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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家屯的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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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嚯嚯斩孽根

黄老六,我操**的!你**了我妹妹,现在又霸走了我媳妇,我不把你变成太监,我誓不为人! 胡双十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在呼啸着。他一边在一块磨刀石上磨着一把本来就曾明瓦亮的杀猪钦刀,一边把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之后,他脑海里又闪过自己媳妇孙娟那狐媚的面孔,心中的另一种怨恨又在升腾着:小婊子,当初不则手段地嫁给我,趁我不在家你又头也不回地背叛了我!我要把黄老六那半截孽根永远留在你的**洞里! 尽管把杀猪钦刀已经很锋利了,胡双十还是疯狂地磨着,杀猪刀锋利的刀刃在魔石上发出嚯嚯的渗人声响。

这是一个背对着狐狸洞沟那座不大的小山的,一个叫狐家屯的村庄里的一个农家院子里的情景。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黄瓜架和豌豆架上的花儿叶儿们都被毒热的阳光晒得打蔫儿。狗窝里的那条大黄狗热得把舌头伸得老长。 胡双十光着脊背正在篱笆墙旁边疯了似地磨着这把杀猪刀,那是一把足有一尺长的钦刀,闪着刺目的寒光。他要在全家人从田里除草回来之前,把这把刀磨得削铁如泥,今天晚上好一刀断了黄老六的孽根。而且,他决定在黄老六的孽根插进小婊子孙娟身体里的时候动手,这把刀必须锋利无比,必须在眨眼的瞬间把孽根断在孙娟的**洞里, 胡双十是一个中等个头,体格健壮的二十四岁的小伙子。紫红脸膛泛着青春的健康颜色,挺拔的鼻梁上是一双睿智的锋芒毕露的不大不小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被仇恨燃出了道道红丝。 那是从血液里迸发出来的仇恨。

胡双十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归心似箭地从北京打工回来,家里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媳妇孙娟已经投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如果这个男人是狐家屯其他男人也就罢了,可这个男人恰恰是与胡家不共戴天的黄家六虎之一的黄老六。胡家和黄家祖祖辈辈的仇恨埋在每个胡家男儿的心里,那且不说,新的仇恨又总在诞生着。三年前的年关,胡双十的娘梁银凤因还不上黄**抬钱的利息,晚上去黄**家恳求他宽容些时日,竟然被黄**扣留在家里,足足**了一夜。娘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不敢迈步了。两年前的夏天,胡双十的十六岁的妹妹胡小花儿,去杨老六的商店里买咸盐,黄老六趁屋里没人,竟然把胡小花儿给生硬地**了。 小花儿满脸泪痕,**凝着血污回到家里时,胡双十已经忍无可忍了。他领着妹妹去了乡派出所告了黄老六。

可派出所的所长刘万贵是黄老六的姐夫,不但没有抓黄老六,还给胡双十派了一个诬告的罪名,竟然被关了三天。 胡双十是个血**男儿,他又带着妹妹去了县城的公安局,黄老六总算被抓起来。但很快就有人来胡家替黄老六调解,说只要胡双十撤了案子,黄家愿意用钱来私了。可胡双十果断地拒绝了,除了判黄老六的徒刑以外,什么也不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幼女就要判刑。黄家见软的不行就开始动硬的,有一天夜里胡家的两头牲口都被毒死了。但胡双十却是软硬不吃,死活不撒口,就是要把黄老六盯到监狱里去。 果然黄老六被判了五年徒刑。宣判那天胡双十在法院门口见到了黄老六。黄老六眼睛恶毒地盯着他,说,胡双十,你就等着吧,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我不但要**你的妹妹,还要霸占你的媳妇呢!等我出狱以后,你老婆就是我的了!不信你就试试! 黄家六虎不但在屯里为所欲为,在上面也手眼通天。黄老六虽然判了五年徒刑,可没到两年就被放回来了,理由是黄老六生了病,允许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其实就是蒙人的。黄老六出狱后比活兔子还精神,嘴里斜叼着烟卷儿,趾高气扬地晃荡在村街上。小卖店还红红火火地经营着,赌局也隔三差五地热热闹闹地开着。 黄老六不仅放出话来,说要把胡双十结婚不到三年的媳妇孙娟搞到手,而且也确实开始不择手段地黏糊孙娟。胡双十尽管心里也在忐忑着,却是没有太在意,他心里有一个原则: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他不相信当初要死要活嫁给自己的孙娟会背叛自己。

为了两年前父亲治尿毒症和去年弟弟娶媳妇欠下的一万元债务,做为一家之主的胡双十务必每年出去打工,家里的两晌承包田有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在家里经营着。今年刚刚冰消雪融,胡双十就急着去了孙大宝的建筑工地打工了。 临走前的那天夜晚,胡双十和孙娟足足**了一夜,天明的时候胡双十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孙娟:“黄老六说,早晚要把你搞到手,你能让他上手吗?” 孙娟狐媚地蠕动着眼睛。“你说呢?你要是不放心就别去打工了!反正我也不同意你去打工,就算挣多少钱也要为家里还债务!你弟弟二田他咋不出去?你弟弟都懂得在家里搂老婆,你却总把我扔在家里!” 尽管孙娟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但胡双十确信妻子不会背叛他,因为孙娟当初是以生生死死的劲头儿感动了他,他才娶他做老婆的,她会那么忘恩负义? 可做梦也没有想到,孙娟果然忘恩负义了,而且还投到仇人的怀抱里。 胡双十已经汗流浃背了,可他还在疯狂地磨着杀猪钦刀。血液里只沸腾着一种冲动:把黄老六变成太监,让他的孽根永久地留在孙娟的**洞里!

