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碾压 在北大清华和其他顶尖 985 院校,到底存在不存在智商被碾压这回事?

在大清那几年,基科有这么几个人,搞得我一直陷入抑郁不可自拔:

王某凡。各种满分无算。《费曼物理学》课程作业,老师看了他的作业,说,我们不接受打印版作业;答曰,我这是手写的。狷介不羁,没进清华学堂物理班,一气之下转投基科数学方向,一众大神顿时舒一口气道,终于少了许多竞争;可这竞争的减少,全被大神们用掉了,我等渣滓丝毫感受不到。

赵某毅。大一上忙不迭地把分析力学和统计力学灭了,大一下把量子力学灭了,然后虐 QFT 去了。问题是这货整天打山口山啊。

廉某,国际金牌,一边儿玩天体物理碾压我,一边跟着翟荟搞冷原子发 PRL,一边跟着翁征宇搞凝聚态,最后被 老张要到 Stanford 去了。大四申请的时候,我苦苦哀求他不要申 Princeton 和 Caltech 的天体物理,给我留点儿盼头……

顾某飞,亚赛金牌,基科男神,身形健美,山口山和科研两不耽误,与蒋某凡一起,在各种报告会上将我等弱众秒得骨头都不吐。Dota 大战一局不落。最后也被老张要到 Stanford 去了。

何陆黄杨四人,整整一个寝室(此处有误,杨是另一个寝室的,该寝室剩下的的李某儒也是学术碾压者,乐器甚牛),把学分绩轰到 94 以上。幸好他们中的前三个集体分流到电子了。杨某猷留在基科,一边干学生工作,一边刷 GPA,一边攒 paper,一边跟我瞎聊时不经意地说,“Harvard 的冷原子很不错,而且那个组私下跟我说好了要我,但是美国人做事儿太功利了,我还是去因斯布鲁克吧”。

楼某婷,基科女神(没错,指的是外貌够女神)。虽然成绩不高,但她每个学期 60 学分啊(参考值:22),且是实打实的 60 学分,绝非某些刷学分绩的人们选大量课程再于期中退掉不理想部分的做派;其中除了物理专业的物理,也包含了数学专业的数学专业课、计算机系的计算机专业课、数双、英双…… 校合唱队准专业队员、重要核心(有绝对音高),通晓英日俄三门外语(没错,专业级的);当年跟她一个支教团,那日子真是抬不起头……

还有干字幕组做成大腕、做纳米物理实验做成大腕还来刷天体物理课、诗词歌赋硬笔书法也颇玩得一票者,玩山地玩进半专业、玩超导玩出国内首创的技术并拿着它出去创业者,钢琴十级且掌握了一门世界上仅有几人掌握的实验技术者,说不过来了……

至于隔壁的北大…… 嗯,某学文科的女神师姐工作数年后亦欲申请,跟她交流简历和 Statement of Purpose,她看完之后两点评论:1. LaTeX 是好东西(我可没告诉她这是 LaTeX 排的版…… 不从事出版工作的文科生是那么容易接触到 LaTeX 的么?!),但是你没用好;2. 对称性在物理学中的作用太基本了,不要炫耀你那点儿可怜的知识。不过么,本渣滓从小在各种老师口中被她各种碾压到长大,早都习惯了。

四年之中,我在中关村北大街两侧的那两所被某些愤青叫做世界三流的学校,被反复碾压研磨,直到成了纳米级的灰尘,不再妨碍碾压者们的滚动。这坨灰尘随波逐流,又终于流落到美国来了。

之后,堪堪寻回一些自信来。毕竟,天体物理的门槛并不高(但做下去也够喝一壶的);这边儿的教育理念也太不同了,总能找到一些自我安慰的基础。

要不是在某些极其重大的打击之后学会了把自己的价值内化,我早该 goodbye world 了。

不过,赞同一句狗爷 (这是一个足以秒杀我的… 学弟):最后留在学术界并作出重要贡献所需的潜质,跟上面提到的GPA 或者本科生科研之类,并无直接的关系。想在学界做点儿什么,真正需要的东西,一曰坚毅隐忍,二曰乐天知命,三曰脑洞大开。我等学渣当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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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随手写点儿东西,权当对自己并不太开心的本科生活的一个 snapshot。隔一阵子来看,竟是那么多点赞的,差点儿吓傻了,诸君谬赞了…… 也看到一些评论,让我有了想回应几句的冲动:毕竟,时值周五傍晚,正是名正言顺不务正业之时。

