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勤 汪亮解

亮解从哥哥的小卖部走出来,走过一条垃圾遍布的小路,向不远处北京城西最新开盘的高档住宅楼走过去――那附近有唯一的简陋公厕。路过一个废品收购站时,汪亮解随手捡起一张旧报纸,在厕所翻开,上面是第87期七星彩投中500万元大奖的号码。“这是我的号码!”这个在北京打工8年的安徽农民,记起2007年7月29日临上火车前买的几个数字,脑海中顿时空白了。他没有注意到,背面以极小的黑体字提醒,“七星彩兑奖当期有效。每期自开奖次日起28天为兑奖期,逾期未兑,视为弃奖”。汪亮解中的那500万元大奖,在过期15天后被发现了。

来自安徽枞阳的农民工汪亮解在北京买了一张体育彩票,随后踏上了返回老家的归途。40天后,当他回到北京时,意外得知临回老家前买的那张彩票中了500万元大奖。但是,此时已过了体彩中心规定的兑奖期限,这注大奖已被北京市体彩中心当弃奖由电脑自动打入调节基金账户。在尝试各种方法索要奖金仍被告知不能兑奖后,汪亮解决定状告体彩中心,他认为体彩中心设定的28天兑奖期限为霸王条款。(9月20日《北京晨报》)

眼看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却因为一次回家之旅让美梦泡汤,我想每一个人都会对这个农民工彩民的遭遇抱以遗憾和同情,这也许是广大网民声援汪亮解的一个主要原因。但同情归同情,现在的问题是,哪怕是通过法律渠道,汪亮解能要回那注500万元大奖吗?

我想答案是否定的,要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要说500万,哪怕是500元,也几乎没有可能。为什么,体彩中心已经讲的很清楚,500万已经打入调节基金了,哪怕体彩中心的领导想帮汪亮解这个忙,也是爱莫能助。如果体彩中心能让汪亮解领走大奖,那就意味着破坏了以前制定的规矩。而且法律似乎也支持不了汪亮解。

现在问题的焦点是,28天兑奖期限是不是属于霸王条款。所谓谓霸王条款,是指经营者一方单方面制定的逃避法定义务、减免自身责任的不平等的格式合同、通知、声明和店堂公告或者行业惯例等,它大量存在于消费领域,一些公用企业和依法具有独占地位的经营者,沿袭旧体制下的规定,或仅从行业自身利益出发制定惯例,对消费者权利多方限制,严重侵害广大消费者权益。

体彩中心是体育彩票的发行部门,也可算是经营一方。从上面霸王条款的定义来看,满足霸王条款要符合以下三个要件:一是经营者单方面制订,二是逃避法定义务的不平等格式合同,三是严重侵害了消费者的权益。如果套在这个事件上来,不难看出,体彩中心的28天期限基本符合第一个要件,至于逃避法定义务和严重侵害消费者权益则,似乎谈不上。

而且,因为买彩票属于一种游戏行为,既然是一项游戏规则,我们则要求游戏的双方都能遵守这中间的规定,你要是认为这个游戏规则不公平不合理,大可以不玩。

至于律师认为,兑奖期限28天是体彩中心自行设定的,事先未与彩民协商,就将在规定期限内未兑奖的彩民视为弃权,显然严重违背了彩民的意愿,侵害了其最主要的领取奖金的权利。这样说未免过于强词夺理。如果真要与彩民协商,试问全天下彩民不下千万人,如何协商,这完全是不现实的。而且,即便协商,能协商出一个结果吗?

同时,我们必须正视的一个现实是,汪亮解与500万擦肩而过,很大程度上与他自身的失误分不开的。既然你买了彩票,无论多么忙,都应该关注当期的开奖号码,哪怕委托别人询问。而且,汪亮解买彩6年了,应该知道这个28天的兑奖期限,这28天内你一点不过问,无疑是放弃自己的知情权和兑奖权,我们似乎也不能光怨恨彩票部门的规定不合理了。

孙启勤 汪亮解

其实,对于这注500万大奖的归属,我认为,在没有被汪亮解领走之前,它既不属于汪亮解,也不属于体彩中心,应该属于千千万万个彩民,是他们数以万计的2元买彩钱,才累积出了这个500万。既然如此,对于500万元的处置,也应该由广大彩民来决定,比方全民投票决定500万的归属,这样似乎更公平!