胡家男儿的血性

胡双十是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瓦工活干得巧,木工活也做得精。但这两种手艺他都没有拜过师,仅靠自己的灵**悟出了一身好活计。两年前刚到工地的时候,他汗流浃背地干着力气活,心里眼睛里却是专注着那些大工师傅的手法,没过多久他就能上墙砌砖,而且那活计让工头都另眼相看。他不仅专心瓦工活,更细心琢磨木工师傅手里的**,很快木工活也精通了大半。现在的胡双十,不仅样样活计干得好,而且已经能看懂那些技术员才能看懂的高楼大厦的图纸了。 仅两年的时间,不仅工头器重他,连大包的大老板也想重用他。胡双十在建筑工地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他从来不骄傲,低眉下气地做人,谨谨慎慎地做事儿,和和气气地待人。但他是一个有血气的年轻人,自己不欺负别人,也不允许别人蹲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胡双十就是这样一个灵气十足的青年人,这多半也是胡家后代共有的特征。在狐家屯流传着这样一条俗语:胡家的男人聪明绝顶,胡家的女子美貌如花。

虽然这样的说法难免夸张了些,但大体上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狐家屯的五六十户人家,胡家占了三分之一的姓氏,几十户胡家男人,没有几个是愚傻的,个个灵气十足;胡家的女孩子,没有几个是丑陋的,几乎个个貌美如花。 这就与狐家屯的一个传说有关:胡家人是狐仙的后裔,个个沾着狐仙的灵气。 胡双十更是灵**胡家后裔的佼佼者。他当初只差三分没有考上本地最高学府――吉林大学。但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却没有复读,而是选择了回乡务农,因为那时正是农村联产承包的大好时机,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四十来岁的父亲心悦诚服地让位给他,主持家政。仅几年的时间,胡家的日子就过得有声有色,在屯里成了单干以后的第一批冒尖户。在他成家以前,家里一共六口人。除了还很年轻的父母以外,就是他的三个弟弟妹妹了。一个弟弟叫胡二田,他有一对儿双胞胎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家里人可以分辨谁是谁。大妹妹叫胡大花儿,二妹妹叫胡小花儿,两个妹妹就像那句俗语一样,个个生得娇花般水灵。还有一种说法:两个妹妹继承了娘的美貌。胡双十的母亲梁银凤当年是公认的大美人儿。就算现在已经四十二岁了,还保持着三十几岁那样水灵动人。 胡双十家的日子过得响当当的,胡双十又是个才貌双全的小伙子,保媒的人踢破门槛儿,追他的姑娘也不计其数。胡双十的初恋情人叫姚小丽。姚小丽是个美丽活泼的姑娘,当初在众多追求者中,他唯有钟情这个姑娘。可后来本屯的地头蛇黄家六虎中的黄老五相中了姚小丽,不择手段地软磨硬泡下,姚小丽最后竟然成了黄老五的妻子。

胡双十灰茫了好些日子才算过了劲儿。之后父亲又为他定了一个本屯子叫李二云的漂亮姑娘。虽然那时他对李二云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在姚小丽离他而去的灰色日子里,他还是遵从了父亲的选择张罗着和李二云结婚。 可就在这时,一直暗恋着他的孙娟横空出世了,以她那种生生死死的执著追求感动了胡双十,迫使他也不顾一切地和李二云退了婚,不久就和孙娟结婚了。 李二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仅心里难以接受,面子上也过不去,竟然一年以后,出乎意料地嫁给了胡双十的弟弟胡二田。这是胡双十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不晓得李二云是以怎样的心态嫁到胡家来的。 胡双十和孙娟婚后的生活还算恩爱美满,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三年也没有孩子。检查结果是孙娟生理有毛病。最近家里正千方百计地为她医治她的不孕症。虽然孙娟不生育,但这并没有影响胡双十对她的感情。胡双十是个重情感的**情中人,他懂得“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生命情缘,所以一如既往地爱着孙娟。当然,孙娟也对他恩爱有加。 要不是后来家里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故,小夫妻会一直和睦下去的。 两年以前,也就是胡二田娶了李二云的那一年,他们四十三岁的父亲突然得了尿毒症。胡双十凭着他的孝顺,凭着他对父亲的感情,不惜一切地四处为父亲治病。最后,父亲也去世了,家里的债台也高高筑起了。父亲的一场大病,不仅使原本殷实的家境一落千丈,而且还欠了一万元的外债。仅欠黄**一家的高利贷就有五千。要知道,九十年代初,一万元那可是个天文数字。胡家转眼间就成了一贫如洗的破落户。 在这种情形下,胡双十和孙娟的温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孙娟开始抱怨胡双十不该砸锅卖铁为父亲治病,时常责怪他不该常年把她扔到家里外出打工。问题是打工挣钱也是家里还债。孙娟时常心灰意冷,叹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出头。 胡双十虽然感觉到了孙娟的某些变化,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仅六个月离开家,孙娟竟然反目无情地投到仇人的怀抱。 这样的打击和仇恨在引发他胡家男儿血**的冲动。 那把杀猪刀已经像镜面一样亮了,可胡双十还在疯狂地磨着。

