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浓浓杏花诗
文/袁文良
阳春三月,暖意融融。无论在山角边、沟壑里,还是在溪水旁、翠柏间,到处都可见怒放的杏花,或雪白,或浅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伴着杨柳吐青,迎着剪剪轻风,在杏花前漫步,该是何等的惬意。古人深味这种喜悦,因而为的人留许多吟咏杏花的诗句,读起来令人浮想联翩。
春寒料峭中,百花犹在沉睡,杏花却早已一丛丛一束束,在枝头顾盼生辉。南北朝文学家庾信的《杏花诗》:“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熳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诗中的杏花是如此绮艳美丽,弥漫着妩媚和浓浓的春意,并显露出显露出对客人的浓情蜜意。唐人温庭筠在羁旅行役途中宿于驿站,清晨醒来发现满院的杏花仿佛在一夜之间绽开,有感而发地创作了《碧驿晓思》一诗:“香灯伴残梦,楚国在天涯;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清晨的落寞里,诗人发现杏花盛开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诗人欣喜若狂,其浓浓的思乡之情也跃然纸上。
杏花开在农历二月,正是春天到来的时候,那娇艳的红色仿佛青春和生命的象征。诗人若长期漂泊在外,偶见一枝杏花,也会牵惹出浓郁的情思。唐代诗吴融随宰相韦昭度出讨西川途中,见一枝杏花隔墙而开,各种忧思盘结于胸间,便有一首即兴之作《途中见红杏》:“一枝红杏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怨;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林空色暝莺先到,春浅香寒蝶未游;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日暗神州。”看着那昭示着青春与生命的杏花,作者的心头却异常的苦涩,读之能使人体会到作者行色匆匆的无奈和青春即逝的惆怅。而宋人叶绍翁面对出墙的杏花则是喜形于色,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名句:“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字里行间表现的喜悦之情是那么的明显、突兀。只可惜后人对其意境理解有限,竟然诗中生发出“红杏出墙”这个暧昧而香艳的成语来。
杏花有“娇容三度”之术,含苞时花色纯红,怒放时渐变淡红,花落时由淡转白。而这也没有逃过诗人的眼睛,唐代韩愈写到:“居邻北郭古寺空,杏花两株能白红”,宋代杨万里则进一步描述:“才怜欲白仍红处,正是微开半吐时”。唐朝诗人王维面对已经转白的杏花,吟咏了一首《春中田园作》:“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诗中写鸟鸣花开,春意昂然,冬天难已见到的斑鸠,随着春天的来临,早早飞临村庄,在屋顶鸣叫,村中的杏花争先开放,雪白一片,整个村子掩映在白色的杏花中,品读此诗,无疑在欣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杏花绽放时固然令人欢喜,零落时也会让多愁善感的诗人伤怀。唐代诗人戴叔伦的《苏溪亭》借暮春花草烟雨抒写美人怨别离恨之情:“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那令人心寒的,又岂止是杏花呢?唐代“大历十才子”之一的钱起面对渐渐凋谢的可花也作得一诗《暮春归故山草堂》:“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如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这些凋零的杏花,在诗人笔下都成了屈俗变节、易衰易谢、经不起考验的凡夫俗子了,跟那代表坚贞高洁的幽竹有了天壤之别。
金代著名文学家、诗人、历史学家元好问,自幼喜爱杏花,专咏杏花的诗作学多达三十余首。其中一首《杏花杂诗》写道:“袅袅纤条映酒船,绿娇红小不胜怜。长年自笑情缘在,犹要春风慰眼前。短短四句,把杏花的娇美可爱,表现到了极致,抒发了诗人对美的追求之心以及与杏花的不解情缘。诗中的杏花,绿叶娇美,纤细轻盈,红花小巧,袅袅飘拂,此刻,诗人乘泛舟湖上,浅酌低吟,无疑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幅美好画卷。北宋文学家王安石对杏花也是情有独钟,在《北坡杏花》一诗中,把杏花飘落比作纷飞的白雪:“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而作者的另一首《杏花》诗,将杏花作为孤傲的象征,显现出真正意义上的超俗脱尘:“石梁度空旷,茅屋临清炯;俯窥娇娆杏,未觉身胜影。嫣如景阳妃,含笑堕宫井;怊怅有微波,残妆坏难整。”全诗通篇写临水杏花,侧重花影,而不着一“水”和“花”字,使杏花的风姿更是空灵独绝,给人一种空灵玄妙的韵味和含蓄深邃的美感。
其实,杏花就是杏花,无论有人欣赏,还是无人欣赏,它都会应季开放,诗人们作诗咏赞,不过是借杏来抒发自己的心情罢了。现在读起来,若是拂去历史的烟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