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路求学的经历,他发现:自己小学和初中同学都来自农村,寒门比例在98%以上;高中同学中,寒门比例占了50%左右;家庭条件的差距在本科期间尤为明显,“优越者每月有上万元的生活费,贫困者只能靠几十元的助学金勉强维持”,在他就读的985院校里,真正出身寒门的学生只占到5%左右。
进入北大读研后,他发现,自己身边很多同学都从未参加过中考、高考、考研,“一路保送而来,某某省状元比比皆是”。“身边可能有富可敌国的巨贾之子,也可能有手握大权的官员之子,还有可能是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之子,当然也有农民的孩子、下岗工人的孩子”,但他推测此比例小于1%。
从98%到50%,再到5%、1%,付林在这些数字的变化中意识到“寒门式努力”的难处:随着学校层级的升高,“寒门贵子”比例越来越小,而最后的1%在社会这所大学校里还会有所削减,“如果人生是一次长跑,寒门学子在起跑线上就落后太多,起跑后动力不足、补给不足、身体素质差,能够咬牙坚持下来的实在屈指可数”。
“现在看来,我们都站到同样一个平台上。但如果往前看,你会发现我们走得很艰难,并且还有许多付出一样努力的‘穷孩子’已经‘累’倒在终点前了。”李力说。
名校可以为“寒门子弟”带来什么
在北大读研究生时,一个班级20多个人,但真正的“寒门学子”只有付林一个。
与同学的交往中,付林感到差距最大的是自己的阅历——没去过几个城市、没旅游过、没有唱过KTV、没有去过健身房、也不知道红酒还能分很多种类……“当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只能听,无法参与其中”。
对此,“心态还算积极”的付林也曾试图多看书、多与朋友交流、多参加他们的活动。可他发现,有些阅历需要资金支持。比如,他的意识里,最贵的相机也就几千元,但一次郊游中,他看到一个玩单反的朋友带了好几个镜头,“听说每个镜头都几万元的时候,我惊呆了”。
正如付林的感受,进入清华后的李力为了弥补与王达之间的差距,报名参加了好几个社团的招新面试,可结果却很不理想:想加入艺术团,却没有音乐或乐器特长;想加入学生会外联部,却在面试中因表达不好被刷掉;想加入文学社,却发现自己并未看过几本文学名着,面试时连问题都很陌生……
最无奈的是,最终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除了学习时间,他的课余时间几乎全花在勤工助学岗位上,“不要说赶超别人,就连弥补都很难”。
“他们不能无忧无虑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兼职、考虑现实性的东西。”在清华大学社科学院大二学生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