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涵 和 审
有 的文 园林 进
词 序 中 是 为 这 外 还 有 酬 活 动
了 。 园
相 辅 相
术 》 宋代 是 中国古 典 园林建 筑 发 展 兴 盛 的 时 期 ， 词 以宋 代 的流 行 ） 宋
歌 曲 而跻 身 为宋 代 的代 表 文 学 ， 者 相 识 相 交 ， 绎 出一 段 怎 样 的 二 演
情 缘 与 佳话 呢 ？笔 者 不揣 浅 陋 ， 对 宋 词 与 宋 代 园林 文 化 的 关 系 做 拟
一
点 粗 略 的考 察 与 分析 。
中国古 典 园林 的建 设 至宋代 趋 于成 熟 与兴 盛 ， 明显 的标 志是 艮 其 岳 的营建 ， 破 了秦 、 以来 的“ ” “ ” 念 ， 突 汉 苑 、囿 概 也改 变 了中唐 别业 、 山 庄完 全迎 合 自然 的模 式 。艮岳是 由擅 长 书 画 的徽宗 亲 自构 图立 意 ， 然 后根 据 画 意施 工 建 造 ， 后 因御 用 文 士李 质 、 组 以及 赵佶 本 人 所撰 最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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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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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艮岳赋 》《 、 艮岳百 咏 》 和《艮岳 记 》 诗 文 辞赋 ， 等 而令 曾经 昙 花一 现 的 艮岳 园林 传名 于千秋 万 载 。可 以看 出， 艮岳 的建 造过 程 中 ， 、 在 诗 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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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 种 艺术 形式 也 有 机地 融 入 进来 ， 情 、 诗 画意 、 境 三者 齐 头并 进 ， 园 相 互影响， 成为 宋代 园林 文化成 熟与新 变 的一个 重要 标志 。 关 于 艮岳 ，宋 史 ・ 理志 一 ・ 《 地 京城 》 以及其 他 宋代 杂史 笔记 如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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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 卫《 云麓漫 钞 》 三 、 卷 袁襞 《 窗小 牍 》 枫 卷七 等 ， 皆略 有 记载 。宋末 词
人 姚 云文有 《 摸鱼 儿 ・艮岳 》 一词 写道 ：
渺人 间 、 瀛何许 ， 蓬 一朝 飞入 梁 苑 。辋 川梯 洞 层瑰 出 ， 带取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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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龙怨。穷游宴。谈笑里， 金风吹折桃花魔。翠华天远。怅 莎沼 黏 萤 ， 屏 烟合 ， 锦 草露 泣苍 藓 。 东华 梦 ， 在 牙樯 雕 辇 。 画 图 好
历历 曾见 。落红 万点孤 臣泪 ， Ｅ牛 羊春 晚 。摩 双 眼 。看 尘世 ， 斜 ｌ
鳌 宫又报 鲸 波 浅 。吟 鞘 拍 断 。便 乞 与 娲 皇 ， 成 精 卫 ， 不尽 化 真
遗恨 。
这是 宋代 流传下 来 的唯一 的一首 专 咏 艮岳 的词 篇 。此 时 艮岳 已毁 ， 词
人只 能从传 世 的画 图中一 睹其伟 姿华 颜 ， 在追 想 中重 温过 去 的 繁华 之
梦 。尽管此 词对 艮岳 的描 写并不 全 面和 详细 ， 词篇 的重 心乃 在 于表 现
乐极 生悲 的感 喟 和遗 恨 无 穷 的伤 悲 ， 词 人 依 “ 图 历 历 曾见 ” 但 画 的描
