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苑中国诗歌 散文连苑丨∮ 一春花色为君开

主播:墨雨染流年

一春花色为君开

作者:小楼




春光无须轻问,便已荼靡了风景。我终是无法走出,被俘虏在路上。拿捏着想了半生的语句,却颠倒无伦次。也许他们早已听懂,只是笑而不答。过山,过水,过天涯,却过不得自己。人生许是迷途,争也无端,辨也无益。不如且放心怀,与君徐徐缓步。两边的花色,却狠狠地撩人心意,盼着你沦落“风尘”。但我亦无心。花,可观可赏,却不可亵玩。好如人的不可冒渎。亦如周敦颐的《爱莲说》,有着人世各自安好的贞洁。直心直肠的相怜相惜,虽无性命相知,但亦是抵死的照影。


春光终是有情致,更是雅意无际。但我却不可明证为赏花人。我只是走走过,如武陵人的误入桃花源。虽喜慕不可方物,偏又不可以生感慨。花开,总是香气染了水韵,有着潺潺的流响,嫣然悠致。细数花间草叶上点滴的露水,不入天阶的清凉,辽辽契阔。远处的峰峦绿的有禅意,静的无世心。桃李未穷尽,榆樱正嫣然,细柳忙催,杏花又赶赴,真是说不尽的惬意繁华。所有的妖娆妩媚,都粉墨登场,目光晾晒如七彩的虹霓。便觉日子也香岚,人间亦敞亮。四月的春光都染尽,如中国画的泼墨山水,润润然,又匀匀开。觉得不是现世的真实,却又是人世间最精致的存在。好花好景终是看不足,但我却不生贪念。如世上的人,各有各的妙在,但不可霸占,不可私匿为己有。好的人事,无须说得尽。有栏杆可立,有春花可赏,有路可通达,有人可相惜,便觉人生情意厚重,待我无刻薄。


突然,有一种冲动袭卷而来,如山而矗,如潮而涌。这绝不是铁马冰河的踏梦,是花气袭了人心。红楼梦里宝玉也许亦有我此时的感触吧,所以才改了丫鬟的名字。我虽无名字可改,却好如望见了人。正如张爱玲形容的香风细细,韵致端然。又似蒲松龄聊斋里的女子,忽然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令人有惊艳。而自己却爱也不是,怜也不是。只觉是人世的妙在,而不必用言语来形容。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可笑,不见时言语滔滔,如悬河;直面时却半字也无。面对这春光人世,我亦是如此笨拙。一个人的行走,绝不是一个人的江湖。花草树木皆可结为金兰。何况还有着爱人的牵念相惜。日子虽遥遥不可捕捉,心却仍然载着慈悲,被温暖充实。好如这一春花色,开得烂漫飞扬。人生就有这样的好,虽天涯无限,心却好如近在咫尺。看柳如眉,看花如面,望月如身,观水如秋波。万物皆以君似,便觉万物亦相亲。曹操《短歌行》里有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一路的沉吟,一路的防守,生怕坠了阿鼻地狱,而无法面对自己。人生似朝露,去日总苦多。但我却不以为意。皆因心存美好与感激。日子也会如这春风春日的铺展,渐深渐媚渐繁荣。人说心里无私天地宽,我却是心有日月,万事皆明达。无论春光被怎样的安排剪接,所幸,我们彼此都安好。惟愿,一春花色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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