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是中国第一部女同性恋电影。影片讲述了动物园的大象饲养员小群与服装店的小玲同性之间的爱情故事,由于母亲和另一个女孩的介入,她们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而有趣,这部影片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真实的展示了中国当代女性的生活和她们与社会的关系。本片获得2002年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青年论坛“亚洲电影特别奖”。
今年夏天_《今年夏天》 -剧情
《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一个女子与一个女子的爱情就要走到尽头,一个女子与另外一个女子的相会和初恋却刚刚开始……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四个女人的故事,它以动物园大象馆饲养员小群的生活为主线,描述了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出现在小群生活里的三个女人小玲,小群的妈妈和小群犯了罪的前女友。
小群是一个在北京的一个地下室过着艰难而又平淡生活的30岁四川女人,她一直过着独身日子,这让她远在四川的妈妈感到焦虑,并托在北京的表哥介绍对象,但小群并不领情,在见了不知多少个之后,妈妈在按捺不住的着急之下来到北京,来催促这个她已经好几年没见的女儿成个家,但她并不知道小群是个同性恋者,并且在小群一段时间的寻找之后,正与一个一服装店叫小玲的女孩同居,所以妈妈的到来让这个家变得更加复杂和有意味。
而事情还在发展,小群一次在大象馆给大象切菜,一个女孩背着一个背包找到她,小群差一点不认识这个剪了一头知己蓬蓬的短发的女孩,就是在两年前突然离她而去的恋人,这个叫君君的前女友告诉小群她抢劫了一家银行,小群就让她藏进了自己的值班室,一个有点与世隔绝的小黑屋。
妈妈的到来加快了小群相亲的节奏,一次妈妈带小群去见一个50岁左右的张先生,谈来谈去妈妈和这位张先生却对上了眼,离婚很多年的妈妈偷偷谈起了恋爱……
君君讲述了她小时候曾被父亲强奸,她发誓长大要杀了父亲,两年前不辞而别也是为这个,君君哭倒在小群的怀里,小群安慰着曾离自己而去的恋人并理解她。尾随而至的小玲看见君君当着小群的面换卫生巾,认定小群有了私情,显悄悄地离开了小群的家。妈妈告诉女儿自己要结婚了,小群不想再欺骗妈妈,就将自己是同性恋的身份说了出来,妈妈的脸上又羞愤又尴尬呆住了……
小玲在流浪了一天一夜之后,从前男友的床上又回到了小群的家,两沟通和好了。君君从小黑屋溜出来,大象的笼子外百般无聊的看大象,被警察发现,君君被包围了,并杀死了三个警察……影片在妈妈喜庆的婚礼中结束。
今年夏天_《今年夏天》 -艺术风格
编剧兼导演李玉拍电影虽是初出茅庐,却平静娴熟得令人吃惊。影片以清晰明净的镜头语言讲述了三个女子的交叉爱情。潘怡与张浅潜的“老”爱情,潘怡与石头的“新”爱情,以及穿插其间的女男故事:潘怡不断地去会见准男友,石头与男友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潘怡的母亲为了女儿的婚事特意从外省来到北京为她操持与陌生男人的约会。影片剧作线索看似复杂,导演工作运行起来却全不见渲染,不见猎奇、夸大与强调。简省的画面构成和干脆的场面衔接,使这部影片显现出一种凝重单纯的品质。
这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女女同性恋题材的影片。导演李玉并非同性恋者。这同当年张元导演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部男男同性恋影片《东宫西宫》的情形一致。张元也并非同性恋者。他们以严肃诚挚的态度关切同性恋主题,体现的是一种对同性恋者的友谊。两部影片所表现的关怀角度虽然各有曲折,但是,探讨和深一步认识被社会边缘化的新文化群落的努力是不无相近之处的。
在《今年夏天》里这种故事并不新鲜,它同男人在不断地寻找女人、女人在不停地靠近男人的异性恋生物故事别无二致,它甚至比不上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独居女人与她苦心介绍给自己女儿的男友结婚来得更有戏剧性。
