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中人物,尤氏继母带来的女儿,尤二姐的妹妹,亦称作尤小妹。尤三姐模样儿风流标致,她又偏爱打扮得出色,自有一种万人不及的风情体态。贾珍、贾琏、贾蓉等好色之徒,对她颇为馋涎。但尤三姐不愿像姐姐那样遭人玩弄,她用泼辣作为武器,捍卫自己的清白。她看中柳湘莲后,就一心一意等他。但因柳湘莲认为宁国府多好色之徒(贾珍贾蓉之流),怀疑尤三姐也是个不干净之人,要索回定礼,刚烈的尤三姐在奉还定礼时拔剑自刎。另有同名电影(京剧)与京剧剧目。
尤三姐_尤三姐 -文学形象鉴赏
影视中的尤三姐显然,作者是怀着十分同情和惋惜的心情描写尤三姐之死的。不过,有一点与后来续补小说的人不同,作者无意把三姐描写成一个“完人”。她与贾珍等厮混时放荡泼辣,自行择夫后贞静自守,一旦耻情悔恨又无比刚烈。她的思想性格看上去前后判若两人,其实并不矛盾。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复杂得很,单一化的人本来也是不多的。程、高整理的一百二十回本中,把原来写三姐淫荡的许多文字都删改了,使她变得“正派”得多了,似乎成了个节妇烈女的形象。这样做能否真正提高小说的思想艺术价值,这是大可怀疑的。
尤三姐_尤三姐 -书中故事
影视中的尤三姐尤三姐是《红楼梦》里宁国府贾珍妻子尤氏继母带来的妹妹。她容貌风流标致,性格刚烈自恃。宁府贾敬死的时候,正赶上贾珍外出,府里办丧事缺少人手,尤氏便把自己的妹妹接来,帮忙照料家中事务。不久贾珍回来了,他见尤三姐长得漂亮,就串通了贾琏想打尤三姐的主意。不料还没上手,就让三姐狠狠地嘲弄了一番。此后,两个花花公子再也不敢和尤三姐胡来。只想把她嫁出去了事。
哪想尤三姐心中早就爱上了一个人,名叫柳湘莲。此人性格豪爽,孤芳自傲,和宝玉十分要好。前几年因为打了薛蟠,远逃他乡。三姐已暗中发誓,非湘莲不嫁。几年来,一直等着他,贾珍、贾琏知道三姐的心事后,只好随她去了。
一次,贾琏出外办事,在路上正好碰到已经言归于好的柳湘莲和薛蟠。贾琏便把亲事向湘莲说了,湘莲一口应允,并立即解下一把“鸳鸯剑”作信物。贾琏便把剑带给了尤三姐。三姐将剑拔出鞘来一看,原来是二把合体的,一把剑身上刻着“鸳”,一把刻着“鸯”。三姐喜出望外,把剑挂在绣房的床前,每天都要望上几眼,自喜终身有了依靠。
几个月以后,湘莲进京,和宝玉谈起此事,略带疑虑地问宝玉:“我平素和她没什么来往,她为何对我如此钟情。”宝玉忙说:“你以前总是说要个绝色,如今这尤三姐果真是天下无双,你为什么又如此多心呢?”湘莲又问起尤三姐的来历,当他听说三姐竟然在宁国府中,心中一惊,跺脚嚷道:“这事不好了,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忘八。”一席话说得宝玉满脸通红,湘莲自知失言,连忙道歉,两人不欢而散。
柳湘莲和宝玉分手以后,赶忙找到贾琏和尤家,说道:“我姑姑已经给我订下亲事,没有办法,只得请奉还宝剑。”贾琏一听着了急,叫道:“这婚姻大事,岂能当做儿戏?既然已经定好,那就不能随意反悔!”湘莲说:“我宁愿受罚,可这门亲事实在不敢从命。”
这时,尤三姐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湘莲一定是在贾府中听了什么闲话,把自己也当作了下流人物。她从床上摘下鸳鸯剑走出来说道:“你们也不必再说了,还给你的定礼。”说完泪如雨下,一手把剑递给湘莲,一手按住剑柄,使劲一拔,把剑往颈上一横。顿时,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众人急来抢救,可已经晚了。贾琏揪住了湘莲就要送官,倒是尤家的人劝阻,并放他回去。贾琏让他快走,湘莲反而不动。他拿出手帕擦泪叹道:“这等标致,这等刚烈,我真是没有福哇!”说完痛哭不已,等买下了棺木,湘莲眼看着入殓,又抚棺大哭了一场,这才告辞而去。
湘莲恍恍惚惚地走着,好像看见尤三姐迎面走来,手里捧着鸳鸯剑说道:“我痴情等了你五年,想不到你却是冷面之人。我只好以死表痴情,今后再也不能相见了。”说完洒泪而别。湘莲忙上前拉住,三姐一摔手便去了。湘莲放声痛哭,不觉哭醒了,似梦非梦。只见前面有一座破庙,门前坐着一个道士。湘莲抽出宝剑,将那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截发出家,竟跟着那道士飘然而去。
尤三姐_尤三姐 -自刎
