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一件钢笔。从小用习惯了铅笔与圆珠笔,大概是上了初中,父亲看见我依然在用这种笔,于是卷起手中的报纸,走进屋里,披上外套,“爸爸,你去要哪里?”我问。“散步。”父亲轻轻地说,径直走向门外。
第二天我发现书包里多了一支笔,金灿灿的。环顾四周,只见父亲用报纸遮掩,报纸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用眼角瞥见我的表情,便继续低头看他的报纸。我明白了。当时我真的很感动,为了人生中父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为了闪闪发光的钢笔,也为了那轻轻一抖。眼泪在打转,我忍住了,这本来是好事,不至于这样,我想。
转眼便踏上初三的尾声,功课紧张多了,作业布置地繁我们做地也烦。“别没日没夜地做,小心熬坏身体!”妈妈有唠叨道。“我这时候哪还有时间去计较时间啊!”我没好气的说,放下碗,急匆匆地回房去应付一大堆作业。爸爸看着我的背影,轻轻地放下饭碗。
七点,钟声响起,做完语文。
八点,钟声响起,结束英语,我揉揉眼睛。
十点,熬完数学,泡杯茶。
十一点,手拿历史资料,眼睛在扫描,心在挂号。我在想为什么中考这么难,竞争这么激烈,我们这么辛苦背这些到底有多少是有实用价值的。到客厅走走,猛一看才发现挂钟是坏的,已经十二点了,时针还落后一格,“我真要像这时针一样永远落后别人一格吗?”我不甘心,三年努力,三年的汗水……我再次忍住,回房努力才是时下最重要的,我深刻明白。
待我回到房间,发现一张纸条在桌上,用一块新手表压着:戴上它,把握时间。那一刻,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哭了。
手握笔,戴着表,我在充满墨香的纸上驰骋、飞舞,笔“沙沙”,表“嘀答”。
纸条被风吹落了――落地,轻轻的,轻轻的――像父亲的爱,落在我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