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芳香
小时候,我都是住在外婆家的,外婆家门前的那株茉莉是我所酷爱的。我有一个爱花的外公,那株茉莉就是他栽种的。外公说茉莉是他的精神寄托,茉莉是花中的清高者。于是,他口上说不允许我碰他的茉莉,但每次偷玩茉莉时,我都可以看见外公眯着眼站在门槛上看,笑着。
外公是个不错的人,他常常跟我们说他是天上派来的“花天使”,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但我们谁都不信,因为我们什么都没闻到,可我们还是围在他周围,听他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不知我们是真的对他讲的孙悟空感兴趣,还是对他手上各种颜色的糖果情有独钟,现在想想,外公的故事丰富了我的童年。
外公的一生很平淡,他信机遇,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突然变得有钱。他喜欢帮助别人,但从来没有什么目的。记得有一次,隔壁大婶骑着三轮车过桥,本来背着我的外公突然放下了我,并把手搭在车上,帮大婶把车推过桥。事后,外公郑重地告诉我,这叫做“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过那时我不懂:我怎么没看见玫瑰呢?而外公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脑袋:“傻丫头,长大后你就明白了!”
再后来,外公老了,他的胡子白了,就像茉莉一样白。但看上去却不及茉莉青春、美丽。于是,常听见外公一个人对着茉莉说话:“唉,老了啊,以后谁来养你们啊!”
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公的时候,是我五年级时,那时正值茉莉败花之际。而外公说他要去哈尔滨,至于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外公就要出发了,但他依旧望着那败落的茉莉不言不语,好像那里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后,外公出发了。他答应我,会帮我从哈尔滨带一种可以常开不败的茉莉花。这样,大家可以天天看见漂亮的茉莉花了。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茉莉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我还是没见外公回来。可我相信,外公一定会带着承诺回来的。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从哈尔滨打电话过来,说外公在那去世了,叫我们这边去人。于是,外婆哭了,哭得很厉害。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望着那株茉莉,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然后,我也哭了,我好像闻到了外公所说的独特香味,并且进入了我的体内,叩击着我的灵魂。也许那就是外公的生命之香吧。这香被发现得太迟,但至少我知道外公生命的芳香已默默地笼罩着我有十几载了,是它伴随着我前进的道路。
生命的芳香-三联阅读
夜越来越深,望着这茉莉,我仿佛又一次闻到了外公生命之香。放下笔,我来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外公,是你生命的芳香教育了我。我坚信,我一定会做个好人,用自己生命的芳香去感染他人!
那一夜,伴着一种无形的香,我睡得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