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将就。”
1
逃婚,这种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居然活生生在我身边上演。
迎亲的车队停在门口,新娘却已逃之夭夭,围观者站了里三圈外三圈,正议论得不亦乐乎,而新娘的父母,显然没料想这样的阵势,呆呆地紧握手机,就差没报警。
这个新娘芳子我认识,确实离谱得不像话。单说相亲,当年就相了不下一百场,过足了面试官的瘾。每次相亲结束,七大姑八大姨立马围上去:“怎么样,这个没问题吧?”芳子却不慌不忙,咂摸半天说道:“脸上有个痣,不行。”众人不信,回头一看,果真有个痣,只有芝麻那么大,不仔细看谁能看得出来。
芳子挑到二十七八岁,当父母的不愿意了,开始做芳子的思想工作:“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哪能什么毛病都挑呢,差不多就行了。”就这样,芳子终于订了婚,喜帖发得满大街都是,结果婚期一到,竟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我再见芳子的时候,逃婚一事,已经作为一个曾经的故事尘埃落定,芳子也如人所愿,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偶尔一次提起来,我们问她,后悔吗?芳子说,我只觉得抱歉,不觉得后悔。
原来,当年的芳子也深知自己挑剔,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挑剔。直到临近结婚,她才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自己内心的抗拒:她一直想办法给他们挑点毛病出来,是因为她根本就无法接纳他们,她知道他们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所以才吹毛求疵地找借口拒绝他们。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没什么毛病,她就可以嫁了吗?她要嫁的,只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毛病的人吗?她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坏了,然后落荒而逃。
被她临场放鸽子的那个人其实没什么毛病,所以她觉得抱歉;她不能单单因为他“没什么毛病”就嫁给他,所以她不后悔。
2
相比而言,有一对老夫妻就悲剧得多了。儿子上个月才结婚,老夫妻这个月就离婚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可以被称作大叔大婶的人,说:“这不都老夫老妻了吗,怎么还这么冲动呢?”老夫妻异口同声地回答说:“为了孩子,我们已经将就着过了大半辈子,现在再也不用将就了。”这句话,或许成了他们最终唯一的默契。
爱情不能将就,婚姻更不应该将就。婚姻中的将就,是全方位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对外的社会交往,小到床头枕上耳鬓厮磨。洗衣做饭可以请钟点工,但两个人身体上的接触却没办法避免。
在将就的关系里,本来是亲密美好的接触,也有可能变得如同被强暴般难受。话说难听点,就算是一夜情,大家早晨道个别,以后不见得再见。而长久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摆脱都不容易。明明有个人在眼前,形式上不孤单,但精神上无法沟通却比一个人还要难过。
3
陶子,曾经的同事。做了3年剩女,终于在父母的压力和内心的煎熬下,选择了相亲,并觅得一个看似不错的男人,两人很快步入婚姻殿堂。婚后半年多,陶子发现老公嗜酒,还经常喝醉,醉后动不动就打人。亲朋好友都劝她离婚,而陶子觉得,虽然老公这样的行为她难以接受,但还不至于上升到离婚的地步,毕竟他没有下死手,而且醒酒后他会主动道歉。再说,如果离婚后再找一个类似的人呢,就这样凑合着过吧,反正一辈子也不长。
这一凑合就是3年。男人酒后打人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下手也越来越狠。3年里,她遭受大大小小的打骂不下10次。直到春节后的一天,男人再次醉酒后把她和孩子一阵毒打,陶子为了保护孩子,右臂骨折。
这次陶子选择了离婚。
离婚一年左右,在朋友的介绍下,她认识了一个离异的男人。虽然男人带有一子,也不善言辞,但对她和孩子非常体贴。于是,两人就组建了新家庭。
在一次聊天中,谈起自己的生活,陶子说,早知道离开他这么幸福,我也不会将就着过那么多年。
所以,宁愿等不到对的那个人,甘于寂寞。也不要试图和错的人一起将就,一辈子遭受折磨。
4
我知道有很多人,凑合爱着,凑合活着,一不小心就是一生。
该恋爱了,该结婚了,该买房了,芸芸众生的宿命催促着我们,用惯性推动着我们,我们成了大河里的一粒沙子,在命运的裹挟下渐渐站不稳脚跟,痴痴守望的那个人迟迟不来,我们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偏执,自己这一生,是不是也可以将就一下?
可是我们仅此一生,怎能如此慷慨大方,分享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更何况,你的分享,你的将就,并不能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
将就着的爱情,就像树梢上的鸟窝,在命运的考验下摇摇欲坠,一旦大风袭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拿自己和他人的幸福下赌,顺带还要牵扯无辜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其实得不偿失。
如果将就下去了,你要用一生去应答那些毫无感觉的对白,去拥抱那些从未为之心动过的灵魂。
如果将就不下去了,你要破釜沉舟,妻离子散,背负着沉重的愧疚重新来过,还要赔上最好的年华。
当爱情变成将就,你愿意“凑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