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普洱茶加盟
为了让这个等式深入人心,沈培平一手策划了让那些营销高手也不得不刮目的品牌传播方案,比如,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市名字“思茅”改成耳熟能详的“普洱”,后者与普洱茶的紧密关系不言而喻。这些天来,让普洱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们会指着CCTV的电视画面,自豪地告诉你,“我们城市的广告正在播着呢。”广告语言简意赅,“从茶林里长出的城市”,仅仅几个字就描绘出普洱的特质。
围绕着这个等式,对外,沈培平大力传播茶文化的城市品牌,对内,则精心培育茶文化。普洱市正在做一个136万亩的生态茶园改造项目。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生态茶园。在一些地方,古茶园的方式被恢复如初,茶树相间于古木参天的树林中;而在一些现代茶园中,疏林茶园的概念被引进;在有机茶园中,化肥农药被完全杜绝。“当我们把生产方式退后一大步的时候,我们的生态环境将会前进一大步。”在沈培平眼里,茶文化与生态文化紧紧相连。
“我们不要被炫目的落日而吸引,要知道落日是如此美丽,然而半个小时以后,就会掉入茫茫的黑暗中。但当我们看着东方的时候,一开始是黑暗的,如果我们坚定不移地一直往东方走下去,我们就会迎接新一轮的朝阳升起来。”大学里学中文的沈培平,依旧习惯用充满诗意的语言描述事情,他所指的“朝阳”正是未来推动普洱发展的另一个主打产业——以休闲养生为主的旅游文化产业。
“在信息化社会里,人们的体力劳动与身体的需要并不匹配,随着各种疾病的出现,人们会更关注生命安全、身体健康、心理愉悦,与这些相关的产业将成为未来的趋势产业。”基于这样的判断,沈培平仿佛已经看到了普洱未来的强大吸引力,要知道普洱先天的生态优势加上后天的培育,将成为未来城市的“稀缺品”,“诗意栖居”的城市形象必然会吸引到越来越多的外来客。
“要什么,干什么,不干什么”
如今,当中国许多城市提起自己的城市发展理念的时候,大多都会加上“发展生态文化”这一条。如果仅仅就从字面上理解的话,似乎未来的中国都将是一片“绿城”。然而,果真是这样吗?写在纸上的愿景真正被实施出来的又有多少呢?这考验的其实是各个城市的政府所选择的实现路径,也就是执行力。
“我们用了1年多的时间完成规划,当我们确定了规划目标之后,也就意味着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点很重要。如果不知道我们要什么的话,就会在实践路径上发生偏差。于是,我们也很清楚我们要干什么,同时也知道我们不能干什么。”
沈培平对“不干什么”深有体会。很多时候,最终没有到达目标的选手并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在途中因为各种原因而走错了道路,抵制不住外来的诱惑是一个很致命的原因。“那些重化工想要进来,即使再多的钱,我们也会把它拒之门外。”
然而,把“要什么,干什么,不干什么”这个清晰的思路,传达给所有的干部,并转化为“普洱全体人民的共同意志”,却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这是我作为书记最重要的工作。要让老百姓理解我们要做的事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眼见为实。”沈培平刚到普洱的前两年,听到了不同的意见,包括对他所做的未来城市规划的质疑声。他用快速而有成效的行动做出了有力的回答。“比如,我们加大了交通建设,这会让老百姓马上就能体会到,原来他们也不是瞎说,大家开始相信你。”让怀疑转为支持,市委、市政府花了3年时间。
绿色,能赚更多的钱
最近,沈培平和他的干部们对接待找上门来的外来投资者,有点应接不暇。就像当年他在腾冲的时候,提出了令腾冲人振奋不已的“让天下人为腾冲的发展而买单”的口号,如今同样的口号开始在普洱变为现实。
“绿色,能帮我们赚更多的钱。”沈培平列举了一连串醒目的数字,从“十一五”规划开始到2009年,这5年间的普洱GDP增长年均13.6%,今年第一季度的GDP增长率为14.9%。对于任何一位中国地方官员来说,GDP指标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硬指标,然而,除了定量指标以外,沈培平始终关注定性指标,比如“打造一个‘诗意栖居’的城市。
“不要把这两个指标对立起来,如果你把握得好,那应该是促进的关系。我们推进城市建设、生态产业发展,并没有影响我们的GDP指标,反而是促进了GDP发展。有的时候,定量指标会相对地弱化一点,不过那也是短时期内的表现。当你度过这些难关,你就会赢得天下人为你的发展而买单的机会。我觉得,普洱的时间到了。”
沈培平一边泡着普洱茶,一边若有所思。5年前,当他刚刚来到那个被叫做思茅的地方,他接手的是一个有着100亿元存款的盘子,现在这个数字已经变为了300亿元。“这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处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宏观背景之下,但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找到了合适的发展之路。”当他重新回头看这6年来在普洱走过的路,他对未来更加期待。
《长江》:你觉得普洱的城市竞争力是什么?
