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年里,我去过好些地方,但我对“到此一游”着实没什么好感;虽喜爱拍照,我也不是为着藏身于镜头后去观察世界而四处行走。旅行于我,不过是把自己从规规矩矩的生活中拽进行色匆匆里;在车厢里、山川间,又能于风尘仆仆、行色匆匆中寻找到片刻的安宁。我喜欢在这安宁里怔怔地发呆,思考那些平日里或许会让我心神不宁的问题。
生活中有太多的冲突了,看它那个样儿,它不想跟我分道,我更没预备着与它决裂。既如此,不如去到一个所在,换一个心境,单点一折自导自演的戏,花开花落两由之!再回头,多半已是天高地远,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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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不再只是移动身体到某个地方
借此,我反思又反思,丢出一问:人类为什么要旅行?得出了一个小结论:旅行绝不是单纯漫无目的地移动身体,而是一种整合生命各面向的生活态度,无时无刻都可以被实践,或者说你能藉由旅行看见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旅行中,我想起最多的就是那个藏在手机上、背包里,甚或口袋中的人。在这一年里,一天天也都在写着痛心的话题,那是我最守不住的秘密:一切都跟爱与不爱有关。关于这个课题,于今日,我也没弄太明白。不过呢,旅行中虽未有生与死的考验,但延绵不绝的思念让我确信,爱情验证着人类的尊严,是人性中最接近神性的部分。
但这一番体验也让我产生了一个很大的问号,我多久没有认真去感受爱情了?事实是我们时常见面,那为什么我非得要经历了这种她不在眼前,我才知道,她是谁,她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或许因为我们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当作理所当然了吧!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把每一件事都想得理所当然。我们可以做两个有趣的实验:把你的双手十指紧扣交迭,有的人右手大拇指在上,有的人左手大拇指在上,这件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体上”的小事常被我们视为理所当然,不管再试几次,结果通常都不会改变;我们也可以在办公室转一圈,看看有多少同事还戴手表,因为生活数字化的关系,很多地方都看得到时间,戴手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这同样是生活中被我们理所当然化的事。
这也是旅行之所以充满魔力的原因。旅行背后的秘密在于创造“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情境,在语言不通、交通变困难、街道风景不一样、人人互动方式迥异的状态下,我们的脑袋会自然进入比较状态,加速内在的反思。但我们也检视一下现代人的旅行方式,其实很多人觉得自己放假就一定要移动身体到某个地方,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