背叛的滴滴血落

开春那一走,胡双十也没有想到会是六个月的离乡。让他感到幸运的是,他所在的建筑公司竟然被选调到北京,参与了北京亚运村的建设。那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今年就要召开的北京亚运会的某个建筑里竟然有他胡双十的点滴功劳。 北京亚运村的那项工程一结束,建筑公司的工人们边带着自豪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胡双十早已经归心似箭。他想家乡的树梢,他想他的母亲,弟弟,妹妹,他更想的是自己的妻子孙娟。 每个夜晚,在工棚冷而硬的板铺上,他难免不想起分别了六个月的媳妇,那种滋味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煎熬。一个**强烈的男人被足足憋满了六个月,那该是怎样的摧残?火车的速度太慢了,他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到那个梦牵魂绕的家里去。 今天中午时分,胡双十总算望见了狐家屯高大的白杨树梢。 可回到家里,他却连孙娟的影子也没看到。家里人告诉他那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孙娟红杏出墙了,和黄老六同居去了,开始的时候还隔三差五地回来一两次,可最近连家都不回了,干脆在黄老六家里过上日子了。

黄老六的狂言终于实现了,而且助纣他实现这个诺言的人竟然是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过的孙娟。 听到这个噩耗之后的胡双十已经不能呆子屋子里,盛夏**的气息已经要把他窒息。他足足在屋后的墙荫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等他离开的时候,满地都是香烟头。 无论他怎样怒火燃烧,也都要平静地面对家人。他是家里的老大,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 午后不久,家里人都要下地锄草了。眼下土地已经承包到户,土地就是乡下人的**子,就算入伏以后地里的草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为了明年地里干净,还是要把草清除的。 家里人都走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胡双十再也控制不住郁闷的情感,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但很快他就擦干了泪水。他是男儿,是胡家的男儿,不能用眼泪宣**痛苦。他要报仇,他要痛痛快快地报仇。 他想出了一个对待野兽才能实施的复仇之举。 胡双十翻箱倒柜般地翻出了爹当年杀猪用的那把钦刀。那把钦刀保管的还很好,上面还是光亮着呢,但似乎锋利度已经不够了。要想移到斩断黄老六的孽根,半截留在孙娟的**里,这样的锋利度还是不够的。他要磨,把它磨成一把宝刀,削铁如泥的宝刀,让他的孽根齐涮涮的断在小婊子的洞洞里。 想着那样痛快淋漓的复仇,他开始血液沸腾。 午后的太阳已经向西方偏去,可空间里还是火炉般窒息着。胡双十的脊背上的汗水像溪水一般流淌着。可他还在磨着那把钦刀,刀刃几次被磨卷了,又磨过来,他不断地磨着,血液不断地沸腾着…… “哥!你磨刀干啥呀?”篱笆墙那边传来了女孩儿甜美的声音。 胡双十磨刀的手一哆嗦。扭头看时,见两个妹妹手里握着锄头,正站在院子里目光晶莹地看着他。 胡家的一对刚刚十八岁的孪生姐妹真是两朵娇美的小花儿,正如她们的名字一样。

白里透红的瓜子面庞,水汪汪毛嘟嘟的大眼睛,体态婷娜而丰盈,全身无处不散发着美韵的妙龄气息。两个女孩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手里的钦刀。 胡双十愣了一会儿神儿,急忙掩饰说:“啊!妹妹,咱妈不是说要把那只公鸡杀了吗?我磨磨刀。” “啊?杀一只鸡,用得着动那么大的干戈吗?”大花儿笑着说,“常言说,杀鸡焉用牛刀呢,你那把刀杀牛都够用了!” 胡双十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一只很野的公鸡,刀不快是斩不断它的!”说着,他眼睛不觉看二妹小花儿,心里痛苦地翻腾着她被黄老六**的不堪情景,心里的仇恨越发弥漫。 “哥!那只公鸡的脖子会那么硬吗?”小花儿也莫名其妙地问。胡家的女孩儿不仅美丽也聪颖过人呢。但小花儿的眼神里总有些忧郁的色彩,自从前年被黄老六**后,那道忧郁的阴影就难以驱逐地留在她本是明媚的大眼睛里。 “嗯,那只公鸡脖子是很硬的,我要一刀就斩断它!”胡双十的牙齿又咬得咔咔响,仇恨的怒潮在翻滚着。 两个妹妹没有再说什么,但也没有离去,就凝着眼神站在篱笆墙边看着他磨刀。 胡双十感觉差不多了,双手擎刀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那刀刃已经锋利无比。但他还不放心,抬手轻轻地一挥,砍到旁边的一棵苞米青杆上,那半截苞米棵子就轻轻落地。他非常满意:黄老六的孽根不会比苞米棵子还硬吧?一定要斩断那孽根,而且还是要在狗男女**的时候……. 胡双十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水灵灵的人儿

说是杀鸡,可趁妹妹们回屋的时候,胡双十已经把钦刀偷偷藏在黄瓜架下了。 胡家是上房和偏房鼎足的院落。上房是中间开门的搭袋房,中间一间是做饭的厨房,左边住着胡双十,右边住着弟弟胡二田。门面朝西的偏房里住着娘和两个妹妹。 胡双十磨完钦刀的不大工夫,他娘和弟弟也都回来了。 胡双十的娘梁银凤确实是一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女人。高高的个头儿,体态不胖不瘦,凸显着成熟女人的妙趣风韵。虽然眼角也有了两道细微的纹路,但丝毫不影响她高鼻梁大眼睛的整体美丽。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四十二岁的女人,倒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呢。 二十二岁的胡二田,虽然不及胡双十那样英气袭人,但也是个很壮实的小伙子,不大的眼睛里也透着胡家男儿的机灵劲儿。

