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五年多前,当时同班有个长得蛮精神的男僧——我们叫他小A好了。
陆续发生了挺多事情。比如他几次跑来我座位旁边哭得我委委屈屈啊,比如常发作文般长的短信给我说我当天哪里对不起他。我也做过类似【写个小纸条给他道歉】这样的行为,虽然我每次都被指责得有点莫名其妙,只能写“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抱歉”这样的废话。但总觉得,就算是为了他说的那句“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总要对的起这句话一点…的吧?我也不肯定。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啊,哪里有几个人没有懵懵懂懂喜欢的某个男孩子呢?我们叫这个男僧小B吧。有一天,小A例行的发短信给我抱怨我当天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大概表达了这么个意思:我他妈对你这么这么这么好,可你天天就是对我如此这般!小B他对你简直惨无人道,你还是对他辣么好!你这么没脑子为什么呀你你你你你!
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呀,就把这条短信直接转发给了小B。第二天,B同学把我拽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跟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一脸黑线地说:算了你别理他了他学习学傻了而已别想了。
于是这个事就被我放下了,顺带着也没正面回答A君的问题。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
好像是我终于实在烦了于是也再懒得道歉了,反正只要没在我面前哭我也看不到。该吃吃该喝喝,谁老那么好脾气管你啊。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不过还是要顺带提一句,高帅富A君有他喜欢的妹子,那时候跟我嘤嘤嘤哭的时候除了指责我之外就是抒情说那妹子如何如何。
我的意思是,上文其实是个关于朋友关系中求存在感的故事。
后来这几年我才发现,咦?会这样嘤嘤嘤哭起来上辈子是折翼天使的孩纸还是蛮多的。
比如前几天,在我心心念念地脑残粉着的某大神某状态下,我突然被个陌生人回复。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还比如,这些年里,我听了多少人跟我说过类似“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讲给我?”
我费尽口舌地委婉:我不太习惯把自己的事随便讲给别人,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就好。
到前几天,被个半熟不熟的朋友微信说“你想起我时才联系一下,想不起来就扔到一边是吧?”我没有思考就习惯性回复他一堆"怎么可能啦人家一直眼里心里全是你的啊!!!我怎么可能..."发完之后,身边学弟说:“你就是。”
我终于第一次在人前当面承认了——是啊我就是。可明明无论谁都是。
我不愿意说,我想不起你来,当然是因为,你还不够重要你还不值得啊。我对你而言再重要,那也是你的事。
可谁对我重要,那是我的事。
提到感情,第一反应大抵是男欢女爱——哦,当然,还有男欢男爱和女欢女爱。但感情的范畴显然是包括爱情而不只有爱情的。所有有所投入,所有的心心念念啊,那都是感情。
小孩子啊,比如上文故事中的中二年龄,比如有些人永远停留在的中二时期,大多有些自己假想中的大爱大恨,表现得像是要天崩地裂。无论什么友情爱情基友情,我给你一分,我也要你还我一分。要占有,要对等,要绝对的公平。
人跟人之间,钱再多能算清楚,事再多能说明白,可感情啊哪来的绝对的【你不欠我我不欠你】的公平呢?
“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我的好朋友名单里如果没有你呢。
而所谓的道歉还不只是个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来的拖延而已,最后难免不欢而散。
“默默付出反而被伤害”——到底谁需要你付出了。
既然不是对方在需要你的付出,那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回应你就是伤害。
所有感情都是一样的。
天平两边各有一个位置,哪里来得命好到碰巧正好平衡?
你看得到的那束光芒啊晃了眼睛,盼着它更多的照到自己。凑上前去,凑得近些再近些,近些憋足了劲再近些——还是摸不到够不着的距离啊。哭啊闹啊嘴上骂心里恨啊,说自己命如此之苦,怎么就碰到这么个冤家。
我平生所求甚少,不过是【我的付出都能看到结果得到回报】而已啊。有!这!么!难!么!
别傻了。
你愿意往一个坑里跳,死了都是活该的事。哪来的不公平啊?
是你乐意,抱怨个P。
顺便提一句文初那个故事的结局吧。
毕业一年之后跟小A基本绝交。原因是他跟我吵架口不择言提到B君跟我的事,直戳我那颗【低到尘埃里还要开出朵小白花】的心。那时候的我啊,总在想的事情其实是“我都——你为什么——”“我这么——你怎么还能——”
这种俗套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呀:我贱给你,你贱给他。
如果一定要求公平的话,这才是公平所在。
可嘤嘤嘤那要肿么办嘛嘛嘛嘛嘛嘛呜呜呜呜——
梦想中:对一个人笑,得到一样的笑容。这是多好理解的迫切心情啊——即使它根本就是根本没关联的两件事。
现实中,只有这个人需要笑容而不讨人嫌的你对他笑了,才有可能换回一个微笑啊。
即使是所谓的“被感动”,那也是因为那个人需要的恰恰是有个人来感动自己。一样是投其所好没差。
想得到回应,就先成为对方的渴望吧。
一腔的愤世嫉俗,对着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的事你讲的哪门子的道理啊?
不能忍啊,那就走吧。
就算你做了千般万般对方需要的事,你想不通怎么就快当蛾子烧死自己了还是没得到火苗一丁点的温暖啊。都让两者基本保持生活习惯一致三观同一方向了,也未必能换得对方回头深情一眼。
哪,你妈一辈子给你洗衣服做饭,从上学写作业操心到娶妻嫁人,可你忙起来还不是连电话都想不起来打。你妈永远说【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等你有孩子——】
等你有了孩子,为了那小祖宗把心都揉碎了的时候,“公平”它才终于姗姗来迟地以另一个方式到了。
付出从来都是可能打水漂的事情。
只不过呢,你单方向跪向一个人,你忍不住要想他念他盼他像你对他一样对你,就决定了只能由你来付出。你必须付出的呀。你不去给自己加砝码,天平都不存在,何谈平衡的一天?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的呀。明明是个谁都明白的道理呢。
可是啊,
我爱他,他不像我爱他那么爱我。
我喜欢他,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我崇拜他,他嫌弃我啊。
我就想他能跟我说一句话也算对得起我这么多年脑残粉的心啊,他连个表情都没给过我。
......
我热情如斯,他冷淡的一笔啊。
他妈的,还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