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到战国的政治军事经历了从争霸到兼并这样一个变化。王权衰微是春秋时期的一个特点,同时就是大国争霸,我们看到的王权衰微的表现,典型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到了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这个时期,先后出现了若干个所谓霸主,被称为春秋五霸,春秋五霸有不同的说法,我们看下面这张表格。在两种不同的说法当中我们看到其中共有的,就是齐桓公、晋文公和楚庄王。
春秋五霸其实我们简单地说最主要的就是晋楚之间的争霸,也就是一南一北两个政权之间的争霸。早年有一位学者叫张荫麟,在他的著作《中国史纲》当中他就对春秋的战争做过一个概括,他称之为晋楚争霸的公式。他就说晋楚之间有一场大战,分了胜负,如果甲方胜了那么原来依附于乙方的这些小国,都依附到甲方去,乙方经过一定的修整发展以后,又打这些小国,一些小国被打击以后有可能又依附于乙方,一来二去,甲乙之间再来一场大战,再分胜负,那么他把这称之为晋楚争霸的公式,这也就是春秋时期,争霸的一个简单的描述。
我们说这时候战争的特点是争霸,如何体现,我们可以具体来看一看。
这是一个战车,春秋时期,一个战车称为一乘,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有所谓的千乘之国、万乘之国这样的说法,这是一乘。战车就是当时战争中的最主要的武器,或者叫一个作战的平台,相当于现在战争当中的,一个主战坦克。一个战车上面有三个人,分别是车左、中御和戎右,中御是驾车的这个人,车左应该是这个车的首领,另外还有一个戎右,连同战车后面,一共差不多有30个人,这个共同构成一乘。这时候战车它是一个单辕的,驾两匹马或者是四匹马,据学者研究,驾驶是比较难的,控御是比较难的,而且在这个时代,战车是比较昂贵的,所以一个国家它配备的战车,也不是特别的多。再有,这时候的士兵不是平民,主要是贵族,由贵族来征战,由贵族参军作战,用车战的方式,这些都制约了一个国家,它的军队的数量不是特别的大。
右图是讲它作战的方式的,我们看这是一个战士站在车上,他用的这个兵器就是一个戈,戈也就是在当时最常见的一种兵器。
我们看它的装备里面,格斗的主要是戈、矛、钺、斧和戟,戈是很常见的一种兵器,我们看看下面这张图,可以看得更清楚。
这张就是一个戈的示意图,左边是一个西周的青铜戈,那这个戈差不多加上杆有3米长,长度是比较长的,这是格斗的兵器,怎么格斗,主要是用这个戈,两个车在相错的时候,可以用这个戈的头,啄击或者是钩击,再后来戈和矛有一个结合,就构成了戟,应该说在当时,戟是一种更为先进的兵器,因为它结合了戈和矛的共同的优点,在这个时期,使戟的人也是比较多的,后来也是比较多的,我想大家比较熟悉的《三国演义》里面像吕布、典韦、太史慈,都是使戟的,我想大家可能很多人都看过《三国演义》的小人书,用的那个戟如下图。但那种戟其实不是当时使的戟,那是宋代以后所出现的戟刀,从先秦到三国时期所使的戟,都是这样的一个戈和矛的结合。
就是说当时在车战的时候,用的长兵器,主要是戈矛戟这种兵器,那刚才我们讲了,在一个国家,配备的军队和战车的数量,由于受到各方面的限制,数量不是特别多,而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是争霸。它就决定了这个时期,战争有这样一些特点,规模比较小,时间比较短,而且有特色的是讲究礼节 讲究程序。
首先规模小,刚才我们讲了,是由于它受战车比较昂贵,由于另外就像军队,都是由贵族构成的,它规模不是特别大,人数规模、军队的规模比较小,同时战争的规模也比较小,比如我们知道,春秋时期大的战役,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人数也不是特别的多,规模比较小,时间比较短,另外 讲究礼节,讲究程序,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知道西周的分封,分封七十一国,姬姓有五十三焉,那么很多的宗法之战,是有亲属关系的,后来虽然兵戎相见,但是还是有一定的亲属关系,所以在战争中要讲究礼节。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在一次战争当中,晋派军队去攻齐,已经攻到了齐的国都的边缘了,这时候传来了齐王去世的消息,齐灵公去世了,那么我们想在现代战争中,这正好是一个打击的好时机,它群龙无首了嘛,但是在春秋时代我们看到,听说了齐灵公去世的消息以后,晋就主动撤兵了,为什么撤兵,礼里边讲叫礼不加丧,这是礼的规定,军队,战争要讲究礼节。再比如晋楚之战当中,晋的首领有几次在战车的冲击,这种交错当中见到楚王,他几次都下车给楚王行礼。
另外,讲究程序,当时的战争基本上就是双方约好了一个时间,约好了一个地点双方排好阵势,这个阵势大体上就是一字排开,比如车和车之间的一字排开,中间可能有空隙,主要是为了射箭,双方互相射箭,射箭以后再驾车互相冲撞,时间比较短可能就结束了战斗,那么剩下的就谈判来解决,这就是春秋时代争霸战争的特点,也就是说,战场上比较快的就分了胜负,剩下的由谈判来解决了,春秋时代有这样的战争特点,这样的战争特点在现在来看,有的时候是觉得相当奇怪的,所以我们看一个例子,宋襄公的例子。
宋襄公与楚成王战于泓,就是著名的泓之战,楚人未济,就楚人还没有过河的时候,有人就向宋襄公提议说,彼众我寡 及其未济击之,就是敌人数量多,趁他没有过河我们正好打击他,公不听,已济未阵,已经过河还没有排好阵势,人家又劝宋襄公说,这时候可以打了,宋襄公说待其已阵,要等人排好了再打,阵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这宋襄公还负了伤,国人皆怨公,大家都埋怨宋襄公,但宋襄公说,君子不困人于阨,不鼓不成列。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不困人于阨,不鼓不成列,这就是在春秋时期战争时讲究礼节,讲究规矩的的一个表述,所以在后代,很多人耻笑这个宋襄公,但是如果我们把他放到,春秋的背景当中去,我们可以理解他,这个宋襄公虽然比较迂腐,但是还是有当时这样一个背景的。从这个背景当中,我们可以更好地去理解,宋襄公的这样一种行为,并不仅仅是愚蠢而已。这就是春秋时期,战争有这样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