胡双十到家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家里的亲人已经近便过了,唯独还没有见到弟媳妇李二云和她两岁的孩子。李二云今天回娘家有事儿,晚上才能回来。 想到李二云,胡双十难免心里不泛起涟漪。当年就差一步李二云就成为他的媳妇,硬是让孙娟给搅黄了。胡双十不得不去想,要是当初自己娶了李二云,那会不会出现今天这样尴尬的结局呢?无法预料。但有一点胡双十看的很清楚:李二云绝对要比孙娟的**体稳重得多。李二云很成熟也很含蓄,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女人,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心思太重,谁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就像她出乎意料地嫁到胡家来一样。尽管现在她已经是他弟媳妇,但胡双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李二云对自己的情态还是超乎寻常的。这一点,总能让胡双十感到温暖,又感到不安。 他至今也说不清当初没有娶她是不是一种错误。当然不能以孙娟背叛自己这件事作为衡量的标准。能敢保当初娶了李二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丑事吗?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

但有一点感觉是清晰的:如果当初娶了李二云,今天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心中的恨绝不会这样的强烈。因为每个人都有心理萌动非分的自由。他对孙娟刻骨铭心的恨怨不仅仅来源于背叛的本身,而是来源于当初她不该那样海誓山盟般地闯进自己的生活,更来源于她投进了仇人的怀抱。 此刻,胡双十想见到李二云的愿望比以往更要强烈,因为今晚过后,自己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等待自己的将是漫长的牢狱黑暗。如果过了今晚,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李二云了。尽管他和李二云之间的那件事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眼下唯有大伯哥和弟妹的关系,可见最后一面还是一种迫切的感觉。 胡双十站在篱笆墙边平息了一会心绪,就回到屋子里,准备好好和亲人们度过这段最珍贵的时光。 可这时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这个人是村里的治保主任胡有道。三十七岁的胡有道是个短粗身材,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势力而狡诈的清光儿。胡有道是胡家的本家人,但他却是胡姓家族的可耻叛徒;大多数胡家人的骨子里都天生激荡着对黄家的刻骨仇恨,唯独胡有道没有。他不但不恨黄家,而且还认贼作父,低三下四地巴结黄家人,更不惜出卖胡家人的一些利益。他尤其像个哈巴狗似地讨好黄家六虎之一的本村村主任黄老大。也别说,他还真没白溜须,今年竟然被黄老大安排了村里治保主任的职位。之后他更加像狗似地对黄老大摇头摆尾,而转过头来就对着胡家的本家气势汹汹。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不会是安什么好心思。

胡家人都一边防备一边猜测着。但胡家此时是破落的时候,又不敢表面得罪这个小人,也只好赔笑接待着。 胡有道嘴里斜叼着胡二田送过的烟卷,居高临下地说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来给胡双十的娘梁银凤保媒的。而且强调,是村主任黄老大委派他来的。 自从丈夫两年前去世后,梁银凤这个四十二岁的水灵灵的寡妇,就成了狐家屯光棍儿汉眼里的诱人风景,有人做梦说胡话都喊着她的名字呢!还不仅仅是光棍汉们惦记着她,就连那些有老婆的男人也梦里时常有她。不仅仅是惦记那么简单,梁银凤时常会受到这些**的**扰,有时候还险些落入狼口。为此,梁银凤很少敢单独出门,没事就闷在家里不出去。 但闷在家里也不消停,隔三差五就有提媒的上来。但每次都被梁银凤回绝了:她不想找人家。 今天胡有道提的男人竟然是本屯的四十四岁的光棍儿大老齐。听说胡有道要把梁银凤提给那个大老齐,全家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尤其是胡双十,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的娘怎么会嫁给大老齐那头野驴呢?人们都说大老齐的先前的女人,就是让他在夜里同房的时候给冲撞死了。那应该是一个野兽般变态的家伙。再者说了,大老齐是黄老大的大舅哥,就算他不是一头野驴也休想沾娘的边儿。 但一想到黄老大,胡双十难免心里一阵忐忑,因为黄老大有个信条:在狐家屯,他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操**的,要不然今晚把黄老大也一锅烩了得了!胡双十愤怒地想着。

