她没办法,她被困在电梯里了,从她被记者追着进入这栋公寓,一个人踏入这座电梯开始,电梯就出故障了,出故障!

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开不了门呼救不了没人发现得了的故障!

宋陵澄想她这辈子大概真没现在倒霉了,她按呼救铃按得手指都断了喊救命也喊得嗓子都哑了,就是没一个人回应,那么多记者等着她,却没一个发现她宋陵澄失踪了吗?那么大一栋公寓楼,就没人发现电梯出故障了吗?

宋陵澄很沮丧,喊累了饿了没力气了一个人蹲在电梯角落里,手机没信号连求救都做不到。

饿得头脑不清醒时,宋陵澄想她要不要留个血书什么的说明一下,她宋陵澄是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公主,是货真价实的穿越,她这个古代的公主是被现代文明创造的电梯给活活困死的,不是被流言蜚语给逼死的。

宋陵澄觉得虽然饿死和逼死都是一样没骨气,但真是被误以为是被逼死的,等于她自己也认了这么一口大黑锅。

宋陵澄不想这么被误会着,迷迷糊糊中就这么咬破了手指,宋陵澄没觉得疼,只是怔怔地盯着手指上慢慢凝起的血滴子,一直这么望着,然后电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开了。

电梯外站着不少人,一开电梯门就被电梯里的宋陵澄给吓到了,有些凌乱的发型,惨白的脸色,直勾勾地盯着血滴子的眼神,在半夜电梯这种特定环境以及寒瘆的灯光下,这样的宋陵澄造成的视觉冲击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有人尖叫,宋陵澄回神,茫茫然地望了眼,然后默默地拿过自己的包包撑着电梯墙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擦身而过时有人认出了宋陵澄,不确定地叫她名字。

宋陵澄没理会,也没力气理会,饿着肚子软着腿走了出去。

记者都还在,她一露脸就蜂拥了过来。

宋陵澄在电梯里又饿又怕地被困了一天,早已没了应付记者的心情,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车,头有些晕又不敢独自开车回去,干脆转身去拦出租车。

只是宋陵澄没想到,她被拒载了!

一辆两辆三辆……

一辆辆车停下又一辆辆开过……

记者还在一边拍,她今天制造的头条可以养活好几家报社了。

宋陵澄回了自己的车,看记者还在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有些烦:“你是打算送我回去吗?正好,我现在晕得没法开车。”

有记者嘴贱:“宋**刚才是和温先生一夜春宵吗?温先生没下来送您回去是为了避嫌吗?”

“……”宋陵澄拉开车门的手一顿,长长地呼了口气,唇角一勾,勾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来。

小记者看着有些痴,其他记者疯狂抢拍。

宋陵澄微微倾身,贴着小记者的耳畔:“我他妈被困电梯了,十四个小时!你们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报导点实际的好吗?好好去看看那什么破电梯什么破监控,好好一座电梯停运了十四个小时就没一个人发现吗?要是困在里面的是幽闭恐惧患者或者小孩你们负得起责任吗?还有,本公主再说一遍,关倩死和我没关系,我没有三过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我今天来就是要找温劭华那缩头乌龟算账的,别再把我和他绑一块,本公主恶心!”

用力吼完,在场的记者一个个瞪目结舌。

宋陵澄没理会,一把将挡路的记者推开,上了车,扬长而去。

她心情不好,饿了一天滴水未进,在电梯里又花了不少力气去自救,车子开着开着宋陵澄就觉得头脚打漂,头晕乎乎的前方的车子也都变成了两个影子,晕晕乎乎中车子就直直撞在了路旁的护栏上,宋陵澄被冲击得浑身发麻,好在没受太大的伤,这一撞也撞清醒了,把车子退出来继续忍着小腿的疼痛上路,回到楼上时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了,捏着手包踉踉跄跄地往自己房门走,边走边找钥匙,走到门口宋陵澄才想起,她的钥匙在电梯时拿出来撬电梯门忘记装手袋里了。

宋陵澄突然就像被抽光了力气般,人挨着墙壁就这么滑坐了下来,想想再狼狈的情况刚才也被记者给拍出来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干脆挨着墙角坐着不动了。

沈司珩第二天起来上班,一开门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睡了过去的宋陵澄。头歪着靠在墙壁上,双腿缩起蜷成一团,一只手抱着肚子微撑着头,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睡相很安静,外侧的小腿裂开了一道半掌宽的小口,伤口似乎不小,暗红的血已经凝固在了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那章节奏不对,所以全部给修了,
最近人品爆棚每章都在4k字了,
快快表扬勤快的亲妈~
小红包还是会像昨天一样送哒……6、第六章 ...
沈司珩眉心一紧,走了过去,半蹲下来,轻拍她的肩:“宋陵澄?”

宋陵澄没应。

沈司珩手劲加大了些,宋陵澄幽幽转醒,意识还没完全醒转过来,看到沈司珩时人还有些迷糊,以为自己还身在云丘,咕哝着问了句:“夜珩……你来了……”

沈司珩压着她肩的手微微一顿,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将他误认成那个叫“夜珩”的男人了。

他望向她:“夜珩是谁?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沈司珩嗓音温软,像怕吓着她般,宋陵澄确实没怎么清醒,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对啊,一模一样。”

手撑着墙想要站起来,沈司珩下意识伸手扶她:“他还有别的名字吗?”

宋陵澄摇头:“他就只叫夜珩。”

沈司珩沉吟了会儿,望她:“你很爱他?”

宋陵澄轻轻点头,她曾经为了他连公主也不当了,千里迢迢跑到他的太子府去当个粗使丫鬟。

“他爱你吗?”沈司珩问。

宋陵澄摇头:“不爱吧。”

语气没听出失落来,只是有些淡淡怅惘,沈司珩视线落在她脸上:“他知道你爱他吗?”

宋陵澄摇摇头,而后又点头:“大概知道吧。他应是有喜欢的人的,所以没给我机会。”

“既然这样,其实你……”

“我知道。”没等他说完宋陵澄已经打断了他,以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我现在没有喜欢他了。只是你和他长得像,看到你时就不自觉地想起一些事而已。”

沈司珩点点头,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往她房间望了眼:“你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对啊,钥匙掉了,进不去。”

正说着肚皮就“咕……”地叫了声,宋陵澄尴尬地捂着肚皮,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

刚说完便见沈司珩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不可思议。

宋陵澄小嘴又不自觉地撅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语气有些呛:“干嘛啊,又不是不给钱,吃完我会付你餐费的。”

沈司珩将她从头打量了一遍:“你就为了去见温劭华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宋陵澄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臂,弯腰拿起自己的包,“算了,我自己叫外卖算了。”

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也没电了,小嘴又无意识地撅了起来。

沈司珩望她:“我锅里还有一些粥,留着下午也是倒掉。”

开了门,把她让了进来,给她端了碗海鲜粥和一小碟酱瓜和一盘吐司面包。

宋陵澄实在饿得慌,也管不得味道合不合口味,狼吞虎咽的完全不顾吃相。

沈司珩坐在她对面,有些看不下去:“宋陵澄,先说好,我家里没胃药。”

宋陵澄不甘不愿地看他一眼,吃饭的速度倒是不自觉放慢了下来。

沈司珩往她脚下瞥了眼,长臂横过桌面,手指叩了叩她的手臂:“昨晚和温劭华打起来了?怎么弄得浑身是伤?”

