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有些人,从我身旁走过,似烟云,我连那轻拂而过的微风都不愿理会,对我而言,无牵无碍。久之,根本不可入眼。
但也有人,从我身旁走过,我却要回眸,看那尚未消失的背影,把他带来的微风小心的保留在心。
我的确不该这样注重外表,但我也的确习惯了注意外表,有些不堪入眼的人或物,我也就没多大兴致去悄窥内心了,或许这种习惯已经使我错过了很多不该错过的事。
那日天已昏晕,斜阳入岫,我在公车上,隔着一整条马路和行人,看见那个男子,我不禁失态,扒着小窗探头,吃惊极了。遥远的事看见了一株曼妙的花,他穿着白衣,衣上有烟青的花,像青花,却又不太像,有雪白的围巾缠身,皮肤像棉,身材高挑、极瘦,多想烟雨迷蒙中脱尘而出的花,洁净如洗。
就是那一刹那,我见到了明晰的一切,车明明开的那么缓慢,在这刻竟飞快地走了,真后悔,我竟没能看见他的模样。或许他的样子、他的性格,都若似那一袭淡水青烟的衣,被夜雨涤尘过后,那般明净。(文章阅读网:www.www.AihuAu.com.net )
像这般男子,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我已回头了千百次,但终未看见他的面,他的面是否犹如故人。现在我百般后悔,居然当时没有下车,来他跟前,看看他的模样,碰触他的白衣,亲眼看那烟蓝的花是不是绣上去的,清简清冷。
这金风玉露的相逢,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我一定不会忘记。有些事,三番四次的经历,也是过眼烟云。但也有些刹那之念,值得刻骨铭心的去铭记。
后来,已过了许多时日,我凭当时的记忆,去寻那身衣服,可能他与我作对,我没能寻到。那衣是他找人做的吧,即是那样,我也不必再大动干戈的去找了。遇见即是缘分,不遇何须强求。
来年春动,我要做的衣也好了。
我托人为我做衣,也是白衣。衣上,我用天青色的纹路,那人到底给我缝的什么花,我终究没看出来,也没再去找他。
我穿上后,好友夸我好看,我看着镜前的自己,穿着赛雪白衣,自己身材极瘦,可惜皮肤不够雪白,就试那一次,便脱衣,不再穿了,挂在架子上,天天看着,自己不敢穿出去,大概因为我见过了那种气质,而自己是穿不出的,再穿就不妥了。
如今每星期往返一次家,每经那个地方,总要探头去看,也没一次再见到那净如月华的身影了,恐再难见到。
这让我想起唐朝崔护的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今日下笔,我又想到,想到那素未见到的面,想到那随风飘摆的衣,想到那袭孤单朦胧的影,想到那透过窗棂就望到的不染纤尘的身。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