写 ， 然让 我们 对 已经尘 封的 艮岳 的风 貌得 以略窥 一斑 。 艮岳 虽然 属 依 皇家 园
林 ， 不能 代表 宋代 园林 的全 貌 ， 并 而且 存世 的 时 间又较 为短暂 ， 但是 这次 大型 的营 园活动 是从 上到下 吹 起 了一股 热 风 ， 给宋 代 的 园林
建造者们一个大胆的开端和营园思路， 其影响是不可低估的。即便到
了南 宋偏 安 时代 ， 园 、 园之 风始 终没 有停 息过 ， 而 由于江 南得 天 游 建 反
独厚 的地 理环境 愈演 愈烈 。例 如叶梦 得 的“ 石林 精 舍 ” 卜 在 吴兴 弁 ， 筑 山， 即今 天 的浙江省 湖州 市 。周 密在《 吴兴 园林 记 》 叶 氏石 林 ” 即 中“ 条
有记 载 。其词 有《 调歌 头 ・湖 光亭 落成 》《 溪 沙 ・重 阳后 一 日极 水 、浣
目亭 》《 、 浣溪 沙 ・意在亭 》 皆是 歌 咏 自己的私 家 园林 “ 林 ” 的景 等 石 中
点之 作 。现 录其《 声甘 州 ・ 八 甲辰承 诏堂 知止亭 初毕 工 》 词 ： 一
寄知 还倦 鸟 ， 飞 云 ， 对 无心 两难 齐。漫 飘 然欲 去 ， 然且 止 ， 悠
依 旧 山西 。十亩荒 园未遍 ， 雨却锄 犁 。敢 忘 邻 翁约 ， 酒 同携 。 趁 有
况是 岩前新 创 ， 小轩横 绝 ， 带 松桂 成蹊 。试 凭 高 东望 ， 海 与 云
天低。送沧波、 浮空千里， 照断霞、 明灭卷晴霓。君休 笑， 此生心
事 ， 更 沉迷 。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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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首词 作 于 １２ １４年 ， 值 南渡 时期 ， 正 足见 当 时虽历 经 兵火 战乱 却 并没 有 消 弱宋人 对 园林 的营 建 热情 。到 了 南宋 中期 著 名 的私 家 园林 更 是
络 绎林 立于 世 ， 该 说 比北 宋 是 有 过 之 而无 不 及 。例 如 范 成 大 的“ 应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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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 他 的 园林 以 梅花 著 称 ， 们 当然 还 记 得 姜夔 绍 熙 元 年 （ １０ 冬 ， ， 人 １９ ） 冒雪拜访 石 湖 ， 留在 石 湖 宅 园 中授 范 成 大 以 咏梅 之 《 逗 暗香 》《 影 》 、疏
新 声 两 阕 的词 坛雅 事 。在 “ 湖” 历 的名 人 胜 士 者众 ， 石 游 酬词 亦 多 ， 以 石 湖居 士 的《 念奴娇 ・ 和徐 尉游 石湖 》 见来 游 历 者众 ， 可 窥 “ 湖 ” 可 也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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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
湖 山如 画 ， 系孤 蓬 柳 岸 ， 惊 鱼 鸟 。莫 惊 鱼 鸟 。料 峭 春 寒 花 莫 未遍 ， 共疏梅 索 笑。一 梦三年 ， 风 依 旧 ， 月何 曾老 。邻 家相 先 松 萝
问， 这回真个归到 。
绿 鬓新 点吴霜， 鬓新点吴霜。尊前强 绿
健， 不怕 衰 翁号 。赖有 风流 车 马客 ， 觅香 云 花 岛 。似 我 粗 豪 ， 来 不 通姓 字 ， 只要银 瓶 倒 。奔名 逐利 ， 帆谁在 天表 。 乱 再 如 张锚 的南 园 ， 西 湖 游 览 志 》 十 记 载 “ 《 卷 忠
烈 王 诸 孙 ， 能诗 ， 一 时名 士大 夫莫 不交游 其 园池 ， 声妓 服玩 之 丽 甲天 下 ” 。其《 照堂 词 》 玉 ，
“ 自家 园池 中 ‘ 玩 ’ 写 雅 的词 达 二 分 之 一 ” 杨 海 明《 宋 词 与 人 生 》 。 （ 唐 ）
在这 种 广 营 园林 的社 会 风 气 和 文化 背 景 下 ， 宋代 的御 用 词 臣 也好 ， 不