大人种惦记她

今天胡有道提的男人竟然是本屯的四十四岁的光棍儿大老齐。听说胡有道要把梁银凤提给那个大老齐,全家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尤其是胡双十,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的娘怎么会嫁给大老齐那头野驴呢?人们都说大老齐的先前的女人,就是让他在夜里同房的时候给冲撞死了。那应该是一个野兽般变态的家伙。再者说了,大老齐是黄老大的大舅哥,就算他不是一头野驴也休想沾娘的边儿。 但一想到黄老大,胡双十难免心里一阵忐忑,因为黄老大有个信条:在狐家屯,他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操**的,要不然今晚把黄老大也一锅烩了得了!胡双十愤怒地想着。 大老齐人高马大得像个怪物,大头,大脸,大手,大脚;粗胳膊,粗腿,粗身板儿;足有一米八的个头儿,往那一站活像个大人种。据说,他还有一个粗大的玩意没露出来,就是裤裆里的**子,见过那玩意的人都惊讶:简直就是个擀面杖。 齐老大原先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很标致的妹妹,家里穷得叮当乱想。直到村委会主任黄老大把他的妹妹齐桂枝给霸占了,又娶到家里做了老婆,齐家和黄家沾了亲,他的生活才多少有了点起色。 大老齐虽然这样出奇的壮实,却似乎不着女人喜欢。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吓人了,惹来女人的害怕,还是因为家里困难,或者是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总之,四十岁之前他还是光棍一条。他老娘临死也没有看到他娶媳妇,死不名目地去了地府。直到他四十岁的时候,他的妹夫黄老大也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套当来一个女人做老婆。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病病怏怏的相貌一般的女人,那女人黄皮拉瘦儿,嫁了几嫁都不生孩子,结果都把她休出门外,最后落到齐老大的手里。 男人三十无妻,老母猪赛貂蝉。这是男人本****压抑的写照,何况像大老齐这样人种般的强盛的家伙呢。四十岁得了女人,总算开了荤,也无论这个女人美与丑了,都是欣喜若狂的事儿。 据说同房的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嗯~~嗯~~啊啊!”地叫了一夜,后来被大老齐那公驴一般大小的家伙顶撞得昏死过去。 后来,每天晚上都有人去听声儿,每晚都能听到那女人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快慰的叫喊声。 那女人被大老齐牲**野蛮地耕了一年多,也还是不见肚子鼓起来。看来确实是一个不下蛋的病鸡。但大老齐对于她能不能生育不太在意,只要每晚自己那个肿胀的大家伙有地方进入就是神仙的生活了。 可是那个女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又添了一个心脏病。有一天夜里,大老齐又狂猛地**了半夜,那女人又昏过去。可这一昏,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于是,狐家屯传出一个爆炸**的**新闻:大老齐夜里把他媳妇操死了! 齐老大重新沦落为光棍汉。 但大老齐又有了新的目标:自从梁银凤的男人尿毒症死了以后,他就心里痒痒着瞄上了这个美丽水灵的寡妇。但大老齐觉得那是赖蛤馍想吃天鹅肉的空想。但空想也比不想好受些。

后来大老齐猛然把希望寄托到他妹夫黄老大的身上。黄老大在这一亩三分上简直就是皇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得到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 于是大老齐开始溜须他妹妹,想法让妹妹求黄老大去撮合这件事儿。齐桂芝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切合实际,可大老齐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抱着不大的希望在夜里那个时候求身上的男人给办这件事。 开始黄老大也不同意,觉得有些荒唐的味道。但仔细一想,也没啥荒唐的:梁银凤是胡家的女人,是自己仇家的女人,能把那个水灵灵的寡妇弄给大老齐做女人,那无异于一举双得的好招法――即报复了胡家,又圆满了大老齐,更主要是博得老婆的欢心。于是他口头答应去办这件事。 但凭他的身份又不能亲自去办,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自己手下的小卒,胡有道。胡有道既是胡家人,能说上话去,他又可以使圆了力气为自己卖命。 黄老大这一生已经霸道习惯了,凡事都有一个信条:只要自己想办的事儿,就必须办成。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狐家屯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哪一件事儿他办不成。 于是他给胡有道下了死命令:就算抢你也要把梁银凤抢给大老齐。

为所欲为

胡家兄妹听说胡有道给娘保的男人竟然是大老齐,都满脸不悦地摇着头。最先砸锅的是胡二田,他冲着胡有道喊道:“三叔,你这不是羞辱我妈呢?别说我妈还不想嫁人,就算是想嫁人,也轮不到那个大老齐呀!” 胡有道嘴里傲慢地喷着烟雾。“二田,你这话就不对了。大老齐咋地了?人家才四十四岁,**四十二岁,那岁数不正相当吗?大老齐有房子有地,体格又好,咋还不挣碗饭吃?**这个条件还想找啥样的?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一边的胡双十顿时火了。“三叔,你这是啥话呀?我妈是破烂儿吗?就算是找不到好的,我们不找行不行吧?你咋会这样说话呢?亏你还是咱胡家的本家叔叔呢!” 胡有道缓和了点语气,说:“双十,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明白这是一件好事啊!像**这岁数的女人,早晚是要走道儿的,儿女再孝顺,也不如找个男人享福!就因为咱们都是胡家的,所以我才不会坑你们的!” 梁银凤唯恐儿子们和胡有道发生呢口角,急忙解围说:“三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压根就没打算再嫁人了。

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我还嫁啥人啊!” “嫂子,你这是唐托我呢,像你这样年轻的寡妇会不嫁人,说死谁信啊?你还是别错主意了,大老齐那人不错,你嫁给他不会遭罪的,就信我的吧!” 胡二田显得不耐烦了。“三叔,我妈都说不嫁人了,你还磨迹啥呀?你就痛快地回去告诉大老齐一声,说不行得了!” 胡有道眯起眼睛盯着胡二田。“小子,你冲我喊啥呀?我明白地告诉你吧:这件事儿是黄主任托我来办的,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吧!” 胡双十又忍无可忍了,蹦起来,说道:“你少拿黄老大吓唬人!你以为我们怕他呀?” 胡有道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芒。“你敢说不怕黄老大?黄家六虎,你哦哪个能惹得起?” “黄家六虎咋地了?难道他们还敢吃人不成?”胡双十针锋相对地怒视着这个胡家的败类。

