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焰火的剧情简介
外表冷艳的吴志贞(桂纶镁 饰)身上散发着熟女的魅力,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对于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察张自力(廖凡 饰)来说更是如此。
五年前,吴志贞的丈夫梁志军(王学兵 饰)被警方认定死于一桩离奇碎尸案,当时张自力破案后击毙了持枪拒捕的凶手。五年后,又发生了类似的连环案件,并且这些死者都曾与吴志贞相恋,心结未了的张自力主动接近吴志贞,却飞蛾扑火般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两人遭遇重大生活挫折的人逐渐从惺惺相惜到相爱,随着更加亲密的接触,张自力发现了五年前的真相…
1、《白日焰火》影评:人生的无措与人性的无奈
柏林电影节获奖影片《白日焰火》自上映以来,一直成为话题中心。细细品味这部电影,暴力与爱情的渲染与提炼,只是表层空间,而其内在的文化审美,则在于人生的无措与人性的无奈,这足以引发我们的深层次共鸣。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白日焰火》的成功,正在于抓住了我们的心结,并深度挖掘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有的凄惶与无力。
影片中,无论是煤场司磅员梁志军、干洗店员工吴志贞还是警察张自力,不同的人生,却有着相同的底色,都有着失落与失意,人生的无措几乎在每一个细节上烙上了深深的痕迹。当然,电影并没有在这方面浓墨重彩,而是作为一条副线隐藏在背后。
整部影片以黑白为基调,取景于冬日的哈尔滨,雪地、铁路、隧道、冰场、舞厅、夜总会、居委会,一切都那么沉郁,却又潜藏着无法压抑的骚动与欲望,而无处不在的琐碎与污垢,与人物的心境、处境乃至人性深处的张皇与无奈相通。
梁志军与吴志贞的畸恋,显得残酷而真实,无奈而荒诞,而张自力与吴志贞的爱情,则时时处在情与理、真与伪的冲突与融合中。张自力的颓废与进取、理智与激情,往往相生相克,吴志贞的内敛与反抗、平静与狂热,又往往是一体两面。演员的表演非常克制,电影所著力渲染的氛围,恰恰与人性深处的矛盾与纠葛、阴暗与光明、救赎与背叛相通。暴力与爱情,其实正是人性深处潜藏的可怕力量,可以开放出最美丽的花朵,也能生发出最可怕的罪恶。
从整体上看,电影的情节营构,设置了多重视角,梁志军为爱情不顾一切,张自力为真相深陷纠葛,吴志贞为人生茫然无措,而这三者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互相丰富、升华,又互相抵制、削弱,这就保证了情节上的丰满度与合理性。
最根本的是,《白日焰火》浑身上下散发着“文艺范儿”,让人体验了压抑、伤感、挣扎的悲剧气氛,又有着商业气氛,因为其中充斥着谋杀、悬念、纠葛的情节线索。这样,它就能够左右逢源,让人欲罢不能。
也许,无数的人都在问,为什么叫白日焰火?或许,这个问题有无数种答案,虽然有故弄玄虚之感,但属于黑夜的焰火在白日盛放,其中显然蕴藏着恣肆的力量与无力的抗争,在苍白之中透出绚烂,似乎正暗含了人生与人性的变奏。《白日焰火》能够在国际上大发异彩,显然得力于其在挖掘人生的无措与人性的无奈,这显然是一个共同性与共通性的主题,仿佛一声轻轻的慨叹,又仿佛一个终极性的追问。
2、《白日焰火》影评:她,终究还是一位女人
走出影院的时候,我还在想“白日焰火”到底在指什么?它是指蹂躏女主角吴志贞身心的皮草主人,经营的那家夜总会的名字?还是说吴隐忍、纠结、困顿、迷茫的一生,就是那平地腾空的焰火,美丽灿烂但光芒短暂。
起先还觉得桂纶镁饰演的吴志贞有点维和的感觉,可是慢慢地品味这位台湾演员身上有种清淡、优雅的美,与整个东北雪国世界的粗野刚性、聒噪市侩格格不入,也让她的美貌另类,却也埋下命运凄苦的伏笔。吴志贞的特点是“冷艳”,她太能“忍耐”了,很少见她有表情起伏的时候,寡言少语、沉默忍让。可是她的内心里也有狂野奔放、波澜起伏,当然这样的内外反差埋藏在影片的叙事背景中,也让这位女主角显得神秘、奇特。
表现吴志贞的隐忍有两处很深刻的地方:第一处是她在冬天雪夜,一个人沿着河道,漫无边际地滑着野冰。这可能是她对于“活死人”般隐姓埋名丈夫的生活,无法宣泄的痛苦无奈。第二处是她被张自力摁倒在雪地上,却不迎合不反抗,只是睁大着双眼看着张自力。这时候的她到底是在与内心的情欲做斗争,还是仅是平静生活被打破后的恐慌紧张?