屑或 鄙夷 仕 宦 的隐 士也 罢 ， 论 是 真 理解 还 是假 附会 ， 不 陶渊 明 的菊 花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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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 杜甫的草堂、 王维 的辋川别业 以及兰亭 、 蓬莱仙 山等等， 或文化情
调 浓郁 ， 历史 感 比较 深厚 ， 佛 道意 味 比较 强烈 的联 想 ， 或 或 在宋 人 的 营 园活动 中屡 试不 爽 ， 而在他 们 的词作 中更 有对 园林 风物 和 园林 生 活 的 反 复 吟咏和 多彩 表现 ， 为宋 词 中的一 道奇特 风 景 。 成 通 过宋 词 中一 些 题 咏 园林 的词 作 ， 们 发 现 ， 宋 代 词 人 营建 园 我 在 林 的过 程 中都透 露 出 一 种 对 于文 化 传 统 的追 思 与认 同 。我们 先 来 看
苏 轼对 “ 东坡 雪堂 ” 描写 ： 的
梦中了了醉 中醒。只渊明， 是前生。走遍人 间， 旧却躬耕。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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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东坡春 雨足 ， 乌鹊 喜 ， 新 晴。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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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堂 西畔 暗 泉 呜 。北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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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 小溪横 。南望 亭丘 ， 秀耸 曾城 。都 是 斜 Ｊ 当 日境 ， 老 矣 ， 孤 ｌ ｌ 吾 寄余 龄 。 词前 有小序 云 ： 陶渊 明 以正 月 五 日游 斜 Ｊ ， “ ｉ 临流班 坐 ， 瞻南阜 ， 曾 ｌ 顾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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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 独 秀 ， 乃作 斜川 诗 ， 至今 使人 想 见其 处 。元 丰壬 戌之 春 ， 余躬 耕 于 尔坡 ， 筑雪 堂居 之 。南挹 四望 亭 之后 丘 ， 控 北 山之微 泉 ， 然 而 叹 ， 西 慨 此 亦 斜 川 之游 也 。可 见 苏轼 在贬 谪 黄 州 期 间 曾在 东坡 之 上 营建 “ ” 雪
堂” 以居之 。苏 轼所 建 雪 堂虽 是 住 宅 ， 人却 善 于通 过 绘 画艺 术 来 布 词 景 和造境 ， 之具 有浓 郁 的人文 底蕴 和 审美情 趣 ； 使 尤其 重要 的 一点是 ， 当词人 躬耕 于东 坡 、 身处 于雪 堂 的时 候 ， 他很 自然 地想 到 了东晋 时 代 辞官 归 隐的 陶渊明 ， 觉得 自己在 东坡 的躬 耕 生活 恰 如 陶渊 明隐逸 生 活 的再 现 ， 堂周 围 的山丘溪 泉也 堪与 陶 渊 明游斜 川 的风 物相 媲 美 。大 雪 致正是 因为有着 这种 文化认 同感 ， 方使 得 东坡 雪 堂俨 然具 有 了园林 别 业 的性 质 ， 在苏轼 身后 成为 了一处 供文 人们 游赏 和追怀 的胜 地 。 我们再 来看 王荆 公 的“ 山草 堂 ” 半 。据 南 宋 吴 曾
