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把自己的享受分些给父母?
几年前,我为一个男孩介绍女朋友,因为男孩及家人对女孩满心喜爱,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饭后,文静而懂事的女孩对着剩下的饭菜客气而得体的对男女主人说:“您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餐宥,剩下这么多,破费了。”
岂知,一直偎在女孩身边,一声声甜甜的喊着姐姐的,男孩未足十岁的小妹妹快言快语地说:“不浪费,奶奶吃。奶奶喜欢吃我们剩下饭菜,从来都是这样。”
面对无所忌言的小女孩,女主人迅速递过一个责备的眼神,不太自然的地说:“是的,老人家高兴一个人吃饭。”
女孩警觉地问:“家里还有老人吗?”
女主人红了脸:“是的,七十多岁的人,住在里间,不喜欢见人。”
是不喜欢见人?还是不喜欢她出来见人?还是在这个家根本没有见人的资格?我注意女孩写在脸上的疑问。
我也开始有着不自然,这个家庭竟然把一个活人藏得那么深,显然老人在这个家庭里已经处在碍眼的位置了。
回来的路上,女孩默默无语,我感觉到老人事件在她心里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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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女孩再说什么,我也不想为这桩婚事努力了。一个家的家风,不可能因为一个外来人而改变,如同一个性情暴戾的人,他不可能把坏脾气隐藏一生那么长,如果真的可以隐藏一生,那么他就不属于暴戾的个性了。
由此,我想到了在报上看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渔人,把卖的鱼小心地分成四堆,也就是四个等级。有人问他为什么,他指着一堆最好的的鱼说:“这是男人鱼!”又指着稍差一些的另外两堆“女人鱼!孩子鱼!”最后指着一堆非常明显的,又小又差的鱼说;“老人鱼!老人吃的。”
为什么老人要吃最差的鱼?也就是说,要吃最差的食物?只因为他们人生的热能已经释尽了么?只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劳动能力了么?没有了创造价值的余力了,就该吃最差最坏和剩下的东西?老人用一生的精力养育了儿女的同时,又为社会创造了财富,只因为事过境迁就该否认他们的作用?
由此也令人想到,有些单位,因为经营不利,效益不好,不从管理和其他方面找原因,把责任推向人员老化人员臃肿,不负责任的把年龄偏大的职工一脚踢出编制,其做法与家庭中的老人没有什么二异。老人在儿孙满堂的时候,却喜欢孤独了?喜欢独自进餐?喜欢吃儿孙后代们的残羹剩饭?
还有个故事说,一个喜欢嚼鱼刺吮剩骨头的老人,临死前揭开了自己隐瞒了一生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喜欢嚼鱼刺,从来没喜欢啃剩下的骨头,是因为家境不好,是因为丈夫和孩子们爱吃鱼肉个骨肉,自己只好装成这个样子。”儿女们听了号啕地跪在母亲面前,想为母亲做顿鲜美的鱼、肉,已经为时过晚。老人临终时道破的秘密里蕴含的爱,不是世上最真最挚的么?
想我小的时候,母亲抢下外婆碗里的剩饭,换进热腾腾的新米饭的时候,外婆虽然大声的责怪母亲干涉她随意吃饭的自由,可那语气却有着幸福的。当母亲把一件新缝制的衣服披在外婆的身上,她虽然嘴上说还有几件穿不破的衣服,眼神里必有暖流回旋。
有谁不喜欢享受?在老人们自动退出享乐,把那些优越让给儿孙们的时候,那是他们心境博大,甘愿把自己制造出的生命放在自己生命的前面,要自己的老根老土制造出的肥料滋养再生的生命。
一手由老人们养育起来的儿女们,叱咤风云与政坛,出入生意场,豪饮在星级酒店,享受琼浆玉液时,你们是否想起过是谁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是谁给了你们的生命?可否想到把自己的享受分些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