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列农・霍尔姆斯(John Clellon Holmes),美国作家。代表作品是《走》。
霍尔姆斯_约翰・克列农・霍尔姆斯 -垮掉的一代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美国出现的一个文学流派。有人根据英文“Beats”和“Beatniks ”(“垮掉青年”的俗称与谑称)译成“避世青年”或“疲塌派”,也有人取其诗歌的部分特征,称为“节拍运动”或“敲打诗派”。
“垮掉青年”对战后美国社会现实不满,又迫于麦卡锡主义的反动政治高压,便以“脱俗”方式来表示抗议。他们奇装异服,蔑视传统观念,厌弃学业和工作,长期浪迹于底层社会,形成了独特的社会圈子和处世哲学。50年代初,他们的反叛情绪表现为一股“地下文学”潮流,向保守文化的统治发动冲击。多数垮掉派文人来自东部。著名的有杰克・凯鲁亚克、艾伦・金斯堡、威廉・巴罗斯、格雷戈里・柯尔索、约翰・克莱伦・霍尔姆斯、塞缪尔・克雷姆和加里・斯奈德等。1950年,凯鲁亚克与巴罗斯合写侦探故事未成,却各自完成了一部垮掉派小说《小镇与城市》(1951)和《吸毒者》(1953)。霍尔姆斯从中受到启发,在小说《走吧》(1952)中更明确地反映纽约“垮掉青年”的生活感受,又在《纽约时报》上鼓吹垮掉派文学,但这种尝试受到东部学院派势力的压抑,他们就往西部寻求同道和发展基地。
当时洛杉矶近郊的西威尼斯有个以劳伦斯・李普顿为首的垮掉派组织,他于1955年发表小说《神圣的野蛮人》。在旧金山,以劳伦斯・弗林盖悌的“城市之光”书店为中心,聚合了一群立志从事“文艺复兴”的反学院派诗人,他们的首领即是后来成为“垮掉的一代”理论家的肯尼斯・雷克思罗斯。
1955年夏天,“垮掉文人”和反学院派诗人(包括旧金山诗人和黑山派诗人)在旧金山联合举办诗歌朗诵会,自此之后垮掉派文学作品开始流行。金斯堡在会上朗读了他那首被誉为“50年代《荒原》”的长诗《嚎叫》。这首诗以怨气冲天的哀号表达“我这一代精英”的痛苦与自暴自弃,斥责“莫洛克”神统治下的军事化、商业化的社会。1956年,他的诗集出版,轰动全国。1957年,凯鲁亚克的长篇小说《在路上》出版,它描写垮掉分子在各地流浪的生活,使大批精神苦闷的青年为之神往,奉为“生活教科书”。
这两部作品出版后,《常青评论》、《黑山评论》等杂志连续出版专号,加以推荐。诺曼・梅勒的被称为美国存在主义宣言的《白种黑人》(1957),以及1960年他在波士顿审讯中为巴罗斯小说所做的辩护,则从理论上论证了“垮掉文学”的意义。商业化宣传使得美国青年纷纷接受“垮掉”生活方式,从爵士乐、摇摆舞、吸大麻、性放纵直至参禅念佛和“背包革命”(指漫游旅行),一时成为风气。
“垮掉派”人生哲学的核心是个人在当代社会中的生存问题。霍尔姆斯和梅勒借用欧洲存在主义观念,宣扬通过满足感官欲望来把握自我。斯奈德和雷克思罗斯则吸收佛教禅宗的学说,以虚无主义对抗生存危机。在政治上,他们标榜自己是“没有目标的反叛者,没有口号的鼓动者,没有纲领的革命者”。在艺术上,据雷克思罗斯在《离异:垮掉的一代的艺术》(1957)中宣称,他们“以全盘否定高雅文化为特点”。凯鲁亚克发明的“自发式散文”写作法和查尔斯・奥尔逊的“放射诗”论,在“垮掉文人”中被广泛奉行。
由上述艺术观点支配的“垮掉文学”运动,虽然昙花一现,而且掺杂大量不健康的因素,仍在美国文学史上留下了一定影响。大量“垮掉诗”因具有大众化和反象征主义倾向,长期在青年中流传。在小说方面,凯鲁亚克的一组用自发表现法写成的“路上小说”,除了《在路上》之外,还有《地下人》(1958)、《达摩流浪汉》(1958)、《特莉斯苔萨》(1959)、《孤独天使》(1959)等。它们的一个特点是继承了马克・吐温的《哈克贝里・费恩历险记》所开创的美国文学中写流浪生活的传统,形成了一种为当代其他小说家所仿效的模式,主人公为逃脱污浊的环境而四出漫游,寻找自由和归宿。它们的另一个特点是主人公毫不隐讳地大谈自己的境遇和感受,作自我剖析,这种“个人新闻体”手法在60年代得到较大的发展。