《 改 斋 漫 录 》 能 卷 十七 记载 ：王 荆 公 筑 草 堂 于半 山 ， “ 引八 功 德 水 ， 小 港 其 上 ， 石 作 作 垒 桥， 为集句 填《 萨蛮 》 。 可见半 山草堂 乃是 王 安石 晚 年退 居 金 陵时 菩 云 ” 所 营建 的 ， 苏轼 的东 坡雪 堂相 比， 园林 意 味 已显得 较为 浓厚 ， 词 与 其 但 人依 然 以“ 草堂 ” 名之 ， 仍带有 隐逸 恬 淡 的文 化色 彩 。这从 王 安石 在 词 篇 的描写 中也 能很 真切地 表现 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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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 家茅屋 闲， ， 临水 单衫 短 帽垂 杨 里 。今 日是 何 朝 ， 予度 石 看 桥。 梢 梢 新 月偃 ， 醉 醒 来 晚 。何 物 最 关 情 ， 鹂 三 两 声 。 午 黄
（菩 萨蛮》 《 ）
这首 《 萨蛮 》 菩 就是吴 曾所 记王安 石 筑半 山草 堂 后所 作 的那 首 “ 集
句 ” ， 是“ 句体 ”却很 真切 形象 地 写 出了王 安 石 晚年退 休 后在 半 词 虽 集 ， 山 草堂 中的休 闲生 活和 闲雅 情趣 ， 中仍然 有 陶渊 明 的影 子 。黄庭 坚 其 有“ 效荆 公作 ”菩 萨蛮 》 词 云 ： 戏 《 一
半 烟半 雨溪桥 畔 ， 翁 醉 着 无人 唤 。 疏懒 意何 长 ， 风 花 草 渔 春
香。
江 山如 有待 ， 意 陶潜解 。 问我 去何之 ， 行到 自知 。 此 君
溪 奈何 ” 辛 弃疾《 园春 ・ （ 沁 弄溪 赋 》 。应该 说 辛弃 疾 再 到期 思 卜 的 ） 筑
时 候是 有 园 而 忘 忧 了， 喜 草 堂 经 岁 ， 来 杜 老 ， 川 好 景 ， 负 渊 “ 重 斜 不
明… …待十 分佳 处 ， 个 茅 亭 ” 《 园 春 ・再 到 期 思 ｂ筑 》 。这 岂是 著 （沁 ） 茅 亭 ？千丈 清溪 、 十里 翠屏 ， 以杜甫 和 陶渊 明来 附会 立 即意 味深 长 。
我们再来看吴文英《 水龙吟 ・ 云麓新葺北墅园池 》 一词对 嗣荣王
赵 与芮 的北 墅园池 的描 写 ： 好 山都在 西 湖 ， 斗城 转 北 多流 水 。屋 边 五 亩 ， 通双 沼 ， 烟 桥 平
蘸翠 。旋 叠云根 ， 开 竹 径 ， 来须 避 。 四 时 长把 酒 ， 花傍 月 ， 半 鸥 临 无 一 日、 不春 意 。 独 乐 当时 高致 。醉 吟 篇 、 今 还 继 。举 头 如
见 日， 心倾 口 ， 葵 口口 归计 。浮 碧 亭 口 ， 红 波迥 ， 源人 世 。待 泛 桃 天香 口口 ， 时又胜 ， 阴青子 。 开 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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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 与芮 的府 邸有多处 ， 里新建 的北 墅 园池 应该 是 比较 典 型豪华 的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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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园林 ， 而吴 文英 用 陶渊 明 的桃 花源 世 界来 比喻 ， 分说 明 了无 论 多 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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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华丽的建筑或者名贵的奇石花木堆积 ， 如果不 附会上文化 的色彩就
会显 得 空洞和庸 俗 ，
园主 或者 园主们 所交 往 的 清客其 文 化水 平 直接 影 响着 园林 水平 的 高低 。因此 在宋 词 中描 写 身历 现 实 的园林 中 的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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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会 连 篇 累牍 地 吟 唱着 过 往 的 名 园韵 事 或 者 文化 名 人 。宋代 的词 人