宋陵澄瞥他一眼:“说了,别和我提那个人。”

然后才道:“出了点小车祸。”

语气平静自然,像是在谈无关紧要的事。

沈司珩却是皱了眉:“身上其他地方没伤到吧?”

“应该没有吧。”

宋陵澄也不确定,喝了一大碗粥和几块面包,祭过的五脏庙心满意足,吃完后才意犹未尽地发现沈司珩熬的海鲜粥味道真心不错,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

“诶,我那天提议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给你工资你包我饭怎么样?”

“免谈。”沈司珩想也没想,起身收拾桌面,一边收拾一边道,“你脚上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顺便请锁匠来给你换个锁。”

宋陵澄端着盘子跟在他身后,继续游说:“反正你都是要做饭的,我饭量也不大,多做一个人的分量也不是多大的事,还能赚外快。”

“我不住这儿。”

宋陵澄脚步一顿:“你不是这里的主人?”

“我是。”沈司珩回头望了她一眼,“但我不常住这儿,最近只是有事回来住几天而已。”

“好吧。”宋陵澄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把盘子放下就出去了。

沈司珩盯着她落寞的背影望了眼,薄唇不自觉抿紧了些,终是淡淡收回了视线,把餐桌处理干净,出来拿了些上药给她处理伤口,顺道替她叫了锁匠上来换锁。

回到家后宋陵澄没能好好休息。经过了昨天那么一闹她又再次成了热点,经济公司百般公关,经纪人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这种时候不要露脸,她还是露脸了,还去了温劭华的公寓,还当面和记者叫板了。

话语权在记者手上,记者不会把宋陵澄写得多美好,对于丑闻缠身又没有后台的宋陵澄,记者可劲儿黑可劲儿博眼球赚钞票,没有人会在乎记者怎么歪曲,只要能证明宋陵澄确实不如平时表现的那样清纯美好就够了。
看戏的人,既想探寻真相,又想在众人营造的假象里找到共鸣,以此证明自己的眼光独到和独一无二。

宋陵澄也不在意,这个世界里让她在意的人还真没有出现。

但她不在意,经济公司在意,经纪人也在意,在宋陵澄探访温劭华公寓温存十四小时的新闻以着爆炸式的速度迅速传播后,梁菲就疯了般想找宋陵澄,偏偏宋陵澄手机电量耗尽一个也没接上。

中午锁匠开了锁回到自己公寓后宋陵澄才有机会充电看手机,手机一开就几乎被梁菲的未接来电给震瘫痪了。

宋陵澄回拨过去,免不得受梁菲一顿训,训完后让她回公司一趟,既然脸都露了,板也叫了,宋陵澄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博同情票。

宋陵澄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五月的青市入夜后还有些凉意,宋陵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不着,当时脚上的伤也在疼,肚皮在饿着,自己也在为着自己的凄凉处境难受,一晚上几乎没能睡,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因此宋陵澄也就没理梁菲的怒气,在家补了个眠,补足了精神才去的公司。

公司附近自然少不得记者埋伏着。

宋陵澄想着自己昨天都冲着记者黑脸了也就不在意一次两次了,因此很淡定地无视掉了蜂拥过来的记者,面无表情地上了楼,刚到海星老总陈开办公室门口就遇到了苏颖。

每一个有一姐一哥之争的经济公司都少不了些暗流涌动,这种暗流涌动在海星传媒是摆在了台面上的,尤其是宋陵澄和苏颖。

出事前的宋陵澄太嚣张太卑鄙在海星里甚至整个娱乐圈内部臭名昭著,出事后的宋陵澄虽然没了这些坏毛病,但风头太盛太受宠资源太好还是容易招惹红眼病的人,将这种红眼病表现得最张扬恣意的大概非苏颖莫属了。

在宋陵澄崛起前的苏颖是海星的准一姐,享受着一姐的待遇一姐的风光,那时的宋陵澄顶多只能给苏颖作个配,作配的宋陵澄自然不乐意,暗地里干了不少中伤苏颖和挑拨离间的事,现在网络上一波波看着有根有据的黑料就出自当年的宋陵澄之手,在互联网极度发达的现在,要把一个明星往死里黑,有钱就行,多的是拿钱办事的水军团。

因此苏颖很恨宋陵澄,恨得丝毫不掩饰。后来宋陵澄崛起了,公司可劲儿地捧,好资源轮不到她苏颖,能轮到的顶多给宋陵澄做个配,还是为了烘托宋陵澄的恶毒女配,这口气苏颖更是咽不下,她从不避讳自己嫉妒和恨着宋陵澄,哪怕是在公共场合,面对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苏颖也懒得去虚与委蛇,总是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对,我就是不喜欢宋陵澄。”或者,“没错啊,我是和宋陵澄不和。”

宋陵澄总觉得,其实本质上苏颖和她算是同一类人,她总觉得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以前的宋陵澄劣迹斑斑,造成的只能由她这个冒牌的宋陵澄来尝。而她宋陵澄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善茬,苏颖喜欢处处找她麻烦,宋陵澄自然也不会乐意任人欺凌,因此宋陵澄认识了苏颖五年多,也斗了五年多,只是因为宋陵澄的名气以及慢慢扭转的公众形象,苏颖总屈于下风。

现在宋陵澄倒了,苏颖自然乐于抢回主导权,因此看到宋陵澄时美艳的脸上已经勾出些恶意浅笑:“宋陵澄,精神还不错嘛,看来最近的丑闻杀伤力也不是那么大。”

宋陵澄也笑:“当然,不用拍戏不用上节目不用节食减肥我每天好吃好喝好睡的,你看我脸上还多长了半圈肉。”

苏颖也笑:“说实话,宋陵澄,你蛮让我意外的,我以为今天我会看到一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宋陵澄。不过要你宋陵澄真变成那样了我还真是挺不耻你的。”

宋陵澄弯着的眉眼里带入了笑:“所以,你现在其实是敬佩我的?”