善于隐忍、乔装的女人要么背负万分仇恨,要么心藏惊天秘密。可是对于小城市里的吴志贞来说,她背负秘密、破解仇恨,唯一的筹码只有她的身体,所以她会在洗坏皮草后,忍受皮草老板的骚扰,会在自己失手杀人后默认着丈夫、警官张自力等人“以色换情”的交易方式,为自己保守秘密或活跃生活。
坦率地讲,影片中的女主角的孱弱、无助到了让人怜悯、痛苦的地步。包括她讲述着皮草主人占了便宜过后,“一次还不够”那段梦魇,眼角流淌的泪水。张自力带她去游乐园看了“白日焰火”夜总会的灯饰牌,诱惑着她“跟我说总比跟他们说好”。两人一夜温存过后,吴志贞本以为能安稳度日,特地抹了亮色的口红,可是就在两人在早餐店吃过小笼包子后,她还是被随之而来的警车带走了。后来,吴志贞被带到现场指认菜刀位置,办案民警要求她站在砂锅边,手指着菜刀的方向,“再抬起来一点”。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个形容憔悴、貌似“凶残”的女人也可怜至极,她在几个男人的情绪中纠缠、迷失,以为男人对自己的迷恋能使自己心安,可是却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无常、男人的负心。
当然,影片中也存在着“自说”和“他说”的关系,包括吴志贞关于自己或丈夫梁志军失手杀人的讲述,吴志贞与皮衣主人夜总会老板李连庆的关系,吴志贞与丈夫梁志军、警官张自力的关系与亲密度。他们彼此在不同的角度呈现,线索不同,脉络迥异,可就是这样的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让这宗穿越五年迷局的杀人破解事件显得精彩异常。
本来万念俱灰,悲哀悲情的一个女人,在影片最后上囚车时,看到了天空绽放的绚丽灿烂的烟火,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尽管被白日光芒掩盖,但过去的不管多美多烂-记忆是不会改变的,这表示男主角在向吴志贞求爱。经过一番接触,彼此都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和情感。放下过去的沉重和心结,期待盼望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未来。有如白鸽飞过,温情的一笔将影片升华。
3、《白日焰火》:为爱放炮
一直有人对国产电影在国际获奖有矛盾的心情,一面有被别人喜欢的欣喜,一面又有怕别人喜欢的是自己的丑态。从第五代到第六代,从《红高粱》到《人山人海》都是如此。我们往往很难只把电影当作电影,就像我们对待很多东西一样,赋予了太多的民族情感,政治敏感。
电影通过长达五年,数件碎尸案的侦破过程,表现了警察、凶手、凶手妻子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在整个电影段落里面,影片不断地在三个人各自角度的角度切换,而不想停留在某个片面上审视整个事件。影片在背景阶段,并没有马上揭示张自力的身份,所以当观众看到他和前妻的纠缠,反而对张自力这个角色主观地代入排斥感。同样在这个阶段,整个电影的表现基调也被确定下来,就是间接地、克制地。从两人做爱时间接地描写手部的细节可以看出这点。碎尸案一直是中外艺术家所钟爱的题材,拍出过不少电影作品,但都是关注点在案件的特殊性上,而表现人物本身故事的确很少。《白日焰火》在保持侦破的悬念中,更加关注张自力和吴志珍、梁志军三个人之间产生的戏剧性。
一部好电影在于塑造人物的同时,不会忽视故事的细节。比如娄烨的《浮城迷事》就在后者上处理的太粗糙,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不去注意。刁导演在这两方面都做的比较好,所以我们在看人物情感史会被感染,又会因为细节上的真实性而给电影加分。比如在社区办公室出现的马和哭泣的女人,似乎是无关电影主题,却用很细腻的手法一一呈现出来,而不是用脸谱化的处理这种居委会大妈的传统方式。当居委会主任在过道里走向马匹,镜头一直跟着她前进而倒退,用近景表现了角色的脸部细微表现。导演并没有刻意地拉开远景用现实主义手法,也没有拉近大特写用古典主义手法。而更多地使用近景,或者中景来组成整个电影构图。
警察喜欢上凶手妻子,又是中外艺术家喜闻乐见的人物关系。导演在吸引主流观众的口味上,更上一个台阶,他加进了警察的责任感和友情。张自力虽然是负伤后去做了保安,但是他的内心却仍然是个警察,当警察他能破大案,跑了老婆。当保安不但成不了家,更是每天喝的七荤八素。电影很巧妙地从隧道出来时间跳到5年后,这个处理非常巧妙,甚至是电影史上的创举。观众以为轿车看到醉汉而绕道回来,却总觉得这轿车转弯半径也太小了吧。正在纳闷呢,轿车变成了小电驴,下来个路人去问醉汉,坠毁露出脸来,原来是张自力。电影处理时间过度的手法有很多,比较经典的是黑泽明的《姿三四郎》中的木屐,《诺丁山》里面走路的休格兰特,而影片在这个处理上让人击掌称绝。