在 评 赏 园林 风 景时 ， 仅 在描 述 身 处 的景 观是 多 么 美好 ， 不 而且 更 迫切 要 表达 的是这 些 景 观是 有 背 景 、 有故 事 、 意 义 的。可 见 宋代 园林 大 有 师 们在 选 择 景点 ， 计 居所 时 无 不带 着 诗 意 的眼 光 和天 才 的想 象 ， 设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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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 实缘 于他们 本 身 就有 很 深 的 文化 修 养 和 高超 的艺 术 品 位 。因此 在 中 国古 典 园林 史上 “ 宋代 ” 是被 誉 为 “ 人 园林 的兴 盛 期 ” 周 维 权《 文 （ 中
国古典 园林 史》 。 ）
中 国古 典 园林 既有 很 高 的审美 价 值 ， 有 很 强 的 现 实意 义 ； 更 它是 可望 、 可游 、 可行 、 居 的 ， 风景 园也 是功 能 园 ， 可 是 即便 没 有上述 历 代名
贤 的影子搬 到 园 内 ， 流香 余韵仍 然 扑鼻 而来 。这跟 中国人 的 审美 趣 其
味、 审美心 理 以及 独 特的文 化积淀 有 关 。建 园者 调动 心 里 的诗情 画 意 是 营构 园林 永 恒 不 变 的 主题 ， 当今 拙政 园里 的一 句 题 联 来 概 述 就 用
是 ：有 情 有景有 景 有情情 思 万缕 ， 诗如 画如 画如 诗诗 留干载 。这个 “ 如 ”
原则更 是宋 代社 会造 园者 的主导 思想 ， 在宋 代 园林 词 中得 到 了生 动 也
的诠释 。
我们来 看 毛滂 的“ 堂 ” 园 内有 亭 、 、 、 ， 以尘 远名 楼 ， 东 。 庵 斋 楼 “ 画
舫名斋 ， 玉名庵 ， 秀 、 潜 寒 阳春 名亭 ， 名坞 、 名径 ； 花 蝶 而叠 石 为渔 矶 ， 编 竹为 鹤巢 ， 皆在 北 池 上 。独 阳春 西 窗 山最 多 ， 有 酴 醵 一 架 。 （ 滂 又 ”毛 《 山溪 》 序 ） 词 人 的 心 里 ， 小 的容 膝 之 地 竞 能 幻 化 出渔 矶 、 蓦 词 在 小 古
寺 ， 是包 罗万象 。用 石头 表示某 个 山峦 ， 池表 示湖 海 ， 峰则 太 华 真 水 一 千寻 ， 勺 则江 湖 万里 。这种 “ 壶 中天地 ’ 一 ‘ 的空 间 原则一 经 成熟 ， 在 它
啸傲 山林 的生活 。 园林 即是 自然 的镜 像 和缩 影 ， 为雅 好 山水 者 提供 了
一
个虚静 悠 远 的空 间 。“ 径小 峰孤 碧 峭 ， 沟浅 浸 寒 清 绕 。此 老 相 别 曲
看情 不少 。浑 忘 了 ， 教 忘 了长 安道 ” 毛 滂 《 家傲 》 。醉心 在 园艺 浑 （ 渔 ） 中的词 人 已经浑 然 忘 我 ， 开 了仕 途 烦 恼 ， 林 成 了词 人 的 生 活
之 所 抛 园
也是他 的精神游牧之地 ， 是他寄托理想 、 陶冶性情的对象。“ 看静里闲 中， 醒来醉后 ， 乐意偏殊 。桃源带春去远 ， 园林 、 有 如此更何 如。回首
丹光满 谷 ， 恍然 却 是 蓬 壶 。把 “ 花 深 处 隐 ” “ 谷 园 ” ” 万 的 丹 比作 “ 壶 ” 蓬 （ 张炎《 兰花慢 ・ 谷 园 》 ， 木 丹 ）园林 中的物 象在 词 人 的 阐释 中便 无 处 不 含有机 锋 道 心 了。这 在 宋 词 中 也 是 屡 见 不 鲜 的 。请 看 张 炎 的《 中 壶
天 ・ 养拙 园夜 吟 》 ：
瘦 筇访 隐 ， 正繁 阴闲锁 ， 壶幽绿 。乔 木 苍 寒 图 画 古 ， 窕行 一 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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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 一