胡有道嘿嘿笑了两声,讥笑般地对着胡双十,说:“你还有脸儿说不怕人家?那你媳妇孙娟哪里去了!嘿嘿嘿!” 胡双十怒火中烧,他腾地蹦起来,指着胡有道的鼻子尖,骂道:“我操**的!你给我滚出去,再满嘴喷粪别说我整死你!”那个时候,胡双十真的想冲到黄瓜架下抄起那把钦刀一刀捅了他。 胡有道胆怯地往外走,嘴里却说着:“好好!算你狠!可我也再告诉你一句:黄老大想办的事儿,是没有办不到的!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就走着瞧吧,**迟早是大老齐的女人!” “操**的,痛快滚!”胡双十怒不可遏地喊道。 胡有道灰溜溜地出去了。 梁银凤看着胡有道离去的背影,看着儿子们,担忧地说:“你们两个脾气也太爆了!不该这样戗着他,这种人得罪不得!眼下咱们家这个样子,还是少得罪人好!” 胡双十眼睛喷着火气,说:“妈,你怕啥呀?越怕越有鬼!我也不想得罪他,可你听他说那是啥话?明摆着不是动硬的吗?拿黄家来威胁咱们吗?” 梁银凤叹口气说:“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呀!黄家六虎啥事都能干出来!黄老大又是手眼通天的人,这些年他都为所欲为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他还敢来抢不成?这可不是旧社会了,没有说理的地方!”胡二田也瞪着眼睛说。 “说理?去哪说理呀?黄老六把你妹妹生硬地**了,双十废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把官司打赢了 ,判了五年。可人家还不到二年不就又出来了?黄家六虎太可怕了,啥事儿也不得不防啊!”梁银凤的美丽的眼睛里弥漫着无边的阴郁。她难免不想起去自己惨遭黄****的那不堪的夜晚。 “操**的,我都杀了他们!看他们还咋为非作歹?”胡双十的仇恨和怒火再次燃烧。恨不能马上就到了黑天,自己好痛快地报仇。 “双十,你不要说那样的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许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儿!”梁银凤呵斥着儿子。 胡双十更加燃烧起来,说:“哪有那个天理呀?他们黄家欠咱们胡家的血债还少吗?啥时候能还清!就得废了那群禽兽!”说着,他心里更加狂泛着一刀斩断黄老六孽根的冲动。 马上天黑吧!胡双十心里咆哮着。

她是怎样出轨的

离开家六个月的胡双十突然回到家里,家里人都倍感喜悦,生活不幸的阴影那一刻已经悄然淡漠。梁银凤吩咐二田把家里那只打鸣的公鸡杀了。 胡二田满院子抓了一阵子鸡终于抓到了。二田拎出一把菜刀,一手抓着鸡的膀子和头,另一只手握着菜刀在那鸡的脖颈上残忍地锯着。似乎那刀不太锋利,锯了半天也没杀死那只鸡。正好小花儿出来看见了,纳闷儿地说:“你咋用菜刀杀鸡呢?刚才大哥不是在磨那把钦刀吗?” 胡二田颇感意外,看着妹妹。“大哥磨钦刀干嘛?就为了杀鸡?” “是啊!他说鸡的脖子太硬了,要用快刀呢!”小花儿闪着眼神儿,似乎在回味那把钦刀。 “大哥!”胡二田冲屋里喊着,“把你刚磨的那把刀拿出来!操**,这鸡脖子也太硬了!” 胡双十闻声出来,惊慌地看着二田拎着半死不活的公鸡,心里在惊恐那把刀的事。 “大哥,小花儿不说你已经磨刀了吗?快拿出来呀!”胡二田索**不用那把比锯还钝的菜刀了。 胡双十用眼睛看着在一边看热闹的小花儿,心里瞬间盘算着怎样遮掩,嘴里沉吟着说:“啊!我是磨刀了,可又让我放回到柜子里了。

你这不是已经杀完了吗?还用那把刀干啥?” “还没杀死呢!这把菜刀也太钝了,不知道咱妈是咋使的?”胡二田竟然溅了一身血。 胡双十急忙凑过来,说:“你看你,杀只鸡还这么费劲儿,要是让你杀人怎么办?”说着接过那只还在扑愣着膀子的公鸡,另一只手接过菜刀,“把它脖子剁下来就完事儿吗!这劲儿费的!” 胡双十把鸡脖子扶到一根木头上,抬手就是一菜刀,那只鸡的脖颈当时就齐刷刷地断了,脑袋连着半个脖颈滚落到一旁。那个时候,他心里充满着仇恨,把公鸡的脖子当成了黄老六的孽根,狠狠地狠狠地劈下去。嘴里叫着:“我让你硬!” 吃晚饭之前,胡二田的媳妇李二云从本屯的娘家回来了,怀里抱着两岁的小男孩儿。 李二芸意外地看到了胡双十回到家里,满眼惊喜之色,颤声叫道:“双十!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二芸一向都是称呼他的名字,从来都没有叫过他大哥。这也是胡家院里的一个微妙的现象。开始的时候,包括胡双十在内的所有胡家人都不太习惯,梁银凤和胡二田都提醒过她,让她改嘴叫大哥,可李二云偏偏就是不叫,一直就叫他的名字,久而久之,家里人也就习惯了,多半是理解了:过去她差点就成了胡双十的媳妇,现在又嫁给了他弟弟胡二田,心里难免有些障碍。 李二芸是一个体格健壮的女人,但健壮之中无处不透露着丰腴的美感;她的脸色不算**白,但隐约的**透漏着女人特殊的妙韵,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她那双眼睛,深沉得像两潭湖水,让你永远也望不见底儿,但那里面是让人神往的美丽风景。