影视中的尤三姐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说明]
柳湘莲疑尤三姐入于下流,后悔留剑作为定礼。三姐听到他的话,就将剑送还,并愤而自杀。对句形容其刎颈之状。
[注释]
1.揉碎桃花――喻颈血迸溅。
2.玉山倾倒――喻跌倒在地。语本《世说新语 》:晋代嵇康风度很好,人家说他平时如孤松独立,醉后如玉山将倒。
[鉴赏]
很显然,作者是怀着十分同情和惋惜的心情描写尤三姐之死的。不过,有一点与后来续补小说的人不同,作者无意把三姐描写成一个“完人”。她与贾珍等厮混时放荡泼辣,自行择夫后贞静自守,一旦耻情悔恨又无比刚烈。她的思想性格看上去前后判若两人, 其实并不矛盾。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复杂得很,单一化的人本来也是不多的。程、高整理的一百二十回本中,把原来写三姐淫荡的许多文字都删改了,使她变得“正派”得多了,似乎成了个节妇烈女的形象。这样做能否真正提高小说的思想艺术价值,这是大可怀疑的。尤三姐是《红楼梦》里宁国府贾珍妻子尤氏的妹妹。她容貌风流标致,性格刚烈自恃。宁府贾赦死的时候,正赶上贾珍外出,府里办丧事缺少人手,尤氏便把自己的妹妹接来,帮忙照料家中事务。不久贾珍回来了,他见尤三姐长得漂亮,就串通了贾琏想打尤三姐的主意。不料还没上手,就让三姐狠狠地嘲弄了一番。此后,两个花花公子再也不敢和尤三姐胡来。只想把她嫁出去了事。
哪想尤三姐心中早就爱上了一个人,名叫柳湘莲。此人性格豪爽,孤芳自傲,和宝玉十分要好。前几年因为打了薛蟠,远逃他乡。三姐已暗中发誓,非湘莲不嫁。几年来,一直等着他,贾珍、贾琏知道三姐的心事后,只好随她去了。
一次,贾琏出外办事,在路上正好碰到已经言归于好的柳湘莲和薛蟠。贾琏便把媒事向湘莲说了,湘莲一口应允,并立即解下一把“鸳鸯剑”作信物。贾琏便把剑带给了尤三姐。三姐将剑拔出鞘来一看,原来是二把合体的,一把剑身上刻着“鸳”,一把刻着“鸯”。三姐喜出望外,把剑挂在绣房的床前,每天都要望上几眼,自信终身有了依靠。
几个月以后,湘莲进京,和宝玉谈起此事,略带疑虑地问宝玉:“我平素和她没什么来往,她为何对我如此钟情。”宝玉忙说:“你以前总是说要个绝色,如今这尤三姐果真是天下无双,你为什么又如此多心呢?”湘莲又问起尤三姐的来历,当他听说三姐竟然在宁国府中,心中一惊,跺脚嚷道:“这事不好了,万万做不得!你们东府里,除了两个看门的石头狮子,哪还有什么干净的?”一席话说得宝玉满脸通红,湘莲自知失言,连忙道歉,两人不欢而散。
影视中的尤三姐
柳湘莲和宝玉分手以后,赶忙找到贾琏和尤家,说道:“我姑姑已经给我订下亲事,没有办法,只得请奉还宝剑。”贾琏一听着了急,叫道:“这婚姻大事,岂能当作儿戏?既然已经定好,那就不能随意反悔!”湘莲说:“我宁愿受罚,可这门亲事实在不敢从命。”
这时,尤三姐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湘莲一定是在贾府中听了什么闲话,把自己也当作了下流人物。她从床上摘下鸳鸯剑走出来说道:“你们也不必再说了,还给你的定礼。”说完泪如雨下,一手把剑递给湘莲,一手按住剑柄,使劲一拔,把剑往颈上一横。顿时,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众人急来抢救,可已经晚了。贾琏揪住了湘莲就要送官,倒是尤家的人劝阻,并放他回去。贾琏让他快走,湘莲反而不动。他拿出手帕擦泪叹道:“这等标致,这等刚烈,我真是没有福哇!”说完痛哭不已,等买下了棺木,湘莲眼看着入殓,又抚棺大哭了一场,这才告辞而去。
湘莲恍恍惚惚地走着,好象看见尤三姐迎面走来,手里捧着鸳鸯剑说道:“我痴情等了你五年,想不到你却是冷面之人。我只好以死表痴情,今后再也不能相见了。”说完洒泪而别。湘莲忙上前拉住,三姐一摔手便去了。湘莲放声痛哭,不觉哭醒了,似梦非梦。只见前面有一座破庙,门前坐着一个道士。湘莲抽出宝剑,将那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截发出家,竟跟着那道士飘然而去。
尤三姐_尤三姐 -“两个”尤三姐
影视中的尤三姐