巴罗斯对暴行、堕落、吸毒和犯罪等的描写在“垮掉”作家中首屈一指。他同时又在语言和小说的形式上进行大胆实验,用“剪裁法”拼凑和改变小说的结构。他的代表作《裸露的午餐》(1959),由于反映了“真正地狱般的”地下生活,引起了一场诉讼和论争。以后的作品如《诺瓦快车》(1964)、《柔软机器》(1966)和《爆炸的火车票》(1967),也采用了真实与梦魇相混合的手法,全面、冷酷地表现作者厌恶社会的冷酷的幽默感,后来有人因此把巴罗斯列入“黑色幽默”小说家行列。
霍尔姆斯_约翰・克列农・霍尔姆斯 -评论
诺曼・鲍德赫雷茨是专门研究“垮掉的一代”的重要批评家。他曾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并在那里结识了金斯堡和克鲁亚克。他学生时代的一些诗集是在艾伦・金斯堡的帮助下出版的。后来,鲍德赫雷茨成为新保守主义刊物《注解》的编辑。
1948年,他出版了一篇题为《一无所知的波西米亚人》,发表在《党派评论》杂志上。在文中他如此评价“垮掉的一派”:“在克鲁亚克的作品中包孕着被压抑了的呐喊:杀死那些口齿清晰的知识分子们,杀死那些有耐心静坐5分钟的人们。”
“50年代的这些玩世不恭的人们是文明的敌人。他们崇拜原始主义,他们崇尚天性、活力和血腥。这是来自弱势群体的精神反抗行为。”
“我认为美国中产阶级的软弱性和50年代盛行的青少年犯罪现象之间有密切联系,但我也相信青少年犯罪现象产生的原因有一部分来自于这些人对常规情感的抵触情绪,以及以自己的学识去适应这个世界的努力。这些人无疑是克鲁亚克和金斯堡的追随者。”
“要想反抗垮掉派文人的观点,就必须要拒绝‘残破’优于‘连贯’、‘无知’优于‘有知’的观点,以及心灵与观察力经验是一种‘死亡’的观点……”
1958年,金斯堡在《乡村之声》杂志的专访上对此做出了回应:“小说并不是对虚构的事实的虚构式描绘,而是对一个人真实感觉的表达。鲍德赫雷茨从未写过散文,他也根本就不会写散文,他对散文和诗歌的创作技巧也没有兴趣。他对杰克的创作实验的批评表明他根本就不会区分作为韵律的词汇和作为表意的词汇之间的差别。他指责我们反知性主义,这种说法纯粹子虚乌有。我们接受过同样的教育,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们都是所谓的‘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这个概念是客观存在的。鲍德赫雷茨对20世纪文学一窍不通,他在用18世纪的老脑筋来分析20世纪的文学。今天的文学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我们的时代已经有了普鲁斯特、伍尔芙、福克纳和乔伊斯。”
在西方主流学术界,对“垮掉的一代”的评价至今仍众说纷纭。一方面,这个流派的参与者的文化观是如此的极端,他们反对社会公认的一切准则,他们甚至以亲身实践纵欲、犯罪、吸毒等行为来表达自己与主流文化背道而驰的态度;另一方面,这些作家有都来自美国战后的精英阶层,他们的文学创作具有显著的精英意识。这使得这个流派本身就是个矛盾体。然而单从文学史的角度看,“垮掉的一代”是二战后后现代主义文学最具影响力的流派之一,对20世纪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克鲁亚克、金斯堡等人的创作已经被列入英语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列,他们对美国文学和美国文化的影响至今仍在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