此刻,胡双十的身影已经深深地映照在那两潭湖水里。 胡双十不无尴尬地移开她专注的目光,做着应答。但胡双十马上巧妙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怀中的孩子身上,急忙从她怀中接过来,动情地亲吻着。确实胡双十特别喜欢这个小侄子,在外面打工的日子里,他会时常想起这个可爱的小宝宝。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吧,看见弟弟的孩子就别提多亲近,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吧?总之这个孩子几乎就是自己孩子那样的感觉。 梁银凤在偏房里忙活炖小鸡,还要另外炒几个菜;大花儿和小花儿也帮着娘在忙活着;胡二田则在外面应酬天黑时往棚里牵牲口之类的活计;上房的胡二田的屋子里,唯有胡双十和李二芸两个人哄着那个可爱的小宝宝儿。 此刻,李二芸已经把孩子从胡双十的怀里接过来,放到炕上让孩子自己玩耍。 胡双十眼睛依旧望着孩子,可李二芸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似乎她有很多话要说,但她只是一直问着他在外打工的一些情况,却闭口不谈家中所发生的丑事。那不仅是丑事儿,而且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李二芸是个心思深沉又聪明的女人,她当然不能先开口涉足那个不知道胡双十怎样面对的事情。但她的眼神却是不断地审视着似乎是很却平静的胡双十。 最后还是胡双十先打破那份尴尬,单刀直入地问道:“黄老六是怎样把孙娟弄到手的?我想从你嘴里知道那一切!”

李二芸的目光

李二芸先是一愣神儿,但马上眼色幽深地对着他。“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你愿意相信吗?难道不担别有用心的嫌疑吗?” 胡双十惨淡地笑了笑:“你现在还用得着别有用心吗?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你说的应该是真话了!” 李二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管咋说,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背叛了你!这个我看得出!” 那一刻,胡双十已经从她缜密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什么,不仅仅是关于孙娟的,更多是她自己的。他避开了她的眼神。“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我想知道她背叛的筹码有多重。” “筹码?”李二芸嘴角微微颤了一下。

“黄老六已经不需要再加多大筹码了,因为你已经给加了筹码了!” 胡双十困惑地抬起眼神。“什么意思?” “她背叛你的筹码多半是早已经厌倦了胡家穷困潦倒的生活了!黄老六根本不用加多重的筹码!这个你应该能感觉到的!” “是啊!我当然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我就是想让你告诉我,是这样轻而易举吗?” “双十,既然你信任我说的是真话,那我就没有水分地告诉你吧:黄老六下定决心要把她弄到手,可黄老六没费多大劲儿就已经给她上手了。尽管我不清楚那道防线是怎样突破的,但绝不会很费力。因为在那之后,黄老六的一个眼神儿,就能勾得她两天不回家!你说黄老六的筹码会很大还是很小呢?” 胡双十半晌无语。他掏出香烟,点燃一支,大口大口地吸着,顷刻间眼前烟雾缭绕,目光聚焦在那团烟雾里,闪着红红的火光,那是怒火,也是怨恨之火。 李二芸惊异地看着。“双十,你也开始吸烟了?”记忆中,胡双十是个烟酒不沾的小伙子。那个时候,他去她家时,无论自己那几个姐夫咋样钢他,都还是不沾烟酒。 胡双十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在外面久了的人,没有几个不吸烟喝酒的!干活累的时候,想吸几口烟,就像缓了乏儿;想家的时候更想吸烟!你知道想家的滋味儿是啥样吗?有时候躺在工棚的板铺上久久不能入睡的时候,不知多少次发狠:明天就回家,不干了!可每一个黎明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要毫无选择地开始了新一天的疲于奔命!” 李二芸的目光由深深变得柔和。“虽然我没有离开过家,但我能想象得到想家的滋味儿。尤其是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双十,你更多想起的,一定是她吧!” 胡双十不自觉地点着头。

“这个……我不否认!几乎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晚里,我就在无边的黑暗里想象着,此刻她是不是也在想着我,是不是也在辗转反侧在**的炕上。于是就会爬起来吸烟,一边吸烟还是不断地想!二芸,就在今天中午,我望见了狐家屯的树梢的时候,我几乎是奔跑着走完这段很短却很长的路,我在想,孙娟看到我回来,会是怎样的惊喜,会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怀里,就像我归心似箭地想见到她一样!可是,我到家里的时候….却是空空的!不仅仅是空空的,家里人告诉我那个消息之后,我就像是一团炽热的活猛然掉进冰窟窿里去…….”胡双十的眼睛热乎乎的似乎就要有什么流出来。但嘴里喷出的烟雾却遮掩了一个男儿那一刻不可抑制的情怀流露。 李二芸当然感觉到了胡双十眼睛里的泪光,那一刻,她的心也在酸浪翻滚,柔声说道:“双十,没什么的!这个家里,出了她以外,还有那么多亲人在挂记着你,等待着你!也包括…..我!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啊!!” 胡双十终于有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他猛吸了两口,少半截烟竟然燃尽了,他扔掉了烟蒂。“二芸,还是不说这些了!”然后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二芸,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当初,我们两个的事情结束以后,你为啥又主动嫁给了二田,又来到胡家?” 李二芸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凝了很久眼神,说:“都好几年了,你为啥今天才想起问这个?” “很久就想知道,但还是让这个成为永久迷。可今晚我必须要问明白了,或许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了!”胡双十眼睛里是悲凉的色彩。 李二芸一阵惊疑。“为啥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胡双十压抑着心中狂荡的波澜。“没什么的,我是想,以后兴许再也没有勇气问了吧!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李二芸抬起头,迷人的眼神里满含着幽怨。“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最后的晚餐