“别想太多,那样的宋陵澄只是让我觉得生活无趣而已。”

“你放心好了,没揪出整我的人,我又怎么会甘心堕落让人看戏呢。”

宋陵澄说着已往陈开办公室走去,擦身而过时,苏颖突然说:“宋陵澄,其实我和关倩很熟。”

宋陵澄脚步一顿,望她:“关倩的死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事实上她也不认识你。”苏颖望她,“宋陵澄,其实在整容业这么发达的今天,要复制一个宋陵澄也不是多难的事。在那种□□的时候,谁会去注意到这眉眼间的神韵是吧?况且你宋陵澄不是高傲得很,这几年从不真身拍激情戏?谁又知道你宋陵澄脱了衣服后是怎样一种风情呢是吧?”

宋陵澄没应,只是睁着眼眸直直望她。

苏颖又是忍不住一笑,手掌很轻快地在宋陵澄肩上拍了拍:“别误会,我苏颖做不到你宋陵澄的卑鄙无耻,这种事我还不屑做,更何况温劭华那样的男人我还瞧不上眼。”

勾唇一笑,昙花一现般再收起,苏颖脚步轻快地离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把伶牙俐齿的宋陵澄堵得哑口无言,苏颖心情舒畅。

宋陵澄依然只是站在原地,苏颖刚才那番话一字一句地钻入脑海中打转,想得出神,连梁菲叫她也没听到,直到她拍了拍她的肩。

梁菲约她过来是告知她关于违约赔偿的事,就如同沈司珩那天说的般,所有广告商和投资商联合起来起诉海星,而海星将这所有的责任全部归咎到她的身上,宋陵澄面临着巨额索赔,而这笔钱宋陵澄是远远还不起的。

宋陵澄这几年是拍戏不少,赚得也不少,但她没太大的金钱概念,公司给她多少她就拿多少,从不去计较,到手的钱也不是捐了就拿去买房子了。

宋陵澄心里没什么慈善作秀的念头,就是拍戏的时候或者看社会新闻的时候,觉得哪些人可怜就让经纪人把钱捐出去了。至于买房,宋陵澄从小对吃穿住的要求就高,样样挑剔。这几年常年要在外拍戏,各地辗转,她住不惯酒店,因此都是在哪个地方待得长,就顺便央经纪人帮她就近买个房子,各种手续有专人代办,她负责刷卡就好了。

因此宋陵澄户头钱不是很多,但名下房子不少。

只是无论钱多寡,宋陵澄也没有赔偿的打算,在办公室里和陈开争论了一番没个结果,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黑,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经过楼下宋陵澄想起了那枚还没找到的扳指,又忍不住去那片草地上翻找。

沈司珩下班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蹲在草地上的宋陵澄,她这几天天天趁夜下来找东西他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宋陵澄怎么就那么执着,以她的财力别说是一枚小小的扳指,就是一整个专柜她都买得起,可她就死心眼非得找回来不可。

沈司珩本不欲理会,转身刚想走,宋陵澄看到了他,俏声朝他打招呼:“诶,你下班啦?”

人就跑了过来,仰着脸望他:“你有没有小手电,借我一下,我的坏了。”

沈司珩盯着她那张光彩熠熠的小脸:“宋陵澄,这都多少天了,暴雨也下了好几场了。你就非得这么死脑筋?”

宋陵澄脸上的神采褪去:“反正也闲着没事干。”

没再问他借手电,转身又蹲在地上找了起来。

沈司珩不自觉也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拉起:“下雨了,先回去吧。”

宋陵澄挣开手:“你先上去吧。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把自己淋出高烧来的。”

转身又去继续找。

沈司珩站在原地看她,站了会儿,看她是铁了心要继续找,也没再去理会她,转身想走,右脚鞋底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沈司珩下意识低头,抬起右脚,看到了鞋底下扎着的一枚古铜色龙纹扳指。

沈司珩弯腰拾起,捏在指尖上,黑眸不自觉地盯着那枚看着有些古旧的扳指,有些怔然。

宋陵澄翻找了会儿发现沈司珩还在,下意识回头望他:“诶,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淋着啊?”

沈司珩几乎在她回头的瞬间本能地将那枚扳指纳入了掌心里,垂了下来,没让宋陵澄发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个举动,像是……下意识地不想让她找到这枚扳指,身体先于意识之前做出了反应……

沈司珩又是本能一怔,不自觉望着宋陵澄。 

宋陵澄有些奇怪,张开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沈司珩沉默地望着她,扳指嵌在掌心里硌得掌心微疼,他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宋陵澄越发奇怪,沈司珩一只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雨势变大了,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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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情况会在微博上吼一声~7、第七章 ...
宋陵澄被沈司珩带上楼后,又厚着脸皮在沈司珩那里蹭了一顿饭。

宋陵澄总觉得自己是挺没脸没皮的一人,比如说沈司珩没开口说让她留下来吃饭也没开口让她回去,她就很自觉地把这一切当成是沈司珩默许她留在这里吃饭了,在他做饭时自发地蹭到他身侧帮他摘菜,沈司珩只是淡淡侧头望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将青菜摘得七零八落,将胡萝卜削掉一层皮带肉。

宋陵澄是有自觉性的人,既然在别人家里蹭了饭,给饭钱好像不太说得过去,因此吃完饭就很主动地收拾碗碟去厨房洗。

沈司珩也没有帮她的意思,看她有模有样地收拾完碗碟,叮嘱了句:“小心点,打破了拿你抵债的。”人就转身出了厨房。

宋陵澄虽然没洗过碗,但好歹洗碗不是什么技术活,洗下来还是挺顺手的,没将碗打破,洗完后还出去向沈司珩真心道了声谢,像她这种吃了上顿惦记下顿的人,能吃饱是福。

沈司珩只是淡淡望她一眼,没说什么。

宋陵澄总觉得今晚的沈司珩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具体怎么奇怪也说不上来,就是总会时不时像现在这样一脸深思地望她。

在宋陵澄看来沈司珩是属于心思比较深的人,他不说,她也不知道他这样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宋陵澄不喜欢拐着弯去猜别人的心思,因此又很不要脸地凑了上去,半蹲在他面前,五指张开在他面前挥了挥:“诶,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沈司珩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碗没打破吧?”

宋陵澄无言望他一眼:“你那些碗是古董?”

“不是。”沈司珩很从容,“但是你宋陵澄用过的碗会拍出个好价钱。”

“……”宋陵澄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坐下,“现在宋陵澄碰过的东西白送人家都嫌脏。”

沈司珩不置可否,宋陵澄也不在意,看他大腿上摊了本泛黄的厚书,有些奇怪地望他:“这么破旧的书看着不累眼吗?”

说着手就下意识地想要拿起那本书,指尖刚碰到书本就被沈司珩拿起移到了一边。

宋陵澄有些奇怪:“诶,看一下是什么书而已,你也太小气了吧。”

沈司珩淡定地将书本合上:“有问题吗?”

宋陵澄拉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书,无奈沈司珩手掌挡住了大半个封面,任凭她怎么侧头只看到空白泛黄的书封。

“藏得这么严实,不会是什么小黄书小黄图吧?”宋陵澄嘀咕,很是理解地望他,“其实看也没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过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直接看岛国动作片吗,那个更简单粗暴。”

沈司珩瞥她一眼:“宋陵澄你没觉脸红?”