青年周末10月11日报道 34岁的汪亮解从安徽来京打工7年了,最近一张过期的500万彩票扰乱了他的生活。2007年9月11日,当他得知自己7月底买的一张彩票中了500万时,同时也得知错过了票面规定的28天兑奖期限,这张彩票已经作废。可惜、痛心、懊恼、郁闷……一齐涌上这个月入不过千元的民工心头。他的代理律师正在加紧设计最省钱的诉讼程序。

他的物质生活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但他的精神世界,经历了之前三十多年都没经历过的曲折反复,并且,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从得知中奖到现在的一个月,汪亮解只出去找了两个活,只挣到了不到三百元工钱。而且,消瘦、胸闷、失眠伴随着500万彩票而来。汪亮解的律师刘金海曾对记者说,汪亮解和体彩中心打官司最差的结果也是维持现状,并没有什么损失。但现在看来,他的生活已经回不到中奖之前的状态了。

500万大奖没来,胸闷、警惕、消瘦、失眠来了

“七星彩如果你要全包,就得花2000万元,但中奖只能最多中一注特等奖,7注二等奖等等,把税缴了最多不过450万元。”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彩民对记者算了这笔账。8元钱就中了500万,这样的运气带给汪亮解的除了500万未曾到手也许将永远不能到手的大笔横财外,也许还有更多别的东西。

“不要到我们住的地方来”

10月5日,记者才在北京八宝山地铁站附近的一个绿化带见到了汪亮解弟兄俩。

记者多次提出想到他们住的地方看看,都被哥哥汪亮田拒绝了。

“我边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朋友不多,老乡也不多。我们小店流动人口也不多,都是外地人,平时不看报纸,他们应该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个事情。我担心怕他们都知道会不太好。反正现在名字和人对不上号,我觉得挺好的。”汪亮田说。

胸闷、消瘦、失眠相伴而来

记者眼前的汪亮解一米七左右,穿着黑色的旧西服,在不太冷的秋天里,他穿了好几件衣服,层层叠叠的领子露在外面。裤脚还带着干掉的泥土痕迹。说起话声音很低,再加上难懂的安徽口音,很难听清。他的习惯动作是手指夹着烟,挠他的板寸头。

常年在外打工的他并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只知道没生过什么大病。但他哥哥汪亮田却站在一旁瞅着弟弟,然后说:“瘦了一大圈。”

以前在工地上干活,一天劳作十几个小时,通常躺下就能睡着,但现在,他经常躺着发呆,一呆就快天亮了。

平时除了没活干的时候自己买点馒头咸菜凑合吃一下,一个月买上一百元左右的彩票之外,他几乎可以不花一分钱。但是他烟瘾挺大。一天要抽掉两包烟。在彩票事件之前,他一天只要一包烟。虽然是最便宜的“双叶”,一包2元钱,但如果长期下来,一个月要多花掉他60元钱,相比他一月不到几百元的收入来说,算是不少了。

“烟钱恐怕省不下来。”汪亮解闷闷地说。

他并没有把那张彩票随身带着。“带在身上就老想看。老琢磨,就头痛、胸口发闷。干活的时候会好一点。”汪亮解说。

哥哥劝他今后不要再买彩票

汪亮解一年大约可以往家里寄去五千元,这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汪亮解的活计都是自己四处打听出来的。每干完一家的活,就要在大杂院附近打听,最近忙不忙?需不需要干活的?

从知道自己中了500万又拿不到的那时候起,将近一个月过去了,汪亮解只干完了一摊活,现在又找了一个正干着。“之前根本没心思找活,每天就在家里看着彩票瞎琢磨。”汪亮解的工作主要是抹白灰。小工一天三十元钱,大工一天四十元钱。刚刚做完的那个活,干了一个星期,拿到了两三百元工钱。

在回家了一趟之后,老家的老婆孩子依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父亲差点就成了百万富翁。汪亮解打算官司有了结果再告诉家人,当然,得是好结果。

“如果……”汪亮解不太愿意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他的500万彩票梦刚刚上演就破碎了,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谋划差一点就到手的巨奖如何花销。“最重要的是把我岳父接到北京来看病。不管有没有500万,只要我攒够钱就成。”汪亮解说。

“最近还买彩票吗?”记者问。汪亮解挠挠头,没有回答。哥哥汪亮田在一旁说:“我看还是别买了,不是什么正事。”哪怕500万曾经离自己的弟弟那么近,汪亮田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大奖、媒体和律师给他希望,又给他失望

狂喜之后坠落谷底

9月11日,汪亮解从安徽老家回到北京。当天下午,他到外面上厕所时,发现地上一张有些旧的《假日休闲报》。已经有六七年“彩龄”的汪亮解把报纸稍微一翻,眼睛就定格在体彩版上。“七星彩”是汪亮解最经常买的彩票种类,一共有1000万中排列方式,也就是有1000万种可能,中奖的概率也就是一千万分之一。