《红楼梦》“二尤”历来为人称道,特别是尤三姐,是读者心目中一个反抗权贵的贞烈女性,尤三姐自别这一悲剧曾经博得许多人的击节和眼泪。然而这里面却大有文章。简单地说,在曹雪芹原著脂评本《石头记》和程高通行本《红楼梦》里,尤三姐的形象是很不相同的。通行本中的尤三姐是一个风姿绰约、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女子。在贾府这样一个污浊的环境里,她巧妙地维护了自己人格的尊严,在得不到柳湘莲的爱情和信任的情况下,采取了决绝的殉情方式。而脂评本中的尤三姐,虽然一样殉情,但在“改过守分”以前,却是一个“使人家丧伦败行”的“淫奔女”。她在失身时候作出种种淫情浪态,万人不及;但当她公开声明非柳湘莲不嫁以后,却爱得非常认真而且专一。然而,在那个年代,象尤三姐这样的女性是很难得到社会谅解的。尤三姐最后是在爱情和理想彻底毁灭的绝望状态下,不得不剑下丧生。两个尤三姐:一个冰清玉洁,一个累累伤痕,究竟哪一个塑造得更为成功呢?
对于这一问题.历来众说纷纭。有的认为通行本的塑造是成功的,因为它提高了尤三姐的形象,其性格与其后来殉情的结局相符;有的认为曹雪芹已经写出了一个特定社会环境中的女性典型,将本是淫奔女的尤三姐塑造成白璧无瑕,反而是不真实的… … 这些见解都从人物形象的典型意义上论析,但得出的却是相反的结论。要正确理解曹雪芹塑造尤三姐这一形象的深刻意义,我们有必要对之作一些分析比较。
尤氏姐妹是从《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这一回开始上场的,但那时她们只是两个影子.作者带上“笔”。除“伏线”外,别无深意。直到六十三回《死金丹独艳理亲丧》,这对“尤物”才被正式推上舞台。尤二姐和尤三姐是宁府尤氏继母的女儿,因贾敬暴死.尤氏料理丧事,不能回家。便将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这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小女带来一并起居才放心。她们虽是宁府亲戚,表面上关系很近。实际上却十分疏远。尤老娘说:“我们家里自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可见尤家母女名义上是宁府至亲。实际上却是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乞讨者。二尤是小家碧玉而非贵族千金,这正与秦可卿虽是宁府少奶奶,原来却是养生堂抱回来的孤儿。其娘家并不高贵一样。正是基于这样特定的艺术界域。曹雪芹塑造了尤三姐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形象。
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从脂评本八十回《石头记》到现在通行的一百二十回《红楼梦》里,尤三姐这一人物形象起了什么变化。
在脂评本里,尤三姐原来是一个“使人家丧伦败德”的“淫奔女”,第六十五回的回目叫做《膏梁子惧内偷娶妾 淫奔女改行自择夫》,这“淫奔女”三字,一下子就点出了尤三姐的为人。小说里尤三姐与贾珍有着不干不净的关系,这一点是明明白白的。不仅如此,第六十回中还有这么一段话:“却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同他两个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要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这就告诉我们,尤三姐不止与贾珍有私,而且与贾蓉的关系也是不干不净的。第六十三回写到贾敬吞金呜呼,贾珍父子在外昼夜奔丧,路上得知尤氏姐妹到来,这里通行本有一处极重要的修改。原作“贾蓉当下也下了马,听见两个姨娘来,便和贾珍一笑”,改作“…… 听见两个姨娘来了,喜得笑容满面。贾珍忙说声很妥当。”这“一笑”大有深意在焉。“一笑”者揭示贾珍父子间不可告人的会心处,换言之,它补出尤氏姐妹初进贾府以后与贾珍父子间的隐情,而这些见不得人的淫乱勾当,又是在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情况下半公开地进行着的。这是作者的点睛之笔。经过改动,作者在“一笑”两字中所包含的深意便完全看不见了,原来深沉含蓄的精彩之笔变成了平平淡淡的文章。脂评本里有关尤三姐的章节被删改的当然不止一两处。比较这些异文,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脂评本里的尤三姐,或者说曹雪芹笔下的尤三姐,绝不是什么玉洁冰清、不苟言笑的人物。至少,在贾蓉调戏她和二姐,演出“滚到怀里告饶”这类丑剧的时候,她没有不豫之色;看到二姐撕贾蓉的嘴巴,贾蓉跪在炕上求饶的时候,她和二姐又笑了。这笑说明尤三姐对于贾蓉的打情骂俏,并不是冷若冰霜的。但到了通行本里,尤三姐形象大变:看见贾蓉抱着头,滚在二姐怀里告饶的时候,她转过脸去;听见贾蓉信口开河,说什么“谁家没风流事”的时候,她沉下脸来;每当贾蓉胡言乱语之际,她不是声明要告诉尤氏,就是去叫醒老娘;有一次她还义正词严地当面向贾蓉提出警告。高鹗是竭力想使《红楼梦》 这部现实主义巨著纳入“不谬于名教”的轨道的,尤三姐一开始便以一种与尤二姐这个“水性人儿”截然不同的贞洁女姿态呈现在读者面前。
