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对杨永信的评价 如何评价杨永信?

2016.08.21有新修改,在最下方。

2016.08.16 23:18 修改
我没想到这个答案能被这么多人看到,那天写到最后就撑不住了所以草草结尾,这是我注册的小号专用来回答这个问题,原因还是不想被身边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过了这几天神志稍微有点回复才回来再看这个问题,很惊讶的看到这个回答被5k+的赞过。
谢谢你们。
还有私信和评论安慰我的朋友,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现在不能说已经走出来,至少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了,应该算是一点点进步吧。
更新的答案在最下方分割线后,以下为原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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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在回答问题,但是这个真的必须要答了。

现在是16年了,我进去的时候是在08年,那个时候这个医院就已经非常有名,我记得没进去之前还在游戏的世界频道里看到有喊“小心我让杨叫兽电你”之类的。谁知,自己真真实实的被电了。
说来可笑

我是被父母找了几个亲戚强行在网吧带出来扭送进去的,记得几个亲戚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很平静,是那种“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还会跑出来”的表情。
他们让我走,我很听话的跟着走了,让我上车我就上车,送到医院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心中还想着“就这样?不过如此”,就上楼了。
到楼上,几个“盟友”把我直接带到那个房间,让我躺在床上,我都一一照做,那时候的我狂妄自大,觉得随便你怎么样都没法改变我。
过了很久杨才来,后来得知是跟我父母交涉住院事宜。
来了之后就说“来,我们做个检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网瘾”。说罢,八个盟友开始用力按着我身体的所有能动的关节。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往我嘴里塞牙套(保护舌头和牙齿,防止治疗的时候咬掉舌头或者咬碎牙齿)的时候我有反抗。
机器打开“滴滴,滴滴,滴滴,滴滴”那声音,现在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第一下下去,我看到眼前一道白光,类似于闪电,贯穿左右。我明白了为什么要有人按着我,我张口大骂“我艹你m..”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第二下已经上了我的脑,那个ma音也变成了呜呜呜呜的下意识音节。第二下结束之后,我缩短了言语“草泥马这是什...”第三下,闪电又一次穿过我的脑袋,我已经虚脱了,所有的力气在刚才的挣扎中已经全部用尽。
杨说“还骂么?”
“不骂了”
“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么?”
“不知道”
一阵呜呜呜呜呜。
“知道了么?”
“知道了”
“为什么”
“我不听话.....”
类似这样的洗脑对话很多次之后终于:
“等会出去知道怎么跟你父母说么?”
“知道,我好好说”
“恩,好。让他起来吧。”
盟友松开手,我下床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并在盟友扶我之前自己站了起来,我怕他们说我装可怜再把我弄上来。
出门,见到父母。
那是我................
那是我这辈子最虔诚的一次忏悔,没有之一。
我看到他们脸庞的那一刻,泪水就止不住了,我走过去,很自然的跪在他们面前,抱着他们止不住的哭了好久。
“像”个受伤了之后想找依靠的孩子。

那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之一。
那种无助感。那种无助感。
后来的事,就像 说的差不多,圈,规定,监视,治疗。
犯大错的时候,比如辱骂杨或者其他医生、家长、盟友或者情绪低落、被发现想出逃等,会在发现的同时,就拉进那里面做治疗,我们称之为“点现钱”。
家长需要一直陪护,作息时间和我们基本一致。家长会组成家长会,也有会长副会长等等职务,会定期开会,商量怎么把这里办的更好,也会鼓动其他家长或者有钱的家长捐款,去购置一些本应该医院提供的设备,大到空调、投影,小到各种日常用品、活动用品等。
盟友都有出院的时候,出院时的潜规则是必须要送上锦旗,后来才之后,医院门口那个做锦旗的因为这个已经发家致富开了很多分店了。我那时候出院前还有有几天的“实习期”,可以出去到街上去打工赚钱,体会赚钱的不易,当然是在家长的陪护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因为知道自己即将出院而且经过好几个月的洗脑,一般不会有盟友逃跑。逃跑被抓回来那惩罚可不是一般的重,不管是计量还是次数。那种恐惧足以战胜取巧。
每天晚上会写日记,那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写日记的时候是在自己床铺上写,我的床铺是在窗边,我总可以偷偷地看着窗外的街道和行人写日记。幻想着我出院之后也能像他们一样自由的在街上走走是多么美好。当然,这些想法,我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提起过。