5年后,碎尸案依然在继续,张自力钻进以前同事的车(也是他战友)就开始难以自拔。只有他在案件里面他才活过来,才不是行尸走肉。哪怕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有。梁志军的出现是电影的第一个悬念被揭开,导演其实在很早就铺垫了这个人物,在打开他的衣柜时候,看见整齐的衣服和手表。而在梁志军第一次出现后,冰刀成了他的“脸”,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张自力在几次和吴志珍的接触后,两人关系发生了变化,滑冰场里面,吴志珍优雅地在前面滑行,张自力在后面笨拙地跟随,跌倒爬起,跌倒爬起。他以细部的呵护,比如给她买纱布药水,轰走小阿飞等举动慢慢征服了吴志珍。张自力不同于洗衣店老板荣荣,他没有利用自己的便利和权力。而且孤独的吴志珍也需要一个男性伴侣的陪伴。这里有个很有趣的细节,就是他们两个在电影院看电影,戴的是红蓝眼镜看的是中国第一部立体电影《侠女十三妹》。
战友被杀后,案件有了转折,张自力在追查凶手的立场上更加重了压力。他根据战友留下的线索,追踪梁志军,终于在滑冰场用广播确定了梁志军的身份。在尾随梁志军到铁路上发现他抛尸的的证据后,吴志珍就成了五年间碎尸案的关键证人。吴志珍是爱梁志军的,所以她在警方软硬兼施下也不肯松口,只在张自力的劝导下才土崩瓦解。影片很委婉地讽刺了警方办案不专业,比如第一次理发店的枪战中牺牲的两位警察,还有在扣押梁志军时被他突袭杀害的战友。连最后抓捕梁志军在小卖部埋伏也是被识破。当然,可能是主角破案如神的影视片看多了吧,过分的解读。现实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福尔摩斯那样的神探,和哈利那样的战警。
梁志军案破获后,电影峰回路转到之前铺垫下的一个线索,就是那件皮衣的主人失踪案。一个不来讨要的皮衣本来没什么好追查的,但是观众在张自力负伤出院的片段里,战友刚好是去找吴志珍,她正在把“梁志军”骨灰埋在树下。五年前是没有dna那么高科技的侦查手段,现在可以了,吴志珍却推说骨灰撒河里了。这是很明显的差别,观众自然会怀疑吴志珍这番话的真伪。而张自力还在迷茫中得到了荣荣老板的提醒,他去找皮衣里面名片中的人。电影并没有简单化地出现契机,而安排了张自力找到的也非皮衣的本人。里面穿插了一个有趣的琐事,就是名片中的人经营的网吧里面突然有个年轻人闹事,我们先听见有人在疯狂地叫嚷,好像电脑死机丢了游戏宝物。然后我们在白日焰火夜总会看见了皮衣的主人,电影找的配角都非常有戏,比如这位老板娘,几句台词就把整个事情以及人物性格、关系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至此我们好像已经知道了片名的来历,当我们真的知道了吗?导演又和我开了个玩笑。
张自力骗吴志珍来到游乐场,在半空给她看了远处的白日焰火夜总会。这里观众会有疑问: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吴志珍为何要招供,既然她都隐瞒了这么多年。首先她被梁志军的爱所打动,梁志军在死到临头可以抓她当人质,或者和她同归于尽,但是他没有。其次她被张自力的执着所感动,张自力为了替牺牲的同事和战友报仇,一路追查凶手,锲而不舍。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责任,就是说出真相。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解脱。张自力对吴志珍如果有爱,也是这时候开始。他矛盾的心情无法排除,一面是对破案和战友的责任,一面是对爱的自私。他是无法用后者战胜前者的,这就是开头他和前妻纠缠一场戏的讯息。
吴志珍去五年前住所指认作案行为,这里又有一个很有趣的情节出现,现在这个房子里面住了一对年轻夫妻。开始丈夫还热情接待了警察,当吴志珍和警察指认杀害皮衣主人以及分尸的情节时,我们看不见直接交代的镜头,只听见交谈。而镜头却落在两个坐在床上,呆若木鸡的夫妻上。这无疑是很黑色喜剧风格的处理方式,又巧妙地遵循了整片的叙事风格。
晴空,焰火到处飞串。吴志珍仰望高处,她似乎看到了谁。张自力在废弃的楼顶发射了更多的烟花,冲天绽放的焰火是他给吴志珍最后的礼物。我们终于知道了白日焰火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