“……”宋陵澄不解,“现场版的我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脸红的。”当年和夜珩还被迫躲在青¥楼里观看了一场春¥宫真人秀,当然,夜珩很淡定,两人也没有像那些话本小说里描述的般,因此而发生点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夜珩只是至始至终很淡定地望着她羞窘的脸,一脸的宋陵澄你活该的模样,当然,那时她也没叫宋陵澄,粗使丫鬟要有粗使丫鬟的名字,因此她给自己取了一个最通俗简单的名字,小八,她在家排行第八,西齐帝家的第八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公主。

“……”沈司珩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

宋陵澄继续眼巴巴地惦记着他手上的书,沈司珩直接忽略,起身去把书放好,人刚站起来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宋陵澄以为他去开门会放下书,没想到沈司珩带着那本书去开门了。

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跟着沈司珩一起走进来时宋陵澄有些怔,直愣愣地盯着女孩看,有些失态。

楚凝一眼就认出了宋陵澄,但有些不确定:“宋陵澄?”

宋陵澄是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长得又极具辨识度,再陌生的人看到她这张脸都能轻易认得出来,更何况同在圈子里的楚凝。

楚凝这一叫宋陵澄尴尬回神,不是很自在地冲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宋陵澄隐约是知道楚凝的,星绽娱乐的一姐,和她走的戏路不太一样,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偶尔会在媒体前看到一些,但宋陵澄本身就不关注娱乐圈的那些事,因此对楚凝也算不得了解,而且妆前和妆后,镜头前和镜头后的楚凝,也总有些不一样。

楚凝很漂亮,很柔婉的那种漂亮,但还是没有宋陵澄漂亮。

宋陵澄暗暗在心里下注解,刚才会愣神,不是因为她认出了楚凝,只是她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楚妤,让宋陵澄觉得夜珩对她有些不一样的女孩子。 

其实楚凝和楚妤长相上完全不一样,但气质有些像,莫名就给宋陵澄一种神似感。

楚凝对宋陵澄出现在沈司珩屋里很是奇怪,和宋陵澄打过招呼后奇怪地回头望了沈司珩一眼,宋陵澄觉得沈司珩望着楚凝的眼神里像是在说“回头再说”,两人的眼神很熟稔,而楚凝又大晚上的一个人过来沈司珩家,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宋陵澄不好说,但这么待下去宋陵澄觉得会让楚凝产生误会,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只是过来借点东西而已,您别误会,正准备回去,你们慢聊。”

很有自知之明地先离开了,躲回自己空荡荡的屋里。

楚凝奇怪地看着房门关上,望向沈司珩:“你和宋陵澄很熟?”

“凑巧认识而已。”沈司珩淡声应着,望向她,“你怎么过来了?”

“伯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路过就顺道拿上来了。”楚凝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封邀请函,“伯母说你最近连家都不回了,电话也懒得打,怕你把这事给忘了,让我给你送过来。”

沈司珩伸手接过,翻开看了眼,只是普通的商务酒会。

他把邀请函搁下,沉吟了会儿,望向楚凝:“楚凝,我除了叫沈司珩,还有过别的名字吗?”

楚凝和沈司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司珩的事楚凝基本都了解。正因为了解,楚凝对沈司珩的问题更是不解。

“你就一直叫这个名字啊,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什么事来了?”

沈司珩唇角动了动,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当年……我出车祸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掉落什么东西?”沈司珩问,很平静,当年楚凝和沈司珩在同一辆车上,一起出的车祸,但当时楚凝坐在后座上,她受的轻伤,沈司珩伤得比较重。

楚凝有些担心地望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沈司珩摇摇头,没应,只是有些深思。

宋陵澄臭名昭著,插足别人家庭,还爆出那样的视频来。他是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人,圈子里那些权色交易看得不少,多少女人为了上位不惜牺牲色相陪酒陪睡,为了一个角色任人糟蹋的也不在少数,宋陵澄红得太莫名其妙也太快,要人相信她干干净净地红起来的真没几个人相信。

沈司珩一向是不耻这样的女人的,对这样的女人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可偏偏就宋陵澄,看着那样不堪的宋陵澄,总让他生出些莫名的熟悉感来,然后总在理智之前,做出些不算理智的事来。

“司珩?”楚凝看沈司珩有些走神,轻叫了他一声,“你怎么了?这几年你老是这样突然就走神了。”

“没事。”沈司珩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送她出了门。

回到屋时沈司珩拿出了那枚扳指,盯着扳指内侧的龙纹,有些失神。

他没将扳指还给宋陵澄,也没有告诉她东西找到了,沈司珩也解释不清这是怎样一种心思,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将这个东西还她,就像不想让她看到那本书上的记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8、第八章(补齐) ...
宋陵澄回到屋里时突然觉得屋里空荡得有些冷清,心情也有些闷。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这屋子一向让她很有安全感,偶尔不用拍戏时她也很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从没有过像现在这种孤寂的感觉。

人在习惯有人陪伴后再回到一个人的世界时大概真的需要一个缓冲过程吧。

习惯偶尔是个不太好的东西。

宋陵澄这么安慰自己,从书架里抽了本书,一个人在沙发上窝了一夜。

她和海星的问题还没解决,昨天不欢而散,今天梁菲又通知她过去。

宋陵澄过去时依然会免不了遇到记者,只是这次没再遇到苏颖。

陈开将一沓声明书和法院传票扔在桌上,全是因她而起的索赔,面额数大。

宋陵澄拿起来数了下,卖了她也赔不起。

她放下那叠东西,望向陈开:“你先把温劭华给我找出来再说。”

她那天虽然没上去,但从安茜语气来看,温劭华显然不在国内。

陈开咆哮:“他回来了我连他的帐一起算。”

“你倒是先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啊。”宋陵澄依然冷静,眼睛直直地望着陈开,“陈总,我宋陵澄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你没看到吗?多少比温劭华条件好百倍的男人我都没看上,我会去跟一个女人抢男人?”

“我只看到,你宋陵澄就是自甘堕落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却非得去给人当三。”陈开声音很沉,“宋陵澄,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除了这些已经代言和接拍的戏,后面给你安排的所有活动所有代言和所有戏约都不得不全部取消,还要因此赔上巨额违约金,这不是小数目啊我的姑奶奶!”

