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说什么是文章。文章由四大元素构成:结构、材料、主题、语言。如果把文章比作活人,结构就是骨头,材料是肉、语言是血脉,主题则是“文章怪人“的灵魂。血肉丰满、身材健硕、思想深刻、活力四射,这些成语既然可以形容人,也自然可以形容“文章”。有了文章的形象定义,好文章是不是就要跃然纸上了呢?
中国人写文章的历史非常长,写白话文的时间却很短,破解“好文章”的谜团怎能不从白话文革命的发起者胡适说起呢?胡适先生1917年写下《文学改良刍议》,为现代白话文定了个基础的调调。胡先生说道:“吾以为今日而言文学改良,须从八事入手。八事者何? 一曰,须言之有物。二曰,不摹仿古人。三曰,须讲求文法。四曰,不作无病之呻吟。五曰,务去滥调套语。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讲对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语。”时过境迁,这八曰是否还能指导当下的写作呢?胡适晚年弟子唐德刚先生就对这八曰进行了逐一的批驳。在唐先生看来再大的名家言论也只有七分的时代价值和三分的永恒价值,其恩师也概莫能外。在我看来,唐先生是有些苛责先贤了,虽然八曰都能举出少许反例,但对于指导现代写作者仍有重大的参考价值。
胡适先生的八曰只是对好文章的基本要求,真正的好文章恐怕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好文章不是人人爱读,但必定养料丰富。好文章有理但也要有趣。好文章没有固定的风格,和生物世界一样,必须保持多样性。理论化一点,好文章中四大元素须均衡发展,偏废哪一点,突出哪一点,都可能使天平失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好文章可遇不可求,常常是妙手偶得之。但偶然之中也藏着必然。明代书画家董其昌在其《画禅室随笔》中坦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其意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就会脱去尘浊,自然就有了好的画作。大诗人杜甫更是留下掷地有声的名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可见学识见识的积累是成就好文的基础。
知行素养是硬功夫,也是一辈子的功课,不是短时间能获得的。没有扎实的阅读和对社会生活的观察,想成就好文是万万不能的。有了知行的根底又是否就能成就好文呢?这恐怕也是个未知数。说来说去,写出好文章其实是件极难的事,苏轼在《杂说送张琥》中说:“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吾告子止于此矣。”,告诫写作者不能急功近利,好文章就要水到渠成,经营好文章其实是一种愚蠢的举动。
回到本文的主题,能否写出好文章虽然是一种不可知的结果,但成功一向垂青有准备之人,而准备却是可知的过程。这样如何写出好文章的命题就转化为如何做好准备这一确切的问题。
写出好文章至少要做三方面的准备:好的阅读、好的见闻、好的实践。
何为好的阅读,这是与坏的阅读相对而言的。坏的阅读就是不加选择的阅读。如果你总是读坏文章,自然受坏文章的影响,即使读书真的破了万卷,又如何能写出好的文章呢?好的阅读就是读好文章,换言之,就是要多读经典之作,时间常常是检验好坏的最可靠标准。互联网时代寻求好文章并非难事,最简单的方法是从读过的好文作为起点,研究文章的作者,再从作者出发,看看他欣赏的名人有哪些,他读过的书有哪些,他还有哪些作品,再根据个人的志趣进行判断筛选,如此往复,不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高质量的阅读内容。
好的见闻与好的阅读同等重要。任何人的写作都不可能完全脱离自身生活的社会环境,因此好的见闻首先要从观察自己的生活入手。观察的要素无外乎三点:人物、事件、环境。而对人的观察尤其重要,因为人是文章永恒的主题,又是这世界上最复杂多变的元素。每天都要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当下,这些人可能就在你身边,也可能存在于网上,不管怎么样,可以多问几个为什么。比如:自己周围生活了哪些人?他们是怎么样的个性?怎么样的价值观念?有什么特殊的行为方式和表达方式?观察的视野除了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还要进行主动的延伸,比如:新闻事件、旅行见闻,以及对感兴趣领域的深度探索和观察。
好的阅读和好的见闻都是为好的实践积累素材的过程。这种素材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