沈培平:普洱的城市竞争力主要体现在,普洱茶及普洱茶文化、绿色生态及其衍生产品、民族旅游文化产业三个方面。目前,到普洱“看有神秘森林、品有醉人普洱、食有生态食品、娱有曼妙民族歌舞、呼有天然氧吧”的民族旅游文化大品牌正在形成。
《长江》:面对越来越多的城市追求更大、更高的目标,你觉得一个城市的规模尺度多大才是适宜的?
沈培平:整个普洱有260万人,在市府所在地的中心城区是20多万,我们也不希望超过40万人,最多不超过50万人,到达中等城市的上限,不要到大城市的行列中,因为我们的环境资源的承载容量是中等城市的上限。从世界角度来看,不超过50万人的城市不是一个大城市的概念。普洱的目标是做一个世界级的精品城市,在中国是知名的,在世界范围内是为人瞩目的,就像法国的波尔多,它出产的高品质红酒和秀丽风光,让它被世人记住。
《长江》:你在腾冲工作的经验,对普洱有什么启示吗?
沈培平:腾冲和普洱有共同特点,但实现路径不一样。 2000年的时候,我问腾冲的干部:“50年以后,我们卖什么?”我说——50年以后,腾冲会卖水、卖空气,我们可以把水拿出去、把空气压缩,卖出去。全世界的人来消费我们良好的环境——空气、水和很好的文化传承。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MBA案例。普洱的文化特质是生态文化,它也将呼之欲出,也快了。
《长江》:在推进城市建设的过程中,你碰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沈培平:传统思维形态下的思想僵化。传统文化、习俗形成了强大势力,这些方面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弄个鱼死网破。因为这是一场变革,必然会让很多人付出眼前利益。
这个过程是如何把这些人的眼前利益一部分给弥补上来。同时,需要使用制度化的手段。比如,我们的土地,在没有规划之前,都是支离破碎地被批出去,往往按照眼前利益,本来应该用做绿化的可能就做成商业了。眼前利益往往是阻止我们干成事情的最大障碍。要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在我们的规划理念里面所形成的目标,要迅速实现、至少要一部分实现这些目标。
《长江》:你会如何带领团队实现你的愿景目标?
沈培平:首先,在干部里面,特别是一部分观念和能力都到位的干部里面,形成共同的愿景,相对要容易得多,比让全体市民都能接受要容易得多。
任何时候要抓两头,抓“先进”这一头,让先进的人带动后面的那些人。抓“落后”那部分,让他们转化过来。抓两头,带中间,是很重要的。落后的那部分人,要让他们在思想意识上和实际推进中受到教育、实现转变。让那部分先进的人接受我们的愿景,形成美好的目标,把这部分人用在恰当的位置,让他们努力实施。这个过程肯定是艰难的,任何社会、任何时候,必定是有那么一部分坚定份子无私无畏地在奋斗。通过他们的努力,把成果让广大市民看到,这比说什么更重要。
《长江》:在你心目中,能举出你所留恋的城市吗?
沈培平:相对来说,我到过的比较留恋的国外城市有法国的波尔多、奥地利的维也纳,中国城市有青岛、杭州和腾冲。
《长江》:你如何评价在长江商学院的学习经历?
沈培平:长江商学院的教授以及教授们的管理理念都不错,我最感兴趣的是,长江是站在一个很高的位势来审视这个世界和中国的经济发展状况,帮助中国的管理者走向世界。因为这个高位优势,长江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好的管理团队和教学团队,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有效的管理组织形式。另外,长江把全世界的教授,特别是华人世界里最优秀的一批教授请过来,我认为这应该是其制胜的一个重要元素。