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密的没有一丝让人躲闪的隙。
行走在满是泪滴的巷道,没有多余的景物,聆听着飒飒的风声抚动绿叶,看看身旁流过的水,竟然兴不起一点儿的思绪。雨还下着,密密绵绵,远望去如弥漫天际的雾,茫茫一片,再也不见身影。我默默地走着,没有打伞,因为知道,江南的雨如同愁绪情思,虽然细小却可以流入心底。满是湿湿的,很清凉,很悲伤。
我随人流从车站出发,再三商谈,坐上一辆去苏州园林的车。耳边还是嘈杂声,思绪却早已不在,江南烟雨,我还是来了。
第一站是耦园。其实,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说苏州耦园,望文生义,耦即藕,应该和莲藕有关!在雨中观莲,诗情画意……突然想起,时至冬寒,万物凋者众,生者实寥寥无几,满怀激情突感被这江南的雨浇灭。然而,漫步其间,观其历史来源,方知耦非藕,实是佳偶之偶也。清时沈秉成携妻子隐于此处,修身养性。正门进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苍绿,假山之上,亦是郁郁苍苍,山旁还有一株开花的树,粉红色的幻梦,在雨中格外的另人心醉。雨落在山下的水塘里,波纹画出来一缕愁丝,一圈一圈,直至相遇泯灭。
再深入,阁楼的韵让人驻足,飞檐勾角,黑瓦古墙,沉迷于这里,突然有种不想离开的奢望。无俗韵轩,城曲学堂,墨研斋,走近时一股尘封的古韵扑面而来,仿佛有种接近历史的错感。突然之间,有所思倍感羞愧,红尘俗世之心,怎登得这高雅之堂?默默地走在幽深的园林里,边走边拍,想留住这一刻的感动。佳偶携手处,虽有侯门深似海之感,却也有片叶天堂,只花净土的满足。
枕边双隐,隐于俗世,携手于净土。红颜夜半,素手研墨,这本是每个文人墨客的追求,而我,就在这里聆听。
有些伤感情绪,离开了耦园,走上第二站——七里山塘。耳边还有软密的江南小曲,摇曳着在船上,目光早已随着流水,游骋在这一流清河里。水看似清澈,却犹如看不懂的心,不知深处是怎样。随流水我们告别了七里山塘,坐船向枫桥古镇,那里有因张继的《枫桥夜泊》而闻名的寒山寺。
脚下的古镇石砖,左右的小阁楼,慢慢引我们走近寒山寺。厚重如山的铁岭关,上边还有干枯的藤蔓。旁边是石桥,张继的铜像坐躺在那里,看着流淌千古的河水,思索着夜半的钟声。金手指熠熠生辉,传说这个金手指摸一下可以沾上官运,二摸可获财运,三摸可沾桃花运。我也兴奋,飘过去摸摸,也不知摸了几下,但我知道,我绝对上了三次,也听传说,超过三次,四大皆空!
再漫步,走上枫桥,上边有待月和迎旭的古篆刻字。桥上,迎风远望,听钟楼在远方,脚下是潺潺的流水,烟雨笼罩的寒山枫桥,凄迷而又美丽。然而,我没有看见寒山寺的古钟,颇为遗憾。虽然隐隐约约有钟声传来,但还是有种未曾经拥有的不足。
下一站是拙政园,可惜,我们还是在雨中转圈,拙政园却离我们越远。人心果难测,签合同也被骗,不过,人生地不熟,只能在那里惶惶了。最后一个是虎丘,然而,虎丘早被关禁,只能远隔而望也。宋朝苏轼曾言,行于苏州而未登虎丘,实乃人生一大憾事矣。虽不知虎丘景色如何,但此句却也让我深深遗憾了。
雨还下着,江南的烟雨依旧还迷茫。身也湿了,连心也湿了。回途中,忘不了的耦园双隐,挡不了的流水枫桥,我沉迷在江南,任烟雨漫过眼眸,化作一滴滴露珠,滴落在茫茫人海里。
是否有一蓑衣,让我执着于任平生的潇洒里?雨落在江南的古道上,情融于水,流淌在这江南的雨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