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酱走错了片场?不,罗振宇与papi酱可能有一个隐秘的共同点。
当低配版苏菲玛索遇上传销版高晓松:一个关于papi酱和罗振宇为何成功的歪理邪说
前几天看到上面这张照片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哇靠,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啊!
低配版的苏菲玛索也是苏菲玛索啊!
苏菲玛索就算是跟高晓松在一起,都算屈尊了,更何况是跟“传销版”的高晓松在一起呢?
papi酱,你是走错片场了吧?
接下来,又看到罗胖如同老鸨拍卖花魁初夜权般吆喝papi酱的“初次广告权”,这种不适感就更加强烈了。(这个观点请参看公众号“娱乐资本论”的“用1200万将我包养,然后转手就卖了?papi酱广告初夜权的红与黑”一文。)
但是,在我的八卦热情被激发之后(你们都说我高冷,其实我也很爱八卦的啊),忍不住认真琢磨了一番papi酱和罗振宇这对“跨越画风的组合”,然后成功琢磨出了以下这番歪理邪说。
**一个关于papi酱和罗振宇为何成功的歪理邪说**
我发现,papi酱与罗振宇这一对乍看上去连画风都完全不同的人,其实他们的成功有一个共同的因素。
这个因素就是:他俩都是“模仿者的模仿者”。
咦?papi酱与罗振宇难道不是现在各种新媒体平台都在抢的“内容原创者”吗?怎么到了我这儿连跌两级,成了“模仿者的模仿者”呢?
“模仿者的模仿者”这个词,来自浦沢直树大神的《20世纪少年》:
最成功的,往往是copy的copy。
我第一次看到这一段时并不理解这个观点。我可以理解原创者未必是最成功的,最被广大人民群众接受者往往是山寨货。但是,为什么浦沢直树说连山寨都未必能成功?为什么“山寨的山寨”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现在想明白了,这是因为:一个知识或者一种经验,从最初被发现,到最后被最广泛的人民群众所接纳,中间其实得经过两次转化。
一次通常不够,得是两次。
第一步:知识原创者
知识或者经验首先当然是被一个原创者发现、整理出来的。而这时候的知识要么太复杂,要么太学术,要么太干瘪。它能惊艳一个小圈子,但大众却对它一无所知。
比如说,“成功人士为何成功”这样的知识,在源头上,可能是社会学家或者心理学家做的一系列扎实的学术研究。论据很充足、方法很严谨、数据很可靠。
这是真正的原创者,一道贩子。
但你也知道,有几个人会去读论文呢?
第二步:知识简化者
阻碍知识传播的,首先是太复杂。
在那个原创者的第一篇论文里,可能涉及到十个影响成功的变量,运用了七八种统计方法,最后下了一个谨小慎微的、就事论事的、不敢推得太远的、有点模棱两可的结论。
他会告诉你,一个人要成功,跟基因有关,跟父母和睦有关,跟小时候交什么朋友有关,跟上什么学有关,跟机遇有关……
然后,在他的第二篇论文里,又研究了十个新的变量,得出一个似乎跟前面矛盾的结论。
——我们当然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我们需要一个斩钉截铁的,几句话甚至几个词就可以概括的明确结论。
于是,知识的二道贩子登场,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简化知识。
类似这种:
你看,成功只需要养成七个习惯耶!好简单哦!
还有这种:
“异类”(成功者)是那些获得特殊机遇之人——是那些耐心等待,当机遇到来就当仁不让把握住机遇的人们。
你看,要成功,抓机会,多简单明了!