人 韦曲 。鹤 响 天高 ， 水流花净 ， 笑语通 华屋 。虚 堂松 外 ， 深 凉 气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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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烛。
乐事杨 柳 楼 心 ， 台月 下 ， 生 香 堪掬 。谁 理 商 声 帘 瑶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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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悄 ， 瑟悬 呜玉 。一 笑难 逢 ， 萧 四愁 休赋 ， 我 云边 宿 。倚 阑歌 任
罢 ， 萤飞 上秋 竹 。 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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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 幽绿” “ 壶” 壶 中天 ”道 家语言 在 园林 词 中频 繁 出现 ， 、蓬 、“ ， 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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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词人 参透 人生 的无 奈 和 超脱 。值 得 注 意 的是 作 为“ 念奴 娇 ” 词调 的 别 名 ，全宋 词 》 《 中到 了南 宋更 偏重 于用 “ 中天 ” 不是 “ 壶 而 念奴 娇 ” 来命 名 ， 个 词 调名 称 的 微妙 变 化也 足 见宋 代 社 会在 审 美趣 味上 的转 移 ， 一 即为佐 酒侑欢 “ 奴” 的歌伎 们 、 念 式 赋词 的作 者 们更 多 地转 向了为 清雅 隐逸 的园林 赋词 了 。 丘 山溪 壑 、 亭轩 楼 阁可 以人于 尺 幅之 间 ， 可 以包 藏在 一 园 之 中 ， 也 这是 中 国古典造 园者 的思 路 。“ 泉之 志 ， 霞 之 侣 ， 林 烟 梦寐 在焉 ， 目 耳 断绝 ， 今得 妙手郁 然 出之 ， 下 堂筵 ， 穷 泉 壑 ， 声 鸟 啼 ， 约在 耳 ， 不 坐 猿 依 山光水 色 ， 漾 夺 目， 岂不 快人 意 ， 获 我心 哉 ， 世 之所 以贵 夫 囚 混 此 实 此
山水 之本意 也” 。园林 成 了词 人人 生 观 、 值 观 的寄 寓 之所 。因 此 ， 价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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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园林 不仅 表现 了雅 士们 的生活 情调 和 审美 趣 味 ， 揭示 了他们 身 在 亦
世俗又 超越 世俗 ， 追求 自由的生命 状 态 和人 生境 界 。“ 笋成 竿 ， 看 等花
著果 ， 永昼 供 闲坐” 李 弥逊 《 遇 乐 ・ 夏 独 坐 西 山钓 台新 亭 》 。从 （ 永 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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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 扑 朔迷 离 的 园林 景 色 中 ， 悟 到 荣悴 生 死 浑然 一 体 、 常处 顺 的 感 守
哲理 ， 这在 宋词 中
真是 屡 见 不鲜 。春 有 红 桃 ， 有 黄 菊 ， 有 粉荷 ， 秋 夏 冬
有 白梅 ， 既有色 彩 的差异 ， 有花期 的间 隔 ， 华秋 实 ， 又 春 常游 常新 ， 座 一 园林真 是 自然界 的缩影 。相 对西 方来 说 ， 常青 植 物在 古典 园林 中并 不 被青 睐 ， 与 中国的传 统宇 宙观和 尘命 观 以及 地域 的限制 都有 直 接 的 这 关 系 。看 园 中花开 花落 ， 不住 又有 了百年 似 梦 的感 慨 。山间野 林 过 禁
