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意大利博洛尼亚4月4日电:中国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4日在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上荣获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安徒生奖被誉为“儿童文学界的诺贝尔奖”,这也是中国作家首次获得这一殊荣。
——麦子导读
老太太送出去了许多娃娃,后来她开始做第108个娃娃,也就是最后一个娃娃,她决定把布娃娃留给自己。她每做一个布娃娃都会绣一个菊花,因为妈妈告诉她生下她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赶回家,就在一片菊花地里。老太太和布娃娃每天睡在一起,出去的时候也带着一个篮子装着布娃娃。
有一天来了母女俩,母亲说想要一个布娃娃,老太太说非常遗憾已经没有布娃娃了。这个时候小女孩看到了最后一个布娃娃,马上跑回去把布娃娃抱在怀里,老太太就告诉那位母亲,那个布娃娃是我留给自己的。这位母亲只好带女儿走了,老太太送她们到门口,孩子不停地说:妈妈我要!妈妈我要!母亲轻柔地说了一句:我的孩子也许看不到明年春天的太阳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老太太感到很震惊,她决定把最后一个布娃娃也送出去。她想叫住转身的母女俩,可是她太老了,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见。老太太看到窗上的玻璃,急得用拐棍把玻璃砸碎了,这时候那位母亲才听见响声,回头看到老太太在向她们招手。最后一个布娃娃也离开了她。
后来有一年,这个城市举办一个布娃娃的展览会,所有的小城人家的布娃娃都来到这个展览会上。而许多布娃娃发现它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绣有一朵菊花。布娃娃兄弟姐妹们找到了彼此,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最后一个布娃娃对它的哥哥姐姐说,我们的妈妈已经老了,也许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快要离开了。
于是这一天夜里,所有的菊花娃娃都推开了后窗从展览厅跑出来,沿着大街往老太太的老房子跑去,它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里,最后见一见妈妈。它们穿过一大片菊花田,每一个布娃娃都摘了一朵菊花。第二天早晨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家里窗台上、地上,全是菊花娃娃,全都是她的孩子。
这是我刚刚写完的一个东西,我想告诉大家发达国家的三岁、四岁小孩他们是看这样的作品长大的。而我们这个环节是省略掉了,我们的孩子所面临的是乌七八糟的作品。最近我常常使用一个词,我走到那儿都把这个词赠送给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中学生们和小学生们,这个词叫做“文脉”。人有人脉,地有地脉,文有文脉。天下的书一种是有文脉的,一种是没有文脉的。而今天我们的书太多太多是没有文脉的,这些书不利于我们成长,甚至对于我们的写作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想起我小时候,5岁的我无书可读,我父亲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有一柜子的书,在这些书里面,有一套鲁迅作品的单行本。因为没有书好读,我只好读鲁迅的书,读着读着我就读进去了,到了中学我是我那个学校写作文写得最好的孩子。我记得我写作文的时候鲁迅的境界、作品和鲁迅说话的腔调就顺着我的笔流畅到作文本上。几十年前我不知道这个叫做什么,几十年之后我知道那个东西叫做什么?叫做“文脉”。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把这个词送给孩子们。
写书、著书、读书组成了链条,我们这些著书的人应该意识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在国家民族精神当中具有不可缺少的作用。因此我们也有了责任,我们对读者负责,对国家、民族乃至对人类负责。当然我们头上有一把剑,那就是利润。前不久有一个渠道找我做一个报告,在那个报告上我对他们讲,我说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卖坏书也是卖,卖好书也是卖,两者在利润上是相等的。既然如此何不卖好书呢?一样能够卖出白花花的银子来,那样得来的金钱都是美丽的。我的作品得到过赞扬,但是最值得感激的是非文学批评家、一个普通的教育工作者说的一句话,叫做“堂堂正正放在书架上,暖暖和和藏在心里头”。我想以这句话和出版家、发行家共勉。
最后用一句话结束我的讲话,这句话是我送给孩子们的,每当我将这句话送给他们之后,我就会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清请求他们用最大的声音将这句话朗读出来。这句话叫做“一本好书就是一轮太阳”。谢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