我出院之后一段时间是非常“听话”的,可是一次一次委屈涌上心头,但上课时还必须好好学习不然怕父母生气、下课之后想去操场自己呆一会怕回家晚了,我明明不高兴,见到父母却还要装做“谢谢你们让我重生了”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压抑、很无助。我没有朋友,因为没有时间社交,我也没有亲人,因为他们让我关上了心门。
这期间我无数次想自杀,然而没去自杀的原因竟然是怕我自杀不成的话可能会被再次送进去。
过了半年,在精心的谋划之下,我离家出走了,说来也巧,我家就是山东临沂,就是这所医院的所在地,于是我跑到了我当时能想到、能做到的的最远的地方。我只想离开家、离开父母,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离开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一把匕首别在腰里,我不是想要自卫或者伤害谁,是我决定再见到那些亲戚的时候我要先了结我自己,我不能再进去了。
可我那时候还上高中,连身份证都没有,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甚至连气候都不一样的城市,我心里是满满的期待,但还是有恐惧,怕他们会找过来,怕再一次被送进去。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经常失眠。
没有身份证,没有用人单位敢用我,特别是一个孩子。
后来差点被骗去一个黑煤窑。
那段时间警惕性不亚于一个犯死罪的犯罪分子,路边摊吃饭的时候要找有遮挡的,公共场所要找门口位置或者方便逃跑的。偶尔见到山东车牌的车子特别是临沂的,哪怕绕两条街都要躲着走。恐惧和无助感时时刻刻如影随形。

有点偏题了,回到杨身上来,我只说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因为其他任何事情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如果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如果没能带走,定做鬼让你体会恐惧,虽这份恐惧不及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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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一些“我不愿意说”的原因,离家出走失败,回到临沂,心情更是水深火热,每天都在恐惧和无助中睡去,每天要换不同的睡觉地点,而且尽量减少像是睡眠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感官的时间,如果在房间里,必定会在门口位置放一个空酒瓶,一开门就会倒地,好让我又反映时间,那段时间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会对声音特别敏感,就好像身体其他器官都入睡了只有耳朵一直在工作一样,经常朦朦胧胧中听到窗外路人的谈话。可以说那时候是再一次把睡眠质量永久下降。

终究还是没逃过,第二次。
来带我的亲戚很聪明,知道我这次不会那么配合了,所以直接绑住。以至于在裤子上别着的匕首都没法拿出来。
天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短短三五公里的路程的。
你试着体会过《金蝉脱壳》里布雷斯林被关到C区里的那种绝望么?
那种后悔为什么没勇气在出来的这段时间了结自己的心情。

我觉得我更不下去了...........
对不起。
8.17 00:45

我会慢慢更,再给我点时间。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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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进去之后又是几个月的折磨,我真的已经不愿意再去回忆。
其实这段时间有很多记者联系过我,我接受了其中一家媒体的采访,聊得也很深入,牵起我特别多那时候的回忆,估计本周会有相关报道。报道发表后我会在这里更新,到时候大家去看报道吧。我真的无力再去揭开伤口了。


