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是敦煌石窟艺术达到顶峰的时期,这一时期的洞窟形制多为覆头号式方形洞窟,窟内宽敞,窟壁开阔,四壁几乎全绘大型经变画。乐伎形象主要是经变画中的菩萨乐伎和迦陵频迦乐伎。(有研究者把经变画中的乐伎定为经变画乐伎,我则认为称菩萨乐伎更准确,范围更广,其道理上文已述。)
唐代是敦煌石窟绘制大型经变画最多的一个朝代。据不完全统计,莫高窟现存各类经变画32种,1200多幅,唐代就占655幅,是莫高窟经变画的一半,又据郑妆中先生在《敦煌壁画乐伎》一文中说:“经变画中绘有音乐内容的有27种”。表现乐舞内容最丰富的是净土三经为内容的《西方净土变》和《东方药师变》,而这两种经变画中唐代所绘都在百幅以上,因此,唐代亦是表现菩萨乐伎和迦陵频伽乐伎数量最多,形象最丰富的一个时代。
菩萨乐伎和迦陵频伽画在大型经变画之中,经变画的构图大体上相似,以《西方净土变》为例:上部是西方净土的天空,蓝天彩云,充满上空;飞天翱翔,香花纷落;天乐飘空,不鼓自鸣;十方诸神,腾云驾雾,来听法会。中部是位于七宝池,八功德水,碧波荡漾,莲花盛开的净土水国,在重楼高阁前是阿弥陀佛、大势至、观世音菩萨西方三圣说法图,“三圣”四周有十方诸佛,各路听法菩萨簇拥。下部在阿弥陀佛西方三圣面前,是位于水上的露一歌舞平台,平台上有人数众多的乐伎和舞伎表演歌舞。这三大部分组成了西方净土极乐世界的欢乐景象,因此乐舞描绘是经变画的主要内容之一,几乎叶了经变画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一些经变画最精彩的部分,往往在乐舞图中。例如初唐第220窟北壁所画大型《药师经变》画面下部,七佛八菩萨说法会前是盛大的乐舞场面,药师佛前的七宝池中是大型七层灯阁。灯阁两边,各有一对舞伎,手持彩带,脚踩圆毡,纵横腾踏,回身旋转。舞伎两侧,各有一座三层莲花灯树,有二天女点燃灯烛。灯树两侧平台上,各有一组坐在花毯上的乐队。共计28人,聚精会神地演奏着古筝、琵琶、箜篌、阮弦、横笛、排箫、拍板、方晌、腰鼓 、羯鼓中西乐器,同时乐伎和舞伎相配合,气氛十分热烈。这样盛大的乐舞场面,一方面表现药师净土世界的极乐景象,另一方面也表现了人间对药师诸菩萨的供养情景。又如盛唐第148窟东壁北端《药师经变》画下部乐舞较中有四组乐队,乐伎多达33人,气氛更加宏伟热烈。经变画中乐舞场面的描绘,实际上是唐代皇家宫廷乐舞场面的描绘,实际上是唐代皇家宫廷乐舞场面的反映,从中可以看出唐代乐舞艺术所达到的盛况。人间没有的乐舞盛况,石窟壁画中也不会出现。
菩萨乐伎除画在大型经变画下部的乐舞图中,有的还画在经变一中部,佛殿前沿和佛陀说法图两侧的灯轮楼阁玉栏上,作为礼佛乐队出现。如盛唐第445窟南壁《阿弥陀经变》中,在阿弥陀佛说法图两侧灯轮高阁玉栏上,分别画门身乐伎,演奏各种乐器。这种演奏方式与现代舞台上的演出极为相似(参见第92--97页图)。
迦陵频伽鸟从唐代开始在敦煌壁画里出现,少数画在说法图、窟顶藻井和佛龛内外两侧,绝大多数画在大型经变画中,有的持乐演奏,有的张翅歌舞。据郑汝中先生在《敦煌壁画乐伎》一文中统计:敦煌莫高窟共有迦陵频伽鸟乐伎80余身。迦陵鸟所演奏的乐器多为弹拨乐伎常成对称的形式,画在大型经变画中乐队或舞伎的前面,如盛唐第148窟东壁北侧,药师经变》画中,在两组乐队和一对舞伎前面,对称地画有迦陵频伽乐伎,她们既像乐队的指挥,又像舞伎的伴歌者或领唱者,加入迦陵频伽乐伎后,就使乐舞场面就得神圣而又神奇,不比凡人乐舞,这是加这陵频伽乐伎在经变所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