正因为如此,汪亮解在报上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立刻抓着报纸跑回不远的出租屋,找出放在一个烟盒里的还没对奖的彩票,和报纸上的信息核对。果然,其中一串7个数字及排列顺序,和报纸上的中奖号码一模一样。这意味着,他的这张彩票,中了七星彩的最高奖――500万元人民币。

汪亮解拿着彩票在空无一人的出租屋里翻来覆去地看。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中奖的狂喜滋味,就注意到票面上写的一行字:兑奖期限为28日。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安。2007年7月29日乘火车回安徽的那天,他在北京市丰台区吴家村一个彩票点买了这四注彩票,在他买好的当天,七星彩就开奖了。28天的兑奖期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多少还能拿回一点钱。”当时的他心存希望。

他找了个电话,打给了同在北京的哥哥汪亮田。汪亮田在距离汪亮解住处大约一里地的地方开了间小卖铺。汪亮解一说中了500万,汪亮田立刻打断了他:“你起什么闹?胡扯吧?你就糊弄我好了!”说完挂断电话。

汪亮田一直劝弟弟别再买彩票。他自己也曾经是彩民,有两年“彩龄”,但从来没中过一分钱。“我一直认为那些中奖的都是骗人的。”汪亮田对记者说。

第二天一大早,汪亮解带着彩票和报纸来到了哥哥开的小店。果然不错,按照报纸上的信息,弟弟可不是中了500万大奖?!汪亮田把电话递给弟弟,让他赶紧给体彩中心打电话。

在电话里,汪亮解报了彩票的期号后,对方告诉他,这张彩票已经过期了。汪亮解一听急了,对着电话扔出了一连串安徽方言。汪亮田抢过电话,终于弄明白弟弟的彩票已经过了28日的兑奖期限。他反复询问工作人员,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我至少问了10遍,他都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汪亮田说。

挂断电话后,弟弟汪亮解沉默不语。

曾以为北京电视台能帮他领到奖

汪亮田突然看到一张《北京晚报》。他自己很少买报纸,通常是别人带过来放在这里的。他找到上面的新闻热线打过去。

“我当时想着,记者能给帮忙去说说吗?”兄弟俩去见了记者,接受了采访。而且用的是真名,没想过要隐去。接下来的几天,汪亮田小卖铺的电话几乎成了记者热线。兄弟俩想去一趟体彩中心,结果因为记者太多而一推再推。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在汪亮解回安徽老家的那几天,京城的大小媒体几乎都报道了“500万将成弃奖”的消息。

9月18日,北京电视台的记者给汪亮田打电话,让他们带着彩票去北京市体彩中心。“当时可高兴了,觉得电视台肯定是有什么办法了,搞不好可以领奖了。”汪亮解把装着彩票的烟盒妥妥贴贴地装在兜里。

可是去了现场,体彩中心的工作人员在摄像机的注视下把那张彩票放在机器上扫描了彩票上的条形码。“就只过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彩票不能用了,500万没有了。”汪亮解说。他重复了好几遍“就过了一下”,这个简单的“仪式”和他的预期相距甚远,怎么说也是500万啊,就这样被判了死刑?

兄弟俩转向电视台的记者寻求帮助,但记者表示也没有办法。“他们好像就想去拍一下镜头。”汪亮田说。

从那以后,他们兄弟俩就不愿意再接受媒体的采访了,体彩中心他们也再没去过。

律师在媒体上公开表示愿意帮忙再次燃起希望

9月16日的《检察日报》登了对兄弟俩的采访文章,同时还提到了两位北京律师,他们向记者表示,“我们准备冒一把险,挑战兑奖规则中的‘28天’规定,帮助汪亮解通过诉讼程序挽回损失”。

当时忙于应付媒体的汪氏兄弟俩并没有太在意这句话。当媒体已经无法帮汪亮解要回500万时,哥哥汪亮田想起了报纸上的这句话。他找当时采访他们的记者要到了律师的联系方式。

汪亮田一个人去了律师事务所。这个一点法律知识也没有的安徽人只关心两个问题:打官司能不能要回奖金?打官司要花多少钱?

“我们跟他解释什么是‘霸王条款’。打官司,从理论上来说,我们是有把握赢的。”刘金海律师告诉记者。至于诉讼费用,律师告诉汪亮田,知道他们是打工仔,准备设计一个不需要太多诉讼费的办法来起诉。

打官司不太可能一分钱不花。汪氏兄弟明白这个道理。汪亮田思考半天,对记者说了一个数字:“一千多我们还是可以承受的。”

为了打官司,汪亮解又回了趟老家,花了四天时间和三百元钱路费,补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长假期间,汪亮解正式和刘金海、杨航远两名律师签约,委托他们进行诉讼。