尤三姐由于小说情节发展很快,不久,贾琏偷娶尤二姐。贾珍因为与“二尤”有旧,曾趁机前往花枝巷鬼混。这就是小说里那则有名的“二马同槽”的故事。通行本对尤三姐的修改集中在这一处。脂评本是这样写的:
贾珍进来,屋内才点灯。先看过了尤氏母女,然后二姐出见。…… 说话之间,尤二姐已命人预备下酒馔。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原无避讳。……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尤二姐知局,便邀她母亲说,我怪怕的,妈同我到那边走走来。尤老娘也会意,便真个同她出来,只弟小丫头们。贾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进去,凭他两个自在取乐,不知作些什么勾当。
通行本改动了情节,文字上也有不少变化:
贾珍进来,屋里才点灯,先看尤氏母女,然后二妞儿出来相见。… … 说话之间,二姐已命人预备酒撰。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原无避伟。……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二姐儿此时恐怕贾琏一时走来,彼此不雅,吃了两钟酒便推故往那边去了。……剩下尤老娘和三姐儿相陪。那三妞儿虽向来也和贾珍偶有戏言.但不似她姐姐那样随和儿,所以贾珍虽有垂涎之意,却也不肯造次了,致讨没趣。况且尤老娘在旁边陪着,贾珍也不好意思太露轻薄。
这么一改,尤二姐和老娘“知局”退席的情节不见了。尤三姐既从淫奔女变为贞洁女,贾珍和她吃酒时,又有尤老娘陪着,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挨肩擦脸、百般轻薄”的勾当。但这样改写之后,小说却留下了明显的破绽:明明写尤氏姐妹等与贾珍一起喝酒“原无避讳”,为什么后来又说二姐儿恐“彼此不雅”而“推故”走开呢?这不是“避讳”又是什么?而且,过去那个义正词严,一听见贾蓉调笑就转过脸去或者沉下脸来的尤三姐,到了贾珍面前,为什么又变得“偶有戏言”,不过仅仅“不似她姐姐那样随和儿”了呢?尤三姐的性格,这里显得不那么协调了。艺术上的典型应该是也界能是黑格尔所说的“这一个”。一个作者绝不可能既写尤三姐守身如玉,又写她与贾珍父子有私。
贾珍贾琏这一对“现世宝”想共同占有尤氏姐妹的时候,小说写尤三姐有大段精彩之笔。脂评本这样写道:
谁知这尤三姐天生脾气不堪,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得出色,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淫情浪态来,哄的男子们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远不舍,迷离颠倒,他以为乐。他母姊二人也十分相劝,他反说:“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站污了去,也算无能。而且他家有一个机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他不知。咱们方安;倘成一日他知道了,岂有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闲.不知谁生谁死。趁如今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炙名,后悔不及。”因此不悦,他母女见不听劝,也只得罢了。
通行本作了如下改动:
