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背后是 黑一铁矿背后的权力魅影(3)

 权力的背后是 黑一铁矿背后的权力魅影(3)


  经咨询有关法律人士,王振权得知:他向鲍金山转让矿山的行为一开始就不合法,因为双方没有到有关部门办理采矿证变更手续。此时,王振权肯定是心中狂喜,一个被重新发现价值的金娃娃就要“物归原主”了。

  一开始,王振权的维权之路走得非常顺利。2009年3月19日,他向逊克县法院提起诉讼,将鲍金山告上法庭。崔涛是此案中的第三人。

  此案于6月5日开庭。在法庭上,已将铁矿转让了近五年的鲍金山洋洋洒洒地发表了不少答辩意见,而崔涛则一言不发。

  2009年6月20日,逊克县法院作出“逊民初字第100号”判决,判令王振权与鲍金山签订的转让协议无效;判令崔涛将采矿许可证及批件等经营手续返还给王振权。

  一审判决作出后,三方当事人均未上诉,该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

  然而,此时崔涛的一个说法把王振权惊呆了:早在2006年,该矿的全套手续就已经丢失了!对王振权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对执法部门,也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

  为了讨回自己名下的铁矿,王振权又把鲍金山、崔涛二人诉至黑河市中级法院,要求返还“南五号矿”的采矿许可证及批件手续。这一次,鲍、崔二人既没有提交答辩,也没有到庭参加诉讼。2009年9月28日,黑河中院作出判决:第三人崔涛将“南五号矿”的经营权返还给原告王振权。

  在王振权的贴子中,对崔涛身份的描述是“伊春市友好区干部”。而据《法人》记者了解,早在2004年崔涛从鲍金山处接手铁矿时,就已经不是“干部”。王振权以“干部”描述崔涛的身份,有可能是出于吸引网友眼球之目的。

  然而,不知何故,2009年6月在逊克县法院打民事官司时,崔涛被确认的身份确实是“干部”;同年9月,在黑河市中级法院的民事判决书中,崔的身份也是“干部”。

  监管部门、国有矿山的内鬼与权力人物的勾结

      非法开采矿山每天都在发生,而监管部门却可以视若无睹,这背后隐藏的情况不言而喻。被地方法院认定为“干部”的崔涛得以非法开采南五号矿——显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手续丢失、不交税费的“南五号矿”,其实一直都是非法盗采。2009年8月21日,逊克县地方税务局向黑河市公安局经侦大队提供了这样的“说明”:“南五号铁矿现已开采两年,因未取得采矿权,至今未到逊克县地方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逊克县地方税务局已到此矿山多次催办税务登记等涉税事宜,现仍未办理,也未交纳资源税。”

  而自逊克县法院2009年6月20的民事判决之后,崔涛的“开采”还面临着王振权的民事追究。

  要弄清崔涛是否在盗采,对当地的执法者来说,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情。“为了加强管理”,逊克县政府别出心裁地成立了“矿管委”,该委在翠宏山上设立了派出机构。然而,这批专业的人员,却看不到自己眼皮底下的盗采行为。

  《法人》记者在逊克县国土资源局部分地揭示了答案。

  在该局采访时,接待《法人》记者的是执法局局长张文礼以及矿产股、地籍股的两位股长。其中矿产股股长申凌云水平还挺高,在网络上还能搜索到她的文章。在这里,《法人》记者得到的答案是——“南五号矿”根本就没有生产!这个“观点”,他们不厌其烦地一再强调;而说话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无奈之下,《法人》记者向他们出示了2010年5月1日至20日该矿的“竖井提升车数报表”。报表显示,该矿分3班加紧生产。期间,除5月16日早晨5点10分到6点10分曾停电一个小时之外,其它时间都在开采。仅在20天时间内,从井下共升车5755车。按每车矿石3.5吨计,数量达两万多吨,日采量达千吨以上!按此进度,3年的开采量将达百万吨之巨。即使打个对折,也有50万吨。由此可见,王振权在贴子中“3年来盗采铁矿石三十万吨,价值上亿元”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

  在看到“竖井提升车数报表”后,国土官员们并没有半点的难堪和尴尬,而是早有准备地提出了“新观点”——人家是在“探矿”,是在打巷道时“掏了点边边角角”。

  早在去年6月,逊克县法院的判决已经清晰了“南五号矿”的归属,崔涛有什么资格继续“探矿”?谁想,《法人》记者的这一疑问,后来还真被证实是“孤陋寡闻”。有人把同一块资源,以“探矿”的名义,又批给了由崔涛出面经营的“北岩矿业有限公司”。在这个逊克县,既可以“一女二嫁”,又可以在“采矿权”与“探矿权”之间跳跃、挪腾,大玩“概念”。这背后驱使他们的力量,令人产生不尽的联想。当然,这是后话。

  值得一提的是,在崔涛非法开采期间,今年4月28日,执行法院——黑河市爱辉区法院向逊克县政府发出“司法建议书”,称:“崔涛在法院判决书已确定其没有证照和任何手续的情况下,仍然在逊克县翠宏山南五号矿继续采矿经营,以至原告多次赴省、进京上访要求停止侵权。为此,建议逊克县政府及主管单位责令本案第三人崔涛立即停止非法采矿经营”。

  至此,逊克县国土资源局官员关于崔涛“没有非法生产”的表态,格外耐人寻味。在《法人》记者采访时,逊克县官员还抛出了另外一个“新观点”:“南五号矿”既不属于王振权又不属于崔涛,而已经归国有大企西林钢铁公司所有了。他们的依据是,逊克县一位副县长、西林钢铁一位副总以及崔涛3人签订了“会议纪要”,把该矿“划”给了西林钢铁。

  直到今天,官方并没有通过正当途径决定王振权的采矿证作废,目前该证仍在有效期内,逊克县的副县长有什么资格带队处置这份资产?他们“划”矿山的法律依据在哪里?

  一提起把什么资产划归国有大公司,读者一定会为国有资产的增值而倍感欣喜。然而,知情人却提供了不同的解读。就这种小型矿山而言,财富流动的路径往往是这样的——挂上国有企业的大靠山之后,也就规避了监管,就逃掉了大量税费,因为在地方上很少有人敢查这种强势公司。而“省”出来的相关收益,并没有回到国有公司的大锅里,而是被包括大公司内鬼在内的操办者们给瓜分了。国有的大型钢铁公司,充其量是按市价购买了小铁矿的矿石。前面所述鲍金山在翠北林场的“营生”,也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自然也不可能是他一个人享受“战斗”成果),他是通过西林钢铁公司的工程师李某“个人关系”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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