0. 关于“答非所问”、“的风气愈来愈差,只有废话堆砌,无有详尽分析”

明显地,这是一个想让大伙儿一起讲故事的题目。要是只答一个“是”,大概您会觉着这是废话。

有人试图在这样的题目下论理;同为年轻人,鄙人颇能理解:激扬文字、雄辩滔滔,亦不快哉?可惜,愚以为,这样的论述,并无真正的价值和必要。与其让我等对演化心理学(除了几个名词和动宾短语之外)一窍不通者,做些似是而非的论断、写些无异于妄加揣测的东西,再企图把这论断强加于人,不如好好讲一讲故事;至于,这些故事究竟能说明什么,只好请列位看官自行判断。

毕竟,相较于半吊子的非专业论述,讲故事,更是说明一个体系的方式;说故事的能力,也是一种重要的表达能力。何况,有些体系,就是叙事本身:就像古典时期的希腊人和犹太人,是以民族有关的历史叙事(epic、旧约之类),作为构建他们群体身份认同的主要方式一样——叙述或追忆被“碾压”的经历,也算是大清基科班的大多数普通学生构建群体认同的重要方式之一。

1. 关于“夸张”、“造神”的质疑和指责

鄙人无意造神,不过是惯常地“戏说”而已。叙述这些人的“神迹”之时,也并没有说,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科学怪人(意即,其实也有科学怪人的)。

事实上,若把他们中的多数个体,扔在人群中,除了男神或女神,会因为身形或样貌的出众,而有那么一些显眼之外,您是认不出他们的“异常”的。相较于我这个插科打诨的惯犯,他们更能做到与人为善、谦以待人。这也是我在所谓情商(我至今以为这是个比智商更加 ill-defined 的概念,此处借用其特定外延而已)方面被他们碾压的地方。在这“平凡外表”和我个人经验的基础上,我斗胆揣测,他们也会苦闷、会迷茫,会在一段文字或音乐拨动了最敏感的心弦时潸然泪下,会在心仪的异性面前脸红心跳、欲言又止,也会在某个方面被别人碾压了之后,被迫直面自己内心惊涛骇浪。

甚至,说句冒犯的,君不见,前一阵子某隔壁学霸的作息计划表,把某动作也纳入其中了么?

说那些大牛们很大程度上也是常人,其实也就是说,这种“碾压”,并非来自他们的“直接的鄙视”;更多的,是“被碾压者”相形之下的自卑,是非常自我的内心感受。
智商碾压 在北大清华和其他顶尖 985 院校,到底存在不存在智商被碾压这回事?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某些特定的研究方向中的某些特定人,是习惯了以“鄙视”别人——尤以不经意地“鄙视”外行为甚,因为那些研究方向往往缺乏一种宏大叙事(说白了就是不好忽悠人)——作为获取自身归属感的重要方式的。对这种人,宽心待之吧;毕竟,无论是个人、群体或社会,若要成熟,必先做到宽容。

2. 关于“那些人看起来很牛,享有高薪厚禄,对社会却又有多少贡献?”之类的质疑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不是特会搞人际关系从而让自己尽快拿到教职 etc,高薪是不存在的。

选择了自然科学这条路,必须在心中,储备了足够的心力,一则用于面对前述的碾压和鄙视,二则用于面对生活方式和资金的贫乏时,自己内心的动摇和自我质疑。拿着将将够日常生活开销的博士生奖学金(当然,较好的学校的奖学金可能还够一些“发展层次需求”的花销)或者博士后工资——遑论国内大学的博士生工资简直是玩笑,日夜劳顿于书桌或实验台前,每天工作 12 小时的日子已经堪称“休息”,有时还要面对导师(俗称“老板”)的压力,还要不厌其烦地给本科生们解释作业中的疑难。相比之下,那些同龄的商学院、法学院、医学院的毕业生们,同样是辛苦的工作,却已经走在通向财务彻底自由(不是独立——奖学金已经够留学生们财务独立了)的路上了。