到这一步,知识其实已经走样了,却更讨人喜欢了。
第三步:知识表达者但是,到此还不够。
简单,并不一定有趣。简化版的知识还得找到最适合它的表达形式。
于是,就轮到罗振宇登场了。
没错,虽然《罗辑思维》的口号是“知识服务商”,但他大多数时候其实是知识的“三道贩子”。
《罗辑思维》的节目,大部分都是基于一两本书的核心观点演绎出来的。但是,通常这一两本书并不是知识原创者的一手资料,而是出自上面说的知识简化者之手。
比如,罗辑思维几次介绍过的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就是个超级牛X的知识简化者,他非常善于把心理学、传播学里一些复杂问题简化成几条清楚明白的规则。他的《异类》、《引爆点》、《眨眼之间》差不多都是这样。
(△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
再比如罗振宇极其推崇的郑也夫。《罗辑思维》曾花大力推荐过他的《文明是副产品》和《神似祖先》。
这两本书里的知识,听上去的确挺有道理的。但它们其实无非是从其他人类学家、进化生物学家、进化心理学家那里摘录转写的读书笔记而已。结论未必错,但其实已经是二道贩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罗振宇是“模仿者的模仿者”。他的节目,很多都是对二道贩子的再演绎。
但是,罗振宇的表达能力极其强悍(我虽然不喜欢他现在的节目,但也必须承认和佩服这一点)。
《罗辑思维》早期讲过好几期心理学内容,算是落在我的专业范围内,于是我当然能挑出一些知识上的硬伤。但换我来讲的话,效果不会有他的百分之一。很多知识点,他都找到了几乎是最合适的语言组织方式和表达语气。
而他惯用的那招“颠覆常识”——“这件事大家以为是这样的,但我最后会告诉你,实际上是那样的”——的讲法,在节目早期也真的是大杀招。
于是,经过简化的优质内容,遇上了最适合它的优质表达——至此,知识才有了爆炸式传播的潜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罗振宇不少时候传播的其实是过于简化的知识,而他又表达得过于斩钉截铁,一副世界真相尽在我眼底的架势,这就难免让他的表达有了不少传销的气味。这是很多人越来越反感《罗辑思维》的原因。
(同样是做脱口秀节目的高晓松在这方面就比罗振宇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我说罗振宇是“传销版高晓松”。)
经验也是如此
上面都是以“知识”举例,但这个规律不限于狭义的知识,我觉得也适用于其他各种经验的传播。
比如,“职场上的八卦和谣言是怎么产生的”这种生活经验的传播,很多时候也会经历上面的三个阶段。
一开始,可能是一位善于发现总结的职场老鸟首先写出一篇长篇大论——这是原创者。
接下来,段子手出场,把文章里的亮点编成笑话——这是简化者,同时也已经是相当好的表达者。
到这里,最初的生活经验已经转变成段子开始在职场人物间传播。
但是,还不够。包袱已经写出来了,但是段子手自己未必是最能抖包袱的人。
接下来,还得是papi酱出马。
papi酱那些吐槽的内容,大部分其实都是网上已经流传开来的段子。但是,你见过有谁能把这些包袱抖得比papi酱还漂亮的吗?
经验总结→段子→papi酱。
故,papi酱跟罗振宇一样,也是“模仿者的模仿者”。
“表达”即创作
但是,我们难道能说罗振宇和papi酱不是“内容原创者”,而是抄袭者吗?
我觉得不是。如果只把“内容”简单地定义成源头上的那个知识和经验,那么罗振宇和papi酱的很多东西的确不能说是原创。
但是,“表达”本身就是一种高难度的创作(想想《奇葩说》吧)。而且,内容其实不能简单地从“表达”中被分离出来,“表达”从来都是“内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因此,“模仿者的模仿者”并不是抄袭者的意思。它说的是,最有可能获得大众认可的,不是知识(或经验)的原创者,也居然不是知识的二道贩子,而是为知识找到了最佳表达形式的三道贩子(哪怕这时的知识已经完全走样了)。
而papi酱和罗振宇,正是中国互联网上最强大的三道贩子(褒义)。我觉得这就是他们成功的共同理由。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是用这套歪理邪说狂打我自己的脸。如果这套歪理邪说成立,那么我应该是不会红了的。因为我回忆了一下我自己写的那些东西,然后问自己:
我是一个优秀的三道贩子吗?
我不是啊!!
文:梦想成为网红的疯狂钻石(魏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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