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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
开着一辆面包车,
旅行十个月,
然后回到山林,
住进里自己建的小屋,
他们说,
我们不是神仙眷侣,
只是认真地过日子。
……
- 景德镇 · 湘湖村 -
●●●去年春天,其弈和知音刚刚搬进这个小家时,山坡上的茶树才刚刚爆出嫩芽。
离家远行了10个月,而今岁末,住回自己亲手改造的山居中,窗外的草木已经落满白霜。
这一对85后陶艺家小夫妻,正好诠释了小城君喜欢的生活态度:平淡、简单,却又想象力十足。
其弈和知音是湖南老乡,如今他们把家安在了距离景德镇半小时车程的湘湖村。几年前,在景德镇陶瓷学院雕塑专业读书时,其弈迷上了柴烧,从此留下来开始个人创作。2009年,他租住在湘湖村,建起了自己的第一座柴窑。知音读的是江南大学工业设计专业,因为毕业创作来到景德镇寻找灵感,没想到却在一家小店巧遇未来的知心人其弈。
2014年,其弈和知音结婚啦。两个人决定一起上路旅行一年,完成早在几年前就设想过的旅行计划。
改造房车,旅行一年,在星空下洗澡,在溪水边煮饭……这样浪漫的生活,多么让人羡慕?不过,一切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他们的房车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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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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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五菱面包车,
拆掉第三排座椅,
焊上铁架,放上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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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用来储物,
晚上清空杂物,
放倒第二排座椅就能拼成一张简易的床,
铺上被子,还挺温馨的。
这样简单的设计,只花了一天时间,200块钱。2014年6月,带上基本的生活用品,他们就出发了。先是在安徽住了一阵,泾县、宁国,都待了20多天。随车带着一台迷你柴烧小窑,创作也因为各地泥土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风貌——当他们在杭州举办“旅行一年”作品展时,发现这一路烧出的碗碗盏盏、坛坛罐罐,竟像是完全不同作者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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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像青蛙一样的小怪物,
就是他们一路用来创作的迷你柴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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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其弈还给自己买了一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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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耕女织,缝缝补补,
日常生活照旧,
换了一个场景,情趣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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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做饭都会选在泉水清甜的山林边,
平日烧柴窑的其弈是生火高手,
垒几块石头,就是天然的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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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南麓。
大米、黟县咸肉、东北干香菇。
这一锅香菇咸肉饭,
是上路之后自己动手做的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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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阳湖源乡塔中村。
干豆角乌米饭,15分钟就焖透了,
配上自家剁椒,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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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东部海湾。
在退潮的石缝中抓了小蟹,
晚饭就吃香辣蟹吧。
夜晚的海滩,在大风中烤火,
只有船影与星光,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这是他们手绘的旅行路线图。但当初上路时,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切随心所欲。原计划一路旅行,一路搜集风物,一路创作,但走了10个月,旅费就花光了——那就回家吧。
这幢青砖房,就是他们在江西景德镇湘湖村的家。买下来花了四万八千块钱,背靠青山翠竹,面前是广袤的田野和流淌的小河。前去拜访,平整的山路尽头,还要再徒步一段乡村小道。每天知音骑车去镇上买菜,走的也是这条路。从镇上到他们家,走路要半个小时,骑车就快多了,只要十几分钟。这一幕,像不像日剧《小森林》中的场景?
其实,他们离家上路时,也才刚刚搬进这幢“新”房不久。至今,对这所房子的改造也还尚未完成——所以,他们常常笑称为“烂尾楼”。
两个人刚刚找到这幢房子时,先爱上了这里的环境,乡邻民风淳朴,时不时还会给他们送来自家地里的蔬菜,还有当地土产的年糕、野蜂蜜、粽子、青团。
原本的主人现在还是邻居,他们在镇上盖了新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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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整面青砖墙的那幢,
就是他们的房子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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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是1980年代的青砖房,
屋顶需要重新翻整。
为了扩大空间,一边又建了一幢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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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买下来到改造施工,
他们用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他们在村子里感受四季的变化,阳光的角度,风的方向,阴晴雨雪——草图一直画一直改,最后几稿全都存在脑子里了。等到对自然环境都有了直观感受,才开始动手改造。
最能感受自然气息的地方,是新旧两幢房子的连接处。其弈特意为这里建了一个凌空的檐廊,这样没有门窗切割风景,又可以第一时间嗅到山野的气息。平日吃饭、喝茶,请客、会友,都在这间檐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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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积蓄有限,
于是优先改造了厨房和卫生间,
剩下的慢慢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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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当地土灶的样子砌成的大灶,
大铁锅烧出的黑鱼、焖出的锅巴饭,
最有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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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会用土灶烧出可爱的“柴窑小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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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弈给自己的柴窑顶上设计了烤箱,
能烤的食物都可以在这里做的:
烤红薯、玉米、栗子、面包、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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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之后,一楼是工作室,
还有一部分是开放式的空间和柴窑。
生活起居都在阁楼上,
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客房。
接下来,他们还准备在一楼
做一间茶室和一个小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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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冬天湿寒,
有了自己做的炉子,就暖和多了。
每个房间的壁炉都是其弈亲手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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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种的蔬菜烧个暖锅,
味道好,心里也暖了起来。
知音在房前开辟了一小块菜地,除草,搭瓜架,种几样常吃的蔬菜。常常是,茄子季到了就每天换着法儿地吃茄子,豆角丰收了就吃豆角。有时,还要和山里的松鼠、小鸟抢食吃。山里的栀子花,随手采两支,烧黑鱼时放一些,清香无比;野落茄摘来,一股脑做成果酱,配自家柴窑烤出来的面包,酸甜可口。
生活中常用的器皿大半是自己烧制的,也买了一些朋友们的作品,还收了一些各地的陶器,还有一些是流传下来的老器物。他们没有给器物取名字,其弈说自己天赋不够,而且器物太多,也取不过来。但一日三餐都在家吃、自己做,大大小小的器皿总会轮流用到。而使用,正是器皿最好的状态。
美食家欧阳应霁也曾来他们家吃过一次家宴,那一次的午餐菜单是红菇排骨汤、笋衣烧肉、卤牛肉干、爆炒小河虾、焖南瓜、蒸茄子等等。晚餐则很简单,茄子肉沫打卤面、自制泡菜炒西瓜皮、清炒丝瓜。
翻修老屋,再加上建了一栋新屋,他们断断续续改造了3年。有钱了就做一些,没钱的时候就先停一下。
一个月烧一次窑,烧完窑等待的时间大多是在休息,发呆、看书或者爬山。山居岁月,房子的样子每天改变一点点,脑海中的想象慢慢呈现,这样的生活,让他们觉得舒服、踏实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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