很多朋友问我现在过得如何,其实刚出来的时候,出于恐惧或者其他一些因素我从来不去关注,应该说是刻意回避关于那里的相关信息。甚至对像是“电”“治疗”“网瘾”“四院”等类似的词汇都特别敏感。哪怕是无意间听到,也要担心很久。就更不要提救护车和那些抓我进去的亲戚了。
哪怕是到现在,家里的电工活我都一点也不敢触碰,甚至是换个灯泡。
记得有一次,我在酒店里看电视时换台时无疑间换到了中央台关于那里的报道。正好那个画面就是他笑着的脸,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确实是唯一一次体会到脑袋被放空是什么感觉,我完全完全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也不会想到我还需要控制身体,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满脸泪水的将电视砸到我能感知到的最破碎的程度。当然,最后赔了酒店一台电视。

其次是和父母,也是严重的问题。
刚出来的时候关系其实是融洽的,但不可能不产生矛盾和想法,特别是再想起没进去之前的事情,更会激起很多无名火,但在恐惧的驱使下,这些都被压抑了下来,但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一直被压抑的感情终究也会释放出来,我释放的方式只能是压抑不住时的被迫离开,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对父母的信任,更不会想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与他们交流。况且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自己哪里做不好会惹他们生气,会不会再一次把我送进去。
后来又是反反复复,离家出走,试着接听父母的电话,不接电话,犹豫接电话。总之,是不想回家的。
我一开始以为我是记恨我的父母的,但是当有一次听到父亲住院的消息时还是在犹豫和恐慌中去到医院看望,虽然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想用这个借口把我骗到医院再抓我。
不过当父亲从手术室出来全麻还没醒过来,动脉止血没做好,血流如柱的时候,我那一瞬间对医护人员的愤怒让我自己都质疑我是否真的恨他们。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回家住,但是电话一般都会接,有事情或者过年过节的时候会回家,虽然不回家的原因中可能恐惧已经不再占有那么大的比重,但是跟父母的关系,或许永远都会这么畸形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我父母是爱我的。

然后是工作,大学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现在在一家国企中当螺丝钉,有稳定的收入。但一直想离开,离开记忆,离开父母,离开这么荒诞的国家。一直有自学英语,特别渴望出国工作,那种长期驻外的工作。如大神有合适的岗位私信我会感激不尽,但请不要带着同情或者其他感情色彩让我去做这份工作,我还是想用能力胜任工作,而不是用感情。

在答案的评论中有这样几条我觉得是很理性的,经 同意贴到这里:
莒远杰
你们把老杨说得如此不堪,其实他还是做了不少贡献的。我认识一个同事的孩子,整天逃学待在网吧,没钱就去骗、偷,爸妈根本管不了,最后发展到和爸妈对打。我同事有时候谈起来都嚎啕大哭,真是生无可恋。最后实在没法了,送给杨永信管,不管怎么说,网瘾是戒了,对人也有礼貌了。因为学习被耽误了,最后没考大学去当兵了,在部队表现也不错。其父母对杨永信还是很感激的。
蝶骨 回复 莒远杰
我来告诉你,人生很长,人这一生犯得错误也很多,无论如何,在经过岁月的沉淀,社会的打磨一个再怎么有棱角的人也会变得光滑无比。
对啊,表面真的表现得很不错,彬彬有礼,可是别忘了,孩子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不可能跟父母没有关系,因为父母的无能和无力导致孩子犯错,并施以简直不能用极端来形容的做法去纠正,都是再一次的伤害。不要将看似有了疗效的做法归于正确,孩子不是父母的脸,不是父母的东西,不是父母的用来满足控制欲的工具,愿这世上所有无力无能无脑无知并且不择手段纠正他们自己造就的孩子的人,都去死吧。
莒远杰