而导演的表述之前对她的变化慢慢的做了铺垫,让观众在接受她的变化的时候是那么自然与肯定。相比,小群更多了一份平稳与从容,平稳在男权社会寻找落脚点,从容的面对男权给她的制约。她与小玲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小玲的服装店。在这个服装店里发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插曲:在小群来到之前一对情侣光顾了小玲的店,男人对其女友身上的衣着表现了不屑,这种不屑包括了所有男人对女人的评断,女人对男人的否定没有抗争,而选择无言的妥协。
《今年夏天》
在他的面前没有选择的权力。但戏剧化的是,在电影快要结束的部分,这个女孩子独自来到小玲的店,再次试穿了其男友鄙视的衣着。在自我的欣赏中终于找到了的美丽。此时,男人并不在她的身边陪伴!在飞速变化的世界,性似乎发挥着自我的一种可锻炼功能,是身体,自我认同的社会准则的一个基本结合点,个人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性身份对新的社会状况作出回应。
潘怡与石头在影片中的相识与相恋,来得相当朴实。她们只是在石头的服装摊儿上见了一面,然后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后来,同样是很自然的交往和相处,是很日常的日子和很日常的日子中的女女性爱。她们之间的欲情戏全不见一丝表演色彩。导演和演员如此沉着冷素,体现出的是平和笃定的创作心态。
李玉把较为具有戏剧性的段落放在主戏的边缘:石头与男友的聚散,张浅潜的犯人身份和环绕着她的罪案情节剧,以及潘怡的大象饲养员身份。倒是潘怡母亲在接二连三为女儿筹措丈夫的灰色喜剧结束之后,挺身嫁给了一个提亲者,上演了一出黑色喜剧。李玉谨慎地把握着全剧的布局和节奏,从而使一些段落经过影片整体风格的过滤之后,显得别有用意。
李玉大胆地使用一些类型片的元素,在分解与冷却之后,把它们坚硬地修筑在女女爱情的背后。或者说,她是把女女爱情打散在种种世俗类型剧的框架里,避免潘怡、石头、张浅潜在影片中闹出那些哭哭啼啼、悲欢离合的言情场面。她有意让她们与正统的情节链条疏离,或者说是让她们一定程度地破坏掉情节链条的完整性,相对独立,内在空间不受情节过场的阻隔。
但女性的性别优势使得她更能理解和表现女性心理。导演克制的态度让人觉得生活格外真实。
今年夏天_《今年夏天》 -评价
《今年夏天》
李玉的《今年夏天》用一种平静的眼光去审视的对话关系,并且在这种关系中为我们展现了我的美丽与哀愁。然而,这种美丽与哀愁,与男人无关。波伏娃的《第二性》中写道:女人并不是生就的,则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男与女的不平等的对话让女人在自我;的实现里渐渐失去了重心,于是变成他爱的人成了女性的最终归属。这不是悲剧,也不可能是喜剧。面对这样的命运,要么接受,要么逃避。接受父权对的定义,或是逃避父权对我的审判。
在《今年夏天》的开篇,我们看到的便是我与男人的对话。舅舅对小群说: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小群回敬道:我对男人没有感觉。舅舅:有病!找大夫!。对话干净俐落,而导演并没有给小群正面特写,反将舅舅的特写置于画面的中心位置。在互置的角色对话中,用一种无需直观表达的方式让观众体会小群的抗争。那种隐藏于镜头之后的坚韧是沉默的,沉默是高贵的。“女性的沉默成了女性文化在男性中心文化中唯一存身之道;可是,作为生命的人,她的失语对于生命健康的伤害,也是属于生命的经验、体验。
另一方面,沉默的女性可能从返回自然获得生命的包容和健全。但可悲的是,大多数女性的被设置的结构中失去了自己,她们承担着贤妻良母重要角色。著名的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定义的术语中处女膜是一个多元性、含混性的统一体,不存在单一的明确而固定的意义,摇摆于纷繁复杂的可能性之间,位于临界点。德里达认为可以隐喻为繁衍社会、传承经济的婚姻机制。婚姻不仅意味着两性的结合,而且是代表不同家族的社会、经济单位的统一和联合。
繁衍后代对于女性而言,再无特殊意义,生殖通过婚姻完全从属于夫家,不过是为财产创造男性继承人的社会过程。小群逃匿式的选择背叛自己身为女性的特殊职责,实际上是在对这种传统的性别对话方式进行一种特殊的背叛。在她心中深深隐藏着一种惊人的激情,只不过,这种激情与男人无关。她无需在男权社会中找寻所谓的价值认同,更无需承担在价值认同的过程中遭受重创的打击。