“陈总……”

陈开冲她摆摆手:“宋陵澄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一开口就不会有好话。我今天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第一,你得为你所有的行为负责;第二,你这次的事真的闹得太大了,在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前,你所有的活动和行程安排必须全部取消。但是公司不能养闲人,董事会临时决定,鉴于苏颖的助理最近因为怀孕请长假了,助理的事一时也没着落,以后暂由你来接任苏颖助理。”

“……”宋陵澄眼眸有些瞪大,“陈总,我没听错吧。”

让她宋陵澄去给苏颖当助理,一个当红超一线转行给同行当小助理,宋陵澄发现不是她理解有问题就是公司董事会脑袋被门夹了,而后者的可能性应是更大一些。

海星董事会却认为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以宋陵澄事件造成的影响,宋陵澄是绝没可能再起得来,拍戏或者代言观众都不会买账,所以海星只能另捧他人,目前整个海星里最能接下宋陵澄一姐位置的也就苏颖,而且以苏颖的潜力也非她莫属。

要让苏颖在短期内迅速获得高关注度,最方便快捷的方式无非是利用现在名气正盛的宋陵澄给苏颖炒作。两人不和在业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如今安排臭名远扬宋陵澄给苏颖的当助理,将苏颖和宋陵澄一捆绑,超一线当红影星沦为苏颖助理的新闻无异于重型**,迅速为苏颖获得高关注度,再借着两人昔日不和的新闻发力,正好近期苏颖有一部电影要上映和一部女主戏要上星,只要苏颖把尺度拿捏好,高关注度下票房和收视率势必大爆,苏颖要上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我不干,大不了我解约。”

想到要沦为服侍别人的小助理,还是苏颖那个女人的助理,宋陵澄说什么也是没法答应的。

但两天后宋陵澄发现,现实残酷。

她和海星还有四年的合约在身,再加上零零总总各种活动合约或者戏约,违约金追溯起来高达九位数,完全是创艺人解约天价,另外再算上因她而造成的各大广告下线和影视票房……

宋陵澄发现这数额算下来卖了十个宋陵澄也值不了这个价,重要的是,真打起官司来宋陵澄必输无疑。

这样的结果让宋陵澄沮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陵澄安慰自己,就当体验一把反转人生,而且宋陵澄总觉得,这世界要和她玩的人,还从没人玩得过她,就当是最近生活无趣,给自己找点乐子。

因此两天后宋陵澄很爽快地陪着苏颖出现在了片场里,当然,她不再是来拍戏的,来给苏颖当助理的。

“宋陵澄,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啊。”披着件小西装抱着手臂坐在小沙发上等戏的苏颖讪笑着道,一边不忘拿着小镜子东照照,西看看,看着好不怯意。

宋陵澄正拿了把扇子给自己扇风,扇子也晃得轻松自在。

“没有这么一天,我宋陵澄怎么知道哪些人该玩,哪些玩不得?”

声音也一派轻松悠闲,完全无视周围异样讪笑的眼神,更遑论窃窃私语声,有好事者已经迫不及待地拿着手机偷拍下这诡异的一幕来。

宋陵澄漫不经心地瞧着,手腕上挂着的珠链突然觉得有些扎手。

宋陵澄剥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啊,我的手……”

“我的手机……”

“谁扔东西砸我……”

惨叫声一阵跟着一阵,一个个手中把玩的手机不是倏地掉落在水坑里就是砸在了石头上,再捡起时面无全非。

宋陵澄心情很好,比一个人窝在家里吃零食充饥好太多,片场重地不开放还不用担心粉丝闯进来闹事。

她摇着扇子缓缓倾身,在苏颖耳边附耳道:“苏**,请问要喝水吗?”正好她很渴。

苏颖回头瞥她:“宋陵澄你不会趁机下毒吧。”

“怎么会呢。”宋陵澄巧笑倩兮,手掌还很是客气地替她拍了拍她肩上的灰尘,伏低了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把你毒没了,我去哪儿找证人证明我的清白呢,是吧。”

右手攥着的珠子松开,断线的半串珠子轻轻落在了苏颖手心里,宋陵澄轻快转身去拿水。

————————————————以下新补齐————————————————

苏颖有些莫名地望着大腿上蹦跶着落地的珠子,不自觉扭头望宋陵澄,宋陵澄已经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远远看到她正望向这边,右手上的矿泉水在掌心里轻轻一抛。

“接着!”一声响,她手中的矿泉水便以近乎直线的弧度直直抛向苏颖,力度看着有些急,苏颖下意识侧身避开,却用力过猛,一个不慎随着躺椅跌倒在地,手肘撑在了地上。

苏颖经纪人李莫卡正好看到,因为当年宋陵澄黑苏颖的事莫卡对宋陵澄向来没好感,现在又看到这一幕,脸当下沉了下来,也顾不得这会儿那么多人看着,人上前一步,突然甩手,“啪”的一声冷不丁一耳光狠狠甩在了宋陵澄脸上。

“怎么给人做助理的你?苏颖一会儿要拍沐浴戏,她手臂撞出青淤来你让她怎么拍?”

沈司珩刚到片场便看到了这一幕,宋陵澄被扇得头歪到了一边,一只手掌下意识地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莫卡在一边怒目瞪眼,周围围满了看戏的人,一个个讪笑着,却没人上前帮忙说话的意思。

沈司珩走了过去,声音有些沉:“怎么回事?”

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扶住了宋陵澄,侧头望她:“你没事吧?”

宋陵澄怎么也没想到莫卡会一过来就突然赏了她一个耳光,她将水抛给苏颖纯属方便,以往她和她那些助理也是习惯这么把东西抛来抛去,没想着苏颖会避开,还因此摔倒在地,她只是错愕地看着到底的苏颖而已,完全没想到莫卡会走过来,更没想到会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那十成的力道打得她整个人都懵了,连沈司珩扣着她的肩将她扶起时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捂着被抽疼的脸颊愣愣望他。

沈司珩眉心不自觉的拧紧了些,扶着她,转头望莫卡,眼神有些厉。

莫卡余怒未消:“宋陵澄以前就仗着自己人气高明里暗里处处打压苏颖就算了,现在沦为个助理还不忘处处算计苏颖,这算什么,她还真以为我们愿意要她……”

“莫姐。”已经站起身的苏颖淡淡阻止了莫卡,声音也淡淡的,“是我的问题,和宋陵澄没关系。”

苏颖的澄清为她赢得不少好感,莫卡也越发为苏颖鸣不平。

沈司珩却是眉心打了个重重的结:“助理?”

望向宋陵澄,宋陵澄犹捂着被抽疼的脸颊,人倒是回过神来了,这辈子向来只有她命人掌嘴和砍人脑袋的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抽她耳光,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宋陵澄捂着脸颊的指腹不小心压到红肿处,宋陵澄疼得差点龇牙咧嘴,硬生生忍了下来,周围看戏的人多,她……很想忍住,但手掌没忍住,像有意识般,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了莫卡脸蛋上,抽得她手掌心火辣辣地疼,莫卡被抽翻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陵澄神色惶然,连声抱歉,还俯身将她给拉起,一只手搭在她手掌心上,拇指摁着她手掌心,暗暗施力,莫卡脸色突然苍白,额头上冒出几滴大大的冷汗来,被宋陵澄扶着的手臂拼了命地想要甩开,却被宋陵澄牢牢扶住,宋陵澄一脸无措:“莫姐,怎么了?对不起,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条件反射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颖也奇怪地上前,有些担心:“莫姐,你怎么了?”