汪氏兄弟的父母也在北京。两位老人得知儿子要和北京体彩中心打官司,很是担心。

汪亮解沉默良久之后,抬头直视记者,说:“就算这个事不发生在我身上,也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一瞬间,这个寡言的打工仔似乎有了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情。

50万卖掉彩票也没戏了

9月21日,汪亮田在小店里接到一个电话,称有一个彩票点的老板想出50万买他弟弟的那张彩票。汪亮田当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就说:“那就帮我们联系一下吧,我找弟弟商量一下。”连对方的身份都忘记问了。

后来看了报纸才知道,是方庄一家彩票中心的老板找到报社记者,表达了这个意图。之后,这个电话再没有打来。“不太可能有人花50万买这张彩票吧?我不太相信。”50万买彩票的事,汪亮解从来没有表示不卖。“50万不少了,能在老家干不少事了。”汪亮解说。但他哥哥马上补充说:“现在我们已经和律师签约了,怎么做,得问问律师了。”

“如果有人出50万买这张彩票,哪怕更少一点的钱,我们都建议他卖掉。卖掉彩票,并不影响打官司。再退一步说,就算卖彩票会影响到诉讼,我也建议他卖。我们介入这件事的初衷有两个,首先是帮到汪亮解,其次是完善彩票制度。卖掉彩票显然能对他的生活起到帮助,而要完善制度,如果纯粹让汪亮解来买这个单,对他太不公平了。我们可以给有关部门建言,或者通过舆论的力量。并非只有打官司这条路。”律师刘金海告诉记者。

10月9日,记者致电方庄这家彩票店时,曾向媒体表示对这张彩票很感兴趣的李经理拒绝了记者的采访,并挂断电话。

希望一次次升起,失望一次次降临,要打官司了,汪亮解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他没心思干活了。

老家是个闭塞的小山村,不看报纸

体彩中心已经尽到告知义务?

7月29日晚开奖之后,北京市体彩中心就在电视上、报纸的彩票栏等地发布了开奖和领奖信息。随着最后期限的日益逼近,体彩中心也想了其他办法。在各个彩票点彩票售票终端机上发布告知信息,各个媒体也开始关注这个500万大奖的神秘得主。体彩中心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找到了这注彩票的出售点――北京市丰台区吴家村甲1号的老板,请他回忆当时购买彩票的人的特征。但是这些努力都没有等来彩票的主人。

8月26日是对奖的最后期限了。当天是周日,但体彩中心的工作人员仍然在加班等待幸运儿的出现。到夜里12点59分,熬夜守候的工作人员终于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不少评论认为,体彩中心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

老家是仅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彼时的汪亮解,正在安徽枞阳的一个小山村里照顾患胆管结石的老岳父,顺便照看一下家里的几亩水稻和棉花地。

结婚后,汪亮解就搬到距离自己家十几里地的妻子家去住,他是大女婿,在他们那个山村里相当于“半子”了。妻子后面还有3个妹妹,其中两个在校念书。“他岳父病了,他不可能不回去。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是不行的。”汪亮田说。

在这个只有几户人家聚集的小山村,那里不通电话,人们也几乎不看报纸。汪亮解除了干活和照看岳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留在北京的那四注彩票。

买了将近7年彩票的他,从来没试过买完彩票扔在一边不理。偏偏这次把彩票遗忘了一个多月,他觉得冥冥之中似有注定。

“那注彩票是我随便选了几个号。我几年前还算过,哪个号可能性大些。后来都发现是骗人的,再研究也没用。我就随便选。我选完那注之后,心里咯噔的一下。当时也没在意,买好就吃饭去了。”

打工仔在京不需要朋友

哪怕汪亮解当时人在北京,只要他不去彩票点买下一期彩票,他也不会知道外界在寻找他这个幸运儿。

汪亮解租住在北京西郊的一个大杂院里,租金一月一百。大杂院里住着一群和他一样来北京讨生活的人。有卖菜的,有做装修的,有收破烂的。他们几乎不会买报纸,更不会上网。就连这样一个住所,汪亮解也是三天两头就换。他是一个装修工,如果碰到能干上十几天的活,他就会把房子退掉,去工地上住。他的家当很少,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台在旧货市场花几十元钱买的黑白小彩电,只有没找到工作的时候才会打开来解闷。

汪亮解来北京虽说已经7年了,但一口浓重乡音仍然没有改变。“我不用学普通话,不和本地人打交道。”汪亮解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现在,汪亮解正跟随着一个四川人在北京的某个楼里干着装修活,连他哥哥都联系不上他。在没有固定朋友的环境里,汪亮解就像一根随波逐流的水草,没有人能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找到他,包括亲人。体彩中心依靠媒体所作的寻找工作,触及不到汪亮解以及他的生活圈子。


汪亮解马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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