胡双十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尤其是今晚这样一个特别的时刻。 但李二芸又把刚要出口的话咽回去。“双十,这个秘密,你知道了又有啥意义呢?我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不会增添你的痛苦呢?而且,我觉得在你这样的心情下,我是不应该说这些的!” 胡双十苦**地笑了笑。“二芸,你不说也没关系。可今晚我确实想知道,尤其是在我这样的心境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知道…..” 李二芸的神色黯淡下来,显然她的心绪很不平静,当年的灰色感觉又雾一般弥漫着。她终于开口说了。“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或许是我这个人心思太重了吧,一旦心里不平衡就难以自制。你知道吗?当那个媒人来我家通知说,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儿,想退婚,那一刻我在想什么?我心里想,我哪一点赶不上孙娟呢?我足足想了一夜,还是没有想明白!后来不久,你就果然和她结婚了!你都不知道,那一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连看不见的空气都是灰色的。

我一直在想,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孙娟呢?就是那个黏糊劲儿我比不上她!可过日子是要天长地久的啊!我心里不服气,不服气得只想哭!有一天,听说你弟弟二田又张罗订婚了,我就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要嫁到你们胡家去!我要和孙娟比一比,看我到底哪里比她差?没想到,我父母还真就同意了。于是我们家就厚着脸皮托了媒人。你弟弟可不像你那样看不上我,经媒人一提,他就乐得合不拢嘴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双十,你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我想你应该想到这层意思吧,不过是你今晚想让我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吧!那我就在强调一句:我嫁给你弟弟,就是想和孙娟比一比,争一争!” 那一刻,胡双十的心里酸雨纷飞,眼睛里已经被千情百感涌满了。“二芸,你赢了!你赢得彻彻底底……输了的人是我,我把一切都输光了!可是,二芸,你为了这一赌…..你已经失去太多了!说一声对不起的同时,还要说一声:我不仅输了,也错了!” 李二芸虽然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但此刻她终于难以控制自己这些年委屈情感,滚烫的泪水沿着面颊滴落。但这只是片刻的,很快她又平静地说:“没什么的,其实我嫁给二田也没有后悔过,他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然后她又抬眼看着他,“但我今天必须要发自内心地强调一句,孙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这不是我和她赌的范畴之内!何况,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你!” 胡双十心中对孙娟的怨恨又被无形加剧着:小婊子,你不是觉得黄老六好吗?那我今晚就把他变了**,让你守着一个太监过一辈子! “双十,我感觉你有些怪怪的!你的眼神有些可怕,你不会心里窝着什么事情吧?”李二芸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不会感觉不到胡双十不太正常的情绪。

胡双十努力掩藏着眼睛里喷射的杀机,勉强笑了笑,说:“老婆都跟着别人跑了,这事情还算小吗?不过,没什么的,很快就一切都过去了!” 小花儿从外面进来,招呼两个人去偏房吃饭。聪明的小花儿蠕动着大眼睛,审视着两个人有些异样的神态,问了一句:“大哥,二嫂,你们怎么了!” 胡双十僵硬地笑了笑:没怎么呀! 李二芸机敏地解释说:“我们当然是在说你大嫂的事情!” 小花儿眼色暗淡下来,看着脸色不好的大哥,安慰说:“大哥,你就不要难受了,你趁早和她办离婚手续吧!凭哥这样的男人,找她那样的还怕找不到吗!” 胡双十眼睛又发热,爱抚地拍着妹妹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那一刻,他温暖之间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热粥。 为了和亲人温暖而和谐地度过这个最后的夜晚,也为了今晚的行动不被家人察觉,胡双十努力平息着心间翻腾的火焰,摆出很释然的姿态和弟弟二田喝着白酒。为了今晚的行动,他也要多喝点酒,倒不是为了壮胆儿,而是借酒把自己的行动推上义无反顾的状态里。 但他还是有些话要嘱咐弟弟二田。他把杯举起来,对二田说:“二田,今后家里就靠你来照顾了,你一定要孝顺母亲,善待你的媳妇,照顾好两个妹妹!。另外,特别要勤劳,遇事儿要多动脑……总之,一家人就全靠你了!”说着,心里又涌上一股热浪,直涌到眼眶里,但他抑制住了。 胡二田奇怪地看着哥哥。“哥,你这是啥话呀,咋像生离死别似地呢?” 胡双十急忙掩饰,说:“明天我就又要去新的工地了,这一走说不定又啥时候回来呢!” 是啊,胡双十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之中回来是有数的,他这样说,家里人也没多想什么。也只有胡双十自己晓得这最后晚餐的味道。 饭后他和家里人说,今晚要去瓦匠头儿孙大宝家里去,问一问明天啥时候走。家里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嘱咐他早些回来。 胡双十走出屋门,却又转回身来,目光滚烫地凝望了亲人们一会儿,才又出来房门。 他来到黄瓜架下,拿出了那把钦刀,别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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