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说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在一起的时候老是隔阂着,可不在一起却又想着。
范: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因为我们相爱了。
白:有这么相爱的吗?
爱得都快累死了。
范:爱有不累的吗?因为你心里太坚持,像古人。
白: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
范:我心里更有你。
范:流苏,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徐:流苏,你也要讲一讲嘛,讲一讲。
白:我就不要讲了吧,要讲吗... ...
范:鼓励的眼神... ...
白:我和柳园的因缘,是因为整个城市的倾覆而获得的,我们在苦难中相知、相携、更相爱,我希望战争永远都消亡,希望我跟柳园的爱情,就像这个城市一样呢,永不摧毁。
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恋爱了,哪里还有工夫恋爱
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一点贱。
柳原道:“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的。”流苏道:“我什么都不会。我是顶无用的人。”柳原笑道:“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一般的男人,喜欢把好女人教坏了,又喜欢感化坏的女人,使她变为好女人。
*柳原看着她道:“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侯在这堵墙根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我自己也不懂得我自己——可是我要你懂得我!我要你懂得我!
*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一个礼拜往往比一年值得怀念……
邱律师:爱,多是从怨开始的。
范柳原:对你的感觉我也说不清,但是我喜欢你。
白流苏:自古太多的爱都是始乱终弃的,那些轰轰烈烈我是走不动了,我现在只想要个结局。
白流苏:我是个经历了些事的人,但我有我的原则,男女之事,不是他喜欢,你就能喜欢的起来的。
范:都是一起玩耍的朋友,那是有主儿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是吗,这两天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范:这两天你一直在关注我?
白:不,我是在想,你带着她在我眼前转,就是转给我看的。
范:就是转给你看的,想让你吃醋,想让你爱上我。
白:因醋而爱。
范:你爱上我了吗?
白:还在路上。
范:我不会让你停下来的。
邱:因为你总是让他想起红莲。
白:我知道,我是在代替,一个死去了的人,在被他欣赏。
邱:你不愿意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呢?
白:邱先生,我这个人,这辈子可能我只能做白流苏了,做别人,别说一生,一时一刻都不行。
邱: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我想反过来问一下,你喜欢不喜欢范柳原,要说实话。
白:我喜欢。
邱:既然你说你喜欢了,那你为什么不能为你喜欢的人做一点牺牲呢?就是让他先因为什么不相干的人爱上你,然后再因为你爱上你。
白:就这样吗?
邱:就这样呀。
白: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在偷人的前情来为自己铺垫,我不能够这样,我想让他在感情上,把我和别人区分开。
邱:呵呵呵,白小姐,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了。
白:丘先生
邱:你有非常高品位的理智,我也从徐太太那儿听说了些你的故事,生活已然这样对待你了,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性,这真是让人着迷,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丘先生,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对吗?
邱:一定,最好的朋友。
邱:今天我像大家郑重介绍若依,而且我们很快会结婚,生一堆孩子,对抗这场不人道的战争。
范:老邱,真心祝福你们,这下没人和我抢食了。
邱:我可不怕你跟我抢,我知道,你表面上像个花花公子,其实你内心很执拗,你既然放不下你想的人,干嘛不像我一样,一下子走的干脆点儿。
范:好啦,别说这些了,套用老徐的一句,让时间陶冶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