这尤三姐天生脾气,和人异样诡僻。只因他的模样儿风流标致.他又偏爱打扮得出色,另式另样,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风流体态来。那些男子们,别说贾珍贾琏这样的风流公子,便是一班老到人,铁石心肠,看见了这般光景,也要动心的。及至到他跟前,他那一种轻狂豪爽、目中无人的光景,早又把人的一团高兴逼住,不敢动手动脚。所以贾珍向来和二姐儿无所不至,渐渐的俗了,却一心注定在三妞儿身上,便把二妞儿乐得让给贾琏,自己却和三妞儿捏合。偏那三姐一般合他玩笑,别有一种令人不敢招惹的光景。他母亲和二姐儿也曾十分相劝,他反说:“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站污了去,也葬无能!而且他家现放着个机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自然是好的,俩成一日知道了,岂肯干休?势必有一场大闹。你二人不知谁生谁死,这如何当作安身乐业的去处?”他母女听他这话,料着难劝,也只得罢了。
经此一改,尤三姐的淫荡变成了豪爽。从脂评本看,尤三姐以金玉之身巡受凌辱,是绝不甘心的。但是,她又无法展开正面的反抗,便决定倒过来作践那些作践她的衣冠禽兽。她之所以做出许多淫情浪态来,哄得男子们迷离颠倒,并以为乐,这正是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井人之身”的特殊的反抗方式。但这种做法毕竟是封建社会的女德所不容的,这就是尤老娘和二姐要对他“十分相劝”的缘故。假如象后笔改写的那样,三姐与贾珍“一般合他玩笑”,但“令人不敢招惹”,这样的行止虽然够不上贞淑贤良,也总不能算是偏离法度,又何用母亲和姐姐“十分相劝”?尤三姐向二姐说:“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自叫这两个现世宝玷污了去,也算无能。… … 趁如今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海不及”这些话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女子,满腔怒火.当她找不到正确的反抗方式时,提出要拿男子“作践取乐”,这不是不可理解的。到通行本里,三姐已改为守身如玉的洁白女子,小说还写她向二姐说什么“咱们金玉一般的人…… ”,这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脂评本里的尤三姐是淫奔女,小说写她作出种种淫情浪态作践男子,因此引起尤老娘和二姐“十分相劝”。通行本既已抹去三姐之“淫”,却还保留着原著中尤老娘和二姐对三姐“十分相劝”的那些笔墨,这就显得前言不对后语了。
尤三姐是一个敢想敢说敢做的刚烈女性。她从淫奔女的道路上回头之后,选定了柳湘莲并且声言非他不嫁,她变成了个斩钉截铁之人,“只安分守己随分过活,虽然夜晚间孤衾独枕,不惯寂寞,奈一心丢了众人,只念柳湘莲早早回来完了终身大事。”通行本删去“不惯寂寞”字样,增添“虽贾珍和贾琏不在家,又来鬼混,那三姐脾气贾珍早己领教过,故亦不敢招惹”一段文字。这段增加的文字最拙劣,原作写三姐“不惯寂寞”,是在她决心改过自新之后必然有的反应,通行本画蛇添足,似乎以为“不惯寂寞”也是有违礼法的。所以,通行本对尤三姐形象的改造其同的在于粉饰她的品德,使她合于后来殉情所显示的烈女形象。
尤三姐最后一剑殉情,这个悲剧结局,无论脂评本和通行本都是一致的。柳湘莲许婚又反悔,他曾经向宝玉打听尤三姐的情况。当柳湘莲知道三姐曾经被贾珍之流染指过以后,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即决定退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不做这剩王八”(通行本删去了这句话)。小说情节这样发展其实决非偶然。柳湘莲“赠剑走情”之后,从表面看,爱情似乎是风平浪静的;但就在这风平浪静的背后,一场风暴早已悄悄在酝酿了。柳湘莲想到有些问题应该问问宝玉,这对于“自喜终身有靠”的尤三姐来说正是不祥之兆。柳湘莲直言不讳地向宝玉表达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后悔自己不该留下鸳鸯剑作为定礼,并且要宝玉告诉他三姐的“底里”。这一切表明,柳湘莲已经在爱情的十字路口徘徊,甚至要想退却了。按理说,面对这一情况,以体贴女孩儿知名的宝玉是应该知道自己答话的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