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大统一,带来了敦煌壁画空前的大发展。唐代三百年间的壁画,随着河西历史的变化,自然地划分为前后期。唐初至吐番占领河西为前期,这以后至唐亡为后期。
唐代前期
唐代前期是李唐王朝社会昌盛繁荣的上升时期,壁画呈现一派生机蓬勃的景象。造型上人体比例适度,凝练健康。菩萨的面相有方额广颐型、条长丰满型,头束高窃,戴宝冠, “素面如玉”, “长眉入嚣”,均有丰阴莹润的风貌。菩萨的姿态亦有多种:一种肢体修长亭亭玉立;另一种身姿扭曲“一波三折”如“S”形;在开元天宝时期,还出现了“丰胶腻体”、 “曲眉丰颊”的杨贵妃型,这在供养人画像中表现得最为突出。
唐代的菩萨已进一步女性化,尽管嘴唇上还画着小胡子,而动态神情已并非“挺然丈夫之象”,形成了菩萨的典型形象。佛弟子也由梵僧而变为汉僧形象,从面貌、姿态、衣饰和神情等方面,都比较成熟地塑造出年龄、经历、性格各不相同的典型。
构图上不断创新,打破了“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格局,以乌贼式或敌点式的透视,营构了多种多样气势磅硝的巨型经变,开拓了意境创造的新领域。
在描线上已经形成了兰叶描。诸如起稿线、定形线、提神线等,笔力雄健,富有生气,并随着人物形象的不同而随机应变。还注意了用线的主辅、疏密、虚实、浓谈关系。以及运笔中抑扬顿挫的节奏和韵律。加上金碧辉煌、绚丽夺目的色彩,特别是富有立体感的新的晕染法,使菩萨、天王、佛弟子等形象,具有挥圆、真实的立体感。
由于塑造人物的艺术语言――色与线的运用越来越纯熟和精练,在人物造型上极尽“穷神尽变”之能事,突破了类型性格的程式,逐渐注意到在人物的行、住、坐、卧,举止言谈中展示入的心灵境界,从面部、从服神、从姿态、从人物之间相互关系、从人物与环境的关系、从局部情节与主体人物的关系等种种方面,表现人物发自心灵的神采风情,塑造了大量富有艺术生命的人物形象和引入入胜的艺术境界,创造了中国式的写实风格。
唐代后期
唐代后期的壁画,与唐代政治形势相似,吐蕃占领之后,就从开元盛世走向衰落,虽然吐蕃占领时期出现了许多优秀作品,在艺术水平上直迫盛唐,但总的趋势是江河日下。在人物造型上,充分掌握了“骨法用笔”的奥秘,注意了骨与肉的有机结合。人物面象多为统一的条丰型,菩萨巳屏除了扭妮的体态,出现了双腿直立,腰部微扭,自然和谐的姿态。经变画构图已经定型,线描造型的表现力大大提高,兰叶描勾勒的形态,粗壮者挺拔有力,精细者娓婉柔丽,在表现物体的质感上各极其妙。土红线作为人物的定型线已经成为吐蕃时期线描的特点。色彩不如前期丰富,但有两种不同情趣的包调:一种以白壁为地,青、绿为主,色调情新淡雅;另一种以土色为地,朱、婉稍重,色调汗厚温润。人物造型之最精美者,可以说是“穷情写物”、 “动必依真”。所以,人物形象的风采颇有“襟怀旷达”、 “神思飞扬”之感。这就是吐蕃占领时期的风格。
张议潮时期,政治上的中兴,并未带来艺术上的繁荣。人物造型承袭吐蕃期余波,唯面相丰圆而略扁。一般人物形体描绘比较准确,但缺乏生气。构图上内容庞杂,公式化日益严重,线描工整有余而韵致不足。但在供养人画像上,在经变中穿插的生活小景里,却出现了许多“纺罗人物”,即张宣、周防一派的仕女画,它代表着晚唐壁画的时代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