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心理学家一样,罗伯特·斯坦伯格曾经追问过爱情的本质,而且给出了非常精确可靠的心理模型——爱情三角理论,在这个模型中,爱情由三个元素构成,亲密、激情和承诺。每一次,看到心理老师在不同的场合宣讲这个模型的时候,我总是不大以为然,因为,每个人的世界皆不同、每个人的内心皆不同,怎么可以用数学或者化学公式一样笃定的模式,去套用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假如不能适用于个体的话,那么这个类似于幻想的适用于群体的公式对个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直到某一日,罗伯特·斯坦伯格再次给出了最简单的答案——“爱情,是一个故事”,此时,我才为他而叫绝,是的,爱情是一个故事,所有的情感都能解读成一个故事,我们的人生也是一个可以从不同角度书写的故事。
比如说,著名的断桥试验,当实验对象从摇摇晃晃的吊桥上晃悠悠的走过的时候,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如果旁边有一位异性相伴,那么很可能走过这条断桥之后,实验对象会爱上身边这位男士。因为断桥唤起了实验者内心的情绪体验,危险可怕的境况——类似于好莱坞大片中的山崩海啸地裂,一个英雄的出现,拯救了美人和弱女子。
这也有点类似于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在逼仄的电车上,因为封锁所导致的琐碎不堪里,一个女子得以从男子陈旧的公文包、下班顺路带回家的包子上,得以去体察这个男子背后的平淡无奈的家庭生活,从而生出怜悯爱慕之心,而男子也可以从女子的清冷肃立中体会到她背后的渴望和孤寂,于是只是短短封锁的两个小时里,两个人相爱了,甚至谈论要在一起。那是一个静止的可以产生故事的情景。只是伴随着封锁的解除,两人又回到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世界的时候,反而所有的东西都变形而消弭,短暂的爱情也不见了。
想及此,我还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爱情故事,有一个大学女学生,被自己的一位老师深深所吸引,因为在初见面的那一天,这个老师玉立婷婷,着一件白衬衣,温润如玉,女学生将自己所有的幻想都投身到这位老师身上,直到有一天,她得以和这位老师独处的时候,老师对她大谈一番人生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灵鸡汤、狗血哲理,女学生直听到头痛欲裂索然无味,但是这也给了这个女学生一个机会,她真挚地对老师说“谢谢你,让我不再爱上你,因为我不喜欢你的故事。”
所以,就是这样,一段感情,让当事人永远无法放下,无法割舍,是因为他们曾经的故事。而两个人的相爱,长长久久的不分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的故事太过独特和精彩,此生再也无法和别人演绎的时候。于是这个故事成了最为宝贵的珍存,被两个当事人一起收藏和保有此生,甚至有时骄傲的向别人宣讲。
而精彩的故事,有时候还是世俗婚姻的保险锁,比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和范柳原,只因为那一段战乱中两个同舟共济的故事,让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心中总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也让这个女人在这个男人心中有别于其他女子,所以,爱情是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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