莫卡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手臂麻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宋陵澄对她做了什么,脚下意识地抬起就要往宋陵澄脚上蹬去,宋陵澄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顺道松开了她的手,很担心:“莫姐,你没事吧,真的对不起,我帮您找救护车……”

很利落地掏出手机,拨了120。

沈司珩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冷不丁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臂,食指和中指很凑巧地搭在了她桡动脉的腕后部,宋陵澄手腕轻轻一翻,技巧性地将手腕从他的指间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半章补上来了,
弱弱地问一句,明天开始还是晚上九点再更新了口以吗?
这么勤快更新乃们还是霸王得这么狠被打击得很桑心完全不想码字了肿么破,
求打醒TAT~
☆、第九章
“你怎么来了?”宋陵澄问,对在这里看到沈司珩很是意外。
只是她话中的熟稔让周围人盯着她的眼神又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宋陵澄将这种眼神理解为好奇和嫉妒,只是却无法理解这种嫉妒,沈司珩是长得好看了些,身材也好了些,气质气场也不错了些,这形象在男人中确实算翘楚,但对于整天围绕着片场打转的人而言,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有必要以这样又嫉又恨的眼神盯着她?还是说觉得她宋陵澄都臭成这样了还有这样好条件的男人甘当傻子?
宋陵澄觉得大家应是这么想的,她的运气向来好到让她对自己的未来不安,先天长得好,出身也好,连当年婚配的男人也是人中龙凤,样样都远在他人之上,根据宋陵澄自己理解的阴阳调和,宋陵澄担心前半生过得太美好后半生会凄凉,因此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太过放肆跋扈更不敢随便造孽以免日后报应到,因此无论在当公主的那十九年里还是当大明星的这五年多,宋陵澄觉得自己偶尔嚣张是嚣张了些但只是多年养尊处优下养成的小小劣根性,从不会刁难人更不会动不动打骂处置人,莫卡大概算得她动手教训的第一个人了……
发现自己想得有点远,而眼前的男人似乎也一直没回答她,宋陵澄又将视线落回他脸上,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觉得奇怪的。
只是没等沈司珩应,一道温婉女声已在这时插入:“司珩,你怎么过来了?”
宋陵澄认得女声的主人,前两天才听到过,楚凝嘛,今天拍的这戏就是苏颖和楚凝双女主的电影,刚过来时在拍摄排场表上看到楚凝的名字她还小小诧异了下,只是她的拍摄安排在下午,两人没能打上照面,宋陵澄看到沈司珩时也一时间没想到这一层面上来,如今听到楚凝的声音,宋陵澄突然觉得不用沈司珩回答她应是也能明白得了的,只是“司珩”这个名字她听着很陌生。
宋陵澄发现他虽然帮了她不少忙,但她竟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让宋陵澄有些不太好意思,在楚凝走过来时抬头不甚自在地看着沈司珩:“司珩是你的名字啊?”
和夜珩竟也只差一个字而已,两个人又长得这么像,身边刚好也有个那么神似楚妤的楚凝……
宋陵澄记起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前世今生之类的话本书,来到这里后也看过不少前世今生三生三世之类的小说和影视剧,以及许许多多辅证前世今生的图文资料,脑子里莫名就冒出一个沈司珩或许其实是夜珩的后世的想法来,毕竟太过凑巧了。
历经了这么多年历经了这么多世夜珩竟也还是和楚妤在一起的,他们……应是很相爱的吧。
宋陵澄突然觉得胸口很难受,冥冥之中让她从一千多年前穿过来走上这么一趟,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夜珩和楚妤才是命定的姻缘,无论历经多少世都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吗?
宋陵澄觉得这种冥冥之中的安排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当年她离开云丘回西齐皇宫就是已经什么都看明白也想清楚了的,她还主动请求她的父皇退了这婚事了,完全无需夜珩为难,而她的父皇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同意了的,都已经让人知会云丘国主了,怎么还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来了呢?
“宋陵澄?”沈司珩有些担心地叫了她一声,她突然看着有些落寞,以及有些说不上来的凄婉。
宋陵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楚凝已经来到了近前:“你来啦。”
语气中的亲昵让周围嫉恨的眼神瞬间变成了讪笑,宋陵澄觉得她大概又为那些人提供了不少想象的素材,宋陵澄三了关倩也落得个被温劭华出卖的下场,怒甩了温劭华又迅速勾搭上楚凝的男人……
宋陵澄完全能猜到明天的头条会是什么样子了,可惜了董事会苦心将她安排在苏颖身边,没想到好处全让人给捡了去了,楚凝很快会大爆,大红大火受人追捧。
宋陵澄懒得理会谁爆谁不爆,给人当靶子使少了那么点乐趣无论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她也懒得配合下去,因而浅笑着冲楚凝打了声招呼后,宋陵澄抬头对沈司珩笑着道:“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转身想走,沈司珩伸手拉住了她,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右脸上:“先回去处理一下脸吧。”
他这么提醒宋陵澄这才想起脸上的伤来,只是如果她没觉得沈司珩可能就是夜珩的后世的话,她应还是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沈司珩的关心,现在心态不太一样,为避嫌宋陵澄还是婉拒了他,抽回了手:“嗯,我知道,谢谢你。”
沈司珩看了她一眼,也没去强求,事实上沈司珩也没觉得有必要在众目睽睽下强行把满是新闻点的宋陵澄送回去,他不是喜欢麻烦的人,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宋陵澄……只是个邻居。
因而沈司珩也就淡淡点点头:“不用客气。”
宋陵澄唇角动了动,扯出个还不算勉强的笑意来,已经拨开人**走了出去。
她没去处理脸上的红肿,事实上她也不懂得要怎么处理,她没被人抽过耳光,也没真正甩过人耳光,就是拍戏也从没有过,在她有限的生存技能里,她处理这种小伤小痛的能力就跟她做饭的能力一样,基本负值。
