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在翻阅官方的系列教科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微积分开卷,不讲微分和积分,而是先讲ε-N语言、先讲极限。线性代数开卷亦然,不讲什么叫线性,反而是先讲行列式。顺序颠倒错乱,可笑至此。试问:若一门课程,不先快速阐明他的核心内容,反而从边边角角零碎入手,这又怎么能在第一时间内吸引读者之兴趣,抓住重点剖析之呢?学习如若攀登高峰,连攀登的山峰是什么都不知道,学生们又怎么会有兴趣去学习、去攀登呢?我们已经论述过了,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并不是说说而已的啊!
而我们谈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之时,亦是犯了同样的错误。所谓思想政治老师,上了讲坛便讲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又云不变资本、可变资本、资本的有机构成。不问逻辑导向,先来照本宣科。仿佛若不能用尽自己浑身力气、把学生的脑子搞混,他讲的课就白讲了一般。这种课,老师也不愿意讲,学生们也不愿意听。我们经常谈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著作是《资本论》,那么这问题便呼之欲出了:
——我们讲的是《资本论》。你若开篇不先讲什么叫资本,你还讲什么资本论?!
鉴于此,我们将所谓那些个价值、还有那些个时间、还有那些个专有名词……全都扔到一边。先抓住课程的主要矛盾,来讲一下:
——“资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我们天天谈的“资本主义”,又是个什么东西?
闲话少叙,我们先谈资本。试举一例。
这个例子必须摆脱现实生活的干扰,不可见到即反驳,需要三思。
设有一个有钱的人A,他购买了一座空荡荡的厂房。而后他雇佣了诸多的工人在厂房里做工,A出资金、工人出力,看似双方各取所需,这世上是再公平也没有的事情了。
——且慢!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把时间倒转,将时针扭转回到A刚刚购买厂房的那一刻。这一刻起,在有钱人A的面前,有一栋空空洞洞的厂房。那么问题便呼之欲出了:
——这座厂房、不能吃、也不能穿、住起来也不舒服。
——那么,有钱人A购买这座厂房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读到此时,我相信有不少不耐烦的读者,便哑然失笑。“买了厂房便是要生产东西,不然谁都不去生产东西,世界岂不是毫无进展了!”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我们的官方政治教科书,执着于太多的细枝末节,却从来都对两个至关重要的名词一笔带过:
——一曰:生产资料,即是用于个人赚钱的东西。
——一曰:生活资料,即是用于个人消费的东西。
生活资料,自然是很好的可以理解的。人所谓衣、食、住、行,均是生活资料。
那么生产资料,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呢?有的政治老师,不懂做工,胡乱说:“生产资料便是用于生产的资料!”但让他具体具点儿什么例子出来呢?他仿佛又哑口无言了。若说生产资料只是锤子、斧子这种五金店里都能随便购买得到的物品的话,似乎所谓资本家“垄断生产资料”便只是官方的阴谋论了。
那么我们即刻回答:当今时代的生产资料,绝大多数是以“公司”、“企业”的形象出现的。须知绝大多数情况下,除非单个人的力气和智慧有着超人的能力;否则,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是必须加入集体、在公司中工作才能获取薪资的。
那么分清了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后,答案便是如此了:
——为什么有钱人A要占有一整座厂房呢?
——因为他就是不想自己劳动罢了。
读到此时,很多读者可能还不是很理解。无妨,我们进一步深化考虑之。假设有钱人A购买的厂房,被另一个有钱人B收购了去,厂房只是所有权发生了变更,但里面的人员一个也不增、一个也不减。若如此考察之,这个厂房有谁去持有,就变得丝毫也不重要了。机械正常运作,人员正常工作——老板由A换成了B,又有什么变化呢?甚至产权由B再换成一条狗,他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啊!那么进而推广,这个厂房的一切权益,由B再换成全体正在工作的工人,这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啊!我们无须在自己的头上架上一个暴力的人偶,只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劳动,也是可以实现正常生产的啊!