福柯认为同性恋是一种存在的风格,一种存在的形式,一种生活的艺术,而绝不是一种性本质或性的种类。小群不可能了解这一些,但是她在自己生活的世界中确实在努力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定义,这个定义的最终决定方不是男人! 当小群通过向相亲的对象介绍自己的同志身份来向同时被邀约的小玲表达自己的爱意时,小玲轻轻抬头,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在与男友近乎指令式的对话中,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真正需要的爱情是什么。故事似乎就这样按照观众的逻辑思维顺序地进行着,她们相爱了,没有任何特殊原因的交代,然而导演却将另外一个人物安排在观众已经成型的思维定式中。她就是小群的前女友:君君。
君君的出现打乱了小群和小玲的生活轨迹。她同样是在男权社会中不被尊重的典型,她的爸爸从小强奸她,而她的母亲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残忍的生活让她对社会原本的性别结构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抵触,于是,她选择在和一个警察睡觉之后偷枪杀死自己的父亲。
君君逃逸到小群这里寻求一种庇护,小群收纳了她。而小玲知道真相之后悄然回家,毒死了她和小群一同饲养的金鱼。死鱼的特写镜头之后便是小群回家之后的伤心可见,在爱情的世界里无时无刻不充满了嫉妒与背叛。只是,这里的对象是女人。但,遗憾的是,小玲离开小群之后去酒吧买醉,碰见其前男友,两人在酒醉之后同床而眠。这种背叛令人唏嘘,得不到回应的同性爱人在无法面对孤身一人的尴尬境地的时候,竟然选择了重新回归男权社会,重新将自己的性别身份划归为男权社会的从属。
影片中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角色:小群的妈妈。这个中国传统女性的代表,在一出场就带有浓重的悲剧色彩。在小群的爸爸因外遇而离开她们母女之后,妈妈就像所有人的想象一样,含辛茹苦的把小群抚养成人,并且在小群身上寄予自己未完成的幸福期望。然而,她忽略了一种可能性:小群因为童年伤感而无法弥补的记忆而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对男性产生的厌倦与鄙夷。
一旦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那么小群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中就会慢慢的改变自己的性取向。有一场戏是这样设置的:小群与妈妈在饭店吃饭,在一种平淡而又毫无预设的向妈妈交代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妈妈并没有向观众设想的那样在愤怒之中怒斥自己女儿的:道德感:与责任感。而是着实的让自己的伤感继续着。面对妈妈的痛苦,小群这样说;妈,我喜欢的是女人。我需要一个爱人,她只不过是个女的;。此时,妈妈连同银幕前的所有观众无法不被这个女性的爱情宣言所打动。是啊,在爱情里面,所有的人需要的是互相欣赏、互相尊重、默契、投机还有和谐。而面对这一切,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
影片的结尾以妈妈再婚的喜宴为结束,同时伴随着的是小群和小玲和好如初之后的缠绵。也许这样的结局符合中国人传统的的审美情结,而导演似乎并没有用太多的笔墨向观众暗示所有人今后的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回味影片的全部,其实结局如何并不值得深究,因为人的最终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最终应该去探讨的是对自我的肯定和对自我理想的不懈努力。同性恋群体是社会的边缘人群,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始终处于劣势。写这篇文章并不是想要扮演卫道士的角色去叫嚣似的保护他们,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唤起所有女性自觉自我的个体意识。
欧洲的媒体和影评人称赞这部电影的对白内容丰富,叙事成熟而清晰,有一种温柔的残酷性,认为这是五年来最好的中国电影之一。”《今年夏天》是导演李玉的第一部故事长片,在此之前,李玉一直从事于纪录片的拍摄,并曾获得过多个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