于冷 落 ， 市 又过 于 喧 嚣 ， 朝 园林 则 为 中 国文人 在 仕 隐 之 间找 到 了一 种 平衡 心 理 的方 式 ， 门而 出仕 ， 门而 归 隐 ， 出仕 与 入仕 之 间 ， 代 开 闭 在 宋 文人 可谓 进 入 了 自 由的 境 界 。“卜 几 椽 临水 屋 ， 营 数 亩 傍 山园 ” 筑 经
（ 张元 干《 芦川归 来 集 ・ 友 人 书 怀 》 。然后 “ 神八 极 ， 想 寄 尘 寰 次 ） 放 逸
外” 张元 干《 遇乐 ・宿 鸥盟 轩 》 ， （ 永 ） 以湛 然 澄 明之 心 去抵 御 外 界 利 欲
荣辱 的诱 惑 和纷扰 。很 多词 人就 这样 将 园林 看 做是 “ 中天 地 ”从 心 壶 ， 所 欲 、 刃有 余 ， 是宋 人 将 佛 道 思 想 与儒 家 思 想 融 合 的 结 果 。宋 人 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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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 了道家本体论思想 ， 即万物与我统一 于道 ， 在词 中尽情表现他们
不受 世俗 缁染 的淡 泊 自持 的心 态 。同 时 ， 响 了 中 国两 千 多年 的“ 影 道 法 自然 ” 的哲学 ， 在宋 代 园林 中也是 运 用 到 了极 致 。“ 国古典 园林 艺 中 术 的核心 在 于通过 丰 富景 观要 素 问 自然 、 和谐 、 富于 变化 的 空 间关 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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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 出 ‘ 人 ’ 泊 的精 微 韵 律 ” 宠 辱 不 惊 ， 看庭 前 花开 花 落 ； 天 凑 。“ 闲 去 留无意 ， 随天 外 云卷 云舒 ”宋 代 文化 的特 点是 儒 、 、 更有 机更 深 漫 ， 禅 道
人 的融 合 ， 词人 们 开始 赞赏 个体 的独 立 性 ， 内在 人 格 的审美 精 神 ， 们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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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 个体 生命 的 意 义 以及 和 谐 的生存 方式 。园林 成 了表 达 主 体 笑 傲
山林 的情 志 以及 对 理想 世 界 的 向往 。弥 漫 着 浓 浓 的 书卷 气 的 中 国古
典 园林 ， 了文 人对 理想 生存 方式 的追求 。寄 情 园林 不 仅 是一 种 淡 化 成
小我 、 排忧 解郁 的调节 方式 ， 而且 是他 们 明哲保 身 的从 政 态度 ， 是 士 更
大夫 重视 与 自然和谐 相处 的方式 。 另外 ， 词人 们 除 了在 词 中 吟 咏 着 “ 亭 ” “ 阑 ” “ 帘 栊 ” “ 秀 、雕 、小 、 蓬
莱”“ ｌ 等字样 ， 、辋Ｊ ” Ｉ 品味着庭 院的格调
， 或者为园林里的景致赋其雅
名 之外 ， 宋代 许 多著 名词 人 的名 号 ， 已经 流露 出词人 的园林 意识 ， 且 并 也表 明 了这是 一种 普 遍 的社 会 现象 。例 如 稼轩 、 湖 、 斋 、 溪 、 石 约 筠 碧 山、 溪 、 梅 竹屋 、 窗 、 窗 、 溪 、 斋 等 ， 草 梦 须 履 既标 示 了 园林 景 观 的特 点 ， 也形 象地 概括 了作者 的生活居 所 或审美 意趣 ； 们 大多 就 是庭 园 一 隅 它 的题 名 ， 际上 是 园林 文 化 的一个 组 成部 分 。在 宋代 ， 至王公 朝 臣 ， 实 上
下至地 方县 令 、 词人 、 隐士 等 ， 不 是过 着诗 酒 美人 、 花 弄月 的生 活 。 无 赏
他们游览亭轩 ， 花前觅句， 为各种宅 园吟赏题句 ， 这类词人本身就是 园
林 文 化 的点 缀 ， 是他 们 的华 彩词 章 ， 游 园记 宴成 为 中 国古 典 园林 正 使
