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最自觉的艺术,很难形成商品经济,是否消亡和我无关。
任何东西,当它消失时也就结束了,再出现时已是一样新东西。
我基本上不读小说,我觉得任何人的人生都比小说精彩多了,何必还要去书里看故事?
我这人挺容易满足,也没那么大欲望,别吃了上顿想下顿就可以了。我现在就是画画,没准什么时候一抽风,又开始写诗了。
在绘画时,我能根据别人要求完成画作,诗歌则不行,人家让我写,我还不一定写得出来。
诗人重要的是单纯,没有心机,没有不被人看穿的心机。对真正的创作者,文字是不会骗人的,诗人把自己真心话都说出来,还有什么要争的,诗人是最真诚的。
真正的诗人都有共同的语言感觉,大家一读就知道好不好,除非是互相吹捧,这是不能骗过人的,历史最终会洗刷的留下真正优秀的作品。
一个作家的成熟取决于他个人作品的成熟;一个刊物的成熟则取决于许多作家的成熟。
诗歌是没有年龄分别的,其实几十年对于历史就是一瞬,不管你是哪一年生的只要写出好诗就好。
这时已听不到/太阳有力的爪子/在地上行走/这时是昏暗的/这时正是黄昏/这时的黄昏就象是一张/已被剥下来的/已被风干的兽皮一样/但这时的人们/我在路上遇到他们/他们仍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一切动静/这使我也变得小心/在这黄昏之后/还会不会出现/比这更凶猛的野兽的眼睛.
把眼睛闭上/把自己埋葬/这样你就不会再看到/太阳那朵鲜红的花/是怎样被掐下来/被扔在地上/又是怎样被黑夜/恶狠狠地踩上一脚/把眼睛闭上/把自己埋葬/这样你就会与世隔绝/你就不会再感到悲伤/噢,我们这些人啊/我们无非是这般下场/你是从黑暗中来的/你还将在黑暗中化为乌有.
这是在蓝色的雪地上/这是在一片闪着光/犹如火焰般的雪地上/你终于触摸到了黎明/它那乱蓬蓬的头发/和它那冰冷的手/这是在蓝色的雪地上/这是在一片奔跑着/象狼群一样狂风地雪地上/你猛地发现/你所寻找的太阳/它那血肉模糊的头/已被拧断在风雪中.
距离明天还有一年/明天,那是一个地点/一年,也并不是什么时间/人与天地同生/人与日月同行/人与万物同为一体/你是自己同样也是别人。
太阳升起来/天空血淋淋的/犹如一块盾牌/日子像囚徒一样被放逐/没有人来问我/没有人宽如我/我始终暴露着/只是把耻辱/用唾沫盖住.
是一只长着黑白毛色的狗/月亮是它时而伸出的舌头/星星是它时而露出的牙齿/就是这只狗/这只被冬天放出来的狗/这只警惕地围着我们房屋转悠的狗/正用北风的/那常常使人从安睡中惊醒的声音/冲着我们嚎叫.
那屋顶/那破旧的帽子/它已戴了很多年/虽然那顶帽子/也曾被风的刷子刷过/但最终还是从污垢里钻出了草/它每日坐在街旁/它从不对谁说什么/它只是用它那让人揣摸不透的眼神/看着过往的行人/它面无光泽/它神情忧郁/那是因为它常常听到/它的那些儿女/总是对它不满地唠叨.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阳光中的那棵向日葵了吗/你看它,它没有低下头/而是把头转向身后/就好象是为了一口咬断/那套在它脖子上的/那牵在太阳手中的绳索/你看到它了吗/你看到那棵昂着头/怒视着太阳的向日葵了吗/它的头几乎已把太阳遮住/它的头即使是在没有太阳的时候/也依然在闪耀着光芒/你看到那棵向日葵了吗/你应该走近它/你走近它便会发现/它脚下的那片泥土/每抓起一把/都一定会攥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