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斯的父母相信,教育是一副盔甲,可以帮助他们的女儿抵御一切。因此,任何称得上教育机会的事,他们都让女儿去试一试。
作为女性黑人政治家,康多莉扎·赖斯创造了历史。她是继克林·鲍威尔之后美国历史上第二位黑人国务卿,是继马德琳·奥尔布赖特之后美国历史上第二位女国务卿,但却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黑人国务卿。
从一个生长于伯明翰的黑人女孩,到成为手握重权的国务卿,无论从哪个角度和层面来度量,这中间都有着千沟万壑的距离要跨越。但康多莉扎·赖斯,却做到了拾阶而上,翩然飞越。
一直以来,在赖斯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神秘色彩,人们好奇,这个在“美国种族隔离最严重的大城市”——亚拉巴马州的伯明翰成长到13岁的黑人女孩是如何打破肤色的藩篱,一步步完成自己命运的大逆转的?
除了赖斯本人天赋异禀外,其家族重视教育、追求自立和自尊的传统对她影响很深,最重要的,就像赖斯自己在其自传《非凡、普通人:我的家庭回忆录》中所说的那样,她拥有一对一心要给其创造机会的“伟大的父母”。
1954年,赖斯出生时,其父约翰·赖斯身兼两职,他既是长老会的布道牧师,又是一所中学的学业辅导老师。其母安吉丽娜·赖斯则在中学教英语,能弹一手好钢琴。
赖斯是约翰夫妇的独生孩子。就像赖斯所说,这对夫妻“天生就会做父母”。约翰说“一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他心都融化了。从那天起,他就成了一位'女权主义者’——他的小女儿没有干不了的事情。”
赖斯的父母相信,教育是一副盔甲,可以帮助他们的女儿抵御一切,甚至可以抵御伯明翰乃至整个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因此,任何称得上教育机会的事,他们都让女儿去试一试。
还在婴儿时期,赖斯的父母就每天晚上给她读故事,直到她自己能够阅读为止。
热爱音乐的安吉丽娜决心要把女儿培养成为音乐家。赖斯三个月的时候,安吉丽娜就给她买了一架钢琴;她给赖斯买回关于伟大音乐家的书和唱片;当赖斯钢琴弹得不错时,她就找机会让赖斯在各种活动上弹琴。
有着运动天赋的约翰,则将自己对运动的热诚传给了女儿。他经常和女儿一起看橄榄球比赛,还将家里的前院命名为“赖斯体育场”,假期时和女儿举行“赖斯杯”橄榄球比赛。后来,约翰又不吝金钱支持女儿学习花样滑冰。
还有一件事,最能说明约翰夫妇在女儿教育问题上的迫切心情。赖斯3岁那年,她的父母就曾尝试送她去上一年级。因赖斯实在太小了,没能坚持下去。但后来赖斯上学后在小学和中学还是各跳了一级。
钢琴、花样滑冰、私立中学、到前苏联进修俄语……约翰夫妇将他们大部分的积蓄都投在了女儿身上,很多年里,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约翰说“康多莉扎就是我们的房子”。
生活在种族歧视的氛围下,黑人父母“肯定会感到不安全、不自信”,但约翰夫妇却没有将这种感觉传给女儿。相反,他们传递给赖斯这样的信念:“你也许不能控制你的环境,但你可以控制你对环境的反应。”
赖斯记得,5岁那年圣诞节,全家去伯明翰市区看圣诞老人。那一天,那位白人扮演的圣诞老人一直把白人孩子放在自己膝头,却让黑人孩子在一旁站着。这使约翰很生气,他决定:“他要是这样对待康多莉扎,我就把他身上那些东西撕下来,让他露出本来面目。”也许是圣诞老人感受到了约翰的情绪,轮到赖斯上前时,她受到了正常的对待。
赖斯还记得,一次她和母亲一起去买衣服。接待她们的店员说,黑人不能进试衣间,赖斯只能到库房去试衣。母亲对此事的反应让赖斯终生难忘。“母亲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要么她在试衣间里试衣服,要么我们就不买,’她严厉地回答道,'你自己选择吧。’”最后,女店员妥协了。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赖斯的父母努力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人格和尊严。“在极不正常的环境中,我们找到了过正常生活的方式。”
还在赖斯很小的时候,约翰夫妇就有意识地培养女儿的自我意识,为她植入自信的精神内核。“他们用自己的养育方式,让他们的小女儿相信,尽管她不能在伍尔沃斯的餐台上吃汉堡包,以后同样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赖斯回忆说。
比如,家里搬家的时候,会有许多决定要做。这个时候,尽管赖斯还小,父母却征求并尊重她的意见。
约翰夫妇还每年在家里匿名投票选举家里的总统。因安吉丽娜每次都投女儿的票,赖斯总是赢定了做总统。她这个总统的职责包括召集家庭会议,讨论决定家里所有重大事件。
约翰还鼓励女儿与自己进行神学辩论。他不要女儿肤浅地接受任何事物,总是鼓励她不停地提问题。
在约翰夫妇眼里,他们的女儿是个天才。从小到大,他们不止一次地对赖斯说:“你与众不同。你是神的孩子。”
约翰夫妇用他们的行为给了赖斯最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当你身处不平等的境地里,处于劣势一方时,千万不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并以此为借口,甘做糟糕环境的牺牲品。他们相信,只要你努力学习和工作,比白人优秀一倍,“'他们’也许还是不喜欢你,但'他们’必须尊重你。”
这种信念最终在约翰一家身上得到了体现。约翰后来成为丹佛大学的副校长,而他们的女儿赖斯更是近乎完美地实现了他们的期望。当赖斯博士毕业后,获得了令人艳羡的斯坦福大学教职时,约翰和安吉丽娜非常高兴,约翰对女儿说:“去吧,让他们看看你有多优秀。”这对一直引领着女儿在白人世界里蜿蜒前行的父母,深深地知道,他们的女儿有着多么巨大的能量!
这个被他们视为“神的孩子”的女儿,此后一路翱翔,扶摇直上,一度成了美国最有权力的女人,在世界舞台上展示了她的智慧、意志和魅力。约翰和安吉丽娜为他们的小女儿描绘的近乎童话的蓝图,最终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