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赏古时“傻趣”诗
文/袁文良
在我国浩如烟海的古诗词中,有些独具一格,初读时会给人以“傻”的感觉,仿佛是作者故作憨态痴语,不合常态,亦违常情。然而但仔细品之,会体会到作者这种以“傻趣”表情达意的诗法,显现出超越常态的饶有别致,突破常情的真实可贵,给人以特殊的感染力量。
苏东坡在杭州当官时,常与友人外出赏花饮酒。一年春天,苏东坡与友人一起到吉祥寺观赏牡丹,并于中午开怀畅饮,醉熏熏写下一首诗《吉祥寺赏牡丹》,使自己返回途中的“傻气”跃然纸上:“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醉归扶路人应笑,十里珠帘半上钩。”诗人赏花开心,饮酒助兴。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的路上磕磕绊绊,头上又满插鲜花,活脱脱的一副傻态,引来不少的路人围观和哄笑。是呀,作为一州的父母官,如此突破常情,超越常态,怎能不让人竞相观看、捧腹大笑呢?然而人们在观看大笑之余,却看到了这位父母官可亲可敬的一面,无疑拉近了这位父母官与百姓的距离。
南宋抗金名士张元干,在秦桧死后再度出山时做有一首透着“傻”气《菩萨蛮》:“春来春去催人老,老夫争肯输年少。最后少年狂,白髭殊未妨。插花还起舞,管领风光处。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词的前半部分,话起一个“春”字,叙说围绕一个“老”字,真正意图突出一个“狂”字。老了怎么办?诗人说“不能服老,要超过年少时代”,要 “狂”。而词的后半部分则写出了诗人醉酒后的狂态。头戴鲜花,在风光优美的地方翩翩起舞,成了万人瞩目的中心。这股狂劲,这般狂态,真是傻得有趣,傻得可爱。诚然,“插花还起舞”的精神状态,说明诗人没有辜负大好的春光,他可以毫无愧色地送别春天。但是,诗人对逝去的春天还是依依不舍的,希望春天永驻人间。
苏东坡是“人老簪花不自羞”,张元干则是“插花还起舞”;苏东坡是头插鲜花招摇过市,张元干则是头插鲜花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二人何等的相似,可谓是天生的一对傻兄傻弟。
明代散曲作家、明朝后期著名的政治家、官至吏部尚书的赵南星,曾以流行于明代中期的民间小调《劈破玉》作得一词,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个年轻女子遇上如意情郎时如醉如痴的傻态:“俏冤家我咬你个牙厮对,平空里撞见你,引得我魂飞。无颠无倒,如痴如醉。往常时心如铁,到而今着了迷,舍生忘死只是为你。”傻态缘于痴情,“傻”与“真”相融,难于说清。作者描述的少女也曾心静如水,然而当她碰到如意之人时,却毫不犹豫打开心扉,让爱的波涛汹涌而出,并将羞涩的泡沫和矜持的泥沙一起冲走。这种狂爱,别人看来似乎是一种傻气,但傻中透真,傻中有情,流露出这位少女对爱情的渴盼和追求。
在明代,曾有一首题为《锁南枝捏泥人》的民歌广为流传:“傻俊角,我的哥!和块黄泥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在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破,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读完之后,仿佛在我们面前有一位痴情的少女,通过捏泥人的游戏表达出自己情人哥哥的纯情。捏了摔,摔了捏,边捏边说,把本来面对面的自己和情人哥哥,竟比做两个泥人去痴想、去陶醉,是多么的天真活泼,不但稚气逗人,而且傻气十足,但傻中含意,痴中含情。特别是最后两句,其想象大胆独特,让人体会到少女忠贞与天真胶着不分、聪慧与痴傻融为一体的真情,不禁令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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