于国于民于人类的贡献,是一个太大的命题,任何一个个体,都无法承担。更何况,自然科学的研究,一定意义上,是人类与自然界的一场赌博,是只能在统计意义上有些胜算的。至于学霸中的每一个个体,超凡的天赋,确实能让他们做出优秀成就的几率增加一些;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仍然只能在这个“大科研”的时代,充当所谓的“分母”。不过,也请承认他们的贡献,毕竟,哪怕一直失败,也其实把“此路不通”的信息,传达给了后人。

至于什么“看上去他们就要得诺奖了”、“看上去挺牛,放在世界上也是地位低下”、“全都跑到美国去了”之类,鄙人也不想费力不讨好地论述诸如“其实两校、科院和中科大在国际上的地位已经上升了很多”之类的命题了。只想说,我们确有许多发展,但总体上,还处在“求知识于世界”的阶段。虽然,我知道学界有那么多的黑幕,我知道海外有那么多纸醉金迷的所谓留学生,我知道有些人留学就是冲着移民去的,也还是请您多多拿出一些耐心,给这个国家中尚在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研究人员们,给那些在外苦苦打拼的基础科学和工程技术的留学生们吧。这个国家,一路风雨;回到正轨,也不过区区四十年啊。

3. 关于心态问题

这一点,愚以为,是在一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如国内)很难弄好的。相对地,美帝把这“碾压”当回事儿的人,就没有那么多。

鄙人目前所在的学校,算是一个以培养学界人才为重心的地方。她的物理系拥有全美最高的进入学术界的比例(18%,我没打错);天文系博士毕业生也有着美国最高的 Hubble Fellowship (哈勃基金,一个博士后基金,一定程度上是全世界天体物理博士毕业生的最高荣誉之一)比例和第二高的总人数。照着我们惯常的思维,这两个系,应当把横扫各大 fellowship、在各牛校任教的的过往学霸们,当成宣传重点了吧。

事实上,两个系里确实有所谓“死人墙”,挂出那些历史上在此呆过的传奇人物,如费曼、约翰·惠勒、崔琦、莱曼·史匹哲之流的画像;但同时,他们在宣传时,会更加重视那些进入天文馆、图书馆当馆员,在公共媒体上当科学记者或科学顾问(在一些人看来,这些学生惨遭碾压了)的前学生的事情。这些“事迹”,常常被放在系的网站上,或是被用来忽悠二年级本科生加盟(本科前两年是通识教育)。

另外,每次去 AAS(美国天文学会)开年会,各个分会场中,最火爆的永远是关于如何做科普的会场(这个会场里头,作报告的全是科普作者或者中小学教师,听众则不乏大腕),火爆程度远超每次的热点领域。

而在一些人目中,仿佛只有做到顶尖,活着才有价值;仿佛只有用那些无人知晓的专业词汇压得别人说不出话,才能快意人生。去中学教书、去搞科普的,是“科研战线的逃兵”,足以为耻。但,很多这边儿的研究人员,包括大牛,会把这些也当成一种重要的工作,而不是许多国人口中的“拿奖”。

总是瞄着“拿奖”、“碾压别人”,这多多少少算是一种心态上的病态,虽则天才和病态常常伴生。不幸的是,心态还常常很重要。

这一点,也算是中关村北大街片区的学生们,应当向大洋彼岸学习的东西之一吧。

/*---- 挖一挖自己的坟 ----*/

我自己其实不喜欢清华——我在那儿呆的四年,堪称噩梦。说到对学校的感情…… 我对 Berkeley 和 Princeton 的感情,其实要更深得多。

但,我更加厌恶对清华的反智的指责。这样的指责完全罔顾现实,而且,出现在这样一个问题之下,根本就是答非所问——无非就是把“国人对国内教育体系的不满”,当成一门红火的生意;卖主进了这个生意场,便可以肆意贩卖荒唐的东西了。

老杨有句话:国内的高等教育,至少到本科,都是成功的。欠缺在哪儿?研究视野。

各种巧合地,我看到了下面那个据说很火的“猎鹿人”的答案。看完之后,我只想问两个问题。一,您说“开发新的点”在 Harvard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么,Harvard 数学系的本科生就都不申请 grad school 了么?二,您 Math 55 考了几分,及格了么?

您在答题中体现出来的逻辑水准和语言组织水平,以及“四百个知识点”、“因为绝大多数的基础学科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了”之类断言所体现的知识水平,真是在给您的“母校”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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