反正没破皮它自己也会慢慢消下去。
宋陵澄心里安慰着自己,随便找了个树荫坐下。
五月底的太阳已经带了夏天的火辣,阳光穿过树枝零零星星地洒下来,有些慵懒无趣,宋陵澄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很想就这么靠着身后粗壮的树干睡个昏天暗地,只是她没能如愿,苏颖走过来了,还带了块夹着冰块的毛巾过来。
宋陵澄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有事吗?”宋陵澄问,漫不经心的,“苏颖你这是注定红不了的命啊,今天这风头又让楚凝抢去了吧,董事会那**老头大概要捶胸顿足了。”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还是死对头。
想到陈开被气黑的脸,宋陵澄突然觉得似乎让楚凝占点小便宜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忍受的事了。
苏颖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冰块递给了她:“敷下吧,丑死了看着倒胃口。”语气一贯的不屑。
说话间手中的毛巾已经递了过去。
宋陵澄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东西有什么用。
苏颖讪笑着扯了扯唇:“宋陵澄你不会连这冰块怎么用都不懂吧?”
弯腰将手中的冰块贴在了她红肿的右半边脸上,有些恶意地一压:“自己扶着!”
宋陵澄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伸手去扶住了那块毛巾,有些不自在地对苏颖道了声谢。
苏颖冷哼:“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欠你宋陵澄,那一耳光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
话虽这么说,人却是挨着宋陵澄坐了下来,难得偷半日闲。
宋陵澄侧头望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和她针锋相对,只是捂着脸上的冰块,很安静地不说话。
她安静了苏颖反而受不了,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宋陵澄,你喜欢那个男人?”
眼睛是盯着片场大门外的,沈司珩和楚凝大概有事,正一块往门外走去。
宋陵澄也看到了,瞥了眼又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回了苏颖脸上:“我没这么想不开。”
苏颖唇角勾着,笑容里眼神里都是宋陵澄熟悉的讪笑,宋陵澄也不解释,安静地捂着毛巾,冰块贴在脸颊上,冰冰的很舒服,让脸上的火辣感消散不少。
宋陵澄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手中的毛巾被捂得有些发热时,宋陵澄终于站起了身,扭头望还在旁边坐着的苏颖:“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再待着也不可能给你创造更具爆点的新闻了,笨手笨脚的也不可能真帮得了你什么,我走了。”
“宋陵澄。”苏颖从背后叫住了她,“你别傻了。楚凝一个靠了张脸蛋就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没有一丝负面新闻的人,真不是她运气好,只是因为有人甘愿为她保驾护航。你别刚栽在了关倩手上回头又栽到这个女人手里。”
“谢谢。”宋陵澄回头望她,“不过你放心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宋陵澄也是有脑子的,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宋陵澄认栽的那个人一千多年前就作了古,其他人我真没放在眼里。”
走了两步,又回头望苏颖:“对了,不是听说你想买房?要不要考虑一下我那里?环境不错哦,看在熟人份上给你优惠点。”
苏颖狐疑望她:“你想干嘛?”
“凑钱赎身啊,难不成还要一辈子给你当小助理吗?”
苏颖没给宋陵澄明确答案,宋陵澄也不急着催,先回了家,趴躺在被窝里睡了长长一觉,直到被饿着醒了过来。
宋陵澄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满屋子垃圾食品,再怎么美味连着吃了将近一个月后再看到也已经条件反胃想吐了。
宋陵澄想想也不能一直这么凑合下去,没人愿意教她做饭自己上网查查教程也还是可以自学的,有手有脚还长了颗脑袋,总不会就这么给活活饿死了。
宋陵澄对煤气有阴影,不太敢用,但电饭锅还是用得比较熟。她照着网上教程洗米下锅,倒腾了半天,煮出一锅一坨坨全黏一起的东西来,宋陵澄尝了一小口,能吃!但一转身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只是肚子实在饿得慌,宋陵澄忍了忍,还是拆了包榨菜配着那一坨东西一起吃,刚吃了口就又吐了出来,越吐越心酸,她宋陵澄活了二十多年哪次不是山珍海味地被伺候着,哪里这么狼狈过了。
心酸归心酸,还是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煎荷包蛋煮面凑合着解决,人太饿也管不得会不会不小心把煤气给弄炸了。只是她不懂煎蛋,抱了平板去厨房,一边学一边煎。
洗锅,开火,热锅,倒油……
宋陵澄照着网上的脚程有条不紊,把油倒锅里后宋陵澄忘了下一步,一边任由油在锅里烧着,一边转身去拿平板往下翻,看得太认真就忘了还在大火烧着的油锅,等她想起来时,油锅里已经“咻”的一下窜起大串火焰,宋陵澄被陡然窜起的火焰惊了惊,然后很淡定地去端了半盆水过来,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往锅里泼,“哄”……陡然窜起的火舌燎了宋陵澄额前一小撮头发,惊得宋陵澄连连后退了几步,锅里的油沫子四溅,落在宋陵澄手背上,她手里端着的水盆“哐啷”一声失手坠地……
沈司珩刚回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碗盆坠地的脆响,隐约还听到一声惊呼。
沈司珩眉心一紧,过去敲门:“宋陵澄?”
宋陵澄没听到,只是端着盆清水怔怔地看着厨房里越烧越旺的油锅,想泼不敢泼,完全不知所措,人狼狈得也有些疲惫,“哐啷”一声又松了手,有些想破罐子破摔,觉得说不定这么炸了她就能回去了。
沈司珩在外面光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但完全没有听到宋陵澄回应,心里着急,回屋从阳台过了她那边,一进屋就看到宋陵澄怔怔地站在厨房门口,瞪着厨房里一阵阵窜起的火苗。
沈司珩看得额头突突直跳:“宋陵澄你……”
锐眸迅速往客厅一扫,然后顺手抄起角落里的灭火器,经过厨房时一把将宋陵澄推了开来:“先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小澄澄,
沈先森你还放心让小澄澄一个人开伙么~