文化 重要 的组 成部 分 。 两宋 时期 ， 官 显 贵 、 士 商 贾 ， 凡 有 钱 人 家 几 乎 都 会 营 构 园 达 文 举
池 ， 主们 互 相攀 比或 者互相 酬 唱 。一旦 有 新 的建 筑 落成 或 者 时令 花 园
卉盛开 ， 必然会伴随一次 宴饮酬和 ， 因曲填词 ， 不仅能增添风流雅趣 ， 更能 作为 流芳 后世 的 园志 。作 为游 园的一 种 重要 方 式 ， 园林 雅 集 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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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 词也 在 中国古 典 园 林 文化 史 上 不可 忽 略 。“ 小榭 幽 园翠 箔垂 ， 云轻
日薄淡 秋 晖 。菊英 露渑 渊 明径 ， 叶 风 吹叔 宝池 。… …欢 华莫 遣 笙歌 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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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 路从教 灯影 稀 。（ 归 ”葛胜 仲《 鸪天 ・ 家 游夏 氏林 亭 燕集 作 》燕 鹧 携 ）
集 的时候还 可 以带家属 ， 其欢 会热 闹真是 如 闻其 声 。但更 多 的时 候 园 林 是供 文人们 酬 唱歌 咏 、 以文 会友 的。且看 众 名 士燕 集 叶 尚书蕊 香堂
的场景 ： 蕊香 深处 ， 上 巳 、 逢 生怕 花 飞红 雨 。万点胭 脂 遮 翠袖 ， 识 黄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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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凝伫 。烧 烛 呈妆 ， 杯绕槛 ， 放春 归去 。垂丝 无语 ， 人 浑似 传 莫 见 羞妒。 修 禊 当 日兰亭 ， 贤弦 管里 ， 群 英姿 如许 。宝靥 罗衣 ， 应 未有 、 多阳 台神 女 。 气涌三 山 ， 听五 鼓 ， 更 分今 古。 壶 中天 许 醉 休
地 ， 家著 意 留住 。（ 大 张元 干《 念奴娇 》 ）
这 首词 题 云 ：丁 卯 上 巳 ， 集 叶 尚书蕊 香 堂 赏 海棠 ， “ 燕 即席 赋 之 。 词 作 ”
于高宗 绍兴 十七 年 （１７ ， 叶梦 得故 居 石 林 精舍 吟赏 海 棠 时所 作 。 １４ ） 于
词人将 此次 蕊香 堂 的聚会 比作“ 亭 ”
会 ，修 禊 当 日兰 亭 ， 贤 弦管 兰 集 “ 群
里 ， 姿如许 ” 园林 是 以文会 友 ， 酒 唱和 之地 ， 见 当时 的名 园 已经 英 ， 诗 可
成为 园 主主持文 艺沙龙 的最 佳场 所 。 时至今 日， 当年 的那 些 文人 雅 士 、 词 佳 句大 多数 已经 成 为 被遗 名 忘 的历史 画卷 了 。重 温 历 史 ， 发掘 人 性 深 处 的审 美 哲 思 ， 昧 宋代 词 体
人 的审 美 意趣 和 心灵 世 界 ， 寻求 那 个 时代 和 历史 结 合 的完 美 作 品 ， 理
解和欣 赏传 统 文 化 对 于解 读 古 典 园林 意 义深 远 。正 如 周 维 权 所 说 ：
“ 准确 理解 园林 发展 的 自然 背景 和人 文背 景 ， 于解读 东 、 对 西方 的任何
一
个 园林体 系 的过去 、 现在 ， 乃至 将来 ， 不 是可 有 可无 的事 情 。 （中 都 ”《
国古典 园林 发展 的人 文 背 景 》 宋 词 中的 园林 意 境 之 美 和词 人 们 的 文 ）
化追 思 、 佛道 思 想 、 园 燕集 ， 至 是 他 们 的 名 号 中包 涵 的 园林 化 特 营 甚
征 ， 不 给后人 留下 了深刻 的启思 。 无 （ 者单位 ： 北大 学文 学院 ， 圳 大学文 学院） 作 湖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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