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真正的名媛 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名媛?

第一反应郑念女士。
前阵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关注的几个自媒体都写了郑念女士的故事。确实,中年丧夫,女儿被打死,自己蒙冤入狱,但依旧保持着个人气度和优雅的生活习惯,这位名媛的意志和风骨,到现在看来还是让人非常佩服的。从“作势”公众号(微信号:zoomchic)里摘来她的故事与知友共赏,若有不妥请告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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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中国版的唐顿大小姐》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张老者的照片。她整个人的状态从容淡然,从她的眉眼判断年轻时一定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那种超脱于时空的气定神闲、鹤发童颜下的婉约气质,实在是让人对这位老者的故事,不得不滋生出好奇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和家世,给了她这种绝非泛泛之辈能拥有的强大气韵?


解放后她仍拥有豪宅仆人


如果我将她比做《唐顿庄园》里的大小姐Lady Mary,你会不会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她叫郑念,出身民国北洋政府高官家庭。还在天津南开中学读书时,就曾四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成为远近闻名的“风云人物”。而她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期间,也像敢爱敢恨的大小姐一样,选择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丈夫郑康祺,并随后来担任国民政府驻澳大利亚外交官的丈夫长居悉尼,渡过了记忆中“最为美好的一段岁月”。

年轻时的郑念


直至解放后,郑念一家人居然也难得地保留着“资产阶级”的生活:市中心绿荫中半遮半掩的三层小楼,有仆人数名,专门的厨师、管家,国内外银行都有存款……而当时偌大的上海滩,保持这种“解放前”生活水准的不过十来户。

郑念和女儿早年合影(右图为女儿)


她曾这样忆起自己解放后的家:吊扇、乾隆古瓶、白沙发、绸面靠枕……你能想象,这是上世纪50、60年代吗?在大多数人还住在没有风扇、人均几平米的旧屋时,郑念的寓所不就相当于唐顿大小姐那富丽堂皇的城堡吗?

不仅如此,她的生活方式也一如Lady Mary般讲究:只穿旗袍而不穿当时“流行”的蓝灰布解放装,出门有车接送,喜好研究古玩,家里陈设全是明清时期的古董瓷器,朋友也以外国人居多。

而这一切,也与她丈夫担任英国壳牌石油公司中方总经理不无关系。而郑念在丈夫过世后,也进入了壳牌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要知道,英国壳牌石油公司可是解放后,周恩来总理特批的唯一留在大陆的外资企业。

晚年的郑念,依然有着非一日浸透而出的雍然气度晚年的郑念,依然有着非一日浸透而出的雍然气度

这种自小熏陶的优雅风骨,使得后来她在狱中竭力保持着令人喟叹的精神面貌。


是的,1966年她还曾锒铛入狱过。


牢狱生活磨不掉她的风骨


郑念万万没有想到,在英国企业谋职的她,会突然被认定为“英国间谍”。这无疑对她的安逸生活是一场劫难,为此她在上海第一看守所渡过了六年半的铁窗生涯。


“那时候我觉得,无论我受多大的苦,绝对不能做假供。假如做了假供,好好好,不要打扰我了,我承认自己是间谍,这个案子就结了。但以后谁来为我恢复名誉呢?”

她曾在看守所内两次患肺炎,瘦到只有80磅。十多天双手被反扭在背后,手铐嵌破皮肤,鲜血直流,甚至如厕后拉裤链都疼得撕心裂肺,双手差点残废。

年轻时的教育经历,为她以乐观笑容应对艰难踉跄的生活提供了足够资本


在狱中,大部分囚徒都万念俱灰,狼狈不堪。郑念却依然保持着体面干净。借扫帚打扫屋子,给贮存水用的脸盆做盖子防灰,甚至在看守员嫌麻烦时振振有词地背出毛主席语录:“以讲卫生为光荣,不讲卫生为可耻”,使得看守竟无言反驳。


在铁窗中能够支撑她从容镇定地活下去,正是“贵族”骨子里将气节名誉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吧。

好不容易捱过这段时期,却传来女儿郑梅平不堪严刑审讯、跳楼自杀身亡的消息。残酷的生活对她如此心狠手辣,乐观的她还是时常把“Let the past rest”(让往事过去)挂在嘴边,并鼓励劝慰着世人“一个人主要的就是,不要气馁。你一定要有一个希望,并且有信心、乐观,朝著那个望走。如果,你觉得没有希望了,那你就解除武装了。我在监狱里,虽然那么苦,我还是永远要奋斗的。只要你有一口气,你就应该朝著你的目标奋斗。”