☆、第十章
厨房的火势不算大,沈司珩使用灭火器的技巧不算生疏,重要的是宋陵澄这会儿没进去添乱,因此没一会儿厨房的火苗就被熄了下来,燃气没爆,宋陵澄没送命也没穿,还是好端端地待在这栋房子里,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与沈司珩眼对眼鼻对鼻地对望着。
当然,这不会是多浪漫的对视,沈司珩是面无表情的,从灭完火出来便一直这副神色看着她,一句话没说。
宋陵澄觉得祸端是她挑起的,如果制止不及时还可能祸连邻居,因此垂着眼眸道了声歉。
沈司珩终于也开了口,语气沉沉的:“宋陵澄你是在测试你的命够不够硬吗?你不知道刚那种情况很危险吗?”
语气听着有些不一样,宋陵澄抿着唇没吭声,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只是肚子饿了想自己煮点面吃而已。”
她的声音很低,脸也低垂着,下巴陷在抱枕上,沈司珩只看到她小半张脸,看着有些落寞。
他的神色缓了下来,腰捞起了她的手腕:“你这厨房暂时用不了了,先去我那边吧。”
手腕上的温度有些烫,很温暖,连掌心上的温度都像极了夜珩。
宋陵澄有些怔,如果中午前她没想明白沈司珩和夜珩的关系,她应该是很欣喜跑过去的,但现在想通透了,宋陵澄觉得还是应该避嫌的,因而她手腕转了下,抽了出来。
“不用了,谢谢你。”
站起身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厨房,娇小的身子蹲在地板上,形单影只地看着有些落寞。
沈司珩盯着她的背影忘了会儿,走过去将她拉站了起来:“填饱肚子再收拾吧。”
带着她回了他那边,然后将她推进厨房,一边转身淘米去洗一边说:“宋陵澄,我大概还要在这边住个三四天,这几天你就过来看看,平时要怎么做菜做饭。”
“谢谢。”宋陵澄真心道谢,跟在他的身后。
沈司珩身材好,一八零的个儿,身材比例好身形颀长好看,手也长得修长白皙。他今天只是穿了个白衬衫配西裤,很清爽干净,他就是以着这种清爽干净的模样进的厨房,袖子很漂亮地挽起,露出小半截白皙干净的手臂,有条不紊地淘米、洗米、下锅,切菜。
宋陵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白衬衫情结,但她发现这样子的沈司珩很好看,有种居家男人的温暖干净,她看得有些痴,一时忘了自己沈司珩稍早前交代她洗锅,而她也正在洗锅,而且锅下面还烧着火,一只嫩白的小手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浸在锅里煮着。
沈司珩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张愣愣的美丽脸蛋,脸蛋的主人一只白嫩的手掌还一动不动地贴在“兹兹”冒着白烟的锅里。
沈司珩眉一皱,出声提醒:“宋陵澄你要把你那爪子白灼了吗?”
“啊?”宋陵澄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司珩倾身扣住她的手腕想拉起,宋陵澄终于反应过来,烫热的痛感从手掌的神经末梢汹涌袭来,宋陵澄下意识地一收,用力太猛,手腕又被沈司珩给扣住,这一收就连锅都给掀翻了,“哐啷”的脆响伴着四溅的热水珠,宋陵澄虽是及时跳开了,右脚掌面还是惨遭热水洗礼。
“宋陵澄你……”沈司珩额角又“突突”地跳了,倾身关掉烧着的煤气,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一片狼藉的厨房,将她压坐在沙发上,转身去电视柜抽屉里找伤药和绷带,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抓过她红肿的左手掌,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道,“宋陵澄,洗个锅你都能煮熟两只爪子,真有你的。”
宋陵澄吸了吸鼻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这样子穿真的挺好看的诶。”
“……”沈司珩抬眸望她一眼,“没烫到脑子吧?”
嘴里虽是这么说,给她包扎的动作却很轻柔,眼睑低垂着,神色淡淡的,但很专注。
宋陵澄怔怔看着他,那样熟悉的眉眼和神色……
宋陵澄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手掌动了下:“我来就好。”
沈司珩眉梢都没动一下:“别乱动。”
替她将手掌和脚掌上的烫伤都处理包扎好,处理完沈司珩才回厨房继续忙活,宋陵澄不好意思吃白食,下意识起身要进去帮忙,沈司珩回头,右手那根修长白皙的食指很有气势地轻轻往下一压:“坐回去!”
连声音也一样气场十足。
宋陵澄指了指厨房:“我只是想去帮帮忙,蹭饭吃白食会心里不安。”
“一会儿你把我厨房烧完了你会更不安。”沈司珩说,“总之你宋陵澄好好坐在沙发上就错不了了,我出来前不要乱动也不要乱翻我屋里的东西。”
宋陵澄自觉脸皮虽厚,但主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就不去添乱,安心坐在沙发上,不乱动也不乱翻东西,静静欣赏左手上那只白粽子,然后宋陵澄发现她又找到了沈司珩和夜珩的另一个共同点,他绑纱布的技巧和夜珩很像,就连末端打结的方式都和夜珩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个结有些失神,连沈司珩做完饭出来也没回过神来。
沈司珩发现宋陵澄一走神还真是像只剩个空壳子般,对周围完全没意识。
“吃饭了。”沈司珩叫了她一声,宋陵澄这次倒是很快回神,下意识地就冲他露出一个笑,“好嘞。”
宋陵澄人本来就长得美,笑得毫无防备时总是美得炫目。
沈司珩将视线移了开去,替她盛了饭。
宋陵澄单脚跳着在桌边坐下,一边笑着道谢一边接过饭碗,幸而煮伤的是左手,右手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宋陵澄先喝了口热汤,不算很美味,但自觉下厨的人不容易还是应该夸一下,因此宋陵澄喝完后不忘朝汤的主人竖了根拇指:“真好喝。”
沈司珩侧眸看了她一眼:“上次那粥也不知道是谁说难喝的。”
宋陵澄下意识:“本来就难喝嘛,这汤也是……”
“啊”滚在了舌尖,宋陵澄小心看着正端着碗捏着筷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人,想改口时,沈司珩已经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长臂横过桌面,端起了她面前那碗汤。
“那么难喝不用勉强。”
宋陵澄及时伸手抢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望向沈司珩:“原来你不喜欢听实话啊。”
沈司珩很坦然地点头:“有问题吗?”
“没问题。”宋陵澄摸了摸鼻子,努力做出很吃得很享受的样子,她觉得以沈司珩对他厨艺的在意程度,她皱一下眉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整盘菜扫进垃圾桶的。
人为食亡,她肚子很饿,做人偶尔不能太老实,因此宋陵澄一直以着很享受的样子逼着自己扫了大部分菜,快吃饱时,她手机响了,宋陵澄瞬间像得到大赦般单脚跳到沙发上接电话。
电话是秦璟打过来的,秦璟不是宋陵澄的朋友,他是宋陵澄的二哥。
以前的宋陵澄有家人,还是大家,一大家人都住在国外,一天到晚英语法语串着聊,宋陵澄价一个作古一千多年的人,听不懂这些ABC,因此也不常和那边的人联系,以前的宋陵澄大概也不是很讨喜,似乎还为了进娱乐圈差点和家里闹翻了,因此那边的人也不是很常和宋陵澄联系,除了秦璟。
秦璟是回来看宋陵澄的,在她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才给她打的电话。
宋陵澄出去开门。
秦璟一看到她瞬间顿悟,懊恼地拍了拍头:“陵澄原来这才是你家,你看我,老是记错你家门口。”
说着就扣着宋陵澄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圈:“最近没事吧,我昨天才看到新闻。”
“没事啊。”宋陵澄应,想提醒秦璟这不是她家,没想到秦璟视线已经从她身上穿到了身后,落在站起身走过来的沈司珩身上。
“宋陵澄你怎么换钟点工了?做饭怎么样,赶了一天飞机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
“……”宋陵澄太过错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秦璟已经很自来熟地去餐厅,拿了碗,盛了半碗汤,一边喝着一边坐下,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噗”的一声就把嘴里含着的汤给喷出来了。
“这什么鬼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520520……木有收到表白的作者君求冒泡~

卷土重来清枫语 【清枫语】《卷土重来》作者:清枫语(完结)_清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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