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变化
文/袁文良
中国的农历春节是很热闹的,老祖宗传了数千年,形成了悠久独特的民间节日,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每当这时,人们盘点一年的收成,憧憬未来,寄托新的希望。
记得我上小学时,每天放学后除了做完老师留的作业外,一有空就帮父母干些活计,或去打猪草,或去拾柴禾,与现在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那时吃穿都很差,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馍。因此,不论大人小孩,都盼着过年。尤其我们几个小伙伴,从进了腊月门就开始把“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坐一宿”的顺口溜挂在嘴边。除夕之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一家十来口团团围坐,美滋滋地吃上一顿一年才可能吃上一顿的肉馅饺子。只有此时,父辈们才消去一年来因生活劳困而挂在脸上的愁容。午夜过后,父亲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来到户外放上几个“二踢脚”,然后给我们每人发一张崭新的一角钱压岁钱。我们则左掖右藏,生怕不小心弄丢了。到了正月初一早晨,母亲才拿出只有过年或走亲访友时才让我们穿的新衣新鞋,看着我们穿好后,便带我们到左邻右舍去拜年。
那时候,过年的文化生活是十分乏味的,特别是在农村,根本谈不上什么文化活动,大人们或聚在一起喝那种花七八毛钱就可以买上一斤的散装白酒,或约几位朋友在家里打牌。无兴趣的则早早地钻进被窝。我和小伙伴们则像脱了缰的野马,在村头屋后尽情嬉戏奔跑。偶尔赶上放场电影,偌大的露天场上人头攒动,不少人早早地吃罢工晚饭就搬个小凳或找块砖头来“占”一个好位置,来晚的看不见则爬上墙头或低矮的屋脊,虽然放映的总是那几部老片子,不少人可以成段成段地背下对白,也可以从头到尾唱下电影中的插曲,但人们的看劲却丝毫不减。遇有邻村放电影,大人孩子则三五结伴,一字长龙般前往,一个个仿佛忘记时值寒冷的冬天。尽管那时文化生活单调乏味,但由于过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段时间,因而大人小孩一个个都十分开心。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舞狮子、耍龙灯、跑旱船、扭秧歌等民间艺术又重新出现,地方传统戏种再次登上农村舞台,极大地丰富了农村春节的文化生活。而今,电视机、DVD已进入了农民家庭,集镇和乡村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KTV、歌舞厅、网吧等文化娱乐场所,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人们过年却是一副忙碌碌的身影:忙工作、忙学习、忙挣钱……无暇顾及吃喝玩乐,一个个神采飞扬。露天电影已在乡村失去了踪影,房前屋后也见不到了嬉戏打闹的顽童。除夕之夜,人们或在家欣赏精彩的电视春节晚会,或走进高档娱乐场所过把“歌星”瘾,或为免去劳作之苦到酒店撮一顿全家团圆的“年夜饭”,或举家到外地旅游……这正在逐渐成为现代人过年的大趋势。
每当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年夜饭时,看着满桌的丰盛菜肴,挑肥拣瘦,总感觉现在的口感不如过去。究其原因,是因为现在平时的吃喝穿用都像过年一样,过年的观念在人们的头脑中已逐渐淡化。不过,回想过去的“过年”,仍让人恋念难以忘怀。
过年,使我想起了过去,也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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