很多不动脑的人在那里犟嘴,曰:“资本家也是出了管理的力气的!”“有些老板也是技术骨干,也做了很大的贡献!”——这种说法,便是将暂时性的管理角色,和出资的资本角色混为一谈了。须知暂时不能代替长远,个别不能代替一般。大型企业发展到了后期:必然演变成资本家持股、雇佣职业经理人替他进行管理的。我未曾见过做大做强的企业,不曾最终董事会和管理层分家的。一切资本家暂时性的辛勤的努力,只不过是饱含了他个人和他的子子孙孙,未来躺在钞票上、无需劳动的贪婪欲望罢了。
又有一部分死硬派的人反驳,曰:“平均主义的效率低下!”“大锅饭是历史的尘埃!”这观点似乎抹黑了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的贪婪就能变得更好似的——但,毫无动力的平均主义和集体劳动,真的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吗?我们人类什么时候沦落成了,不靠鞭子去抽打我们,我们便不愿多向前迈动一步的愚蠢动物了?我们的确不需要盲目的平均分配,用那所谓的可怜平均去填补我们浅薄的自尊需求。但我们也无须在自己的头上请来一位暴力的奴隶主,准许他骑在我们的脖颈之上,并将他像菩萨那样供奉起来啊!人性的本能并不是我们不改进制度的借口:人没有比屙屎更贴近自然的本能了,但那也不可证明,我们就要随时随地屙在自己的裤裆里。
还有一部分学究反驳,曰:“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并惊慌地握紧了自己手头的一点儿私产,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学究们大可放心,“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确是应该得到支持的;但如果按照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观点去分析看待,这种说法也不攻自破了。原因何在?因为这种观点混淆了必要和冗余的度量。倘若一个人拥有一套住房,即便是极尽奢侈华美、占地千亩的豪宅,我们断然不能说要占了他的房子,平均分配,因为他的住房是他的生活资料。每个人所使用的生活资料,自然而且必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我们反观那个有钱人A,他要一个空荡荡的厂房有什么用呢?它不能吃、不能穿、住起来还不舒服。或有一个北京的房东,他手里拥有十套住房,自己住一套,对外出租九套,那么我们还能说出租的九套住房,对于他个人而言是有实际用途的吗?——并没有!这一座厂房和这九套住房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均是为了“赚钱”而存在的。可以说,除了“赚钱”二字之外,这些物质,并没有其他实际的作用了。此种称谓,我称之“冗余的生产资料或生活资料沦为资本”。生产资料沦为资本,尚能因资本家的私欲,对无产阶级的极尽鞭笞而提升生产力。但生活资料要是沦为资本,那便是百害而无一利了。压榨九个新毕业大学生的房租费用,不见得能把那一个北京房东的质量提升到多高的水准。此即是边际递减效用的一个实证:给九个穷人每人2000元,比只给一个富人18000元有用的多。前者可用这笔钱去支付生活日常开支,可以说是救命的钱财;但后者要这笔钱,除了再被更富有的资本家去剥削、亦或是单纯的存起来,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争论至此。我们可以给资本主义下一个通俗的定义了:
——所谓资本,就是“只能赚钱的钱”。
——所谓主义,就是一种思维模式,一种社会思潮。
由此可推:
——爱国主义者:信奉国家重要性,争取国家自主权利的人。
——民族主义者:信奉民族重要性,争取民族独立权利的人。
——女权主义者:信奉男女平等,争取女性权利的人。
——动物保护主义者:信奉动物重要性,争取动物权利的人。
……
那么我们即刻得到“资本主义”的确切含义,只有庸俗不堪的六个字:
——赚钱就是一切。
由此可推:
——资本主义者:信奉资本重要性,争取利用资本,扩大自身利益的人。
——社会主义者:信奉社会重要性,争取服务于社会,以达到团结共赢之目的的人。
所谓资本主义,就是这样的一种思维模式。而个人的思维模式,和国家、法律并无关系。一个嗜财如命的苏联人,他也是资本主义者;一个呼吁集体主义的美国人,他也是社会主义者。唯有当这种思维模式,上升至全国家、社会的高度时,我们便称为对应的意识形态。
关于资本主义,由其引申的一系列隐藏命题包括:
——金钱可以购买一切。
——钱越多越好。
——个人赚钱的行为都是合理的。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伪自由竞争、私人财产合法化、破坏式开采、伪言论自由、伪民主选举……
——能组织基层员工的思维理念,都是邪恶的、或者背后一定有其阴谋论存在。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义务教育、集体主义、奉献精神、企业国有化……
……
诸如此类,不一一详述。对错是非,留于后续资本论(下)中,再次提及这些命题进行讨论。
写到最后,旧话重提。一个人如果占据了多余他自己所需求的生产资料或生活资料的部分,那么很显然,他只是自己不想亲自去劳动罢了。而这一部分自己一个人压根就无法享用、别人想用亦得不到的物,转化成金钱的形式,便就是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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