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修斯是吉登斯的《民族――国家与暴力》出版中译本,当中有很多译名极不规范,最广为人知的要数将中国的孟子(Mencius)译为“门修斯”。此后,门修斯就成了一个典故,专门用来指代错误的译名。在中国,许多人名、地名的标准译法并没有建立起来,即便有一部分经辞书、手册加以规范,可在民间却并未获得普遍认同,所以大量不甚习见的译名,只能经过历史的沉淀,由实践本身来过滤。
门修斯_门修斯 -概述
1998年,吉登斯的《民族――国家与暴力》出版中译本,此书由胡宗泽(北京大学社会学学士与硕士、哈佛大学人类学博士)和赵立涛翻译,王铭铭(北京大学人类学教授)校对,三联书店出版1998年5月出版。当中有很多译名极不规范,最广为人知的要数将中国的孟子(Mencius)译为“门修斯”。作者在“译后记”中称,对于人名,“尽量沿用了国内的固有译法”,但是书中屡有置过去习惯译法于不顾的地方。例如:19世纪著名军事学家、《战争艺术》的作者、瑞士人约米尼(Jomini)译成“乔米尼”(第27页);著名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译成“黑罗多特思”(第58页);孔雀王朝的阿育王(Ashoka)译成“阿肖卡”(第91页);公元742-814年在位的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译成“夏勒马涅”(第136页)。
此后,“门修斯”就成了一个典故,专门用来指代错误的译名。在中国,许多人名、地名的标准译法并没有建立起来,即便有一部分经辞书、手册加以规范,可在民间却并未获得普遍认同,所以大量不甚习见的译名,只能经过历史的沉淀,由实践本身来过滤。不过,在学术着作的译本中出现大量错误的译名,往往说明译者对原着涉及的领域非常陌生,对相关语境极不了解,因此也很难胜任其翻译工作。
门修斯_门修斯 -出处
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的名着《民族-国家与暴力》,此书由胡宗泽和赵立涛翻译,王铭铭校对,三联书店出版1998年5月出版。
此书中有如下一段文字:
门修斯(Mencius)的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太阳,居于民众之上的也只有一个帝王’,可以适用于所有大型帝国所建立的界域。(第99页)
乍一看“门修斯”,又以为是国人很陌生的一位外国大师级学者。译、校者显然不知Mencius即中国先秦思想家孟子。所谓“格言”,即“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且出自孔子之口,并非孟子所说。
孔子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孟子・万章章句上》)
曾子问曰:丧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礼记・曾子问》)。
门修斯_门修斯 -类似事件
法国思想家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王昭凤译,南京大学2006年3月第一版),刚好可与“门修斯”并肩配对的是,在译本的第105页上,出现了“桑卒(SunTzu)《战争艺术》”的字样。稍微读过一点外文书的人就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叫“桑卒”,人家讲的是《孙子兵法》。
北京清华大学历史系副主任王奇在一部学术专着中将蒋介石(Chiang Kai-shek)翻译成“常凯申”,成为中国名校制造的又一起学术笑料。与当年将孟子翻译成“门修斯”如出一辙。滑天下之大稽,毁清华百年之声誉。
译者将德国诗人诺瓦利斯(Novalis)译作“那威斯”(第59页,所附拉丁字母拼写缺字母“a”),将法国作家波舒哀(Bossuet)译作“博苏特”(第61页,所附拉丁字母拼写缺字母“e”),将《智慧书》的作者巴尔塔沙・葛拉西安(BaltasarGracian)译作“保塔萨・哥律森”(第67页)。也许,诺瓦利斯等译名还不像莎士比亚、雨果那么习见,译者可能不太熟悉,然而问题在于,看了这些音译出来的汉字,读者根本想不到它们实际上指的是哪些人物;而后面要么附着拼写错误的原名,要么压根就付诸阙如,让人猜都无从猜起。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还有,美国知名城市研究学者刘易斯・芒福德的名字被两次颠倒成“蒙福德・刘易斯”(第78、79页),是否因为译者觉得只有刘易斯才是姓,而芒福德就不是姓呢?更有甚者,译者将法国著名的后现代主义思想家让-弗朗索瓦・利奥塔(Jean-FrancoisLyotard)译作“吉恩-弗兰克斯・罗塔德”(第198页),这一方面说明,译者对法国思想界的状况近乎无知,另一方面也说明,译者对法语发音的常识也完全懵然。我们想知道,让以及弗朗索瓦,这些在法国最常见的人名,是怎么被一个号称是根据法文原着翻译此书的人搞错的呢?译者将利奥塔译作“罗塔德”,将法国著名出版社伽利玛译作“加利马德”(作者序言第1页),而实际上,法文单词词尾的“d”是不发音的,也就是说“罗塔德”及“加利马德”中的“德”都是错的。译者连这些学过几天法语就肯定会知道的常识都不了解,他又是怎么翻译整本法文原着的呢?
门修斯_门修斯 -译文准确
译文中的名字、语境与内容都应准确。
有人可能会声辩说:名字弄对了固然好,搞错了也没多大妨害嘛。事实并非如此。译者不了解名字所对应的语境,在内容的理解上就一定要出问题。我只举第61节中的一句话为例,来加以说明。须强调的是,这第61节的译文,每隔两三行就会出现一处明显的误译,限于篇幅,无法一一指正了。
例句的原文是:Kennedyetaitresteorateurjusqu‘aprononcersonelogesursapropretombe,puisqueTheodoreSorensencontinuaitacemomentderedigerpourlesuccesseurlesdiscoursdanscestylequiavaittantcomptepourfairereconnaitrelapersonnalitedudisparu。(按,为便于印刷,省去了音调符号。)译文为:作为演说家生还的肯尼迪已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他正在发表自己的葬礼演说词,因为西奥多・索伦森作为他的继任者,正以同样的风格持续地写作演讲词,这一风格就是他创造出一种以已辞世的人的角色进行的讲演。这一句的意思原本就有些迂回,脱离语境就更显得费解,所以首先就来指出译者的主要理解错误在哪里。
许多人都知道,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后,是当时的副总统林登・约翰逊继任总统。那么,很显然,说“西奥多・索伦森作为他的继任者”就不可能是对的了。其实,西奥多・索伦森只是总统肯尼迪麾下的一个写手,专门为肯尼迪炮制发言稿、演讲辞一类的。作者的意思是说,肯尼迪死了,林登・约翰逊继任,表面上总统是换了人,但由于林登・约翰逊还在让西奥多・索伦森来替他撰写演讲辞,因此,即便在肯尼迪葬礼上讲演的人是林登・约翰逊,但那腔调听起来就像是已经死去的肯尼迪本人在演讲一样,因为那在幕后撰写演讲辞的人始终保持着一贯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