命运把她的生活蹂躏成一张张皱纸,这个双鬓落雪的老人,却始终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从容优雅。80年代在华盛顿,作家程乃珊见到70多岁的她,也不住感叹:她是那样漂亮,特别那双眼睛,虽历经风霜侵蚀,目光仍明亮敏锐,只是眼袋很沉幽,那是负载着往事悲情的遗痕吧。


在太平洋另一端开始新生活


为什么两人相见于美国?因为郑念在80年代初带着失望与落寞离开了祖国、来到了加拿大渥太华,随后辗转定居于华盛顿。

民国真正的名媛 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名媛?

1988年,这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站在纽约自由女神像下,宣誓成为美国公民。此后不久,她便参加了平生第一次选举投票。

她对记者说:我一大早就起来,去参加总统大选投票。那是我一生第一次有机会在自由选举中有机会投票。后来很多时候,我都常常想起我去投票的情景。



大概只有曾身陷囹圄的人,才会明白自由的珍贵吧。


在美国,郑念还坚持用英文写作。本命姚念媛的她,以亡夫的姓氏,取笔名“郑念”,用一本沉甸甸的自传——<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上海生死劫),记录了那段发生在国内的烟云往事。


“船起錨了,先朔江而上调转船头,透过迷濛的雨雾,我瞥见了壳牌公司大楼和我昔日办公室的窗子,往事真如虚假的梦……我深深感到悲哀,因为我将永久离开我出生的故国,这真是万念俱灰的最后一刻。苍天可鉴,我曾如何竭尽对祖国真诚。但我全然失败了,罪不在我。”

《上海生死劫》的最后一章,每一个字句仿佛都噙着泪眼,把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一口气倾泻出来,看得人哀从中来。



这本书自1986年先于英国出版后,立即引起轰动,随后被翻译成十多国语言在全球发行。截止到1996年,仅美国就卖出二十六万本。源源不断的采访、演讲邀请函从世界各地如雪花片般飞来,她去了曾经居住的悉尼,并在全美做了巡回讲座……却始终再未踏上过祖国的土地一步。

郑念在大学里演讲郑念在大学里演讲

难道是不想面对这片为她带来伤痛的土地吗?她在接受采访时说:


“我是一个在国外住过多年的人,我是喜欢住在中国,而且我认为一个人应该住在他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国家做一点事情,不管这个事情多不重要、多小,尽他自己的一份力量。我离开中国,完全是因为女儿的死。"

当年她乘船离开上海前,把家中所有在十年浩劫中“掩藏”起来的古董文物,悉数捐献给了上海博物馆,没有带走一丝一毫。而在她华盛顿的寓所里,挂着一副她的长辈、商务印书馆董事张元济先生手书的岳飞《满江红》词: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这颗曾经沸腾燃烧的赤子心,不知道经由岁月和磨难的冲刷,还剩下了多少?

1988年我国正值改革开放前夕,破例公开发行了由程乃珊翻译的《上海生死劫》的中文版,也许这正是对她那段不堪回首经历最好的“无声翻案”。

2009年,她在华盛顿的寓所里安然合上双眼。骨灰也遵循遗嘱,像她丈夫、女儿一样撒进太平洋,流经他们一家三口曾经驻足的澳大利亚、香港、上海,最后裹挟着白茫茫的惊涛骇浪,汇入那望不到尽头的大洋深处。

晚年拍摄于华盛顿寓所晚年拍摄于华盛顿寓所

在网上寻索她年迈时的照片,总是在笑,不像是被命运亏待过的人。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美如果仅限于皮囊,未免有些浅薄;但郑念的美你不用多赏,便可知它来自血与骨中那洗不去的坚韧芳华。


有一些花,粉厚色艳、开得美是美,但始终流俗;有的花,她淡然素雅,经历风雨飘摇、花期盛过枯萎过。美得内外一致、细水长流。更令你惊诧的是:挖开她的根,你会发现她的养分从不倚靠外界给予,而是早已驻留在自己的花茎中,从未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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