真是日了狗了,我只不过说了一件实事,竟然引起那么大的意见。我只能说你们还年轻,有些事还看不透。你们能体会一个父亲的绝望吗?40多的汉子对着几个刚上班的小青年放声大哭,那一刻什么自尊、脸面都已抛却。那是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一步步走向深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地绝望。你们说是父母教育的错,我也承认,但是你能保证所有父母都不犯错吗?父母哪有不为孩子好的,但可怕的是父母意识到教育方式错了时,却已晚了,想改正孩子都不会给你机会。他的孩子还仅是偷骗时,父母多少次苦口婆心,动员亲戚、老师教育孩子,可是没用。最后发展到孩子在学校门口抢低年级同学的钱,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他随着年龄的增大很可能会发展到拦路抢劫。你让他的父母怎么办。
我就再说一句难听的,现在不少未成年人犯下了杀人、强奸的大罪,如果在他们犯罪前,其父母就把他送到杨永信那里,说不定社会就会少一个罪犯,多一个公民。
蝶骨 回复 莒远杰查看对话
您能体会到一个父亲看着儿子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绝望,却不能体会孩子在一次次电击中的无助,至于脸面,自尊,在踏入这个戒网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迫(看好了,我说的被迫)失去了这些东西。没错,没有人能保证父母不犯错,可是把孩子送进这个美名其曰的戒网所不是一种错么?那么您是否觉得既然已经发生了能怎么办?当然是不顾一切代价的强行缝合,您信奉荀子的人性本恶我也是,但是,这不是用错误去弥补错误的理由,何况这两种错误都是因为家长,但是通通由孩子背了锅。
至于您说的杀人,强奸,抱歉,这只是个伪命题,没有意义。
莒远杰 回复 蝶骨查看对话
你太理想化了,每个人都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成长,但现实是不可能的。你觉得把孩子送进这个美名其曰的戒网所是一种错,好,我承认。但是不这样做孩子最后进监狱是不是一种更大的错呢?你作为家长选择哪种错?不要以为我危言耸听,因为我接触的事实无限接近第二种情况。
我承认杨永信的做法确实残忍,但是现实更残酷。突然想起了台湾中学生哭喊着“我阿祖是自愿的”,要求审课纲,删除慰安妇内容。我想对他们说“你们懂个屁”。
蝶骨 回复 莒远杰查看对话
是啊,我是有点理想化,但应该用不着用“太”来形容,首先,我认为就算不把孩子送进戒网所他也不一定会进监狱。关于这一点,我看过很多有偷,骗,抢的人都顺其自然的改过自新。唉,我再有10天就17岁了吧,的确是很年轻,但是,我真的不能理解,我和您无法相比,您为人处事的经验应该比我多了太多,可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情况肯定是越来越少不可能会增多,但是现在还有一些愚昧的人,他们会被欺骗,导致他们下一代无法正常生长,社会应该进步,而不是不断的弥补错误。我这些天撕了很多人,也张嘴骂过,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您这样让我学到点东西,最后虽然扔不能认同您的部分看法,但仍希望,您可以静观其变,有的时候言论真的很重要,说不定你我已经改变了某些人。

最后想感谢那些关注这件事的朋友,不管持有什么态度我都觉得是正常的,事物本身都会存有两面性。在我看来, 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其实有很多孩子在进来的时候几乎全部已经无法跟父母正常交流,有些已经开始“偷、抢”甚至是涉毒,至少他强制制造了一个机会让孩子和父母尝试去交流,但这交流的代价是否有些过分?我觉得这些事只可能发生在国内,也许是经济的飞速发展导致人们的思想水平、家庭教育水平和人文关怀没跟上,不过我相信这只会是这个时代一时的产物,我们也是这个时代微不足道甚至不为人知的牺牲品而已。
也感谢那些安慰我的朋友们,我都有看到,也尽量都一一回复。谢谢你们。最后也请各位已经为人父母的朋友们,在爱你们自己的孩子时,真的真的要理智,方式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千万不要打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号去做出这种会伤害甚至改变他一生的事情。

今天看到中央台的新闻周刊也报道了这件事,我觉得也很客观,这么多年了,我们对待“网瘾”的态度是否也应该比以前更客观一些,理智一些。链接:

2016.08.21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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